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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達到完美大結局。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於戲劇性, 而所有戲劇性的發展到最後都可能演變成悲劇。

但是嚴漪也記得, 少年當時點頭的時候,是認真。

嚴清圓的親生父親和母親都已經沒有能力再撫養嚴清圓,十六歲的嚴清圓也已經能夠獨立了,或者說他也許這半年一直都在學習獨立這件事。

而現在他想要戳穿一切, 很可能也是已經到了他所認為拆穿真相的最好的現實吧。

他很喜歡那個孩子,如果未來他脫離了嚴伯父的戶籍, 那不如他領養了吧。

到底是不忍心可愛的孩子一個人在外漂泊。

嚴漪對嚴清圓大抵是有些偏愛的,要做的事情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從來都不吝嗇於幫助一個孩子。

既然嚴清圓說不出口的事情, 他作為大人,就去幫助一下他吧。

嚴伯父一家應該已經要走了,嚴漪專門選擇了這個節骨眼上去了嚴清圓的家中。

而他第一個要找的人並不是嚴清圓,也不是其他人,而是這一場身份互換的風波之中另外一個年輕人,那個叫做顧瀚海的少年。

他對顧瀚海是評價很高的,在知道他居然是嚴家的人的時候其實也是頗為雀躍。

和上一任家主挑選了到了五十歲才找到他不同,他能夠這麼早就找到一個合格的繼任者,真的是上天的眷顧。

也是因為私心,也是為了那個孩子。

嚴漪坐在書房內的沙發上,給少年準備了一杯果汁。

顧瀚海垂眸看著那顏色好看的果汁,沒有提前詢問。

嚴漪也不著急,緩緩的開口說道:“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很驚豔,你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少年,有未來,有發展,我也在看了你的信息之後非常的有培養你的想法。”

顧瀚海平靜的望著嚴漪,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話。

嚴漪也不拐彎抹角:“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即便是繞了再多的彎彎道道你也不會因為我的給予你的條件而改變你心中的想法,所以我想直接和你說,你有沒有意願做我的繼承人?”

“嚴家的家主需要的是嚴家的血脈,我並沒有這個資格。”顧瀚海拒絕道。

嚴漪看著對方的表情,從一開始他就猜測,也許不僅僅是嚴清圓,顧瀚海也早就猜到了這樣的可能性。

嚴漪將手中的文件夾推給了顧瀚海,文件夾是透明扉頁,上麵的親子鑒定寫的清清楚楚,一家人的鑒定已經全部在裡麵,足以說明一切。

然而顧瀚海隻是隨意的瞟了一眼,連打開的意思都沒有。

看到對方這個舉動,嚴漪笑了:“真不愧是我看中的繼承人。”

“我不會成為你的繼承人。”

“事到如今,你還在裝傻嗎?”嚴漪少見的嚴肅了語氣,“在嚴清圓為了這件事在費勁心力的時候,你就可以這樣置身於外嗎?”

這一次顧瀚海沒有再繼續否認,而是沉默了片刻。

“嚴奇邃的小兒子,隻會有一個人。”顧瀚海的眼中沒有任何不舍,隻有全然的堅定,“隻有嚴清圓,一個人。”

嚴漪沉%e5%90%9f片刻,問道:“你沒有一點惋惜嗎?”

顧瀚海看著麵前的人,伸出手,摘掉了手套。

那雙充斥著過去的悲慘的手展露在了嚴漪的麵前。

嚴漪並不是沒有注意到這雙手,在溫泉的時候就已經無意識的看到過這雙不應該屬於少年的手。

“顧長河並不是一個好的父親,而司雪語也不能算是一個好的母親,這個家庭或許多災多難,可在我的身上所表現出來,所能夠留下的僅僅就隻有這些痕跡而已。”那樣的家庭並沒有對他的心靈造成任何的傷害,“可如果,不是我,而是嚴清圓呢?”

嚴漪半眯起眼睛。

顧瀚海是強韌的,他的強韌來自於他的冷漠,這是天性。

可嚴清圓不同,那個少年過於敏[gǎn],對待情緒也非常的細心,在這樣的家庭,這樣的父母,會分給嚴清圓帶來什麼樣影響,誰都未可知。

“嚴家,並沒有在身體上受苦,可嚴奇邃和汐鶴,未必就會比顧長河和司雪語要更適合做父母,因為有他的存在,改變了嚴澤水,改變了嚴澤清,讓這個本身不會有人氣的家庭有了親情,現在在他的努力下,嚴家正在逐漸的趨向於一個完整的多口之家。”

嚴漪作為家主,怎麼會不知道嚴姓的家庭往往都會有什麼樣的缺陷,這就像是從骨子裡帶出來的缺憾一般,他們的親緣關係往往都是以利益為紐帶的,而不是情感。

“嚴家不需要我,需要的是嚴清圓。”顧瀚海緩緩的說道,“顧家需要我,而不是嚴清圓,我們的互換,是正確的。”

嚴漪看著少年眼中的堅定,心中頗為震撼:“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對富裕生活的向往嗎?”

“為什麼都會認為,我過的不富裕?”

嚴漪皺眉,攤開手說道:“這不是有目共睹的嗎?”

顧瀚海的神色略顯冷淡,可的實際上極其平靜,他緩緩說道:“我雖然父母略差,可人生並不差,在校期間有獎學金,最困難的時候有學校社區資助,我是在他人的好意中生活的,可嚴清圓呢?”

嚴漪微微眯起眼睛,他作為一個家主會將所有的人信息都掌握在手中,當然知道嚴清圓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他有疼愛他的哥哥們,卻沒有一個完善的會體諒他的環境。

嚴家人的身份注定會在受到自然的好意上多災多難,他們身邊總是伴隨著利益圍繞,要說困難……

誰能確認嚴清圓是不困難的呢?

嚴漪突然間思考,他是不是也因為這追逐利益的世界而抹黑了最純粹本質的普通的思維。

“富裕和幸福,從來都不是他人給予的,我總是會得到的,而我現在,正在得到。”顧瀚海的雙眸直勾勾的看著嚴漪,“我非常滿足現在的生活,也很享受幸福,而我比起惋惜,我更為慶幸,這些傷痕是留在我的手上,我守護了他。”

從來都很少說話的少年,現在卻直接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顧瀚海稍微眯起眼睛,而其實在遇到嚴清圓之後,小少爺也在一直守護著他。

“這樣東西。”顧瀚海將桌麵上的文件推了回去,“我希望你能將它銷毀,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嚴漪的眼睛緩緩睜大。

“即便是全部暴露出去,現狀未必會改變,可……”顧瀚海凝視著男人的眼睛,“會因為這件事受傷的人,隻有嚴清圓。”

嚴漪沉默了,也驚歎於顧瀚海的膽量。

那是不懼怕事情暴露的表情,他這樣的說法,是在威脅他。

篤定他既然插手了這件事,必然是不希望嚴清圓過於受傷的,而顧瀚海早就看透了這一點。

他是第一次見到顧瀚海這樣的人,無法解讀,也無法理解,但是到了最後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過於強大的不需要他人解讀的少年。

之後,嚴漪放棄了。

但是……

“那現在,他難過就不重要了嗎?”

這一句話,顧瀚海卻沉默了,這是不得已的沉默。

嚴漪對嚴家的所有人何嘗不是了如指掌,即便無法解讀顧瀚海,可顧瀚海畢竟是流著嚴家的血脈,他力所不能及之事,怎麼會分析不出來?

嚴漪的聲線輕柔緩慢,像是要把這一句問話送入顧瀚海的心臟之中:“人所能做到的,極其有限,而嚴清圓能做到影響我們,可我們卻做不到影響他。”

這個‘我們’,指的是嚴家的人。

之時一個有趣又奇怪的現象,嚴家的人似乎都對嚴清圓有著不小的好感,就仿佛天生的一般。

可沒人能改變嚴清圓。~思~兔~網~

因為那個孩子,不需要做任何的改變。

顧瀚海離開房間的時候嚴漪長歎了口氣,他站起身來走到了房間的另一側,在這裡是一個內部的茶室,然而進到裡麵卻沒看到他所叫來的一直在這裡悄悄等待著的少年。

嚴漪張望了下,看到了在旁邊的櫃子,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接著靠近了櫃子打開了櫃門。

小少爺此時蜷縮在櫃子之中,很難受的姿勢,將櫃子填滿。

嚴漪蹲下來,看著坐在櫃子中雙眸之中少了亮光的少年,輕輕的歎了口氣:“一直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你是不想讓彆人知道的是嗎?”

嚴清圓垂眸看著蜷縮在眼前的膝蓋,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大概是,生病的時候哭的太多了,現在反而覺得,好像什麼都可以坦然接受了。”

嚴漪看到小少爺的這般模樣,心裡知道,這是嚴清圓已經徹底接受了這樣的現實的表現。

最痛苦的時候在生病之中度過,巧妙的隱瞞了眾人。

嚴清圓其實是第一個被嚴漪叫來的人。

嚴漪猝不及防的將那幾份親子鑒定放在了他的眼前,在真正看到了這就是現實之時,心中卻是平靜的。

一直以來以為自己會在知道真相之後奔潰,可怎麼都沒有想過在知道真相之後他的心情,是如此的平靜。

嚴漪問他,要不要借他的手。

他想過任何一個可能,也想過任何顧瀚海在知道了真相之後會怎樣找他算賬,不管是什麼樣的結局他都能夠坦然接受,這是他欠了顧瀚海的。

他的家人,不,真正的□□實並不是一個冷漠的家庭,他們需要表達,需要被推一把,而他已經努力的做的很好了。

這個時候他已經在考慮如何將這個家還給顧瀚海了。

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顧瀚海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透,可依舊……將錯就錯。

當聽到顧瀚海說他很高興他們的錯位是正確的時候,嚴清圓徹底無法壓抑心中的情感。

當顧瀚海認知到他真正的環境,並且體諒他的時候,嚴清圓真的想要就這樣不顧一切的去依賴他。

“圓圓,你打算怎麼做?”嚴漪問道。

或許他應該提出一個建議,可是在聽了顧瀚海的話之後,才突然明白嚴清圓需要的不是他的建議,而是他自己的思考。

“溫泉哥哥,真的,真的非常的感謝你,讓我知道了這件事。”嚴清圓從櫃子中出來,“之後的事情,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這一次真的是太麻煩你了。”

嚴漪知道,少年這是在拒絕他的後續幫助了,但是……

的確在真正認識了這兩個孩子之後,也清楚的知道他們並不是需要他人去幫助的人。

“如果你決定脫離嚴伯父的戶籍,就來我這裡吧。”嚴漪說道。

嚴漪離開的時候,嚴清圓是主動來送他的,少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陰霾,回頭看身邊的人的時候滿是笑意。

“董事長心情不好嗎?”司機見到嚴漪的表情,問了一句。

“恩,稍微有點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