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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溫明銳的一聲口哨,溫啟傑一臉嚴肅地將球往地上拍,像是一隻低著頭找食物的小倉鼠,與其是拍著球跑,倒不如說是球帶著他往前滾。

塗山堯看著小弟弟連人帶球離他越來越遠,也急了,邁著小短腿開始跟著跑,終於,在球彈到彈不起來的時候趕上了溫啟傑的步伐,將球抱在了懷裡。

溫明銳象征性地跑了幾步,攔都沒攔。

塗山堯想了想,將球放在地上輕輕拍著,見溫明銳攔在了自己的籃筐前麵,他果斷轉了個身,朝對麵那個高高的成人籃筐跑去。

溫啟傑氣喘籲籲地站在場上,對著他大喊:“跑反啦,跑反啦!是這個框!”

小崽子帶著球就衝了過去,無師自通了個三步上籃,隔著老遠就猛得向上一竄,極其不科學地蹦到了半空,球脫手而去,砸在了籃板上。

——沒進。

塗山堯可惜地歎了口氣,轉過頭,見到父子倆如出一轍的呆滯表情。

他兩隻手合在一起,局促地搓了搓,被看得有點懵:“不可以投這個框嗎?”

“我以為叔叔的框高,可以得更多分的。”

溫明銳的心情很微妙,他以為這小家夥是攜帶著什麼信息才被重點關注,現在看來……倒也可能是因為力量太玄學了?

溫啟傑再也沒了在小夥伴麵前表現的心思了,他眼睛“哇”了一聲,衝到塗山堯麵前,拽著他的手就說:“你怎麼跳起來的,可不可以教教我。”

這是先天的差距,怎麼能教起來。

塗山堯想了想,還是不想打擊小朋友的自信心,就煞有其事地告訴他:“首先,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要蓋好被子,然後閉上眼睛許願,說要青丘大王保佑你身體變得棒棒的,連續一千個晚上,你就會變得這麼厲害了。”

溫明銳湊過來聽:“真的嗎?”

塗山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真的,你看我現在,力氣超級大的。”

似乎又想找個證明來緩解尷尬,塗山堯抱著球,往中間一擠,籃球發出粗糙的呻|%e5%90%9f,外皮都有一點變形了。

溫啟傑這才想起來那是自己的寶貝籃球,他連忙接過來,有些心疼地看著上麵繃起來的線縫。

溫明銳又讓小家夥重複了一遍所謂的變強過程,若有所思地拉著兩個小朋友的手道:“我們回去休息吧。”

“球——”溫啟傑掙開他的手,撿起跑掉的球,重新抱著球跑過來,“它破了。”

溫明銳:“明天我給你再買一個。”

塗山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的力氣似乎還是有一點點欺負彆人的東西。

隻是溫啟傑和溫明銳的脾氣都很好,讓他下意識就有些膽子肥起來了。

看了看乖乖走在旁邊的小朋友,塗山堯湊過去問:“你是不是很喜歡漂亮的人呀。”

溫啟傑點了點頭:“大家都喜歡啊,我媽媽可漂亮了,比你還漂亮,我最喜歡的是她,你……目前排第二。”

他心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堅持著顏狗的倔強。

塗山堯有點不服氣:“你媽媽是誰?我要比一比。”

鳳凰姨姨曾經說過,成年後的九尾狐,絕對是山海界最帥氣的生物。

溫啟傑:“等她上班回來就能見到啦。”

小崽崽努力將帶偏的思路帶回來,悄悄地跟溫啟傑說:“那麼,你想不想變得比你媽媽還漂亮?如果你晚上睡覺前說,青丘大王,我想變得特彆漂亮,這個願望就能實現哦。”

溫啟傑:?

這不對勁。

第41章

溫明銳一直墜在他們後麵走,偶爾抬起頭來看一看兩個小朋友,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過。他在試圖調用權限,去查塗山堯的信息。

如果按照大範圍來分,負責管理這一類未知信息的其實有專門的一個組織,而溫明銳其實是屬於一個文內派係。平時更多的是調取資料或者實地考察寫報告。跟一般的刑警比起來,隻是多了更高的保密權限而已。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些負責武力或者其他的交涉的調查組,每個隊伍的上級都有著千絲萬縷的牽扯。就比如陳景申他就是屬於比較激進的鷹派,在京都的權限會比較大,若塗山堯真的有什麼要調查的地方,溫明銳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帶人走。

一半情況下兩方互不乾涉,但關係也不是特彆好,隻有在關乎國家原則問題上才會一直對外。

關於塗山堯的信息,他的上級似乎還未重視,隻是把他當做一個天賦異稟的小男孩來看,又或者說本應該有什麼舉動,但在各方勢力的牽扯中保持到一個詭異的平衡。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小朋友顯然不像是普通人,而是就像電視裡一般,擁有了奇異的力量。

信息很缺漏,連塗山堯的出生年月都是帶著疑似的痕跡,更彆說親屬關係,空白到仿佛塗山堯就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一樣。

實在是想不通。但見妻子和孩子都接受了塗山堯的存在,溫明銳就先將這個想法壓在了心底,慢悠悠地跟在孩子後麵回到家裡。

天已經黑了,運動量充足還經曆了一番情緒的波動,溫啟傑很快就開始打哈欠,一個哈欠連著一個哈欠,根本停不下來。

眾所周知,哈欠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塗山堯看著溫啟傑的腦袋一點一點的,自己也困了。

白毛小團子抬頭,從窗口望了望天,彎彎的月亮已經爬了上來,灑下了一片清輝,一隻看起來很眼熟的虎皮貓蹲在窗台上,圓溜溜的大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小崽崽含含糊糊地嘟囔著:“哦,我還要給貓貓治病……”

溫明銳聽見小家夥的自言自語,沒有當真,隻是幫他們清理了一番,又拿了一套嶄新的睡衣給他們換上,接著就催著兩人去睡覺。

塗山堯朝那隻貓招了招手,示意它自己過來。

溫啟傑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順著塗山堯的角度往外看,卻隻見到一片黑暗,便問他:“你在看什麼?”

小崽崽嘻嘻了一聲:“你猜呀。”

溫啟傑哼了一聲:“我不猜。”

塗山堯:“你媽媽什麼時候下班呀?”

溫啟傑本來想跟他說,他媽媽是演員,上下班都不定時的,但想起剛剛塗山堯的態度,也傲嬌一聲:“你猜!”

他才不猜,又不是他的媽媽。

小家夥從不掉麵子,他朝溫啟傑做了個鬼臉,跑到了房間裡。

溫啟傑從來沒想到竟然有人這樣不講道理,他愣愣地看著塗山堯頭也不回地跑走,還做鬼臉!

某隻小朋友氣成了河豚,嗒嗒嗒跑到樓下去找老爸告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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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堯現在睡的房間畢竟是客房改裝的,比一般的兒童房大很多,裝飾也比較精致。房間地板上鋪了棕紅色的毛絨地毯,一張並不算小的護欄床靠在牆角,上麵還擺了一個毛茸茸的玩偶。

房間裡有電視機,還有一堆小男孩的玩具,什麼鋼鐵俠蜘蛛俠的模型,就連芭比娃娃都有。

塗山堯過去翻了翻箱子,一聞,都是那個小朋友的味道。

小家夥搖了搖頭,沒有玩的興致。

他雖然沒有特彆強的領地意識,但還是不太喜歡動有彆人味道的東西。

窗口傳來咯噔咯噔的聲音,塗山堯搬了個凳子,翻上了窗台,把窗戶開了一條縫。

一聲甜膩膩的貓叫隨著風一起進到室內,胖乎乎的貓咪優雅地蹦躂進來。

塗山堯毫不猶豫地戳穿他:“你明明會說話,為什麼要裝傻。”

他聽到的聲音也是“喵”,怎麼可能嘛。

陸吾渾身一僵,他差點忘了白天的時候有掐著脖子回過塗山堯的問題。

陸吾輕咳一聲,繼續掐著脖子說:“那是因為人家家太緊張了~”

他可千萬要瞞住身份,不然就真的要社死了。┆┆思┆┆兔┆┆在┆┆線┆┆閱┆┆讀┆┆

小崽崽懶得理這個一開口就讓他起一身雞皮疙瘩的怪貓,從小鈴鐺裡翻呀翻,找出一些止血草,還有嚴承誌給他放進去的什麼雲南白藥噴霧,放到陸吾麵前,問他:“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陸吾%e8%88%94了%e8%88%94爪子,用尾巴把草藥圈過來,一口就吃掉了。

他身上的外傷很容易治,但被饕餮打出來的內傷可沒那麼簡單,需要慢慢地療愈。

但這些事情不需要讓小家夥擔心,他們這些做長輩的可不至於要小朋友照顧。

陸吾喵吃完苦不拉幾的草藥,朝塗山堯細聲細氣地道:“謝謝堯堯大王,我已經好了。”

塗山堯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的,聞言打了個激靈,問:“你到底是雄貓還是雌貓?”

這嬌滴滴又不好聽的聲音,真的很嚇人。

陸吾“優雅”地走了個貓步:“人家家當然是雌貓啦~”

在塗山堯一言難儘的眼神中,他連忙往窗台上一竄,甩了甩尾巴想開溜,臨走前還飄過一個更加詭異的“謝謝款待”。

樓下的溫明銳也聽到了這一聲近乎淒厲的貓叫,忍不住喃喃自語道:“誰家的野貓發倩了?”

塗山堯早就困了,見貓貓看起來沒為什麼問題的樣子,他就一個翻身滾到床上,像是一隻被翻過身的小烏龜,蹬著被子就睡了過去。

陸吾站在窗台上,看著小朋友乖乖睡覺,才一躍到屋頂,吸收著晚上的月華恢複內傷。

裂縫越來越大,也不知道能撐多久,他得提前變成人形去找人類認認真真地談一談。

肥碩的虎皮貓眼裡閃過一絲寒光,一時間看起來倒還蠻像隻老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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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堯睡醒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溫明銳急匆匆地出去上班,家裡隻有兩個小朋友加一個過來做飯打掃衛生的周媽。

溫啟傑起得比他稍微早一點,正坐在客廳電視前麵,神色懨懨地戳著小兔子奶黃包,見塗山堯過來,他驚喜地將麵前的小盤子推過去道:“堯堯快來陪我一起吃。”

塗山堯先去衛生間咕嚕咕嚕地漱口,然後呼嚕了一把自己的小臉,這才跑過去捏起奶黃包,一口就把兔子耳朵給咬沒了。

小團子腮幫子鼓鼓的,還在鍥而不舍地說話:“你在乾什麼呀。”

溫啟傑用力地摁了一下遙控器,不高興地說:“我本來想送給媽媽的項鏈不見了。”

“我明明放在枕頭底下的!”

塗山堯眨了眨眼睛:“你媽媽很喜歡項鏈嗎?”

他見過嚴以南的項鏈,小小的薄薄的一條,又不能吃,掛脖子上還硌得慌,一點都不好用。

不過如果那個漂亮姐姐喜歡項鏈的話,他其實也可以變一個蘑菇串起來的項鏈,如果玩膩了還可以吃的那種。

溫啟傑長長地歎了口氣,肥嘟嘟的小臉都給他撐出紅印了,他對塗山堯說:“你不懂,我媽媽什麼項鏈啊戒指啊可多了,可是我從來沒有給她送過。”

“老師跟我們說過,如果給爸爸媽媽送東西,哪怕是小草小花,都會是無價之寶。這項鏈可是我拿壓歲錢買的,比小花小草還之前,是有價的無價之寶,我媽媽肯定喜歡。”

塗山堯慢吞吞地應了聲:“哦,所以說你想給漂亮姐姐送的項鏈不見了,她就不喜歡你了。”

“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