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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厲雲這才離去。

皇上一走,黃凝想起他剛說的有關阿純的那段話,她當然知道阿純很優秀,隻是聽到厲雲說“我們的兒子”時,一時有感,時間真的能改變很多東西。

當她以為厲雲從沒懷疑過阿純的血統時,她揣著這個自以為的秘密,心中對阿純與安信的未來還有過幻想,可現在一切都散了。幻想終歸是幻想,是騙自己日子還能過下去的自欺欺人的把戲而已。

放眼眼下,厲雲與阿純父慈子孝,阿純有母後的疼愛,有父皇撐起的一片天,他快樂而又自由的成長著。

黃凝麵對這一切又能做什麼呢,總不能拉過阿純告訴他真相,你的父親有可能不是皇上,你不能一門心思認他為爹,這讓身為皇子的阿純如何自處。

所以,如果阿純可以一輩子不知道真相,能像現在這樣快樂地活著,黃凝願意阿純以厲雲為父為尊。

小皇子養在鬆聲殿,與阿純不同,黃凝沒有在自己所居的正殿養這個孩子,而是把大部分的育兒工作都交給了住在偏殿的養育嬤嬤。

一個月過去了,這日秦嬤嬤忍不住道:“主子,小皇子到現在還沒個名字呢,聖上那邊也沒有親賜的意思,要不要您給起一個?”

大皇子剛出生就被皇上當場賜了名、賜了字,還被娘娘一直養在康安宮正殿裡親曆親為。與大皇子相比,嬤嬤實在是覺得小皇子有點可憐。

正說著,養育嬤嬤抱著小皇子進了來,黃凝雖對這個孩子沒有當初對阿純那樣上心,但也要求養育嬤嬤每日這個時辰都要把孩子抱來讓她看一看。

黃凝抱過孩子,按例詢問養育嬤嬤小皇子這一天的情況。難得的,她沒有像往常那樣,在問完話後就讓人把孩子帶走。

她道:“你們先下去吧,一會兒秦嬤嬤會把小皇子送回去的。”

“是。”兩名養育嬤嬤退了下去。

黃凝看著退去的嬤嬤,想到當初阿純哪怕是自己親自在帶,皇上還是召了五名養嬤嬤在偏殿候著,他當時說多一些有經驗的嬤嬤放在這兒,心裡踏實。而現在小皇子就隻得這兩位。

看著懷中的孩子,是啊,他還沒有名字呢,看皇上的意思是不會賜名了。小皇子這時睜開了眼睛,他衝黃凝笑,黃凝見了難掩嘴角笑容,可看著看著,這孩子眼尾的那顆小痣刺了她一下。

厲雲在同樣的位置也有一顆,這可真是親父子倆。一個月的嬰孩,雖五官還小但也能看出個眉眼,這孩子很會長,揀了父母的優點。

秦嬤嬤把小皇子接了過來,主子娘娘剛出了月子,不宜久抱。

黃凝不再想這孩子的樣貌,開始想名字。她想著平安就好,嘴裡輕輕試著叫出聲道:“厲安。”

剛覺得發音沒什麼問題,忽又想到這個名字是萬萬不可以的,若是讓厲雲聽到,恐是要生事的,平安的安正是信王的姓氏。

“叫厲平吧,能一直平安平靜下去,就很好。”黃凝最後確定道。

秦嬤嬤看向小皇子,“我們小皇子有名字了,母後給起的有美好蘊意的名字呢。”

鬆聲殿上的瓦,天蘭都快知道有幾塊了。皇上不放心再派個阿諾那樣的到皇後身邊,於是就把盯著鬆聲殿的任務交給了她。

天蘭一個飛身下來,被馬永星正看個滿眼,他叫住人道:“不是說了不許再在屋頂上行走,你以為這是哪,這是皇宮。”

天蘭反駁他:“那怎麼皇上還讓我上鬆聲殿的屋頂?”

“是讓你在外麵探消息,不要驚擾到娘娘,不是讓你上房揭瓦。”

“打探消息多費勁,哪有直接聽來得快。”

馬永星還要再說,天蘭轉身就要溜,溜前道:“我有消息要稟給皇上,你彆擋道。”

馬永星拿她也沒辦法,搖了搖頭放了她去。

王俟見天蘭來,根本沒去通傳,直接在門外稟了一聲,就把人放了進去。這位是皇上特彆交待,隻要殿中無外臣,就可以不用通報直接放進去的人。

王俟跟了皇上幾年了,算是摸著一點皇上的門道,這位陛下,本身雖為天下最大的“公”,私底下卻養著非公的勢力。這位高大女子就是這勢力裡的一員,不歸朝廷管,但卻是皇上的人,歸皇上一人所管。

聽天蘭說完,厲雲讓她出去,他繼續忙著公務,直至到了傳膳的時間,他才停筆。

菜正上著,有小太監來稟,大皇子來了。厲雲讓他進來,阿純也不客氣,給父皇行了禮後,直接坐下等著吃飯。

往常這個時間他都是在鬆聲殿用飯的,今日此時怎麼會來他這裡?厲雲不解問了出來,阿純癟著小嘴道:“沒什麼,兒臣今日想嘗嘗父皇這裡的飯菜。”

這小子明顯心裡藏了事,卻知道忍著不說,厲雲看破不說破,隻道:“你也大了,上乾殿也該開膳了,以後不要滿處跑著吃飯了。”

若要是以前,阿純肯定不樂意,但此刻他規矩答道:“是,兒臣聽父皇的。”

一頓飯阿純沒吃多少,看來這心事還不小。厲雲拉他聊天道:“你皇弟有名字了,你母後起的,叫厲平,以後你叫他阿平就好。”

阿純馬上問道:“兒臣的名字是誰起的?”

厲雲:“是朕。”

阿純聽後沒言聲。沒過一會兒,他道吃飽了,下午還有孫先生的課,要早些過去,厲雲放了他去。

阿純出了殿,在皇上麵前還能崩著的一張小臉,這會徹底垮了下來。母後懷了皇弟,一開始他還挺高興來著,後來在母後那裡見到弟弟,他也覺有趣。

可今日,他如往常一樣到母後殿中進膳,剛一進去芽喜就告訴他,今日娘娘要親自去到偏殿給小皇子沐浴,讓他隨自己進殿自行用膳。

阿純來這裡也不光是吃飯的,他是想著來見母後的。於是阿純去了偏殿尋他母後。

鬆聲殿很大,偏殿要走一會兒,雖有小太監跟著,但芽喜還是不放心,親自帶著大皇子去往了偏殿。

黃凝今日留阿平多呆了一會兒,發現小皇子愛出汗,她知道一般養育嬤嬤不愛給小孩子用水清洗,隻是擦拭。

黃凝對此不認可,偏殿在小皇子出生前就提前設了溫房,在那裡給嬰孩做清潔完全不用擔心著涼。可嬤嬤們一般還是不願使用,生怕若是皇子生病,會被追責是清潔的時候讓皇子著涼的。

在養了阿純後,黃凝就知道了養育嬤嬤是如何辦差事的,所以,她帶著小皇子親自走這一趟,親自去到溫房裡,給小阿平洗個乾淨。

阿純來的時候,黃凝剛給阿平洗完,正親手給他裹包被呢。這一幕映在阿純的眼中,母後笑得那樣地溫柔,眼中都是手下繈褓中的小嬰孩,嘴上輕哄道:“阿平乖,阿平又笑了,你怎麼這麼愛笑呢,是笑給娘親看的嗎,娘親喜歡......”

阿純從沒見過母後對著肚子這樣,也沒見母後對著剛生出時的小皇弟這樣過,這樣的母後對阿純來說是陌生的,原來,除了他,母後還可以這樣看彆的小孩,還可以用比跟他說話還溫柔的語調哄著彆的小孩。

娘親?阿純沒聽過母後在他麵前這樣自稱過。

阿純的性子是隱忍內向的,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衝出去強行拉回母後的關注,他隻是默默地退了出去,連用膳的心情都沒有了,明明來之前還挺餓的。

就這樣他才去到了父皇那裡用膳,並在父皇那裡知道了阿平這個名字是母後親自起的。一路去到孫先生處,阿純給自己打氣,他的名字還是父皇起的呢,這是小皇弟沒有的呢。

鬆聲殿這邊,黃凝忙完阿平的事,回到正殿,看著一桌子沒動的飯菜問芽喜,芽喜如實回稟。

“去了偏殿嗎,怎麼沒有叫我?”

芽喜不知。

“算了,你下去吧。”

讓人打聽到大皇子是在皇上那處用的膳,黃凝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後來更是知道,皇上以大皇子年歲漸大為由,開了上乾殿的設膳,是以後來阿純都是在自己殿中用膳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又是一年新春佳節,宮中處處裝扮得喜氣,但這座宮殿的主人,大曆皇帝的心情並沒有一絲喜氣。

白日的熱鬨過後,皇帝一人獨酌,竟是更加地想見那人。天蘭傳來的消息,黃凝與阿平過得很好,每日的生活規律且安寧,隻留他一人日子過得無趣。

又是一杯下肚,厲雲忽覺燥熱,這冬日天氣裡,他竟在屋中呆不住,想去到那外麵涼快一下。

鬆聲殿的屋頂上,天蘭正打算從屋頂撤下來,不想被一個黑影嚇了一跳,除了她怎麼還有人打主意打到了這裡,天蘭想著要保護皇後與小皇子,準備應對來人。

架勢都起了,不想對方一句:“是朕。”

天蘭驚訝之餘脫口而出:“皇上您怎麼會來此?”

皇上又怎麼會跟她解釋,隻道:“你回去吧。還有,以後每月申日你都不用來了。”

天蘭反應了過來,馬上道:“是。”然後就飛身下去。

難為一代帝王上了屋頂不說,還得扒瓦窺探,探得不是彆人,而是自己正式的皇後與親生的兒子。

阿平還小,天氣又涼,在養育嬤嬤抱著來覲見了一次厲雲後,他就不讓她們過來了,隻道等小皇子再大些,能走了後再來請安吧。

所以,加上阿平出生時的那一麵,厲雲隻見過這個孩子兩次。此時看著燈光下,黃凝抱著阿平在哄,麵前是一桌飯菜,她都顧不上吃。

曾經厲雲想過,黃凝會不會抵觸這個孩子,可現在看哪有人會不疼自己的孩子,彆管爹是誰,是她生的這個事實不容改變。

厲雲貪婪地注目著黃凝,越看越不解相思。直到人不在這片瓦下,厲雲才翻身躺在了屋頂上,往腰間一摸,好在帶著這個酒葫蘆。望著星空,辣酒入喉,一時不覺得冷,倒是心中躁氣去了幾分。

燥氣好去,鬱結卻不好解。明明人近在咫尺,他卻隻能如做賊般偷偷地看。從黃凝進到宮來,這是厲雲過得最不舒心的一個年。

新年開始,大曆皇帝每個月都有一日會來到鬆聲殿正殿屋頂,以解相思之苦。

小阿平也在厲雲這樣的注目中慢慢地長大了。

“娘親”一聲小奶音入了鬆聲殿正殿,黃凝趕忙答應。如今阿平已一歲有餘,走得很利索,就是跑起來還會摔跤。比起阿純,他是個活潑的性子,說話也比阿純早,平常能跑就不走,摔了也不怕。

那小腿上磕的青青紫紫,令黃凝心疼且頭疼。

剛應完他,就聽“叭”地一聲,小皇子又摔了。黃凝扶起他後,囑咐芽喜道:“這一路你抱好他,不可下矯不可下地,外麵地更不平,絆倒就不好了。”

芽喜忙應下:“是,奴才定不會放下小皇子的,娘娘放心。”

今日開始,阿平要每隔三日都要去給皇上請安。今日是第一天。

黃凝又囑咐了幾句彆的,芽喜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