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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看了看,將目光順著長長的訓練隊伍向後看去。

目光掃過一個個運動員,很快就發現了幾個潛在的問題,她將幾人一一記下,然後終於在隊伍中段,看見了雲哲茂。

是的,隊伍中段。

茵茵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隨著治療的進行,她能看見雲哲茂小腿上斑駁的痕跡正在緩慢的變得有序,也在一次次來到這塊冰麵上的時候,見證了他從最後幾名,慢慢衝到中間的過程。

雖然是同一個教練從小帶到大的,但是雲哲茂和段航明顯不是一種技術風格。

從整體來看,身高肌肉這些肯定是符合短道速滑這個項目的,比大多數花滑運動員看起來健壯許多,但是若是和段航相比,那真的就是纖瘦多了。

雲哲茂的身體,在這一長串運動員中算是纖細那一掛的,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他的實力。

每每看準時機準備向前超越的時候,他腳下的冰刀仿佛有了生命力,眨眼間,滋溜一下,人就輕巧靈活的超到了前麵。

雲哲茂可愛的貓眼被護目鏡遮住,但是茵茵就是能看出他的不甘心。

他不甘心現在的位置,緊緊的盯著前麵的人,在後麵緊追不舍,每到一個彎道,他就會試圖超越。

和隊友比起來相對纖瘦的身體,總讓茵茵忍不住擔心他會不會在這樣對抗激烈、變化莫測的高速滑行中出意外。

但是偏偏他的滑行就是那樣輕快,身體一直如流線一樣平穩,又像是冰花一樣輕盈,眨眼間就能滑出很遠的距離,還總是能敏銳地找準機會,抓住破綻,向前超越。

輕快又靈巧,像是一隻機靈的冰上雪狐。

訓練賽最後一圈結束了。

衝過終點線後滑速減慢,直起身後,段航第一時間轉頭看去,看見雲哲茂的名次之後,更是興奮的衝上去,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嘴上咧開傻傻的笑容。

好吧,比賽一結束,冰上雪豹就變成了興奮大狗狗。

兩人高興了一會兒,就和大家一起滑向防撞擋板附近,找自己的教練。

儘管冰場的防撞隔離板附近有很多人,但是路青茵在一群粗糙的大老爺們中格外顯眼。

段航和雲哲茂幾乎是第一時間滑了過來,馬教練也滿意地收起了記錄的冊子走過來。

段航第一個開口問道:“路隊醫,哲茂的傷是不是恢複得不錯?”

雲哲茂也帶著期盼地看了過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腿狀態越來越有力了,最後能恢複到之前的水平嗎?

茵茵將記錄冊收起來,保證道:“彆擔心,會好的,會恢複到你受傷前最好水平,你現在腿上感覺怎麼樣?”

雲哲茂貓眼中亮晶晶的:“訓練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安靜沒有人的時候,會覺得有點癢癢的,像是有螞蟻輕輕爬過。”

他看了看被完全包裹在防割訓練服中的小腿,略微有點擔憂道:“那天不小心把膏藥弄掉了,真的沒有影響嗎?”

這樣得來不易的機會真的很難得,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腿上被冰刀割斷的筋骨肌肉,正在重新生長,從貌神離合到冰雪交融。

那天穿訓練服的時候,不小心將膏藥蹭掉了,真的是嚇了他一跳,尤其是自己貼回去之後,那種微微的癢意就消失了。

茵茵心中歎氣,這是第幾次雲哲茂問這個問題了,不就掉了一次嗎?但是看著他眼裡的忐忑,又說不出重話來,這個傷對他的傷害太大了,緊張是難免的。

茵茵道:“真的沒多大問題,這些隻是輔助,最重要的部分是針灸,你以後注意點,彆再掉了就行了。”

戳破封印的小光針掉了就散了,再貼回去肯定沒有效果,但是已經被封印在身體內的枯木逢春的能量,一點也不會少。

段航一臉肯定道:“路隊醫你放心,肯定不會再掉了,我給哲茂找了這麼寬的彈透明膠,每次訓練之前,都在腿上繞好幾圈。”

段航說著還用他寬大的手張開,比劃了一下透明膠的寬度。

他一臉理所當然,茵茵卻心中顫顫,透明膠貼在皮膚上,等要撕開的時候那會多疼啊!

這也過得太糙了。

茵茵趕緊道:“訓練服緊也不用這樣,今天晚上從我那裡拿一卷醫用膠布固定一下。”

雲哲茂趕緊點頭,對她的醫囑言聽計從。

茵茵觀察了一下他腿上的情況,正在按照她預料的方向發展,就將目光轉移到其餘人身上。

找到馬教練,將剛剛自己發現的幾個運動員一一點名,然後道:“他們身上這些地方都需要仔細檢查,理療預防,這兩天的訓練計劃如果有涉及這幾個區域的,都要注意一下。”

馬教練笑著應下,對路青茵的話沒有半分懷疑,對自己當初打起一股勁兒,把人拉進來的衝動感到萬分慶幸。

這不,不僅僅哲茂腿上的傷有辦法恢複,在這段時間他們短道隊員的身體情況都帶著好了不少,那雙眼睛可真厲害,總能防患於未然。

等馬教練轉過頭去的時候,笑臉瞬間又變成了黑臉:“都聽到了沒有?自己身上有隱患的部位,都給我老老實實去檢查,訓練項目需要用到這些部位的,都自覺給分管教練報備。”

站在冰上的運動員們,手背在身後,挺%e8%83%b8抬頭道:“是!”

馬見他們幾人都聽進去了,直接又宣布:“20圈技術滑,開始吧。”

才剛剛停下來休息不到三分鐘的運動員們,聽到命令之後,都腳下蹬冰,準備繼續開始訓練。

技術滑就是不追求滑行的速度,而是全力將每個動作,都做到最標準。

茵茵起初還以為,這是個稍微輕鬆點的訓練,後來才知道在馬教練的威嚴下,每次滑技術滑,大家皮都繃得緊緊的。

果不其然,從第一圈開始。

場邊馬教練為首,其餘分管教練打輔助。

一聲聲威嚴嗬斥接踵而至。

從領滑的段航,一直到最後一名,每個人都被精準的指出了技術動作中存在的問題。

起跑、直道、過彎、超越……

你身上沒有的問題他身上有,他身上沒有的問題,總有人身上有,指出問題的聲音竟然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茵茵心中為他們默哀了,上次她就領教過了,如果前一圈技術滑中被指出來的問題沒有改正,就要受到加訓的懲罰。

但是千錘百煉,已經刻入肌肉的記憶哪有那麼容易改正?

茵茵踮起腳尖,悄悄偷瞄了一眼,馬教練手下的冊子。

好家夥,短短六圈。

段航就給自己爭取了十組背肌訓練,二十組Z字跳,十組布帶原地牽引。

雲哲茂也攤上了一趟3000米,十組分並腿,十組折返跑。

彆看組數少,但是她記得每組次數都不低,而且但凡重心不穩、動作不到位、超時、反正一點沒做到要求,那一個或者那一組就要不算重來。

茵茵小心放下踮起的腳尖,抬眼看了看目光如鷹般銳利的馬教練,小心退後兩步。

幸好她不是運動員,要不然肯定會被罰哭的。

她不忍心繼續看下去,手中瞬間出現十幾條非常細的光藤,嘟嘟默契無比的飛上前來,直接扛起這些光藤,興奮的朝著冰場中間的運動員們飛去。

茵茵則是給旁邊的助理實習生說了一聲,就悄無聲息的離開,朝著下一個訓練地點走去。

她翻了翻手上的訓練計劃。

花樣滑冰運動員需要進行的訓練很多,有冰上訓練,陸地訓練、體能訓練、舞蹈課等很多課程,她不看訓練表,完全不知道沈令辭現在在哪裡。

現在應該剛剛結束冰上訓練,要去上拉伸柔韌課了,在這個課程之後,就是舞蹈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茵茵想了想,直接邁步朝著拉伸柔韌課的大教室走去。

後麵的舞蹈課,細分為芭蕾、國標、探戈、拉丁、現代舞、古典舞,會有不同的小教室,當賽季選曲風格不同的花滑運動員,會到各自不同的小舞蹈室上課,但是柔韌拉伸課,是每個人都逃不過去的。

大教室裡現在已經有不少人,都穿著寬鬆的訓練服,在活動自己的身體,壓腿的壓腿,還有柔韌性好的女生,直接一個原地一字馬,然後坐在那裡聊天。

茵茵一進來,就獲得了許多關注,不管是在旁邊壓腿的,還是正在閒聊的,都朝她投來略帶欣喜的目光。

對於在踩著冰刀在冰麵上起舞的運動員來說,有一個像是路青茵這樣的隊醫,簡直是心中有了一個保障。

“路隊醫你也來了!”

“青茵你可真厲害,我看網上都說沈令辭那個傷再也沒法承受四周跳的衝擊了,但是最近他都穩定撿起來兩個四周跳了。”

“之前聽說他跟腱斷裂,我還以為他要退役了呢,這個傷對好多項目來說,真的是致命性的打擊。”

大家笑嘻嘻的誇讚,茵茵也高興地在人群中遊走,借著這個空閒時間,給來個恢複性理療,或者來個十幾秒的九轉顫針。

之所以這麼自由,當然是因為大家性格太好了!

茵茵在這裡待久了,才突然明白以前了解關於花滑項目時,在網上看見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送花滑一個好苗子,花滑還你一個好搖子。

休息的時候在冰場跳各種好玩的舞蹈,隻要是不訓練的時候,都能放飛自我,就連在冰上扭一扭,都能開心地對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出來。

蕭修明一臉正經的解釋,這是花滑選手的解壓方式。

茵茵才不要聽,開心就好,她和大家待在一起,開心極了,閒聊的時間,就順手給料理了一些小災小病的。

“嗷嗷嗷~”

“焯,這也太舒服了吧,難怪上次他們能嚎的外麵路上都能聽見。”

“真的還在顫動,9、10、11……”

有人甚至還似小孩子一樣,有著奇奇怪怪的勝負欲:“我的足足顫動了33秒,比你們都多!”

茵茵本來正盤坐在地上,一臉好奇的聽人給她講沈令辭的事情。

就聽見程尤從門外衝進來,不甘心的嚷嚷道:“你們居然又趁著我不在偷偷理療,我好遠就聽到了!”

程尤氣得頭發都豎了起來,明明路隊醫是他師哥的隊醫,他卻一次理療都沒有蹭上,偏偏他們都還一個個特意到他麵前炫耀,想看他氣得跳腳的模樣。

在場眾人都齊齊笑出了聲:“哈哈哈~”

門口這時也走進來一個優雅的中年女性,她步伐恬靜,柔美,儘管眼角已經有了法令紋的痕跡,但是也完全掩蓋不住一身氣質,骨骼線條就像是樹一樣伸展,高貴和優雅流淌於舉手投足之間。

見到室內這樣歡樂,她也眼中帶笑。

“開始吧。”

她聲音溫柔,但是卻沒有人敢懈怠,都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靜靜地擺好了姿勢。

第一排全是女生,女生的柔韌性天然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