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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需要的給家裡打電話讓傭人給你送過去,大哥給你打點錢,住在彆人家吃飯什麼的也彆不舍得花錢……”

嚴清圓聽到自家大哥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彆說是阻止了甚至聲線聽起來都非常的開心,嚴清圓迷惘的掛斷了電話。

接著嚴清圓給嚴澤清打了電話,嚴澤清聽到嚴清圓結結巴巴的說明了原因後,沉默了幾秒,嚴清圓感覺這幾秒自己的心臟都被提起來了。

“在什麼地方,發個定位。”

嚴清圓愣了一下:“為什麼要發定位。”

“至少讓我知道你去哪裡了,然後讓顧瀚海接一下電話。”嚴清圓從頭到尾都隻是說是要住在朋友家,卻沒想到嚴澤清直接就知道他的朋友指的是顧瀚海。

因為嚴清圓打電話,顧瀚海則是在打掃衛生,即便在來之前已經好好的打掃過一次,可因為嚴清圓說要居住的原因,顧瀚海覺得整個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甚至消過毒的房間都顯得不那麼乾淨了。

嚴清圓抱著手機站在了顧瀚海的麵前,滿臉的迷惘。

顧瀚海接起了手機,緩緩的說道:“您好……嗯,是我……我知道……嗯……請您放心……”

嚴清圓瞪著圓眼睛眼巴巴的望著顧瀚海,看起來很是緊張,雙手不自覺的交錯。

顧瀚海將手機還給了嚴清圓,嚴清圓就聽到嚴澤清的聲音從對麵傳來:“安心玩吧,如果有需要就和我說。”

嚴清圓有些懵逼:“二哥,你不阻止我嗎?”

“我為什麼要阻止你?你能交到朋友難道不是好事嗎?”嚴澤清對著手機說道,他甚至能夠想象出此時在手機的那一頭嚴清圓的表情。

“是這樣沒錯,可是以前二哥不是一直都給我門禁……”二哥對他的保護欲過度了,很多事情上麵都管得很嚴,所以嚴清圓本能都認為對方也許會拒絕他的外宿。

“圓圓,你能找到一個想要留宿在他家裡的朋友,二哥很高興。”嚴澤清的聲音從手機的對麵傳來,意外的給那總是過於鋒利淩冽的聲線平添了幾分柔和。

嚴清圓這一刻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心臟收緊,莫名的酸澀一片,他此時垂眸,居然覺得很是委屈。

“謝……”嚴清圓的後一個字突然被哽在了喉嚨裡,平複了一下情緒才說出了之後的話,“謝謝二哥。”

“我是你的二哥。”嚴澤清說道,“跟二哥不需要說謝謝。”

嚴清圓瞬間表情就幾乎是要哭了出來,這一句二哥,就像是直接刺入了嚴清圓心頭脆弱之地的利劍,刺的他疼痛不已。

“嗯。”嚴清圓掛斷了電話。

然而神情卻很是恍惚。

他一直都不和彆人做朋友的事情二哥一直都是看在眼裡的,二哥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關心著他。

可嚴清圓一想到自己最開始找到顧瀚海的初衷,就隻覺得自己實際上一直在辜負二哥的好意。

嚴清圓無法一直自己內心的自責,就在此時有一雙手從愧疚的黑暗之中對著他伸出了手,手指上帶著乾淨的手套,將他的頭抬了起來,嚴清圓對上了顧瀚海的雙眼。

嚴清圓眨眨眼睛看著眼前的顧瀚海,顧瀚海本身的耀眼讓嚴清圓眼前的黑暗一點點被驅逐,嚴清圓緩緩的問道:“二哥和你說了什麼?”

“說你的胃不好,並不適合吃重油重鹽的東西,如果吃的不舒服了需要用什麼藥,以及他的聯係方式,說你睡覺的時候喜歡抱著什麼東西,最好給你一個抱枕,如果沒有的話話可以用棉被代替。”

嚴清圓:“……”

二哥為什麼什麼都說了?

“為什麼突然不高興?”顧瀚海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各方各麵都代表著好事,可嚴清圓的表情看上卻並非如此。

“二哥說,很高興我能找到朋友。”

顧瀚海動了動嘴,以他的立場是不應該對嚴清圓的事情問的太多的,但是……想要了解他。

“那為什麼傷心?”

“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嚴清圓稍微抬了抬頭,將自己的下巴從顧瀚海的手指之間拯救出來,接著揉了揉臉頰,他這麼不會掩飾嗎?

“嗯。” 就像是被□□到極度委屈的小動物一樣,眼睛濕漉漉的,雖然這麼說不好,但是這樣的眼神很是勾著他。

嚴清圓低下頭:“我沒什麼朋友,或者說當我發現我沒有朋友的時候,我已經不會交朋友了。”

小時候的嚴清圓並不是這樣的,算得上是一個開朗的孩子,並且他也有非常多的好朋友。

從小上學周邊的小夥伴都很喜歡和他一起玩,到現在嚴清圓還記得那一段十分快樂的時光。

但是某天,嚴清圓的媽媽汐鶴卻給了嚴清圓一份名單,名單上有自己的好朋友的名字,也有的是關係比較疏遠的,分彆做了排序。

嚴清圓不明白這份名單是什麼意思,汐鶴當時穿著紅色的連衣裙,包裹著姣好的身材,她保養的極好的手指將名單按在了桌麵上,女人並不溫柔的音調,到現在還隱隱約約的出現在嚴清圓的耳邊。

“這些都是結交之後會對嚴家有利的人的名單,你按照上麵的排序去和他們交好。”

嚴家一直都是大家族,並且才人輩出,嚴奇邃在其中也算是佼佼者,嚴家並不算團結,內部競爭也很激烈,商業家族對人脈的要求極高,即便是孩子之間的交往也是很重要的交流通道。

可是那一份名單,卻像是一座巨大的山石狠狠的壓在了他的心頭。

名單上那些和他玩的很好的朋友的名字全都在他的眼前,仿佛嘲諷著他一樣。

“你學習不好,體育也不好,腦袋也不聰明,但是至少交朋友會吧。”當時的汐鶴冷淡的對他說,“就算是當小醜也行,至少要和他們做好朋友,你都這麼大了,也該幫幫家裡了。”

嚴清圓已經不記得當時是用怎麼樣的心情去在那一份名單上找到和自己最好的那個朋友的名字,他指著名字抬頭問他的媽媽。

汐鶴看到之後輕笑一聲,嚴清圓記得當時汐鶴的紅唇揚起的弧度:“你很喜歡他?一個暴發戶的兒子而已,削尖了腦袋想要鑽入圈子裡,這小孩倒是個聰明的,知道從你這裡下手。”

他的朋友難道都是因為家裡人的要求才和他玩的嗎?嚴清圓隻記得當時的自己價值觀受大了很大的打擊。

“他是不是認真和你做朋友?”汐鶴當時的表情是很失望,失望嚴清圓居然會問出這麼無聊的問題,她的長發宛若水波,蕩漾的嚴清圓腦袋發懵,“這種事情你要自己學會去分辨,彆被有心人占了便宜,嚴家的好處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汐鶴給他的名單成為了嚴清圓心頭的一根刺,每一次和朋友玩耍的時候都會想起來他們現在開開心心的玩耍的背後是不是還隱藏著看不見的利益線條。

而真正讓嚴清圓失去了正常交流的原因在他最好的朋友宋衍之。

因為太在意汐鶴的要求,嚴清圓其實也有意想要按照汐鶴的要求去做,而宋衍之則是排在了很後麵,是屬於‘會主動黏上來和他交朋友,可以勉強給個眼色’的範疇。

在此之前嚴清圓和宋衍之的關係極好,在這之後嚴清圓則是因為無法調整回正常的心態而略微疏遠了宋衍之,這個疏遠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真正讓嚴清圓覺得心涼的是,宋衍之居然不依不饒的依舊跟在他的身邊,從一個好朋友變成了一個小跟班,他根本不在乎嚴清圓是不是冷落他,是不是不喜歡他,甚至……

嚴清圓因為心中的難受,在其他人的教唆之下對宋衍之做了很過分的事情,而宋衍之他則是接受了,沒有絲毫芥蒂的接受了,他不生氣,不鬨騰,隻是對著嚴清圓笑,趕也趕不走。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做到這種程度的,宋衍之要跟在他身邊,甚至可以被他當做‘小醜’玩弄,可以忍耐難過和屈辱,也依舊跟在他的身邊。

宋衍之從那時候起變成了嚴清圓的噩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樣的詭異的關係持續到嚴清圓十四歲,宋衍之請求了他一件事,是他的父親讓他來請求自己的,因為宋衍之的父親公司出現了問題,所以希望嚴家能夠幫一把。

嚴清圓看著宋衍之,那一刻心裡最後的期待也崩塌了。

嚴清圓倒是主動找了嚴澤水,當時的嚴澤水已經接手公司,所以聽了嚴清圓的求助,倒也沒有吝嗇。

商業就是這樣,上上下下的關係,利害一致能幫,關係接近能幫,有淵源也能幫。

可那之後嚴清圓也就沒有再和宋衍之有任何的交流。

也沒能做到汐鶴所說的和各種各樣的人交朋友,嚴清圓失去了交朋友的能力,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做,一個正常的可以有利益關係的朋友應該是什麼樣的,嚴清圓始終都找不到這其中的平衡點。

嚴清圓讓汐鶴失望了。

所以嚴清圓一直不敢見汐鶴。

“宋衍之他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做朋友呢?他和我做朋友的時候是不是很勉強,是不是一直在順著我?我都那麼欺負他了,他還要黏在我身邊,他真的不難過嗎?他不會生氣嗎?”

即便是到了現在嚴清圓也找不到這個答案。

“他會不會,其實很討厭我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嚴清圓就像是縮頭烏龜一樣不敢再去試探什麼,直到他遇到了顧瀚海。

“其實我接近你的時候,我也是很擔心的。”嚴清圓因為過度緊張手指都不安絞在一起,“但是我……我想……我忍不住……”

從一開始的不敢直接見麵,到之後的儘量和他接觸,嚴清圓每一天都沒有停止思考,他並不擅長交友,也並不擅長交流,可是他在顧瀚海麵前已經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狀態了。

即便是因為抱錯的原因他想要接觸顧瀚海,可是每天接觸顧瀚海的心情,都是無比認真的。

“所以二哥說,很高興我能找到朋友,二哥其實一直都是在看著我的,也許他也是在守護我的。”和書中一樣,二哥是最後放棄他的人,是對他最儘心儘力的一個人,嚴清圓的手不自覺的上前握住了顧瀚海的衣角,“以後,我說以後,如果你要和二哥交流,可不可以一定要對二哥特彆的好。”

顧瀚海的心情無比的複雜。

他並不知道嚴清圓在接近他的時候到底有多苦惱和努力。

——他並不是一個開朗的孩子。

閆譚的話一次一次的被證實,也讓顧瀚海真正的理解到,他是被嚴清圓另眼相待的,無論是什麼理由,嚴清圓都在他的身上投入了極大的精力,那是幾乎讓一個膽怯的少年竭儘全力的克服膽怯的過程。

他是被嚴清圓如此的偏愛著,期待著。

這些他一直都不知道。

他甚至想過要離開這個少年,用他們之間的身份地位不適合交往為理由,在兩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