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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重複著江遊的話,語氣漸漸趨於平淡,沒了剛剛的欣喜。

顯然,是儲彥傷江遊太深,所以他才想要斷了情愛之心。

明白了這點,司天奕的臉上像是戴上了一層冰冷的麵具,他緩緩轉過身對江遊說道:“既然江仙尊想一起,那便一起吧,隻是穿越時空向來凶險萬分,你自求多福吧。”

對於司天奕不知道第多少次的突然生氣,還沒等江遊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司天奕便已經拉著他朝法陣所在的時空泡沫而去。

當年是江遊騙了自己,在自己苦苦等待江遊的時候,他卻在儲國皇宮之中,手把手教著儲彥練劍。

在穿過那時空屏障的時候,司天奕無意中轉頭,他看著江遊的側臉,清楚地感覺從手心傳來的溫度,想著剛剛在時空泡沫中看到的那一幕,司天奕另一隻空著的手慢慢捏緊了。

現在他是來報複江遊的,江遊喜歡的人是誰,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司天奕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下一刻——

他又給江遊悄悄加了一層靈力防護。

第12章

這是江遊第一次體驗穿越時空,感覺和他來到這個世界時有些相似。

身體先是一輕,耳邊是幾乎要震碎耳膜的轟鳴呼嘯聲,神魂卻像是漂浮在一處水中,晃晃蕩蕩,仿佛下一刻便會消失。

江遊不喜歡這種極度虛無的感覺,就算他現在的修為再高也是如此。

他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的手,指尖重重掐著手心,想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清醒一些,可下一刻,他卻又感覺有人輕輕握住了自己的手。

一股靈力順著那隻手展開,變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護在其中,耳邊的呼嘯聲小了許多,他的神魂似乎也漸漸下落……

是司天奕?

江遊有些不確定得想著,緊捏著的手也漸漸鬆開了。

“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司天奕的聲音從江遊的耳邊傳來。

江遊這次緩緩睜開了眼睛,此時也終於感覺到自己正踩在了地麵上,他深深吸了口氣,對司天奕道:“謝了。”

司天奕沒有說話,隻是眼神中已經沒了先前的不悅,反倒是帶著些欲言又止的擔憂。

他隻當江遊這是因為失去了修為才會如此,最後什麼都沒說,等到江遊的臉色稍微好上一些,他才問道:“法陣是在這裡嗎?”

江遊朝周圍看去。

此時他和司天奕正在一處荒蕪的前院中,院中雜草叢生,隻有一株含苞待放的桃樹。

江遊記得,這是儲彥剛剛回到儲國時所住的地方。

對於儲彥這剛剛回來的皇子,已經有了十二個兒子的儲國皇帝並不怎麼重視,再加上儲彥的母親,請求皇帝接回兒子的李貴妃在儲彥回來前的那一夜因病逝世了,沒有了母親的庇護,他的處境變得更加孤立無援。

在這小小的院子裡,連個伺候他的人都看不到,不過這樣倒是給了此時的江遊不少便利。

江遊按照之前的記憶走過了前院,和司天奕一起來到了

儲彥所住的寢殿中。

按照那時空法陣的運行規則,儲彥在開啟法陣之後,會將身上的一樣東西放在這個時空作為媒介來穩定法陣。

而既然儲彥選擇了這個時空,江遊覺得,那樣東西一定是在這個寢殿之中。

隻是,那樣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或許是看在當時江遊的麵子上,儲彥的寢殿布置的還算典雅,各自擺件熏香幾乎都有,看著這些東西,江遊卻有些犯了難。

他不是儲彥,無法直接確定那樣東西,唯一能做的除了找出可疑的物品試著摧毀,可這樣也是有風險的,若是他不小心破壞了這個時空裡的重要東西——

這個世界可能會毀滅。

在司天奕越發低沉的目光注視下,江遊無比熟練地查看起了這寢殿裡的東西,可就在他拿起書案上的一支毛筆仔細查看時,門外卻突然傳來兩個腳步聲。

江遊:!!

江遊心裡一驚,下一刻卻已經被視線就沒從他身上移開的司天奕拉住,隱去了兩人的身形躲在了寢殿中靠近床榻的一角。

寢殿的門被打開了,兩個身影一起走了進來,正是在這個時空的江遊與儲彥。

江遊的目光立即被他自己給吸引了。

當年的他可以說的意氣風發,一身金色暗紋黑衣,一頭黑色長發被白玉發冠束起,手中拿劍,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反倒是他身邊的少年儲彥有些瘦弱,五官也還未完全長開,看上去頗為不起眼。

黑發江遊似乎是正與少年說著什麼,眼神專注地看著儲彥,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意。

就在他踏入寢殿的瞬間,黑發江遊像是察覺到什麼,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停住腳步,握緊手中的劍擋在了少年儲彥麵前。

見黑發江遊停住了腳步,少年儲彥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他捏住了自己的衣角,有些不安的問道:“江哥哥,怎麼了?是不是我剛剛說錯了什麼?”

其實按理說,在這個時空的江遊是金丹修為,而司天奕能一擊擊潰元神期的焰魔,至少有元神修為,怎麼也不會讓金丹期的修士發現自己的存在。

可為了防止時空間的法則被破壞,凡是進入這個時空的修士境界都會被削弱,江遊感覺到自己掉了足足兩個境界,這麼算一下,若是司天奕已經度過第一次天劫,那現在司天奕應該也就隻有金丹初期的修為了。

黑發江遊沒有說話,隻是用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寢殿,江遊知道,他正在用神識查看這寢殿,心裡也不由緊張了起來。

雖然知道沒有什麼用,他還是不由朝司天奕貼近了一些,目光卻依舊一眨不眨地繼續看著黑發的自己。

司天奕隱藏的術法還算不錯,黑發江遊並沒有發現什麼,收回了神識搖了搖頭:“沒什麼。”

江遊鬆了口氣,他隨便一瞥,看到了被放在儲彥床榻枕邊的一塊缺角的碧色玉佩。

他的眼睛猛地一亮。

那塊玉佩是當年江遊送給儲彥的,可玉佩上的缺角,是後來江遊傷了儲彥的屬下,儲彥當著江遊的麵將玉佩扔在地上才摔出來的。

也就是說,儲彥用來承載法陣的媒介,就是那塊玉佩。

“不要亂動。”

江遊試圖朝玉佩那邊挪動,想要確定一下自己所想的時候,司天奕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江遊這才看向司天奕,司天奕的臉有些紅,呼吸似乎有些急促,似乎正在壓抑著什麼。

……施個隱身術竟然這麼辛苦嗎?

“我找到了,是那塊玉佩。”

江遊剛剛也差不多確定了那玉佩確實不是之前的那塊,他在司天奕的手心寫道。

江遊感覺到司天奕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好在下一刻他就恢複了正常。

媒介雖然已經找到,可如何才能毀掉媒介又成了新的問題。

考慮到他們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對未來造成影響,當著黑發江遊與少年儲彥的麵毀掉玉佩肯定是不行的。

很快,司天奕想出了方法,他對江遊說道:“我待會弄暈儲彥引走你,你趁機毀掉媒介,我會隱藏身份,這樣就不會對未來造成影響了。”

江遊微微瞪大了眼睛,司天奕這麼提議的時候,他也想起來了。

在儲彥昏迷前的那一天,他原本是想問問儲彥在那廟中的事情,卻被一個不明身份的人給打斷了。

當時江遊還奇怪那人是誰,現在看來竟然就是司天奕,也難怪他第一次見到司天奕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熟悉。

江遊記得,自己被打斷之後一肚子火,再加上當時的他年輕氣盛的很,能動手基本上不會動嘴。

而那個人雖然修為和他差不多,劍術卻也差上許多,江遊記得當時似乎是被他打得挺慘的。

“司天奕。”

江遊一時間有些心虛,不知道如何要對司天奕開口,最後隻能在他即將行動之前喊住了他,囑咐道:“護住重要部位。”

“……好。”

司天奕愣了一下,點了點頭,並不知道接下來自己也麵對的是什麼。^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接下來的一切也就正如江遊記憶中發生的那樣,一道真氣從角落射向少年儲彥,隨即一個身影遁光離開了這寢殿。

看到這一幕,黑發江遊先是確定了儲彥沒有大礙,又禦劍追了出去。

短短幾秒鐘後,寢殿裡看上去就隻剩下暫時昏迷的少年儲彥和那塊玉佩了。

確定司天奕與這個時空的江遊都已經離開,江遊也從角落走了出來,時間緊迫,他直接來到儲彥的床榻邊拿起了那塊玉佩,準備將它毀去。

可也就是在江遊拿起那玉佩的瞬間,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輕,江遊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周圍變得無比安靜,空氣中彌漫著焦土與血腥味。

他似乎已經到了另外一個時空。

江遊知道,時間法陣不會讓自己這麼輕易被毀,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可當他睜開眼睛時,還是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

他正站在一片被焚毀的土地上,眼前的天空是血一樣的紅色。

江遊朝周圍看去,除了堆疊成山的屍體,什麼都沒有,就連他自己體內的靈力也已經全部耗儘。

天地俱滅,萬物皆毀,便是這樣的一幕吧。

“江遊,我來還你了。”

就是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江遊也感覺到一陣劇痛,他低頭看去,隻見一把滿布魔氣的長劍貫穿了他的身體。

江遊再抬起頭來,眼前已經多出了一個身影,那人被黑色的魔氣緊緊包裹,就隻能看到一雙無比怨恨的血紅色雙眸。

是他做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會讓他選擇毀滅世界?

江遊內心充滿憤怒,他抓住那把長劍想要開口,可從口中溢出的就隻有止不住的鮮血。

他聽那個身影說道:“青州城外的那個破廟裡,我等了你好久,也等得好苦。”

“江遊——”

這麼說著,那雙血紅色的眸也看向了江遊,他緩緩抬起了手,黑色的魔氣逐漸淡散去,眼看著就要顯露那人的模樣。

“江遊!”

可也就在這時,司天奕的聲音突然在江遊的腦海中響起,眼前的景象消失了,又變回了那塊碧色的玉佩。

“搞快些,唔!”

司天奕催促著江遊,還發出了一聲悶哼,他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吃力,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剛剛的那聲呼喚,才把江遊從幻境中給拉了回來。

“好。”

江遊點了點頭,抬手將那塊玉佩摔在了地上,隨著一聲脆響,玉佩碎在了地上,他能清楚感覺到時空之間的聯係被割裂了,周圍的時間流速也變得越來越慢。

這意味著,很快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會趨於靜止,與其他時空再也沒有聯係。

他則是要趁著時空屏障完全關閉之前和司天奕彙合,一起離開這裡。

可江遊剛向外走了一步,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剛剛在幻境中看的那一幕,還有那人說的那句話。

“青州城外的那個破廟裡,我等了你好久,也等得好苦。”

江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