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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淩熙:「……也對哦!」

景其臻一行很很快便從滿是阿飄的老樓裡出來,趁著夜色往住院樓方向走過去,稍稍靠近之後,便愕然發現,住院樓的大門那裡,鏈條鎖並非是單純掛在那裡,而是直接鎖死了的!

司嘉揚:「……住院樓的大門整個被封死,這場景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王飛舟感覺自己後背的冷汗又冒出來了,腦海中瞬間有好幾個恐怖片翻湧而過。

景其臻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挑眉道:「開鎖和跳窗戶,二選一。」

其他人:「……」這麼乾脆的嗎?

見大家麵麵相覷,誰都不吭聲了,景其臻自己又主動道:「要不,我們先試試鑰匙,把這個鎖開了,但是不動,還是從側麵偏僻的窗戶進去?」

鹿淩熙:「我覺得可以。萬一裡麵真有問題,打不過我們還可以從正門跑,然後再把住院樓裡的東西鎖裡麵。」

景其臻沉默一瞬,然後道:「還是先想點好的吧……說不定,我們能找到個合適的病房床位,在裡麵睡一覺,等天亮再看情況。」

醫院這個侵蝕區域,目前看來,一天時間很可能被分成了三段,在沒有徹底弄清楚這三個時間節點帶來的影響之前,景其臻他們的很多想法,都隻是憑空猜測。

景其臻找個偏僻的陰影裡,從背包中將鑰匙盤摸出來了。

這些鑰匙盤是醫院行政後勤部門提供的。

畢竟是幾十年沒挪過窩的老醫院了,別說,老住院樓後來都被拆了,但是生了綠色銅銹的鑰匙裡麵,還真有對應老樓的鑰匙。

景其臻琢磨著,大概是門衛那裡鑰匙太多,老樓拆掉之後,那一盤鑰匙也被隨隨便便扔在抽屜裡壓箱底了,都沒想起來賣給廢品回收的人。還是這次出現了侵蝕區域的特殊情況,於是把所有有用沒用的鑰匙都給他們帶上,以備不時之需了……

每一把鑰匙上都貼了對應標籤,景其臻很快便從那盤都生銹的舊鑰匙裡,找到了住院樓門口這把,然後直接拆了下來。

鹿淩熙拿過鑰匙,「我去正門那邊看看情況。」

景其臻點點頭,「我們去找側麵的窗戶。」

兵分兩路後,繞著老樓走了半圈的景其臻一行,對著廁所的通風窗陷入了沉思。

景其臻:「跳窗戶進的話,隻能是從廁所這裡走了……」

還不知道這是男廁還是女廁,雖然急事從權,但是,多少還是有一點小尷尬的。

不過想想,自己這群人有男有女,怎麼都得麵對這個選擇困境,景其臻很快便又淡定下來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直接就完事了。

第 116 章

因為通風需求, 就算是冬天,廁所這裡的窗戶也是開了一條縫的。

景其臻動作很輕的將窗戶推開,近乎無聲無息。

拿著手電筒透過窗戶朝著室內照射了一遍, 景其臻等人頓時陡然一驚。

--廁所的地麵上、牆壁上,滿是大片濺射的血跡,因為空氣氧化的緣故,那些血跡早就已經乾涸發黑, 隻剩下陰森森的髒汙顏色, 完全就是兇殺現場、或者恐怖遊戲裡的典型畫麵, 和另一邊充滿了阿飄醫生護士、但是整整齊齊亂中有序的老樓形成了鮮明對比。

王飛舟感覺自己牙齒都在打顫,說話也不利索了,「這裡、這裡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景其臻沒回答,而是先仔細打量了一圈乾涸的汙黑血跡、以及靠近走廊方向的淩亂鞋印,然後才低聲道:「這裡的血跡早就乾涸了,上麵還有灰塵, 看上去有段時間沒人來過了。」

猜測眼前沒有其它問題之後,景其臻雙手撐著窗戶,率先翻了進去。

對於景其臻的關注點, 王飛舟簡直是震驚的,「你們這就進去了?」

景其臻回頭瞅了他一眼,「講道理,血跡乾涸後的兇殺案現場,可比隨時會冒出新鮮兇手的乾淨地方安全多了。」

王飛舟:「……」

道理是這個道理,就和走夜路很多人怕鬼、但是帶來危險的更多隻會是壞人一樣, 可是, 心裡那個坎還是很難過去的。

剛剛去住院樓正麵已經拿鑰匙開完鎖的鹿淩熙也已經摸著黑找回來了。

看到大家剛剛開始爬窗戶,鹿淩熙還有些驚訝, 心知必然出現了某些意外,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曼曼言簡意賅:「來對了。」

鹿淩熙頓時精神一振,透過窗戶,看到屋子裡麵的血跡之後,心中恍然,「還真是。」

作為一個見過不少並不新鮮的大體老師、親手練習過縫合傷口、並且認真學習越發具備成熟醫生那種把所有人體看成骨架和組織能力的王飛舟,在這時候,反而覺得自己有種格格不入之感。

明明身邊這些人看上去都很正常啊,難道不正常的其實應該是他嗎……

看出了王飛舟臉上的欲哭無淚,脾氣溫和的方奶奶細心的安慰了他一句,「你可能是因為學普外的,見到的大部分都是活人,所以看不慣這些不新鮮的血跡。你要是學法醫的,可能這會兒會感覺好一點?」

老肖中肯的評價道:「小王要是學法醫的,也不會不小心掉進來了。」

王飛舟哭笑不得:「……」他竟無言以對。

眼看著所有人都已經翻過窗戶進去了,王飛舟最後滿懷希望的小聲問了一句:「我們能出去的,對吧?」

「能。」景其臻答應的乾脆利落,不過,說完之後,冷不防的又來了一句:「唐淞準備的那份侵蝕區域說明文件實在是太長了,回頭應該弄個就幾行字的重點。」

之前曾經被鹿淩熙拉著學英語入門的金桂娟深有體會,「單詞卡片那種?」

王飛舟:「……」有感覺到智商被歧視了。

威爾科特斯同情的瞅了王飛舟一眼,熟悉的四川火鍋味兒普通話又冒出來了,「你啷個回事嘛,小景發給你的那份文檔上,上麵把怎麼保護自己、怎麼離開侵蝕區域都寫明白了的撒!」

看到一個歪果仁突然冒出一口川*普來,王飛舟還呆了一下,然後才愧疚道:「我、我還沒看到那裡……」

景其臻:「嗯,時間太緊,也不是你的問題。那份說明文檔確實應該精簡一下,或者起碼前麵得有個簡要的提綱。」

景其臻打算出去就和唐淞說這件事。

落在最後麵的王飛舟,動作同樣麻利的爬上窗戶,然而,從窗戶上往裡跳下來的時候,眼角餘光,卻彷彿瞥見一個巨大的影子在灌木叢中一閃而過。

「誒?」

王飛舟心裡一激靈,下意識的朝著那個方向望過去。

然而,映入他眼簾的,便隻剩下徹骨的寒風、在風聲呼嘯中影影綽綽的漆黑樹影了。

王飛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雖然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卻還是把剛剛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了景其臻等人。

景其臻瞬間折返回來,悄無聲息的在窗戶邊緣上貼了個針孔攝像頭,「可以了,走吧!」

王飛舟:「=口=!!!」原來還能這樣?他早該想到的!

到了廁所裡麵之後,方奶奶從背包裡摸出來一個小的樣本採集盒。

景其臻知道方奶奶這是要收集樣本,連忙上去幫忙,隻是,難免有些好奇道:「這種乾涸的血跡,還能夠檢驗dna嗎?」

上次他們從雲海萬城商場帶出去的血跡標本,基本都是新鮮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方奶奶:「主要看保存情況,要是外界正常情況下,時間很長、並且潮濕環境下,檢驗出來的基本就隻剩下各種微生物的樣本了,不過侵蝕區域內部環境特殊,萬一dna保存的效果還行呢!」

王飛舟不解道:「這拿出去和誰驗?」

景其臻:「濱海市二院的所有人。」

說話間,方奶奶已經收集好樣本,並撞進了背包裡。

說完,景其臻很快便安靜下來,放輕腳步朝著樓道的方向,「走吧!」

灌木叢中,身形巨大、穿著精緻的紅色爵士小禮服馬甲、臉上戴著單邊金框眼鏡的三月兔正好低頭,它的手裡抓著那隻金色的懷表,仔細看了一眼時間,三瓣嘴裡小聲嘟囔道:「都這麼晚了,早就該睡覺了,天哪,可憐的兔子爵士甚至找不到一張可以睡覺的床!」

已經把整個醫院都繞了一圈,卻因為住院樓鎖著門而被擋在外麵的三月兔悻悻的又朝著醫院食堂的方向一蹦一跳的回去了。

外麵的光線極為昏暗,醫院不大的食堂裡麵,倒是掛著一個有些陳舊的白熾燈泡,散發出昏黃的光線。

雲雙華正坐在那裡,麵前還放著一碗煮的亂七八糟的湯麵--不過,隻要不看麵碗裡麵那些糊成一團的東西,隻是昏黃的燈光、從麵碗裡蒸騰出的氤氳霧氣在餐桌上繚繞,五官英俊麵容沉靜的男人安靜的坐在桌邊拿著筷子,乍一眼看上去,這幅畫麵還是很有悠然居家的奇妙感覺的。

聽到三月兔走路時蹦蹦跳跳的腳步聲,雲雙華頭也不抬,艱難的用筷子攪了攪那一團麵糊糊,聲音裡卻帶著點看熱鬧的笑意,隨口問道:「還是沒找到睡覺的地方?」

三月兔先把自己的金色懷表收好,然後才坐在了雲雙華對麵,單手支頤的歪著腦袋,頭頂毛茸茸的兔耳朵都失望的耷拉下來一個。

「沒有。」三月兔唉聲歎氣道,「住院樓鎖著門,窗戶裡都是乾涸的血跡,感覺裡麵肯定都是灰塵,我不想弄髒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皮毛。」

雲雙華一點也不負責的給它出主意:「那去前麵那棟樓,有阿飄的那個,你在裡麵找不到值班床,還找不到手術床嗎?」

三月兔頓時眼前一亮,「那我去手術室搬一張手術床出來睡覺!需要給你也帶一張嗎!」

雲雙華搖了搖頭,用筷子指了指醫院食堂這會兒根本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阿飄的後廚方向,「我不用,我剛剛還蒸了米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應該比糊成一坨的湯麵好很多吧?

雲雙華也很納悶,為什麼自己做出來的就和之前司嘉揚做的不一樣呢?都是把米或者麵放進鍋裡或者盆裡、加水、開火,然後等熟啊!

而且,雲雙華自認為,他比司嘉揚要專心多了。

司嘉揚做飯的時候還又切菜又炒菜還有功夫切個水果拚盤分心,雲雙華自己可是一直在那裡認認真真的看著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同樣不會做飯的三月兔看著自給自足的雲雙華麵前碗裡熱氣騰騰的飯菜隻覺得胃疼。

講道理,它寧願去外麵綠化帶裡吃草!

揉了揉肚子,三月兔蹦蹦跳跳的往那棟隻有三層並且充滿了阿飄的老樓去了。

十分鐘後,來自於童話王國的三月兔,直接和醫院裡的阿飄們麵對麵的碰上了。

三月兔顯然比雲雙華還缺乏對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