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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門口貼了傳單的照片之後,柏桐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和仇萌問道:「蕭翰墨這邊,他舍友或者同班同學應該會有人通知他的。何筠心那邊呢?她人在國外我們是真的鞭長莫及,難不成要等蕭翰墨聯繫她才行?」

仇萌斜了柏桐一眼,「我有她的電話號碼,你打嗎?」

柏桐連忙搖頭。

陳小璃咬了下嘴唇,「我來。」

正拿著手機在微信群裡給大傢夥轉發隔壁大學留言牆的景其臻突然抬起頭來,「妹妹,你就不必了。」

陳小璃愣了一下,「為什麼?」

景其臻一邊往下翻自己手機裡的聯繫人號碼簿,一邊平心靜氣的說道:「因為受害者去找加害者對峙的時候,除非你能全方位碾壓對方,否則,對方不要臉的態度一定能嚴重的噁心到你。」

陳小璃一時啞然。

這種情況,她在侵蝕區域裡已經見識過一次了。

蕭翰墨和何筠心都被「綁架」的情況下,那種傷害別人時理直氣壯、毫不悔改的態度,以及他們的自以為是,的確讓陳小璃非常的不適。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壞人,唯一略顯過激的應對,也不過是單純的嚇唬和報復。

她之前之所以會在蕭翰墨身上吃這麼大一個虧,最大的原因,無非就是她性格單純,而對方是真的沒底線、不要臉。

仇萌直接道:「你有什麼辦法?」

景其臻搖了搖手機,「等我打個電話,解決問題的方式不需要新穎,有效就行。」

說完,景其臻直接打了一通越洋電話,不是給何筠心,而是給曾經遇到過一次的歪果仁安潔莉娜。

美國那邊這會兒正是晚上。

接到電話的安潔莉娜沉默了許久,語氣裡還有些震驚。

明明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一聽到景其臻平靜的聲音,安潔莉娜就彷彿瞬間回憶起了當時在那個封閉的別墅中的場景,想到了那隻血腥的童話世界兔子,忍不住的開始後怕和緊張。

她抓了把自己的頭髮,幾乎是語無倫次道:「我、我沒想到竟然會接到了你的電話?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要和我說什麼?」

景其臻笑了一下,「放輕鬆點,別緊張,我是有事情請求你幫忙,安潔莉娜小姐。」

安潔莉娜很警覺,「什麼忙?」

景其臻:「你們學校一個東方留學生,叫何筠心的,認識嗎?」

安潔莉娜回答得乾脆利落,「不認識。」

景其臻:「那你現在認識了。我有一些關於何筠心的傳單、或者說是畫報,你能幫我貼在你們學校的各種宣傳牆上嗎?」

安潔莉娜再次確定道:「這件事和侵蝕區域無關?」

景其臻:「我保證。」

安潔莉娜:「ok!」

景其臻:「彩色的畫報打印費用,等下我和模板一併發給你,謝謝。」

安潔莉娜乾脆道:「不用客氣,我會僱傭人去做這件事,人工費用不需要你支付了。」

景其臻沉默了一下,「那你讓人多貼點,校內學生步行的主幹道地麵上也都貼上。」

安潔莉娜不差這點錢,「可以,作為交換條件,你能告訴我,德維特和凱洛琳現在怎麼樣了嗎?」

想到那兩位彷彿能苟到地老天荒的好朋友,景其臻真情實感的回答道:「隻要地球不爆炸,我覺得他們總能活到最後一集的。」

聽到這個答案,安潔莉娜心滿意足了。

她不是關心那兩位的安危,而是想要根據那兩位活靶子的生命指數,來確定自己的危險情況。

放下電話之後,景其臻衝著陳小璃攤了攤手,「就這樣。」

畢竟兩邊都是學校,相同的方法,當然可以用兩次。

甚至於,因為在國外的學校裡,國內留學生的圈子更小、聯繫也更加緊密,何筠心那邊麵臨的情況,會比蕭翰墨這邊來得更加直接和乾脆。

安潔莉娜本身就是個行動派,花錢請人做事這種事,她更是駕輕就熟。

景其臻這邊把升級版的畫報發過去了,安潔莉娜直接就安排好了,連打印彩色畫報的錢都沒收。

景其臻他們這邊到了晚上的時候,美國那邊剛好過去一夜。

清早,何筠心從校外的住處開車往學校走,甚至還沒等到進校園,便看到了一夜之間,學校門口的馬路上貼滿了相同的彩色畫報,彷彿要舉辦什麼大型節日慶典一樣。

當她到了學校裡麵之後,遇到第一個認識的人,剛要笑著打招呼,便對上了對方略微躲閃、卻掩不住打量意味十足的微妙目光。

第 263 章

何筠心有一瞬間的遲疑。

她下意識的去碰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想要檢查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過,手卻在舉到一半的時候僵硬的停了下來。

越過剛剛那位在一個學校的留學生, 何筠心的目光緩緩的落在前麵就在馬路邊的一個學院樓的牆壁上。

--就和隨著馬路走勢正反兩個方向都貼了無數彩色畫報一樣,那麵牆上,也被人貼了一張畫報,方向正對著這邊, 以至於, 即使還隔著一小段距離, 何筠心依舊清楚的看到了,上麵加黑加粗的自己的名字。

她的大腦在那一瞬間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何筠心認識的那個留學生依舊站在原地,但是,對方微妙的眼神卻彷彿水蛭一樣,吸附在她的身上。

幾乎是出於本能,何筠心猛地一把推開前麵那個認識的留學生, 伴隨著對方一聲尖叫,「啊!你做什麼?」

何筠心試圖衝到貼著畫報的那麵牆前麵,然而事實上, 她根本不需要走那麼遠,隻是往前踉蹌著沖了幾步,何筠心便僵硬的停下了腳步--就在她的腳下,沿著校內每一條路的方向,到處都是清晰的彩色畫報。

即使一個人腳步不停,絕不駐足, 隻要他時不時的低頭瞥一眼, 也能在校內走路的過程中,漸漸獲悉這張畫報上的所有內容。

剛剛被推開的那個認識的留學生又走了過來, 語氣中還帶著三分充滿了好奇的同情。

對方伸手輕輕的拍了下何筠心的肩膀,那一瞬間,何筠心卻彷彿被人捅了一刀一樣,身體猛地一顫,眼神裡都暴露出了凶狠的惡意和倉惶。

認識的那個人微妙的笑容在何筠心的眼前不斷放大,由於情緒過於緊張,何筠心感覺得到,她自己的耳膜都在「轟隆隆」的顫唞,血管裡血液流動的聲音都隨著劇烈的心跳作響。

對方熟悉的聲音在這一刻似乎突然變得陌生,渺茫的彷彿很近又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何筠心,你是不是得罪人啦?這個人的報復心好強,好可怕哦!」認識的那個留學生語氣裡帶著一絲的關切,也說不好是看戲還是好奇。

畢竟她們本來就是塑料姐妹花朋友。

何筠心看不上對方矯揉造作小公主、彷彿所有人都要圍著她轉的驕裡嬌氣,對方也噁心何筠心婊裡婊氣自以為是還自我感覺良好的認知不清。╩思╩兔╩在╩線╩閱╩讀╩

隻是因為具備相似的家世和消費水平、具有著相同的國籍,所以可以在異國他鄉一起花錢購物、一起參加留學生派對、打扮得精精緻致的出席對方的生日,毫不在意今天的妝容是否過於艷麗壓了壽星公一頭,偶爾還會因為各自的利益勾心鬥角。

看上去關係彷彿還不錯,其實你我本無緣,全靠都有錢,塑料得清清楚楚、彼此都心知肚明。

何筠心的大腦中一陣陣空白,眼前甚至閃過了一絲眩暈的白光,頂著由於情緒激動而突然出現的耳鳴聲,艱難的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張畫報上。

陳小璃貼在國內的傳單是用a4紙打印的,但是,安潔莉娜答應景其臻幫忙後,找人去印刷廠連夜印刷張貼的彩色畫報,卻全是100cm長、70cm款的標準畫報尺寸。

相同的內容,被人翻譯成英文,搭配上荒誕惹眼的圖案裝飾,一夜之間鋪滿了整個校園。

彷彿每一個加粗的英文字母,都在充滿惡意的對著何筠心嘲笑。

學校裡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認識何筠心,但是,任何一個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何筠心這個名字的教授或者同學,今天一出現在校園裡,就必然會被馬路上、佈告欄裡、教學樓牆壁上、甚至是教室內黑板、白板上那鋪天蓋地的畫報,反覆強行灌輸關於這個何筠心的逸聞趣事。

何筠心突然發出了一聲失控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還抱著手臂站在那裡的那個留學生被她嚇了一跳,突然使勁眨了兩下眼睛,然後連忙跑開幾步,和何筠心保持距離,避免由於對方突然發瘋而傷到自己。

當她確信自己找到了一個足夠遠的安全位置之後,才稍稍鬆了口氣,再回過頭去,就看到何筠心已經蹲在地上,瘋狂的去撕地麵上貼著的那些彩色畫報了。

印刷的畫報畢竟是紙做的,就算是較厚的畫報,依舊一撕就碎,雜亂的紙張碎片被發狂的何筠心洩憤一樣的拋擲在旁邊,卻由於自重過輕而漫天飛揚。

一陣風吹過,枝葉婆娑中,那些碎紙片洋洋灑灑的落在何筠心的頭髮上、衣服上,如果忽略那些鮮艷到刺目的顏色,這場景其實就和人死了在棺材裡躺屍出殯時拋灑的紙錢一樣,透著種說不出的蕭條和荒涼。

那個和何筠心認識的留學生睜大眼睛,拿出手機,飛快的拍了一張漫天紙片飛舞的照片。

她還從來沒見過何筠心這麼狼狽的樣子,不隻是單純的狼狽,更多的還是瘋狂。

身為矯揉造作的資深公主病,這個留學生對自己的自我認知還是很清醒的,熱鬧看得差不多就可以跑了,免得何筠心發瘋找到她頭上。

曾經何筠心和蕭翰墨加注在陳小璃身上的那些巨大的壓力,終於換了種方式,重新回到了他們自己的頭上。

陳小璃曾經因為巨大的壓力而反覆陷入自我折磨的狀態,如今,何筠心也對等的承受了當一切真相被公之於眾的時候,旁觀者充滿了審視、忖度、打量和懷疑的目光。

在隔壁學校該貼的地方都貼完之後,陳小璃看著手裡還剩下的幾十張傳單,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這會兒都差不多中午了,到了午飯時間,該發酵的傳言也都發酵得差不多了。

路上遇到的,會注意到陳小璃等人的隔壁學校學生,也越來越多。

景其臻隨口道:「繞了一圈又回來了,正好前麵就是他們學校的辦公樓吧,今天就客串一把發小廣告的人吧!」

柏桐小心翼翼的問道:「兄弟,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你的意思是?」

景其臻回答的輕描淡寫:「給他們學院辦公樓的辦公室裡塞小廣告啊!」

就算心裡麵有所預感,聽到這個推測成真的時候,柏桐還是驚愕的張了張嘴,然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