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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緣分。本想著這次來請些繡娘回去,不成想自己早就擁有了。”

厲雲聽著,杯子舉起到一半,忽然停了手。他扭頭看向公主,問道:“什麼習慣?”

公主淺笑:“就是這個。”

厲雲在公主的引導下,終於發現,那是一麵兩物,正常看就是表麵的樣子,而把雙眼快速聚焦後看到的東西就不一樣了,圖案變成了一朵小花。

厲雲在確定了這個玄機後,抬頭深深地看著公主,稍許他道:“我還有事先行一步,不日再來叨擾公主。”

公主頭還沒點下,厲雲就如風一般地離席了。

厲府,許久沒有人踏足的暖秋苑,守衛都在偷懶。可今日運氣實在是不佳,不想大人卻來了。

厲雲要鑰匙,偏巧拿著鑰匙的那位去了茅房。厲雲等不及,連踹帶砍,終於把門鎖破開,大門一開,迎麵一股塵土味撲麵而來,厲雲不管不顧,隻說:“都不要過來。”

院中景象與封院前已不同,厲雲無心觀察這些,大步進到內室。這裡的塵土味道更重。

他一把把床下的腰封拿了出來,屋裡黑,想要看清還要叫人來點燈,厲雲等不及,他拿著東西到了院中,想借著月光來看,可院子上方赫然是他讓鋪的黑色軟絲頂,月光也照不大進來,一時還是看不清。

厲雲快速離開這裡,飛速去到浩然居,一路上手中緊緊攥著腰封,全身緊崩到輕顫。進入浩然居,這裡常年燈火通明,厲雲迫不及待地拿起那腰封查看。

他眼睛瞪得大大地,神情凝重,終於他瞳孔緊縮,把整個腰封舉了起來,再然後,他放下,反複這個動作幾次,厲雲抬起了頭。他咬著牙,眯著眼,手在輕顫,直至全身都在顫。

過去不知多久,厲雲叫了人。

公主沒想到太傅大人的“不日”這麼快就來了。此時酒宴已散,她正要歇下,忽聽外麵人報,太傅大人帶著很多人又來了。

報信的人語氣有些緊張,他有點被太傅大人來勢洶洶的樣子嚇到了。

公主也有些吃驚,但樂於見此,大傅大人表現得對自己的逃妻越是上心,那阿信身邊的這個礙眼人就能儘早除掉。

開門迎客,厲雲已換了身衣服,手中握著刀柄,與剛才赴宴時的氣質截然不同,殺伐之氣撲麵而來,撲得公主都是一楞。

公主有點笑不出來,道:“大人,這是何意?”

厲雲:“公主不用如此,我們還是直說吧。她在哪?”

公主:“不在我這兒,我隻是用了彆人的人而已,她幫我籌備了婚禮事宜後,就,”

“公,主。”厲雲的聲音低沉,任誰聽到耳中,這語氣裡都帶了不耐與警告。

公主改口:“在信城。”

厲雲轉身就走,公主追上兩步道:“人被信王保護了起來,你這樣大張旗鼓地去,恐弄不回來人。”

厲雲停步,隻說了一句:“如果公主能夠更早更直白地告之這些事,厲某會更感激的。”

說完人如風而來,又如風般而去。

這是在埋怨她耽誤他時間了,哼,如果不是她,他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滿世界找不著人呢。

厲雲這邊正要整裝出發,馬永星來稟,有人自報是皇上派去信城的探子,在執行任務時,發現了郡主的行蹤。

厲雲不等提傳,親自去見了此人。

一男一女跪在地上,細說與郡主相遇的點點滴滴。當然沒有說陷害與要殺郡主的事,隻說,他們發現信王好像受傷了,在探查信王府時,看到了在此照顧信王的郡主。信王好後,郡主開了繡坊,信王是常客,經常能看到他們二人成雙出入。

馬永星聽著,心裡感慨,這可真是要不一點消息沒有,要不就接連著來消息,一下子就坐實了公主所說,郡主確實是在信城。

本來馬永星心中還有疑惑,想勸大人再謹慎一些的,那公主詭計多端,狡猾至極,又與信王交好,不能排除這是個針對大人的計謀。

可現在臨出發前,又來了探子報信,雖說對方是皇上的人,但以馬永星的經驗,此人帶來的消息不假。

厲雲崩著臉來,崩著臉聽,聽完,他不發一言,站起來就走了。馬永星許諾了些好處給來人,然後趕忙跟上他主子,亦步亦趨。

他知道大人的情緒不對勁,從聚集他們開始,他就不發一言。剛剛聽到那樣震驚、紮心的描述,大人竟是連詳情都不問一下,依然保持了沉默。

“出發。”厲雲下了命令,一行人朝著信城而去。

令馬永星想不到的是,路上,他們竟然又得了消息,消息來自流地。一直在那裡進行調查的人回信稱,那兩具被確認為黃夫人母女的屍身,又查出了新的情況,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那兩具屍身大概率不是黃夫人母女的。

依據就是,那身上的燒傷,是死後才弄上去的。應該是燒了兩具與黃夫人母女年齡身高相差不大的,本就死掉的人的屍體,然後偽造成被燒死的假相。

厲雲看著信上的內容,終於肯開口:“天,都站在我這一邊,天羅地網,你能逃到哪去。”

說完他把信一團扔掉,加快行程,全員飛奔向信城。

離信城越來越近時,厲雲的速度慢了下來,到了信城一步之遙的小縣城裡,厲雲命全體換了衣服,喬裝後解散,分批進城。

馬永星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他還以為大人要不管不顧一路殺到信城呢,但那公主與皇上的探子已經給了明確的情報,信王知道郡主的身份,不僅知道,兩人還多有來往,聽那意思,信王還一直護著郡主。

這種情況下,大人如果直接進城,恐要不回人不說,還會有危險。現在好了,大人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他開始布局而後定。

厲雲是最後進到信城的,此時離第一批人進城已過了七日,前麵探聽消息的人已探得差不多了,在厲雲進城後,他們來彙總所探得的消息:

郡主所開繡坊名千秀,店鋪是信王的,但郡主還是照實付了房租的;郡主的母親、妹妹、弟弟皆在信城,他們在北城有個小院子,在那裡生活;信王幾乎每日都要往繡坊跑,其間有幾次還在繡坊裡滯留甚久,吃了飯才離開;

最後一點,郡主已改姓,現名安凝。

厲雲租住在一個院子裡,這裡是西城,算是信城裡較偏的地段。此時,他的人聚在這裡,跟他彙報著這幾日打探到的有關於郡主的全部消息。

下屬已全部彙報完,靜立一旁,等待著厲雲下一步的指令。

厲雲在聽到,她改名叫安凝時,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一直以來各方的消息都在指向一個方向,黃凝與信王之間的關係不單純,對此厲雲一開始是不信的。

他當然不能信了,這才多長時間,她在逃亡中就與彆的男人建立了關係?她不是那樣的人,她的感情經曆隻有他一人,她知道她有多單純,當年,他就勝過了信王,得到了她的心,如今手下敗將怎麼可能會有轉機。

可是,所有人反饋來的消息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信王與黃凝已經到了日日相見,入駐門庭的地步。

讓厲雲最為受不了的,就是黃凝改了姓安,那是信王的姓氏。她明明是他的妻,是死都會冠上他的姓的人,她竟然敢這樣對他,主動去換了彆的男人的姓。

厲雲心中存了最後一份希望,他要親自去看一看。

喬裝後的厲雲,沒有讓人跟隨,他粗布麻衣,臉上做了妝容,此時看上去就是一個挑擔賣貨的貨郎。他坐在地上,把擔子往身前一放,兩邊筐裡放著些水果,路過的都以為他是個賣瓜的。

厲雲看著那不大的繡坊,心中想的是,這樣的繡坊,如果是他給她開在京都的話,一定不會這麼窮酸。

“千秀”兩個字一看就是出於男人手筆,會不會是安信所書?這樣的想法一經冒頭,厲雲心裡就有氣開始翻滾,他曾也給她寫過字,可那都是遙遠的過去了。▂思▂兔▂網▂

厲雲壓下心中不適,繼續觀察。這地段不是最熱鬨的,但客人一直不斷。他隻能看到最外層,有幾個夥計在忙碌中,卻一直不見她的身影。

最終,他等來了信王。

安信手中提著一個食盒,是他剛剛在酒樓裡買的小菜,這幾日他來繡坊都有留下吃飯,今日也是存了這樣的念頭,於是,去酒店添了兩個她愛吃的菜來。

安信發現,繡坊裡一忙起來,她就不愛好好吃飯了,讓廚房怎麼簡單怎麼來,這一天兩天還行,長時間下去怎麼行,以前繡坊生意剛起步,現在生意越來越好,人也越來越忙,她就拿吃飯越來越不當回事了。

安信之所以總是留在此吃飯,當然也存了與她多相處的心,但最重要的還是要盯著她好好吃飯。

貨郎打扮的厲雲,死死地盯著信王。安信在邁進繡坊之前,忽然停了腳步,他猛地回頭去看,就見一個貨郎背對著他,正要背起擔子離開。

安信又往四周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自打上次有人要刺殺黃凝開始,他就有點草木皆兵。看來是他太過緊張了,他拾盒抬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東西,臉上開始冒出笑意。

與他背道而馳的貨郎,此時正好與他相反,臉上陰雲密布,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所有的聽說,全都不如眼見為實。厲雲能從信王的臉上看出他的喜悅,那是對要去之地、要見之人的期待。堂堂一地之王,卻親自提了食盒來見她,可見至少信王對黃凝的態度是不一般的,是有企圖的。

第二日,下屬來報,三日後信王會出城一趟。此去周邊小國,時日不長,兩三天即回。

夠了,厲雲心中暗想,兩三天的時間足夠他做事了。

安信走的那天,給黃凝遞了消息,說他要出門一趟,今日就不過來了,還說了自己要去哪裡,等他回來會給她帶當地的特產。並在最後一行,寫著:等我回來。

黃凝讀著這頁紙,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黃清看到,問她:“什麼好事,笑成這樣?”

黃凝:“我哪有,我笑了嗎?”

黃清也笑了:“我的姐姐啊,你都笑成了那樣,自己不知道的嗎?”

說完此話,黃清就意識到姐姐為什麼笑了,那信紙一定是信王送來的。

黃凝摸了摸自己的臉,沒再辯駁。她想起什麼,對黃清說:“你最近好像很忙啊,總是不著家。”

黃清頓了頓,才道:“是有些忙,正在訓練新的騎兵。”

“那也要注意身體,不要仗著年輕不當回事。”

黃清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她不常回家的理由是不能說給姐姐聽的,她是不願見到像剛才那刻,隨時隨地都能見到、感受到信王與姐姐之間的曖昧與傳情。

她能接受現實,也收回了自己的心思,但還沒到能完全坦然麵對的時候。

黃清今日在家,黃凝不用給母親弄吃食,一早就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