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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發現是他們想岔了。

既然這裡是司同誌一力開出來的,那小河大隊搞資本主義的秘密基地在哪兒?

“附近我都清楚,沒有什麼秘密基地,隻有這片糧田和魚潭。”司刑的話徹底打消了他們再想找一找的念頭。

既然司同誌都這麼說了,那他們也不用再白費功夫,早點撤回城完事。

不過在走之前,還有司同誌的問題需要解決。

按照規定,司刑可以回歸群眾中生活。

但是他在後山開的這片糧田和魚潭不能再屬於他了,必須充公上交。

相應的,組織會補償他重新獲得一個在外麵光明正大的身份,以及一處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在那裡安家落戶後,司刑隻要能夠在廣大群眾的監督下待夠一定年限,或者安安分分地成家立業過日子,證明自己不是居心否則之人,那他以後就是新社會承認的一員,能夠為建設美好家園出力。

這些東西和韓青蕪他們之前講的沒多大差彆,司刑聽過後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紅袖章滿意地點頭,問他接下來想落戶在哪裡?

按說他自帶糧田和魚潭,山下周邊幾個距離近的大隊都可以直接落戶。

但是按照規定,山林中不能隨意耕種養殖,隻因為現在這裡已經開出來了,糧田中的作物和魚潭裡的魚即將長成,不好隨意毀去糟蹋東西,所以目前就隻能先隨著司刑交與他落戶的大隊充公。

等收獲了這一季的產物,所有開出的地方都必須恢複原狀。

考慮到這個前提,可能也不是所有大隊都能看在多出一份糧食的份上接收一個麻煩。

畢竟司刑他現在雖然講明了身世,但保險起見他仍舊還是帶有嫌疑的外人,如果落戶在哪個大隊了,那麼那個大隊接下來幾年中就有責任監督他、看好他,萬一將來發生了什麼事,一旦料理不好,或許還要擔上責任。

總而言之,司刑現如今差不多就相當於一個燙手山芋,即便他看上去人可靠又穩重,且還貌似自帶口糧入戶,但也不是周圍一眾生產大隊歡迎的人物。

因為這些顧慮,紅袖章本來還擔心司刑挑到哪個大隊,對方不肯接收的話怎麼辦。

但是下一刻聽司刑報出想落戶的大隊名字後,他就放心了。

“去他們大隊吧。”司刑看了眼韓青蕪他們那邊,直接說道。

這是兩方一開始就約定好的,司刑也不清楚周圍其他大隊的情況具體如何,但目前為止也就小河大隊距離後山最近,是最適合他暫時居住的地方。

其實對於他來說,待在後山山頂的樹屋與待在小河大隊沒什麼區彆。

隻不過後者還有一個讓他感覺到一絲熟悉的韓青蕪。

韓青蕪察覺到他望過來的視線,對他輕輕笑了笑。

“小河大隊?”紅袖章琢磨了一下,覺得這樣也行,正好雙方都在場,能直接把這件事拍板定好了,免得再跑來跑去的麻煩。

紅袖章轉而去問大隊會計:“司同誌想要落戶小河大隊,你們小河大隊有什麼想法?”

他都這麼當麵開口問了,小河大隊能有啥想法,再說他們現成的把柄——糧田和魚潭還在人家司同誌手上捏著,他們不同意才怪。

現場的隊員們都沒吭聲,眼睛齊齊瞟向大隊會計。

大隊會計立馬站出來說:“當然十分願意,歡迎司同誌落戶小河大隊,大家夥鼓掌歡迎!”

話落,他當先使勁鼓起掌來。

其他人反應過來,趕忙啪啪啪鼓掌,拍的手心都紅了,臉上還露出熱情友善的笑。

這反應,作為熱心勤勞的人民群眾,他們表現的再合適不過啦。

紅袖章也跟著鼓了鼓掌,定下司刑以後就落戶在小河大隊了,當場拿出本子給批了個條子,證明這件事在他們這邊是過了明路的,到時小河大隊的大隊長隻需要拿著這個去辦手續就可以了。

大隊會計立即接過來小心收好,保證之後會好好安頓司刑同誌,讓他儘快融入廣大集體,成為腳踏實地的群眾一員,不給組織領導們添麻煩。

這話說的漂亮,紅袖章們聽的十分順耳。

如此也算順道解決了一件百姓的麻煩事,不算白跑一趟。

看他們都準備撤了,李福寶移開幾乎要黏在司刑身上的目光,過熱的大腦終於轉動起來,意識到她辛苦弄出這件事的目的還沒達成,趕緊出聲阻攔。

“你們彆走啊,司同誌的事解決了,小河大隊搞資本主義的問題還沒查清楚呢!”

紅袖章們不耐煩地回頭,說:“查什麼查,沒聽司同誌都說了附近除了這裡沒啥秘密基地,小河大隊沒有搞不正當的犯罪行為,虧你還是小河大隊的一員,怎麼看著像是巴不得你們大隊吃官司一樣?”

這麼反常的舉動,搞得他們都要懷疑她的用意了。

麵對紅袖章們質疑的眼神,李福寶裹緊頭上的圍巾後退一步,堅持道:“我、我也是實話實說,發現問題不能瞞著組織不是?我這、這是一心為公!”

“關鍵是沒查出你說的問題,你說你到底想乾啥?”紅袖章捋著袖子直接問。

李福寶吱吱唔唔,最後說雖然司同誌應該不會說謊,但來都來了,以防萬一,難道不應該仔細查探一下嗎,最起碼這座山需要到處轉轉看看,找一找到底有沒有搞資本主義的秘密基地吧。

這可是關乎到原則的問題,真就這麼簡單,領導知道肯定不行的吧?

李福寶說完最後一句算得上是威脅的話,立即得到小河大隊隊員們和紅袖章的怒目而視。

連司刑都看過去一眼。

李福寶臉上一紅,瞧瞧抬起眼看向他,正對上一片冷淡的驀然之色,渾身打了個激靈。

司刑皺眉移開視線,直接走開幾步,像是有些嫌棄對方一樣迅速拉開距離。

李福寶內心瞬間感覺到一萬點傷害,都顧不上再糾纏著紅袖章不放了。

但是紅袖章聽了她剛才的那些話,雖然嫌麻煩不想多做無用功,還十分惱怒一個小嘍嘍的威脅,但終究是有所顧忌,最後不得不同意再搜搜山,徹底確定小河大隊的清白。

然而搜山不是想搜就能搜的,它需要人力和時間,而紅袖章小隊帶來的人根本不夠。

就在這個時候,大隊長終於心急火燎地趕回大隊,又急急忙忙追了上來。

他了解情況後顧不上找老李家父女算賬,當即出主意道:“這樣吧,我們大隊隊員分成十隊,由你們出一人帶著去搜一塊地方,這樣既方便也能節省時間,你們看行不?”

那當然是可行的,隊伍裡有紅袖章的人,他們也不怕小河大隊的人隱瞞不報。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人群迅速在大隊長和大隊會計的安排自動分成十組,由紅袖章小隊的那十個人分彆帶著選一個方向開始搜查山林。

片刻後,現場隻剩下大隊長、大隊會計、司刑、韓青蕪和紅袖章的領頭人,外加一個裹成粽子的李福寶,幾人分開站著。

但很明顯,前麵那兩個是一塊的,後袖章領頭人在另一邊。

而司刑不用猶豫,徑直走到韓青蕪身邊站定。

剩下的李福寶……

“韓青青怎麼不去?”李福寶突然開口,聲音略顯尖利。

韓青蕪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她了,張嘴就懟回去:“你不是也沒走嗎?”又管她做什麼。

“我,我那是,那是要陪著這位領導帶路!”李福寶眼睛瞄著站在韓青蕪身旁的司刑,抬頭挺%e8%83%b8道。

在場的領導也就紅袖章領頭人一個,聽了她的話頓時撇撇嘴說:“要不是你鬨妖,咱們早就完事兒了,可不敢再叫你帶什麼路。”語氣十分嫌棄,說完還往旁邊走開幾步。

李福寶沒想到會被當場打臉,不禁埋怨這人太翻臉無情。

明明之前給他們小隊帶路的時候還挺好的,怎麼這會讓就嫌棄她了,用完就丟真是太過分。│思│兔│在│線│閱│讀│

李福寶怨念不已,轉頭間一下和黑著臉低氣壓的大隊長對上,頓時安靜如雞。

她是安靜了,大隊長可安靜不了,壓抑著怒火質問她:“李傻妞是你吧?你們家真是好哇,都舉報到自己大隊頭上了,你們還有啥不敢的?這麼能咋不上天呢!”

“我不是李傻妞,你認錯人了。”李福寶趕忙死死捂著馬甲不承認。

她以為這樣死鴨子嘴硬就能過關,可惜還是太天真。

大隊長都不想浪費時間跟她打嘴皮子,乾脆大步過去一把將她裹頭的圍巾扯下來,露出一張塗著青青綠綠的草藥膏、藥膏下隱約可見密密麻麻的老鼠爪紅印子的臉。

“嗬——”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大隊長見多識廣沒被嚇到,倒是一旁置身事外的紅袖章領頭人猛地一看之下被嚇了個正著。

“媽呀,你這張臉醜的,怪不得一路上捂得緊,還以為你是怕被人認出來。”

“啊!我的臉!我的臉!不要看不要看——”

紅袖章領頭人恍然大悟般的吐槽和李福寶驚恐的喊叫同一時間響起,驚得周圍樹上的鳥雀都撲棱棱地飛遠了。

韓青蕪揉了揉被震到的耳朵,轉頭看看毫無反應的司刑,默默走遠了點。

下一刻,大隊長怒氣衝衝的聲音跟著傳來。

“還說你不是李傻妞?彆以為臉上塗了東西我就認不出來!你們老李家好好的日子不過,整天鬨騰來鬨騰去,到底想乾啥?還有你爹呢,以為躲起來就完事了?我告訴你們這事沒完!”

紅袖章領頭人聽到這裡咳了咳,插嘴說是沒完,雖然已經差不多知道舉報失實,小河大隊是無辜的,但這不還需要搜完山才最終確認嘛,也好叫旁的彆有用心之人無話可說。

說到彆有用心,紅袖章領頭人還特地看向了李福寶。

李福寶臉色一白,混合著滿臉青青綠綠的藥膏和密密麻麻的老鼠印,整一個慘不忍睹。

紅袖章領頭一下被辣了眼睛,唰地又移開了視線,表示太醜了,不忍直視。

這麼明顯的態度,李福寶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頓時羞憤交加,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紅、紅了又紫,好像一個調色盤,精彩紛呈,好不熱鬨。

人看上去,更醜了。

大隊長一看都懶得跟她計較了,放過她擺擺手說:“我看這事兒也不是你一個人敢做的,回頭我找你爹說去,現在,李傻妞你——”

“我說了,我不是李傻妞,我叫李福寶!!”李福寶突然抓狂大喊。

她像是暴露醜相之後破罐子破摔了一樣,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地紅著眼朝大隊長吼。

“你吼啥吼,我知道你改名叫李福寶了,但是不管是叫福寶還是傻妞,不都是你嗎?剛才還想不承認。”大隊長冷哼。

跟他玩心眼,現在不是照樣自己承認她是誰了。

李福寶張牙舞爪的動作一頓,立馬明白自己是被大隊長給涮了,自動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我……”李福寶咽了咽口水,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大隊長,然後轉頭看見韓青蕪和司刑都在不遠處冷眼旁觀瞧她的熱鬨,兩人甚至還站在一塊!

李福寶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