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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怒意滿麵。

她這是什麼意思,在想著誰,在與誰共情,又在憐惜誰?被她下了藥的那個男人嗎?厲雲拿出了手腕上一直纏的軟絲,黃凝見此,眼中的意味開始變化。

沒了回憶沒了憐惜,厲雲滿意自己看到的,緊接著他把那絲重新縛在了她的腰間,嘴上喃喃道:“給出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要一輩子都戴著,除非我讓你摘下來。”

黃凝心中冒出個想法,厲雲這是要把她所有,他認為自己對不起他的地方,逐一再現重演一遍,伺機報複。

後麵發生的一切,說明黃凝是對的。趁她不能動的時候,厲雲自然不會放過她,不能動有不能動的樂趣。待藥效散了黃凝能動了,已是半天以後。

這之後,厲雲拿了好厚的一遝紙遞到她麵前,黃凝疑惑地接過來一看,竟是她與安信的通信。什麼時間段的都有,雖不全,但日期相隔得並不長。

黃凝一下子就看了進去,回憶一一冒出,寫這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寫那個的時候是什麼年月,黃凝都記得。

厲雲見了又是不喜生怒,他大力地把黃凝手中的紙張掃打在地,嚇了她一跳。然後他又命令道:“撿起來。”

如此反複無常,令人不解,但黃凝不是照做了。紙張還沒有撿完,王俟拿著一盆火走了進來。

火盆放下後,王俟出去前,偷偷地瞄了一眼,人還好,雖麵有憔悴,但至少表麵看著沒受什麼傷。

一直以來裡麵喚人都是喚宮婢,這還是皇上頭一次喚他進來。是以,王俟忍不住借機看了一眼。也隻敢看這麼一眼就不敢再看,馬上低頭躬身退了出去。

黃凝此時也把所有散落在地上的信件撿了起來,厲雲沉聲道:“還用我說嗎,知道該乾什麼了吧。”

黃凝當然明白,他是要她親手把這些承載著美好回憶的文字燒掉。雖然黃凝不認為燒掉這些東西,這些記憶就會消退,但她看著那上麵安信的筆跡及往昔的甜蜜愛語,心中是痛的。

不知厲雲還暗地裡收了多少她在信城的東西,她是不知他那些埋在繡坊的探子竟還乾著小偷的勾當。

看著燃儘的紙灰,黃凝想,這算是又完成了一件吧,就是不知他還有多少瘋要發,要她配合到幾時。

黃凝終於在清醒的時候去到了淨室,這裡與以前大不一樣了,如果不是親自從屋內被厲雲抱進來,而是直接把她放在這裡,她是不會認出這裡是原先房後的淨室的。

這裡大而曠,還有個大大的浴池,這些布局在不會遊泳,小時候曾落過湖的黃凝看來,很是令人沒有安全感。

厲雲像是知道她所想,把她從懷抱裡直接扔進了水裡。溫水漫過她的口鼻,哪怕知道這裡沒有那麼深,可能沒不過她去,黃凝還是慌了。

人在水裡一慌,就什麼判斷力、行動力都沒了,黃凝如溺水的人一樣,隻剩撲騰了。

終於有人把她拉了起來,此時站在麵前的厲雲,哪怕他臉色再難看,性格再偏執,黃凝還是把她當成了救命稻草,緊抱著不放了。

厲雲一時楞住,由著她掐抱著,她怕極的狀態下,根本不管不顧,指甲都掐進了厲雲的肉裡。可就是這一絲絲的疼,竟讓厲雲的心臟像是活了過來一般,跳得劇烈而歡快。

厲雲微酸般難受著,她本應該這樣對他的,求助他倚靠他,把他當成呼吸一樣地需要,一樣的離不開。可她不是這樣對他的,她摒棄他,她還選擇了彆人。

厲雲重新冷下心來,他斥她:“你可抱好了,敢鬆一下手,就再把你扔下去。”

兩人麵對麵抱著,厲雲把她帶到池中,明明是為沐浴而來,卻多生出了事來。全程黃凝還不敢撒手,對水的懼怕是天生的,克服不了的。對她來說這一刻,厲雲都變得沒那麼可怕了。

最後沐浴到也方便,直接在池中洗乾淨就好。一切做好後,厲雲抱著黃凝沒有朝淨室出口而去,而是抱著她朝相反方向,裡麵的一扇門去。

他說:“有東西給你看。”

第81章

黃凝好不容易從水中出來,心剛安定一點,就被厲雲抱著來到一間暗室。

待她看清這裡的布置聽了厲雲的介紹後,本就白淨的臉更加蒼白,竟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她把頭一扭不去看,這個姿勢黃凝的頭隻能埋在厲雲%e8%83%b8`前了。

被發絲輕蹭的觸?感,令厲雲寒涼的聲音一頓,隨即再開口,語氣升溫了不少。

他看著懷裡的人,黑發襯得她小臉更白了,而這臉色又把黑發襯得更加黑密。手指又開始掐著他了,沒衣服可掐的情況下,這次遭罪的是厲雲的手臂。

他心裡笑她慫,這還沒怎麼地呢,隻是給她看看、講解一番,她就嚇成了這樣,還要故作鎮定,可她這點小伎倆又怎麼可能騙過他。

厲雲把看上去主動撲到他懷中的黃凝抱得更緊了一些,最後看了一眼這暗室,在她耳邊惡狠狠道:“這屋子留著,下次若是還不聽話,就給你用上,我可不是嚇唬你,朕一言九鼎。”

厲雲抱著黃凝出了淨室來到內室,把她放到床上後,黃凝才敢睜眼。此刻她的心緒是亂的,畢竟是大家閨秀出身,又是宮中長大,哪怕是逃到信城,開繡坊做王妃,也沒受過什麼罪。

就算黃凝知道厲雲有私獄,就算她看過他殺人,可是當她麵對那不曾接觸不曾了解的醃漬後,黃凝的精神有一瞬間是崩了的。

她雖剛沐了浴,但身上的冷汗已把她浸透。她是真的害怕厲雲會瘋到對她上那些手段,如果他真那樣對她的話,黃凝覺得自己恐怕就撐不住了。什麼家人、什麼來日,她也顧不上了死了算了。

太累了,身累心累,黃凝一下子就睡了過去。厲雲的精神卻很好,不困也不累,甚至還像打了雞血一樣的亢奮。他也躺了下來,在黃凝的身旁。

看著她睡熟後,完全失了意識的樣子,厲雲上手摸了摸她的臉。此時厲雲的目光與手上的力度是黃凝清醒時,沒有受過的待遇。

厲雲也意識不到自己此時的眼神有多眷戀,樣子有多溫柔。這樣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撤了手換了個姿勢躺,自然黃凝人是被他摟在懷裡的,他從背後摟著她,自言自語道:“你犯了那麼大的錯,自然也要受些懲罰的,快了,我們快扯平了。以後跟著我好好地過日子,我也會給你畫像、作詩,你也要給我做衣服......”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說到最後基本都是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暢想。

又是一天太陽升起,黃凝已經沒了時間概念,她每天被厲雲困在這間屋裡,能去的地方隻是內室與淨室,還基本都是被他抱著來回的,她倒是想自己走,可惜身體情況不允許,腿軟腰痛到無法行走的地步。

每日的飯菜都是臉生的宮婢們幫著拿進來,大部分時間裡都是厲雲喂她食下,一是她本就吃不下多少,二是她有時候手也會軟到抬不起來,吃飯確實費勁。

這樣的日子像是過不到頭一樣,但卻也慢慢讓人見到了曙光,黃凝慢慢地能下地了,能自己走去淨室了,能出到外屋坐到桌子上自己吃飯了。

厲雲的瘋勁眼見著減輕了不少,開始不再像野獸一樣隻有動物的本能,拿她當人待了。

在她身體完全恢複後,厲雲拿出了一件東西無比鄭重地放在了她手上。黃凝定睛一看,此物像是著了火一樣地燙著她,可厲雲的表情告訴她,她不能撤手扔掉,她得拿穩了。

“幾日?你需要幾日可以完成?”厲雲問。

黃凝想了想:“若時間充足,一日即可。”

厲雲重複著她的話:“一日即可?一日啊,原來如果你願意的話,一天就可以把它繡完,而我卻天天盼著等著,最後竟是等了如此長的時間。”

黃凝沒有接話,怕說了什麼再刺激到他,好不容易他正常了許多,自己的日子好過了一些,黃凝不想再回到前幾日混沌的狀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在,這個話頭沒有深入,厲雲埋怨完,隻說:“那就繡吧,我明天等著看成品。”

黃凝這時才知道,屋裡那豐富的針線是做什麼用的。黃凝穿針引線之際,厲雲忽然遞上來一把剪刀。黃凝看著一楞,這東西怎麼這麼眼熟,再一想原來是她在信城丟的那把。

厲雲說:“用這個會不會更習慣一些。”

黃凝把剪刀接過來,直接用了起來。她低著頭乾活,為什麼要偷一把破剪刀,偷完還從信城運到了京都來,還被厲雲留了下來放進了暖秋苑。

黃凝想不明白厲雲,隻覺他病得不清,他這人執念的程度比她想的還要深。

黃凝如她所說,最後根本沒用一天,這個遲了一年多被完成的腰封,終於做完可以使用了。

厲雲拿了後仔細地看了一圈,然後他把東西收了起來。這幾日他天天著內敞大袍,根本沒機會用到腰封。

又過了一日,王公公開始往內院送更多的東西過來,足有四個箱子之多。厲雲興致很高的樣子,拉著黃凝一起來看。

箱子打開,裡麵都是厲雲的衣物,另一個箱子裡也是他的用品。最上麵放著皇上的常服,黃凝見此還是楞了一下,她再一次被提醒著,厲雲已經是皇上的事實。

另兩個箱子裡都是女人的東西了,同樣有衣服,還有飾品與妝品。

厲雲從中給自己拿出一套衣服後,又從給黃凝準備的箱子裡拿出一套她穿的。

兩套衣服在前,厲雲先是讓黃凝伺候著他穿衣,那個黃凝親手製的腰封也終於戴在了厲雲身上。就在黃凝拿起自己的衣服要去穿的時候,厲雲把衣服拿在了手中,他道:“我幫你。”

黃凝心中不願,卻也沒拒絕他,隻是厲雲並沒有在內室幫她更衣,而是拉著她去了淨室。

浴池邊上的兩麵大鏡子,穩穩地立在那裡。厲雲把黃凝拉到鏡前,慢條斯理地一件件去了她原先的,然後再穿上新的。

整個過程厲雲還算正常,沒做什麼多餘舉動,隻要黃凝不看鏡子,她還是能忍的。隻不過這個過程帶給黃凝很大的心裡壓力,她一直全身緊崩著提防著厲雲。

這身衣服與平常穿的衣服不同,是簡便輕裝。兩個人都是一身藍,款式差的也不多,隻是在細節上分了男女。黃凝看著鏡中的自己,這樣的妝扮,倒像是要打獵或長途奔襲的樣子。

厲雲出現在她身後,攬著她同她一起看向鏡中的二人,“帶你再去一個好地方。”

這是黃凝自踏進京都,踏進暖秋苑多日後,第一次出了厲府呼吸到外麵的空氣。

黃凝恍惚間問厲雲:“今日是什麼日子?”

厲雲告訴她後,黃凝感慨,隻不過過去了七日,可她怎麼感覺像是有一個月那麼漫長,以前在信城的時候,總覺得日子過得快,現在卻是忽然慢了下來。

厲雲帶著黃凝來到京都邊上一片開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