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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奴婢,你們誰敢阻攔?來得正好,把李嬤嬤與看院門的那個丫環都給我綁了。”

太太這裡的護院一共四人,麵麵相覷,一時頓足,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邊是太太,一邊是郡主,雖他們也清楚郡主現在不得勢了,但架不住人家還是郡主啊,誰敢公然抗郡主的命,不想活了。

可太太這邊也不能不聽,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他們畢竟是太太這院裡的人。

兩廂糾結,一時沒了動作,最後隻得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就在這僵持之際,有人高呼:“老太太來了。”

黃凝抿了下唇,好戲終於開始了。就在老太太說:“怎麼這麼熱鬨?”時,秦嬤嬤給郡主搬了把椅子出來,放在了正屋抬階上的正中位置。

黃凝穩穩地坐下,姿態閒適不發一言。

厲夫人迎向老太太,還未開口,就被老太太瞪得啞了聲,隻得扶著老太太往到院裡來。

老太太走近看到郡主的樣子,沉著臉問:“郡主,這是在乾什麼,你婆婆怎麼得罪於你了?你跟我這老婆子說,我給你做主。”

郡主坐著,看著下麵站著的老太太,“不敢勞煩老太太,是太太院裡的下人衝撞了我,正罰呢。”

“哦,還真得麻煩一下您,這幾個護院,我是使不動了,還請老太太給說說。”

護院們馬上請罪:“奴才該死,郡主恕罪。”

黃凝:“我知道你們是厲家的人,但也歸朝廷管吧,厲家再大能大過王法去?你們現在這些作為,可有想過是在給你們主子招禍。”

作者有話說:

為什麼會看得上皇上?哦,我知道了,是厲狗的襯托。

第36章

黃凝這話扯到了朝廷、王法,這就言重了。老太太馬上說道:“郡主說得對,自然厲家是沒不過王法去。這些下人老婆子還是敢保他們是忠君愛國的,不忠君的自然不會招到我厲家來,我厲家一百年來,唯皇權馬首是瞻,忠心日月可鑒,我厲家的家仆自然也是隨主的,絕無半點逆心。”

老太太侃侃而談,與平常的惜字如金截然不同。黃凝抬眼看著這樣的厲老夫人,她知道自己的話戳到她了,她急了。

厲老夫人還沒說完,繼續道:“其實他們為難也是受了上意的感召。本朝以孝治國,曆代君王皆以孝為道,先皇與先太後母慈子孝的佳話,更是寫成了話本在民間經久流傳,被世人奉為聖典。而現今聖上,更是名孝子。在舉國這樣的氛圍中,這些下人在郡主提出要拿治自家婆母院中人時,他們當然會卻步。”

說著,厲老夫人上前一步,衝著郡主行了一禮,“請郡主體諒他們的難處,恕了他們,也請郡主消消火,有什麼衝著我老婆子來就是,我隻是這府裡快要退下的不中用的老人,比起懲製婆母,傳出去也不那麼難聽。”

安桃與平梅都聽傻了,臉上現出隱憂,道理她們說不出,就是覺得老太太好厲害,說了好多有道理的話,不會就這樣三言兩語把她們郡主打發了吧。

而穩坐的黃凝聽得也快要給老太太鼓掌了。真是一招以退為進,先是表了自家的忠心,掀了她扣的大帽子,反手又給她扣了頂孝道的大帽子,再又陰陽怪氣地把自己推出來,表麵看是老太太維護兒媳與孫媳之間的關係,實則還是在拿孝道壓製她。

機鋒打得也差不多了,黃凝坐正問著老太太:“我要是今天一定要拿人呢?”

老太太一直是行禮的姿態,聽到此話站直了身子。一旁一直扶著她的書翠眼圈都紅了,惡狠狠地瞪著黃凝。

秦嬤嬤:“賤婢!你那是什麼表情?!平梅,給我掌嘴。”

平梅個高,小時候練過家物什,動作靈活有力,一下子竄到書翠身前,帶著風的一巴掌打了下去。

真是誰的人誰心疼,剛才還淡定的老太太,這會兒也淡定不下去了。厲聲道:“郡主!您身份高貴自是高過我這老婆子,但本朝郡主是沒有行令的,您若是想越過厲家長輩行使家法,還是要有令牌或旨意的好。”

黃凝又不好好坐了,往旁邊斜了下`身,慢悠悠地說道:“哦,也對。那要是我有令牌或旨意,是不是可以把這四個也捆了?”

老太太心中亂了一下,但馬上穩住了,可沒等她開口,就聽黃凝說道:“安桃平梅聽令。”

兩人出列:“在。主子有何吩咐?”

黃凝:“暖秋苑有多少護院?”

安桃:“與太太這裡一樣,共四名。”

黃凝又問:“那老太太院裡呢?”

安桃:“一共八名。”

黃凝一拍手,“這下夠了。”

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個木牌,正是皇上賜的“院衛令”。安桃接過令牌,黃凝又道:“去給老太太看看,這令牌算不算數。”

厲老夫人的心沉了下去,她撐著看了看安桃遞過來的木牌,正是院衛令,她竟然得了這個。老太太不說話了,安桃拿著令牌回自己院子以及老夫人的院中提人了。

國法大於家法,院衛令一出,家丁護院們都要聽命。這事連老總管都被驚動了,自然,厲老爺也知道了。後院之事他不好插手,又聽說老太太也在,就隻囑咐總管跟去看看。

攀玉閣裡,等人來的時候,四名太太院裡的護衛一直跪著,現在又加入了被郡主點名的李嬤嬤與一名叫百春的門房丫環,當然還有剛對郡主不敬的書翠。

這下子,院裡人都不覺得郡主不配坐在那了,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點了名,成為下一個倒黴蛋。

安桃靠著一枚院衛令,浩浩蕩蕩地帶著一眾護院而來,老管家押後,小心地跟著。

進到院子裡來,見過郡主,然後就聽郡主說:“把跪著的都綁了。”

十二名護院沒有一絲猶豫,聽命於郡主,把人綁了。

老管家湊到厲老夫人身邊,隻見老夫人搖了搖頭。她真是小看了這位郡主了,任自己慷慨陳詞了半天,卻跳到了對方挖的坑裡。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且看她要如何。

捆人的時候,其他人還好,隻李嬤嬤嚇破了膽,一個勁兒地對著太太、老太太叫喚,實在有失體統。

老太太拉著太太說:“這院裡人也太多了,我看我們還是......”

“關門。”黃凝忽然發話,“這院裡的規矩散了,是該好好肅清一下了。還麻煩老太太、太太幫看著點,我還從沒罰過人呢,沒有經驗,輕了重了的,還請二位提點。給太太們布座吧。”

這下子,老太太與太太是走不成了。老太太算是悟了,郡主搭這麼大個戲台,弄這麼大一陣勢,自然是不能沒有觀眾的。今天這場打臉,她願不願意都得受著。

她看了一眼兒媳,拍了拍對方的手,安撫了一下。不是她多慈愛,畢竟這位太太不像她,年輕時受過這個,臉皮沒那麼簿,還穩得住。她這兒媳婦比她命好,從做閨女到嫁人,一路順順當當地,這場麵不一定能撐得住。

“總管也在正好,那四個你帶下去,罰三月,板子二十。去吧。”黃凝發號施令。

突然被點了名的總管馬上站了出來,低頭領命,帶著被捆著的太太院裡的護衛撤了出去。

黃凝的想法很簡單,她也不是愛見血之人,隻是今這一出戲一定要做足,要足夠有威懾力才行。四個護院皆是男子,被打得皮開肉綻,讓這一院子丫環嬤嬤看著也不像話。

剩下的三個,李嬤嬤、百春、書翠,依著各人犯錯的不同,秦嬤嬤代郡主發了罰令。-_-!思-_-!兔-_-!網-_-!

李嬤嬤搶話,又對郡主對了手,打她耳光三十,打手五十;百春對郡主不敬,曾攔著郡主不讓其進院,生生讓郡主在門外等了半個時辰,判其板子十下;最後是書翠,罰其到暖春苑院外跪著。

作者有話說:

1,明天十五點更。

2,這位朋友,是信王不是信義王。還有,誰告訴你們信王長什麼樣了嗎?我壓根還沒寫呢。

3,另外,剛發現,好幾天前有讀者“生山一茄”賞了火箭炮,感謝感謝。還要感謝灌營養液的朋友,謝謝,謝謝。

第37章

書翠被壓去了暖秋苑,其餘人開始受罰。一時院中,挨打聲哀嚎聲不絕。與安桃平梅不同,黃凝並不覺得有多解恨,這受罰的場麵,她小時在宮中見過一兩次,後來再有這樣的場合,她是能避就避能繞則繞,終是不能習慣。

剛開始發難時是爽,但當那板子真真地打在人的身上後,黃凝錯開了眼神。如果不是為了在厲府立威,她也不願意做到這一步。

最先受不住的是厲夫人,她一向看不得這個,不是說她沒罰過下人,都是拉下去避開她的眼私下處理的。她不喜血,不喜慘叫,這會就算是閉上了眼,空氣裡飄著的淡淡血腥味還是往鼻子裡竄。

而老太太卻淡定多了,目不斜視地盯著,像個合格的監工。老太太自然注意到了太太的反應,好在她隻是閉著眼忍著,還算是穩住了。

再看郡主,表現得倒是挺淡定,可飄忽的眼神出賣了她。以老太太以前的耳聞,加上郡主嫁進來後麵對麵的了解,黃凝是個和善的主子這點毋庸置疑。

老太太反省,自己可能也是基於這點,總覺得她鬨不出什麼狠招,所以有點輕視、欺負她了。隨即,她寬慰自己,倒也好,早點認清對方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有利於調整以後的應對方式。

走神的時間長了,被黃凝看了過來,兩人視線碰到了一起。老太太收回視線,而黃凝則心中打了一個突。她精神上的弦兒還是崩得不緊,雖現在她占優勢,可也不能放鬆。

發著狠地辦著狠的事,卻讓人看出她的狠都是強裝出來的,再想到剛才老太太看她的那個了然的眼神,這讓黃凝有些懊惱。

懊惱自己的不爭氣,這有什麼不能看的,不說遠的,就說平梅與安桃挨打,雖過程她沒見到,但其後的慘狀及醫治的過程,她還是清楚的。

還有,她去牢裡看到父親與大哥的樣子,雖他們極力在淡化,但黃凝還是能看出他們是受了刑的,那一身血汙,那刺鼻的血腥味,到現在她都記得。

如今,不過是小小地懲治下人,這場麵她若是還見不得,也真是一點成長都沒有。

以前她可以不用經曆這樣的成長,隻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現在不行了,家人沒了,後盾沒了,以為的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在她不願深想的情況下,都能清楚地感知到他變了,他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不進則退,誰都靠不住,她還年輕路還長,不好好謀劃、鑽營,這日後的日子若是行差踏錯了,可如何是好。是以,這種情況下,黃凝隻得逼迫著自己去成長。

院裡的地上有了血,厲夫人嘔了兩下,老太太還是一如既往地沒什麼表情,隻是手中的佛珠撚得更快了。黃凝也不再逃避,在秦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