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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仔細瞧沒發現,原來這棵樹的樹冠上竟然還藏著一座小屋呢。

樹屋是用木頭和樹枝搭起來的,瞧著不大,但看起來還挺規整新穎,應該是最近才弄好的。

那搭建它的人就可想而知了。

不正是眼前這位。

“挺好,挺好。”韓老二擦把冷汗嗬嗬笑道。

剛剛嚇了他一跳,還以為人是住在天上,果然是想太多。

從見到這人開始,韓老二就覺得自己太不像往常那樣穩重了,動不動就一驚一乍的很不好,多大點的事兒啊。

淡定淡定,萬一出了事還有高個兒的頂著不是。

接下來下山的路上,韓老二就恢複了他以往沉默少言而又沉穩如山的父親形象,對剛才那場談話隻字不提。

韓青蕪問起,他隻道是人家拜托他們幫忙留意情況,而相應的對方也不會輕易下山來打擾等等,就商量了這些。

這跟之前司刑請韓青蕪幫忙做的基本沒差,韓老二不願多講,她也就沒再多問,專心走山路。

小背簍方才已經連同東西留給司刑,她現下除了提著幾捆剛采摘的野菜外,其他什麼都沒拿,走的速度比來時快很多。

一路無話,兩人很快下了山。

到村口時,韓老二忽然擺手說:“青青你先回家,我去找你隊長叔說點事兒。”

韓青蕪猜測他是想跟大隊長打個招呼,好讓對方多少有點譜。

於是她點頭表示知道了,轉身往回家的那條小路上走去。

韓老二等她走遠了歎口氣,徑直來到大隊長家門口敲開了門,卻被告知大隊長這會兒不在家。

本來這段時間隊裡沒啥活,他以為大隊長一直在呢,誰知找來卻才知道大隊長早上接到個消息,沒吃早飯就跑公社去了。

“應該快回來了,要不然韓二叔進來坐會兒等著?”大隊長兒媳婦打開門說道。

韓老二不想耽擱時間,也就隻能這樣。

索性大隊長已經去了小半天,是真的快要回來了。

韓老二進去坐著沒一會兒,大隊長兒媳婦給他倒的水還沒喝上幾口,大隊長真就到了家。

原來他是騎自行車去的,那是隊裡跟拖拉機一樣稀罕的物件。

大隊長騎著它回來特風光,就是人臉色瞧著不太好,有點黑,有點臭,怕是發生了啥事。

韓老二控製不住地盯著瞅了那兩道杠好幾眼,完後直到大隊長到跟前了才終於發現對方臉色的不對勁來。

“大隊長,咋地了?”韓老二咳了下關心道。

大隊長坐下灌了口水,深深歎口氣,一臉鬱悶說:“告訴你也沒啥,剛我去公社走了一趟,曉得一件不好的事。”

“啥事?”韓老二奇怪。

看大隊長這樣子,搞得他現在都不好立馬給人說山上那件事了。

大隊長臉色不好道:“大事,竟然有人在縣裡舉報咱們大隊有人偷搞資本主義!”

要不是他在公社有熟人,得到消息後及時派人過來通風報信,叫他趕緊去公社了解一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不定等人調查小組來查了,他都啥也不清楚呢!

太可恨了。

“誰乾的?太缺德了!”韓老二震驚道,完後有些忐忑。

畢竟他們大隊的確有點貓膩,雖然沒像人家舉報的那樣搞資本主義,但也在後山搞了小動作,萬一被查出來咋辦。

大隊長無奈搖頭,說在公社打聽了下隻知道是一對父女過去舉報的他們大隊,穿著上應該是老鄉身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這片的。

說不定還是他們大隊的呢,大隊長苦笑著想。

“應該不會吧。”韓老二不確定道,然後搖了搖頭不信,“肯定不是,哪有咱們自己大隊的人舉報咱們自己個兒的。”那不是找死嗎。

“就是一個猜測罷了,我已經托人幫忙查這事兒了,到時有了結果就能知道到底是誰使的壞!”大隊長狠狠拍了下桌子。

韓老二趕緊遞上茶水缸,讓他喝點水消消氣。

等大隊長又灌下一缸子水,好歹平複了心情,韓老二這才將山上有個陌生人的事告訴他。

“啥?你說山上來了個陌生男人?!”大隊長嗆了口水大聲問。

韓老二抹了把被噴了水的臉,老實點頭。

大隊長震驚著臉再問:“他還失憶了,啥都不記得?”

韓老二點點頭確認。

“不會是他搗的鬼吧?!”大隊長一下坐直身板著臉道。

“那不會。”韓老二確定地擺手,說道對方是個年輕男人,跟大隊長打聽的舉報人根本不符。

況且司刑那小子看著就不像是能做這樣的事的人。

韓老二湊到大隊長耳邊將對方看起來不是一般人,以及兩人商量好的約定一一講了。

“他說他就呆這兒等等看有沒有人來找他,不會下山打擾咱們大隊,咱們不放心的話可以派人監督他。”

“韓老二,你確定他不是那特啥嗎?”大隊長嚴肅問。

韓老二肯定道應該不是,他彆的眼力見或許沒有,但能看出司刑當時跟他商量時沒說謊。

他的確失憶不記得什麼了。

現在選擇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估計也是想試試能不能找回身世或記憶。

大隊長正為隊裡被舉報那事兒煩著,一瞬間的懷疑又被韓老二打消,當下也暫時顧不上計較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失憶人。

他隻告訴韓老二:“行吧,既然有你擔保,那就先讓他在那兒呆著,等我這頭搞清楚了舉報到底是咋回事,再來處理你那邊的情況。”

“噯。”韓老二應了一聲,保證道會把人好好看著。

大隊長仔細瞅他一眼認真道:“你可把人看好啊,出事了我就找你了。”

韓老二起身的動作一頓,苦笑著點了點頭。

也好,正好他也要幫那人留意最近周圍地界有沒有來人找他的情況,再順道幫大隊長把人看牢了也沒啥。

韓老二一口應下,說完來說的事就要告辭離開,大隊長突然一聲等等攔住他。

“韓老二,我記得你昨兒個也去縣城了吧?”大隊長狐疑看著他,鄭重問道:“現在你老實告訴我你去乾嘛了?”

“大隊長,你懷疑是我?”韓老二不敢置信道。

大隊長無奈說他也不想懷疑他,但是這不事兒太巧了嗎,彆人怎麼樣他不清楚,隻能先問問自己大隊裡的‘嫌疑人’們。

韓老二略感受傷,歎道:“大隊長你懷疑誰也不能懷疑我啊,你不是知道我家也在山上……那我真要是舉報了,自己家被查到能跑得了?”

那不是傻嗎,再也沒有比參與了隊裡那件事的更清白的了。

大隊長也是一時著急了才下意識懷疑到他身上,等反應過來韓老二根本沒動機不可能後,立馬站起來慚愧地向他道歉。

韓老二擺擺手表示沒放在心上,臨走又猛地想起一件事,問大隊長縣裡是不是真的會有人來他們大隊查,啥時候過來。

如果真有人過來查,他們山上那攤子怎麼辦?

怎麼辦?大隊長也愁啊。

當初為了照顧隊員們的肚子,他對山上那事兒睜隻眼閉隻眼,反正隻要外人沒發現,他也就當做不知道。

但萬一這次被查出來,那他們大隊所有參與了的人,連同他這個大隊長都彆想逃得過。

韓老二問了後,自己又覺得太過草木皆兵了。

山上他們選的位置隱蔽,沒人帶一般發現不了,那地方他們大隊的人一般都不去的,即便有人來大隊查什麼,也八成查不到後山去。

大隊長卻覺得世上沒不透風的牆,擔心事情早晚捅出去。

“不然,你們弄完這季收一收?”否則再來個幾次,他這大隊長的心臟怕是都要遭不住了哇。

韓老二為難道:“也不是不成,到時大夥商量商量。”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真不弄山上的糧田魚潭了,以後的日子怕是又要過的苦兮兮的,看隊裡隻憑吃大隊食堂過活的人家都熬成啥樣了,難啊。

再說光看最近的夥食,大隊食堂估摸著也吃不長了,到那時才逼人不得不繼續動腦筋呢。

韓老二憂慮的事情,大隊長何嘗不清楚。

“算了算了,你們小心點彆被人發現後山的事,我這邊再想想辦法,爭取不讓縣大隊部那群狗鼻子過來。”他揮了揮手,讓韓老二走了。

韓老二揣著心事來,憂心忡忡地走。

回到家,韓青蕪正和劉翠英料理采回來的野菜,打算中午添個野菜魚肉團子,正好配大隊食堂的玉米麵條湯吃。

劉翠英一眼看出當家的臉色不對,立馬問發生了啥事,是不是大隊長責怪他們山上留人的事了。

韓老二搖搖頭,將有人舉報他們大隊,以及山上那攤子有暴露的危險說了說。

“這這,這是誰做的孽啊?”劉翠英聽了很是生氣。

好好的過日子不成嗎,非得舉報來舉報去的搞事兒,到底是哪個缺德鬼乾的!

韓青蕪得知後沉思起來。

故事中是她家被舉報的,現在換成他們大隊被舉報了?

其實韓青蕪不知道的是,人家舉報的確實是她家,但大隊長並沒有告訴韓老二這件事,免得他太過驚慌害怕亂了分寸。

畢竟那件事不少人家都參與了,這舉報韓老二家和舉報他們大隊也沒差了,出了事都是一樣的追究他大隊長和隊員們的責任,那就乾脆上升到全大隊,不信揪不出內鬼。

大隊長心有預感這個舉報者八成是他們大隊的人,否則哪裡會知道他們大隊的秘密。

即便對方隻發現了點皮毛,那也鐵定與大隊裡的人有關係。

他非得把這個家夥抓出來不可!

韓青蕪雖然不知道內情,但她就此卜了一卦。

“看出啥沒有?”發現她又扔銅錢的韓青河湊過來問道。

韓青蕪現在不用特地對照舊冊子就能解出卦象了,當下對著卜算出的結果沉%e5%90%9f一番,得出大凶的結果。

韓青河愣住:“大凶?真的?!”

“我倒希望是假的,但上次卜算的怎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韓青蕪收好銅錢說道。

上次也就是李福寶那邊突然捉到魚,韓青蕪這頭就提前卜算到他們家會失物。

最後證明那條魚還真是從他們家魚潭跑出去的,可不正是印證了她的卜算結果,家裡丟了東西嘛。

這已經經過一次親身驗證的,韓青河不得不信,立馬慎重起來,跑去和爹媽都告知一聲。

韓老二和劉翠英早些年也是經曆過一些事的,對於這些玄玄乎乎的東西一直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現下兩人一聽閨女卜算到大凶,心裡頓時忍不住一個咯噔。

山上那事兒這次不會真的要暴露吧?

“要不咱們現在去把它平了?”劉翠英慌張道。

韓老二原地轉著圈圈,搖頭說來不及了,即便他們家臨時把山上的糧田和魚潭都抹平了,還有其他人家的呢。

現在縣裡那邊的調查小組具體來不來還不知道,眼看著再過一段時間,山上種的糧食和養的魚就要收獲了,彆人家這時候肯定不願意為了一個可能就把糧田魚潭都一下舍棄。

畢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