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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強迫她進宮了?”

黃凝馬上解釋:“不是,我知道來宮裡是嬤嬤自己的意思,我還沒謝過皇上讓我們主仆團聚呢。”

“給朕著履。”厲雲忽然命令道。

黃凝馬上低下`身去,拿起鞋子親手給厲雲穿上。伺候好後,厲雲站了起來,“走,去你那屋瞧瞧。”

黃凝不知是該為小三子鬆口氣,還是該為自己提起這口氣來。

“楞著乾什麼,帶路。”語氣裡有一絲不耐。

黃凝隻得在前麵帶路,表麵上看上去,是凝才人跑到諾美人屋中,把皇上請到了自己的殿中去。

皇上一進到屋裡,真如他所說的開始打量起屋中環境,然後就去到了內室。王俟把屋裡候著的人一個眼神就都叫了出來,隻留皇上與凝才人在此,臨退到屋外時還貼心的把門帶了上。

厲雲輕鬆地往黃凝的塌上一躺,同時把腳伸了出來,黃凝得此信號,又把剛給他穿上的鞋再次脫下。

脫了鞋後束手站在一旁。隻聽厲雲說道:“過來。”

黃凝前行了兩步,他道:“再過來一些。”

可嘴上是這麼說,其實他的耐心早已無存,在黃凝舉步的同時,厲雲伸手把她拉進了懷裡,兩人同時倒在了塌上。

失重的感覺令黃凝驚呼出聲,厲雲在她耳邊小聲斥道:“叫什麼叫。”

然後一個轉身,人在身下了,接著他起身,親手把她的鞋去了,然後一路向上,摸到了她膝蓋處。

他問:“疼嗎?”

不等黃凝答他,他又說:“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朕想給你自然能得著,但前提得是朕願意。”

第85章

是啊,得是皇上願意,他願意的話小三子就能馬上沒事,不僅能從牢獄裡放出來,還能住將軍府入國學院,日後參加科舉。

可讓皇上願意了,就得先讓他如意,而自己的存在就是讓他如意的,黃凝認命。

她能感覺到膝蓋上覆上來一隻手,摸摸娑娑地在揉著那裡。黃凝膝蓋處早就好了,現在看上去,紅腫已消光滑如新。

“抹了什麼藥?”漫不經心地被問著,黃凝覺得皇上好像很有閒致。

她道:“芽喜拿來的,具體什麼我也不知。”

“行,恢複得不錯,沒留下疤。我看你身上極易留下痕跡,但也消得快,真是副好皮囊。”

說著這話他狠掐了一把,黃凝起了戰栗,厲雲手下察覺,“冷嗎?”

這個季節冷什麼冷,黃凝搖頭。

“不冷就幫我更衣吧。”

這個時間的更衣自然是指幫他脫掉,準備就寢了。黃凝起身,把自己衣物下擺弄好,才下到地上來服伺厲雲。

厲雲坦誠相見後自然求個公平,順手就幫了她。

黃凝撐著最後一絲明智道:“把燈熄了。”

厲雲沒理她,隻道:“這樣看得清楚,讓我好好看看你,我好久沒見你了。你想不想我?我想你了。”

耳畔間難得的溫柔嗓音,彆人聽到絕對會感到驚奇,聖上何時這樣說過話,可聽到黃凝耳中卻並不是這麼回事,她逃避般地閉上了眼。

王俟在外守著,秦嬤嬤本來擔心主子也要同守的,但沒這個規矩,這裡剩下的活就隻能禦前或出自禦前的芽喜溪福伺候,秦嬤嬤雖說以前也是宮中人,但現在算是黃家自家的奴才,這種時候是不能近前的。

王俟把人打發了下去,秦嬤嬤發現這個時候的王公公,公私分明鐵麵無情,與之前的軟和好說話大相徑庭。也對,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常立君王身側,秦嬤嬤不再廢話,隻得離開。

離去前最後看了一眼那燈火還盛的屋子,心內乞求著一切順利,主子不要太受罪的好。

王俟聽著裡麵的動靜,知道是該叫人進去伺候的時候了,他直了直腰打起精神等召,可卻一直沒聽到皇上的聲音。正納悶間,聽到裡麵動靜又起,王俟了然,又重新低頭垂身,靜默如石像了。

不知又過了幾許,王俟的腰板又直了,耳朵支著隨時等著聽皇上召。可又讓他空等了,一開始他以為是屋內人太疲了直接睡了。哪知在他精神剛要放鬆下來時,皇上給他出了難題。

按前朝祖製,這個時候貼身大太監該提醒皇上的,可規矩再大也大不過皇上去,他可沒這個膽。另外,他就算不吱聲也說得過去,可以用那是前朝規製來解釋,新朝法典還在修,新製還沒有頒布,他此時什麼也不做,隻管讓皇上痛快了也說得過去。

於是王俟不言一聲,還是像石像一樣怵著,怵著的同時王俟感慨,皇上不枉盛年,體力是真好,前朝末帝是無法與之相比的。

可若說做奴才,這會兒覺得還是做末帝那種身子板的奴才好,至少不用一晚上都守在外麵,不知什麼時候得召而一直精心地當著差。雖說他們做奴才的這項不睡的工夫都練出來了,但今夜還是難免心中叫苦,人也是疲累不堪。

不止王俟覺得時間漫長,黃凝也感覺到時間像是停住了永遠走不到儘頭一般。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說要好好看看她,說想她了就真的心體力行地讓黃凝感受到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甚至還跟她說:“哪怕這樣近,這樣抱著,我怎麼還是想你呢。”

隨著這句話下來,黃凝如被他吞吃一般,整個世界都是厲雲的氣息、身影,他給的一切讓她無從想彆的,此刻隻能看到他,聽到他,感受他。像網一樣密實,牢牢地包裹著她,無從逃避。

唯一的逃避隻是閉上眼睛,雖他一直不許她這樣,但也有顧不上的時候,黃凝受不了那尚算溫和的光亮,好像是什麼刺眼的東西刺激著她,逼得她顧不上厲雲的命令還是要閉上眼睛。

終於啊,時間還是有儘頭的,任何事情都有結束的時候,隻是在這一刻,不知是不是神經得到了放鬆,幾乎是同時,黃凝人就昏睡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睡死過去,皇上卻沒有,厲雲下了床,這才把屋中所有燈滅掉。然後重回床上,摟人在懷中閉上眼準備睡下了。

王俟見屋中滅了燈,想著這回該是差不離了吧,可也沒等到皇上喚人進去伺候。

他忽然想到,前朝有一次跟著趙公公值夜,末帝去的是他最寵的一位妃子的宮殿,也是這樣沒有叫水就睡下了。

他當時不解,過後還問了他乾爹,趙公公說,這他就不懂了,臟不臟的,講不講究乾淨還得看對誰,有的人就算是哈喇子、鼻涕抹你身上你也不嫌臟,有的人摸一下手,你都恨不得洗禿嚕皮去。

如今,王俟算是把趙公公這番話徹底咂摸明白了,要什麼水啊,哪如溫情延續、不被打擾地抱在一起更讓皇上舒心呢。

王公公想通這一點,倚著牆根安心地打起了磕睡。

忽然一個激靈,王俟再一睜眼天已微白,他馬上跑進屋,到了屋裡後又開始放慢腳步,在外室小聲答道:“皇上,奴才在。”

後麵的事情就是按例來就好,隻不過是把入睡前要進行的步驟推到了早上醒來後做。

伺候的人一一進入,無聲地做著事。一切做好後,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黃凝托著疲累的身體,親自給皇上做著最後的打理,幫他整理衣物。她這樣做是為了得一句話。

可皇上像是不知道一樣,就是不捅破這層窗戶紙,安心享受著她的伺候,待最後都整點好後,他就要邁步離開。

黃凝哪能讓他就這樣走了,她顧不上那麼多,直接問了出來:“皇上,我家至禮的事您要怎麼辦?”

厲雲停步說道:“終於肯問了?”

黃凝欲跪下陳情,正跪到一半,厲雲一手把人提了起來,語氣帶著責怪:“行了,彆跪了,蒲風弱柳似的。”

皇上的話自是聖旨,他不讓跪,黃凝就不能跪,隻得繼續說:“至禮的情況您最清楚,是您答應了我赦免他的,怎麼現在又以原先的罪責把人投了獄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厲雲重新坐了下來,像是給足她機會讓她說話。他道:“朝臣說得沒錯,當初他逃時朕雖還不是皇上,可如今倒起後賬來,他確實是欺君了。”

黃凝急道:“哪裡有欺君,明明是皇上您救了他的,”

聽她說到這兒,厲雲深深地望著黃凝的眼,黃凝有所覺,住了口。

厲雲:“說啊,怎麼不說了。”

黃凝隻得接著道:“是聖上把他從牢中放了出來,免於一死的。”

厲雲道:“那我是怎麼把他救出來的,放他一條生路的?”他連朕都不自稱了,以“我”自居。

黃凝想著道著:“是父親求情了。”

厲雲馬上打斷她:“不對。”

黃凝又想:“是皇上憐惜我黃家可憐,念父親曾經的功勳,所以才保了我黃家稚子一命。”

“不全對,我不止是看黃老將軍,老將軍隻求了讓我善待你。”厲雲一如剛才,依然深深地盯著黃凝看,等著她給出答案。

黃凝一咬牙說道:“是為了我,皇上是顧念我們當時的夫妻之情,才救下了小三子。”

厲雲對此答案是滿意的,他問:“你再想想,我是怎麼救下他的?”

這個問題其實很早時候黃凝就想過,她給出她想的答案:“是二哥生病,病死在獄中給了小三子運出去的機會。”

厲雲幽幽地道:“原來你都知道,原來你都明白。”

他重新站起身,然後道:“你要給我記住,你父兄的事與我無關,沒有我也會有彆人來幫著末帝完成此事,可如果是彆人來做,什麼小三子,早就成了小鬼了。是我保住了你黃家最後一根苗,是我讓黃老將軍泉下可以閉目,可以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你若是不知感帝王恩,那這份恩情我隨時可以收回。”

黃凝:“臣妾感恩。”

聽她此話,厲雲又道:“朝中人多嘴雜,先讓他進去是為他好,放心,牢裡環境尚可,不至讓他受罪。再說,你黃家現隻剩他一個男人,這點小事都抗不過去枉稱老將軍之後,未來的黃家如何靠他一撐門楣,太過溺愛於他,是害了他。”

得皇上此話,黃凝雖不能跪但也躬身道:“臣妾心中明白,皇上對至禮的恩情。如今聽皇上如此說,我心下就安了,謝聖上恩典。”

厲雲邁腿前叫了她一聲:“黃凝。”

黃凝抬頭看他,就聽他說:“但願你是真的明白。”

一眾人隨皇上離開,殿中一下子清淨了下來。黃凝想著皇上叫她的那聲名字,心有餘悸。

又想起他上回明明答應了,她上冊改名的事,卻最後不了了之,剛才又那樣鄭重地喚了她的名字,好像是在蓋棺定論她就該叫這個名字一樣。

兩相加在一起,黃凝疑心他知道了安姓的由來,但轉念一想,應該是不可能的,安信當時告訴她,這個事情有些年頭了,除一些宗族大家有記載,基本無人知道了。

黃凝最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