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頁(1 / 1)

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意思,他眼中滿是急色,急色中加雜著痛苦。

見黃凝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安信眼中的痛苦變為絕望。黃凝並沒有走出去,而是叫了什麼人進來,安信朝門口看去,進來的竟是孟不疾,他情緒激動起來,可黃凝給他下的藥,讓他做不出多餘的動作,除了眼神還能表達以外,表情與動作都做不出來。

孟不疾根本不去看信王,他進來是為了按與王妃商量好的那樣,在她走後,看護不能動的信王的安全的。

黃凝最後看向安信,像是要把他的模樣刻在腦中一般,深深地看著他。安信也顧不上再去尋孟不疾的眼神,他也同樣看向黃凝,一瞬都不願錯開。

黃凝終是忍不住,也不管是否有外人在場,她急急上前,雙手撫住信王的臉,給了他最後的一%e5%90%bb。然後不再托泥帶水,扭頭快步離去,消失在屋門處,期間沒有回頭。

孟不疾把信王扶到床上,信王任人擺布的軀體與內心所想是完全割裂的,但他什麼都做不了,運功驅藥的效果也不大,可見此藥的藥性之烈,可見黃凝要走的決心之大。

孟不疾把人安置好,就去默默收拾桌上殘羹了。王妃來找他與他說了自己的想法與計劃時,他是沒想到的。一是沒想到新帝私下裡已有了動作,二是沒想到,王妃會主動犧牲自己換來信王的不為難、信城與百姓的安居樂業。

孟不疾猶豫過,因著他明白王的為人,以及對王妃的敬重。但現實擺在眼前,局勢所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目前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王妃離開,遵聖旨回京都去。

孟不疾做了這個決定後,也在心裡暗暗發誓,從今開始,信城之兵不能再隻圖自保,他們要更強,強到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黃凝出了王府,趙公公領著一眾人等著她呢,這些人的身後馬車裡,坐著的是黃家人。母親掀了簾子,黃凝看著母親在苦笑。不苦笑又能做什麼,再華麗的馬車也抵不住人質的本質。

在上馬車前,黃凝還看到了幾個熟麵孔,是她繡坊裡的夥計,這兩人一男一女,是後招進來的,男的叫宋寧,女的叫格一。招進來不久兩人就成親了,還是黃凝給他們主的婚,給足了銀錢讓他們可以在信城安家落戶。

如此不知算不算恩將仇報,宋寧還是一貫恭敬的態度,隻不過稱呼由王妃改為了“您”。格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她也上了馬車來,隻不過沒有進到車裡麵,看來她是跟車的。

黃清本來不欲坐馬車,想騎馬來著。但被宋寧製止了,他給的理由是馬匹沒有富餘,要留一兩匹下來路上遇到突發狀況好頂上用。黃清知道他是在找借口,本不想理強行上馬的,但宋寧話雖說得軟和,態度卻是強硬的,大有她不聽話就要把她綁一路回去的架勢。

這時,格一上前勸和,她在繡坊的時間裡,與黃清也是熟識的,最終黃清也擰不過宋寧,被格一拉上了馬車。

黃凝道:“不要節外生枝,我們現在跟階下囚也沒有什麼區彆,此去還不知結果如何,皇上的承諾能做到幾分,誰又知道呢。”

一路上,先頭是快馬加鞭很少休息,黃凝知道這是怕信王追上來。待一過了臨近信城的幾個小鎮後,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吃的與住的都好了起來。

路上時間漫長,黃凝把格一叫了進來問她:“你跟宋寧是真夫妻嗎?”

格一臉紅了:“不是,宋大人跟我是任務。”

竟為了任務能做到這一步啊,黃凝心下感慨,也是,不做到這一步,又怎能把人騙了不起懷疑。

這一路她也看出來了,這位在她繡坊裡默默做事從來不撥尖的男人,是這幫人的頭兒。一出了繡坊,宋寧的氣質都變了,頗有些馬永星那意思了。

想到馬永星,黃凝又問格一:“你認識天蘭與阿諾嗎?”

格一搖頭:“我們外探不與內府人接觸的,不過這次回去,我們也要調入內府了,因為露了白。”

黃凝聽明白了,明白後她覺得厲雲真是厲害,他不成功誰成功呢,有私獄、有紀律分明的各種組織,末帝、信王鬥不過他也在情理之中。

黃凝忽然有想了解厲雲的欲望,這次回去,厲雲肯定有辦法讓她求死不能,既不能一死了之,她本也不是無所謂、坐以待斃的性子,要麼當初也不會逃走,在厲府的一角忍了。

格一出了馬車,黃凝低頭沉思,她到底有多了解厲雲呢?好像也沒多了解。以前是她了解錯了,發現錯了後,她就不再感興趣了。

黃凝一直以來欣賞的都是溫柔和軟之人,可能是從小看慣了父親與兄長為男人的樣子,她知道何為真正的強大,所以她不慕厲雲這種強。

也就是在了解到厲雲對她所展示的她喜歡的特性是假的時,黃凝就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情意。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對這個人就沒了興趣,自然不會再起重新了解他的意願。

而如今,這樣下去恐是不行了,厲雲不說是她的敵人,怎麼也算是個需她周旋一生的人,她必須要了解他,走進他的精神世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在黃凝思考之際,外麵起了騷動。

她剛想掀簾看看情況,就被格一製止了,她力氣好大,看來也是個跟天蘭阿諾一樣會武的。看格一這樣緊張,黃凝有了猜想,是不是信王來了?

這個念頭一起,黃凝的心跳開始加快,她既心慰又擔心,安信他怎麼這麼傻,他們都已徹底出了信城的勢力範圍,這裡早已是大曆地界,宋寧可以招喚當地兵士,此地又離信城已遠,後續兵力恐跟不上,怎麼看局勢對宋寧一方有利。

再者,他這樣追來屬抗旨,厲雲不追究還罷了,若是追究起來,她所做一切不都白費。

聽到外麵已經出現打鬥聲,黃凝告訴格一,她有辦法平息這一切,如果再不放她出去,皇上給的任務出了問題,可不要怪她。

格一一個晃神,黃凝與黃清左右一個躲擋,兩個人都出了馬車。

出來一瞧,正是信王來了。安信一眼就看到了她,在黃凝的“住手”聲下,兩邊人停了纏鬥。

這時宋寧上前說話:“信王,您這是何意,我等奉皇上的命令,請郡主回京都參加末帝與太後的喪儀,你要明晃晃地搶人嗎?”

安信:“在繡坊做老鼠做了那麼長時間,這一出來你倒是裝人裝得像。我夫人不益長途跋涉,我已請旨不去參加喪儀了。”

趙公公此時現身,對著黃凝道:“還是請您親自說一說吧,不要讓信王誤會了才好。”

黃凝下了馬車,想在往前走幾步的時候,被格一攔住了。她不欲與對方爭,就站在原地道:“信王,您回吧,我是自願去悼念末帝與太後的,身為義妹義女,我是該去的。”

安信終於能跟她說上話了,一開口就是:“你騙我,你給我下藥。”

黃凝從他語氣裡竟聽出了委屈,她狠狠心道:“你既然知道,還追來乾什麼,我就是要回去,皇上許了我黃家平反,許了我將軍府,還許了我弟弟的功名。這些都是你不能給我的,回去吧,不要把美好記憶抹殺了。”

安信:“不要成心氣我,我已經很生你的氣了。”

“你氣吧,你氣成什麼樣我也是要回去的。”

“你回來,有事我們一起商量一起麵對。”

黃凝一咬牙道:“你根本沒這個能力,如果你有的話,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有在這兒糾纏枉送下屬人命的工夫,不如回去好好曆練自己,長了本事再來說其它的,否則都是空談,沒有人陪你演戲。”

黃清看向黃凝,滿臉的不可置信:“姐姐,”黃清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什麼,她隻是痛心,為姐姐更為信王。@思@兔@在@線@閱@讀@

安信知道她不是這樣想的,但說的也是實話,口中有了血腥味,吐不出咽不下。

宋寧得到消息,駐地官府已派兵過來,彙合後就可以合力絞殺信王一眾人了。皇上雖說沒有讓他們動信王的命令,但信王如果自己送上門來,那就是白給他立功的機會。

宋寧與格一這段時間的繡坊沒有白呆,黃凝從他二人興奮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她心中一急,抽出袖中的短刀,又一次把它橫在了脖子上。

她說:“廢話我不與王多說,今日我一定要走,我的犧牲是要有價值的,王現在所做就是陷我於絕境,讓我白忙一場。如果這樣的話,我不如現在就死,也不想看到信城與信城百姓因我而遭殃,千古罪人我不要做。安信,你知道的,我沒有開玩笑,你不走的話,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安信當然知道她不是開玩笑,她是什麼樣的人他最知道,孟不疾也上來勸信王,信王看著她脖子上被自己刀弄出的血痕,他嘴角也流出了血。

黃凝見狀,最後說道:“來日方長,留得青山。”

安信在自己快要噴出血來時,扭身而去,瞬間%e8%83%b8`前的衣物被血染紅,信王的這口血還是噴了出來,但他沒有讓黃凝看到。血染紅了衣服前襟,心臟的位置也是紅的,不知是不是被這血染的,那裡疼極了。

安信的心疼還多了一份,他想到這衣服是黃凝親手所製,卻被他毀了,痛心就更多了一分。

黃凝的話在耳邊回蕩,她說,你沒有能力,你會讓下屬枉送死,她還說來日方長......

安信硬把口中的血氣咽了下去,眼神愈發堅定,從這時開始,信王就變了,那個溫柔溫和、不爭不搶的佛係藩王消失了,被以後會讓眾人感到陌生的信王所取代了。

一場騷亂結束,宋寧黑著臉朝黃凝伸出了手來,黃凝把手中的刀遞了過去。宋寧語氣不善道:“此事我會向皇上如實稟告。”

如實稟告什麼,是安信跑的這一趟還是她藏了刀?本來黃凝也沒指望這些人會隱瞞什麼,她無所謂的。又聽宋寧道:“您或馬車上若是還有什麼不該帶在身邊的東西,還是早些交出來的好。”

宋寧肅著一張臉,黃凝也是見慣了厲雲這個樣子,對宋寧這個程度的毫無感覺,她攤攤手,表示沒有了。

但宋寧並不放心,給了格一一個眼神,格一馬上領會,帶著黃凝回到馬車上,開始搜她的身。不止她的還有黃夫人與黃清的,而小三子被帶到了車下,也沒有幸免。

搜完了人又開始搜車,在車裡搜出了一包藥粉,黃凝一看是她迷倒安信的那藥。

實話說,這把刀與這包藥,她確實是故意留下的,身上沒點自保的東西她不安,雖說有這些東西在厲雲麵前也沒什麼用,真使了任何一個,以厲雲的性子,最後受傷害與折磨的還是她。

所以,東西都被格一搜走交了上去,黃凝也並無波瀾。

後麵的路程還是受信王這一舉的影響,進程加快了不少。本來帶著婦孺一路回京都是長途的活兒,但現在倒是節省了不少時間,比預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