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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纏綿 景小六 4312 字 6個月前

取下圍巾。

然後她把圍巾疊好,遞給葉輕。

“麻煩替我再保管一下吧,我怕待會弄臟了。”

合情合理的解釋,葉輕並沒多想就接了過去。像來時那樣,又把圍巾裝進自己包裡。

她的動作利落乾脆,但並不粗魯。看著她細致小心地嗬護著自己的圍巾,袁緣忽然覺得脖子暖暖的。

走進院子,是一座兩層的小洋樓。有些年頭了,但外部保養得還不錯。

這時從樓裡走出來一個中年大叔,一看就是包工頭的模樣。

“葉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這個情況,主要是我們這裡來了一個新人,沒有搞清楚塗料的性質,弄混了。”

還不等葉輕開口,對方就匆忙解釋起來。

堆著一臉的笑意,但字裡行間全都在推卸責任。

袁緣冷眼在旁邊看著,她還是有點生氣。

葉輕倒是一直很冷靜,她抱著雙臂聽包工頭把情況詳細解釋了一遍,並沒說話。

“所以葉小姐你看,後麵施工要怎麼搞?我們一定加班加點,就是不睡覺也肯定按照工期準時完成。”

“等我進去看了以後再決定。”

袁緣跟了進去,包工頭走在最後,臉上神色並不好。

嘶,袁緣率先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牆麵糊的也太誇張了吧,滿牆的敷衍二字可表。

葉輕環視一周,始終不發一言,但周身氣場漸冷。

在場工作的幾個工人都不敢吭聲,隻好停下手裡的活,恭敬地等在旁邊。

這時包工頭又走了上來,賠笑道:“是昨晚弄砸的,今天一早我們幾個過來發現情況不對,就想著趕緊補救。沒想到越弄越糟,也不知道那個新手到底怎麼兌的塗料,現在也找不到人了!”

說得慷慨激昂,好像嚴重受損的人是他似的。

袁緣心想,這人要是在爸爸公司裡,明天就得結算工資走人。

這時葉輕極為冷淡的聲音傳來。

“合同終止吧,剩下的我會找彆的裝修公司來解決。”

果然,葉輕也選擇了不再相信。

包工頭顯然感到意外,這種情況以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頂多就是跟業主解釋完後用彆的塗料蓋住。無非就是工期延長幾天,質量和效果比之前的差一點,但也不會真影響使用。

“葉小姐,你看我們這大過年的也沒回家,連軸轉幫你開工。你一句話說合同結束就結束這不合適吧。況且也不是太大的問題,裝修施工多多少少都會有各種情況。”

“合同裡寫的很清楚,你們春節工作,我也按照相應的規定多付了錢款。但是對於施工質量和效果,我有添加特彆要求,當初你們確定可以接受,我們才簽訂合同的。”

葉輕轉過身,看著包工頭,淡淡地說:“所以現在,是你們先違約了。”

包工頭一聽違約,腦海裡就迸出賠償兩個字,心情更煩躁了。

“葉小姐,你這也太不講情麵了。新人犯點小錯很正常,我們又不是不管了,也都在儘力補救。再說,新人犯的錯,你也不能讓其他人無辜受牽連啊。”

葉輕並不想多費唇舌,但包工頭不依不饒,顯然不同意提前結束合同。

“我是跟裝修公司簽訂的合同,至於他們找哪個裝修隊來具體操作我並不會多加乾涉。你們任用新手也是你們自己的決定,同樣的,後果也該由你們完全承擔。”

包工頭被說的啞口無言,在場的其他幾個工人也麵色不善。

袁緣緊張地看了眼周圍,盤算著要不要把在門外等著的保鏢叫進來。

葉輕大概是感受到了袁緣的緊張,不著痕跡地往她那邊走了幾步,緊緊挨著她。

葉輕一靠近,袁緣的心忽然就靜了下來。

第20章 慷慨相助

葉輕的靠近, 給了袁緣無聲的安撫和勇氣。明明那幾個裝修工人仍然滿臉不快,包工頭和她們的距離也沒有拉遠。但袁緣就是覺得氣氛變了,她沒之前那麼不安跟緊張了。

氣氛僵持了一陣,包工頭扯出勉強的笑, 試圖做出最後的挽救。

“我們的錯, 我們認。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幫你把牆麵恢複, 然後吊頂還有地板的錢免了。這些我們都自己貼錢做。”

包工頭等了一陣, 見葉輕還不答話, 臉色沉了。

他的聲音也沒之前那麼和氣了:“大過年的,彆太較真了,工作裡誰沒個失誤的。葉小姐你生氣是應該的,但也要考慮一下我們這群兄弟們的心情吧。”

“每個人都該做好自己的工作, 如果是我的工作出現失誤, 我也必須付出代價。我理解你們, 但我無法接受你們造成的後果。所以不用再說了, 我待會就給裝修公司打電話。”

包工頭的臉徹底黑了。在場有兩個年紀比較輕的裝修工脾氣急躁,其中一個一把就丟了手裡的工具,作勢要衝上去, 被包工頭伸手攔下。

“這女人怎麼那麼不講情麵, 還真以為自己有點錢就了不起了!”

包工頭雖然攔著,但並未阻止他的話, 可見其實他也這麼想。

袁緣越聽越生氣,她抬頭看葉輕, 完美的側臉弧線已經繃成一條明朗的線。銳利卻並不犀利,猶如一道亮光,悄悄割開袁緣心裡的那扇窗。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如果你們還要繼續糾纏,那我隻好讓外麵的保鏢進來請你們離開了。”

剛才包工頭在院子裡迎接葉輕的時候,也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那幾個年輕保鏢。之前他們就背地裡議論過葉輕是有錢的主,隻是平時她都是獨來獨往不好判斷。今天她帶了個衣著光鮮,樣貌不凡的小女孩過來,後麵還跟著幾個專業保鏢,算是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算了,人家是有錢人,搞工作室消遣,花大價錢提這麼多奇葩要求也是人家樂意。就當我們沒這個水平,吃不起這碗飯,走吧!”

包工頭一揮手,招呼兄弟們收拾工具。

其餘幾人心中不忿,但也沒彆的法子。收拾工具的時候都帶著怒氣,動靜一個比一個大。

語氣刻薄,字裡行間分明就在暗示嘲諷葉輕是拿著錢胡亂造作,不體恤人間疾苦,吹毛求疵的人。大概之前他們也服務過不少此類雇主,現在一股腦地把負麵印象都堆在葉輕身上。

“你們怎麼能這樣說話?明明就是你們做的不對,無論之前的要求是怎樣,現在這牆麵是絕對不合格的。”袁緣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猶如一個導火索,即將引爆隱隱欲爆的氣氛。

那幾個裝修工人的腳步放慢,停在門邊。

“這牆麵被弄得就像是被水泡過似的,應該不是弄錯塗料這麼簡單的原因。我看倒像是有人偷工減料,先是用了劣質不合格的塗料,然後粉刷工藝也馬虎潦草,才會變成這樣的結果。”

袁家後院裡有個小畫室,多年前曾經翻修過,是袁鴻浩提出的。但他工作忙碌無暇顧及,就讓管家找了工程隊過來。

大概有人從中吃了回扣,施工效果不甚理想,惹得袁鴻浩很是生氣,袁緣對此也有了點常識。

果然,之前還在氣頭上的幾個人臉色變得陰晴不定,本是背對著她們的,都緩緩轉過了腳步。

袁緣還沒回過神,手上傳來微涼的觸?感,緊接著是細膩溫潤的包裹。

自己的手被葉輕握住了,袁緣不明其意。

葉輕朝她輕輕搖頭。

“就這樣吧。這裡是兩百塊,就當是今天的午餐費用。”

包工頭陰沉的目光在葉輕和袁緣身上來回掃視了幾遍,忿然把錢拿了,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後那幾個人嘴裡罵罵咧咧地也跟著走了,臨了還踢翻了一個塗料桶,還好裡麵沒什麼殘餘。

看著他們離開院子,房間內恢複如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袁緣依舊被葉輕牽著,她們站在窗邊,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在身後的木地板上投映出一高一低兩道纖細的身影。

“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袁緣輕聲發問,雖然她覺得自己說的沒錯,但也許時機不對。

葉輕鬆開了她的手,安撫道:“原先我也覺得你有點衝動,不過當你說完以後我看到他們幾個人的表情,覺得你說得對。”

袁緣前一秒還因為手上的溫度消退而略有失落,下一刻就因為葉輕的認同而歡喜。

這種情形如果換做是奶奶或是柳姨,大概都會叮囑她,以後說話要謹慎。

“我對裝修的細節了解的不多,看到牆麵我很生氣,但是也相信了工頭的解釋。要不是你,我可能還意識不到自己又被騙了。所以我要謝謝你。”

“又被騙了?你經常被騙嗎?”

葉輕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繃直,但沒說什麼。

“現在裝修隊走了,又剛過完年,能趕得及嗎?”

袁緣雖然不知道工期究竟是何時,但看得出葉輕眼底的焦急。

“隻能儘量想辦法解決。”

袁緣好奇:“要不讓爸爸幫你解決?”

在袁緣的概念裡,袁鴻浩在很多事情上是無所不能的。無論是在金錢方麵,或是人脈資源上,隻要袁鴻浩開口,大多數人都會給這個麵子的。

“這倒不必,隻是裝修問題,不需要麻煩他。”

葉輕語氣平靜,淡然中帶著點疏離,她自己也沒意識到。大概是潛意識裡並不是真正依賴著袁鴻浩,所以遇到了棘手的問題,也不想尋求他的幫助。

袁緣則在心裡咦了一聲,葉輕的反應跟她預想中的“繼母”形象又偏離了一些。

這些年裡,袁鴻浩身邊出現過不少女性。漂亮優雅的,履曆完美的,又或者是刻意討好袁緣的,但還沒有一個像葉輕這樣,放著袁鴻浩的資源不用的。

“那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些?”袁緣跟了過去,和葉輕一起看著牆壁。

她已經不是很排斥和葉輕近距離靠近了,甚至還有點喜歡站在她旁邊的感覺。牆壁被弄得亂七八糟,毫無美感。但袁緣就是莫名地想跟葉輕同一視角,看她所看到的。

“暫時還沒想好,你有什麼提議?”

袁緣歪著頭左看右看,咧嘴笑道:“在上麵畫個皮卡丘吧。”

葉輕笑了出來,轉過眼看她:“跟你一樣的?”

“是皮卡丘呀,不是我。你知道皮卡丘嗎?就是我睡衣上那個……”

袁緣說到這裡才意識到自己被調侃了。這倒不怪她,誰讓她當初想買睡衣的時候,柳姨真地選錯了圖案。她才十分認真地介紹起來。

“我猜,這應該是你以後的工作室吧。既然你是設計師,就應該不拘一格,即興發揮挺好的。”

葉輕凝眉,認真思考了起來,袁緣的話像是無意中提醒了她。

的確是這樣,她之前的裝修理念是複製了在巴黎的工作室風格。但其實她心裡仍然猶豫,總覺得這不是她最想要的。可是在找到新風格之前,沿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