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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想來陸柏聲也不會在路邊抽煙。

他提出:“找個地方坐坐?”

總不能在大馬路上算賬。

“前邊路口左轉有家咖啡館。”陸柏聲率先過去。

坐上車,陳致侖把那一盒煙扔到置物箱。

陸柏聲能精準知道他的行程以及他人在哪,看來暗中讓人跟了他不少時間,然而他毫無覺察。

原來蒲文心跟陸柏聲還有這樣一層關係,他跟秦明藝在一起時聽說過陸柏聲感情不順,被家裡給逼得沒辦法,離了婚。

但不知道他前妻是誰。

短短幾分鐘裡,他已經捋清怎麼回事。

秦明晗借他的手給自己解決掉情敵。

能讓陸柏聲放棄名利,來蘇城當個老師,蒲文心對陸柏聲來說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消息的不對稱,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是生意人,在生意場上講究和氣生財,競爭對手另當彆論,偏偏他跟陸柏聲沒有什麼利益衝突。

不願、不想得罪陸柏聲,這是大腦給他的最直接最真實的反應。

他當初之所以答應秦明晗幫這個忙,完全是因為秦明藝。

他一直希望秦明藝過得開心,他欠她太多,讓她遭受各種流言蜚語,還差點害得秦與丟了命。

他想補償她,始終找不到機會。

結果有天他接到秦明晗的電話,說她堂姐因為秦與談了一個不能說話的女朋友,差點抑鬱。

為此,他還專程去了一趟波士頓,希望跟秦與聊聊,但秦與拒絕跟他聊任何私人話題,很不耐煩的樣子。

他了解到,秦與的女朋友是蘇城人,是秦與轉到蘇城上學後認識。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他,秦與不會轉學。

越想越愧對秦明藝,他才會舍棄利益,答應秦明晗的請求。

隻是沒想到秦明晗跟他玩心眼。

陳致侖懶得打電話質問,發消息給秦明晗:【關於陸柏聲和蒲文心的關係,關於陸柏聲在蘇城當老師,還是蒲晨班主任這兩件事,你是不是該給我個合理交代?】

秦明晗發懵:【什麼跟什麼?陸柏聲什麼時候在蘇城當老師了?】

陳致侖:【這樣就沒意思了。想好怎麼解釋再聯係我。】

有錯在先,到了咖啡館,陳致侖先表歉意,再表誠意:蒲文心那個項目的後續事宜,他親自過問,會把事情處理妥當。

光是處理妥當自然不夠,他表示:“項目結束後,該給蒲經理的說法和補償,肯定讓你和蒲經理滿意。”

陸柏聲:“我今天找你喝咖啡,不是想聽你這幾句道歉,你這事一天不解決,文心就一天吃不好也睡不好。”

陳致侖懂陸柏聲什麼意思,真要想聽他道歉,電話裡就能解決的事,陸柏聲沒那個必要大費周章在蘇城攔他。

“我這就安排。”他左右環顧咖啡館,這畢竟是公共場所,涉及公司的一些決策和商業機密,還是得慎重。

對於他的顧慮,陸柏聲早有準備:“這棟樓的六到十樓是商務會所,我要了一間會議室,私密性你不用擔心。”

陳致侖讓司機把他的筆記本送來,他將會議室當成了臨時辦公室,開視頻會解決項目上大大小小的問題。

陸柏聲找來幾本書看,心思一半在書上,一半在陳致侖的會議上。

他想今天就要個結果,雖然沒明說,但陳致侖深諳。

除了中間吃飯去洗手間,偶爾出去抽支煙的時間,陳致侖一刻不得閒,一直忙到第二天的淩晨兩點,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最棘手的問題解決,剩下那些小麻煩,他交給下屬去辦。

是以,他筋疲力儘。

陸柏聲在會議室裡也坐了十七八個小時,不比陳致侖輕鬆到哪裡。

等天亮,蒲文心應該就會收到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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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文心睜眼就看到公司發來的郵件,問題圓滿解決。

她仰躺在床上,深深呼氣,兩年半的心血和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若是沒有陸柏聲幫忙,她不敢去想後果,怕是跌到穀底再也爬不起來。

蒲文心打開陸柏聲的聊天框,千言萬語,她最後隻說了三個字:【謝謝你。】

陸柏聲:【這件事你不用謝我,因我而起,我應該跟你道歉才是。】

兩人都後知後覺,他們現在的聊天過於生疏客套。

陸柏聲讓她彆多想,睡個回籠覺,等他們見麵再聊細節。

蒲文心不困,驚訝事情進展神速,她現在急於弄清楚:【你到底找了多少人幫忙?】這可是天大的人情。

陸柏聲:【沒找人。你們甲方最大的股東是陳致侖,我直接找到他解決,比找誰都管用。】

還真是陳致侖背後捅的刀子。

蒲文心不了解陳致侖,是出了事後陸柏聲懷疑到他身上,她才清楚秦與轉學的整個經過。

她納悶:【他怎麼跟秦明晗?】

陸柏聲:【他是為了秦明藝。】

幾年過去,陳致侖還是沒放下秦明藝,不知該說他多情還是深情,他明明是那麼薄情的人。

陸柏聲:【事情已經過去,你晚上踏踏實實睡一覺,後續的事不著急,年後再處理。】

蒲文心也以為自己終於能安穩睡個好覺,然而到了晚上卻失眠了。

她躡手躡腳起床,摸黑去了臥室外麵,關上臥室的門她才開客廳的燈。

坐在沙發上吃了幾包零食,心情更美了。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蒲晨和蒲萬裡,起來去洗手間時發現在客廳偷吃東西的蒲文心,一家人笑開來。

蒲晨說,既然睡不著那打牌玩。

上次一家人打牌還是她很小的時候,那時她能正常說話,媽媽還在,過年時一家人圍在餐桌上打個通宵。

後來的幾年,每到過年家裡變得冷冷清清,誰都沒心情再消遣,連貼春聯都成了一件難過的事,以前都是媽媽帶著她貼春聯。

家裡有舊的撲克牌,爸爸一直收在抽屜。

姑姑規定,誰輸了誰在家庭群裡發紅包,憑手速和運氣搶。

蒲晨牌技不咋地,每次都是她墊底。

幾局下來,她發了好幾個大紅包。

蒲萬裡提出跟女兒換位子:【你到爸爸這裡坐,我這個位子能抓到好牌,保證讓你贏。】

蒲晨不信:【還有這樣的說法?】

蒲萬裡哄女兒:【有的,不信我們換一下,圖個好玩。】

即使換了座位,蒲萬裡手氣還是不錯。

出牌時他不動聲色地讓著女兒。

蒲文心瞧出哥哥給侄女放水,她配合著哥哥,原本一手好牌,她打亂了出,還不停抱怨:“我這一手爛牌,可怎麼辦。”

蒲晨終於嘗了一把贏的滋味,她信以為真:【看來坐哪個位子還真影響手氣呢。】

幾小時下來,蒲晨賺足了零花錢。

不知不覺,已經淩晨四點。

蒲晨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蒲文心也犯困。

蒲萬裡把牌整理好裝起來,【想打的話,過年放假我天天陪你們打,今天太晚,你們趕緊洗漱睡覺。】

蒲晨提前跟爸爸說好:【爸爸,明早你得睡到自然醒,上午我們就不開門了,不然身體熬不住。】

蒲萬裡答應女兒,明天不早起,就當自己放個假。

女兒戀愛,妹妹也要重新追求自己的幸福,事業上的坎總算跨過去,他應該給自己放半天假。

這是幾年來,一家人最歡樂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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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舊陽光和煦。

秦與像往常那樣,起床後去樓下健身房遊泳。

母親不在家,律所最近忙,她早出晚歸,他跟母親自那天談過心就再也沒碰過麵,但每天早上母親上班前都會洗好一盤水果放在餐桌上。

今天室外零下五度,遊過泳,他沒用工作人員提醒,自己主動將頭發吹乾。

八點半,他準時去巷子裡的早點鋪吃早餐,等著九點鐘修車鋪開門,他過去幫著打下手。

九點一刻,蒲萬裡還沒來開門。

十點鐘,依舊沒人。

十點半,秦與再次來到巷子裡,卷簾門還是鎖著。

不過門旁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陸柏聲。

秦與詐陸柏聲:“你這是今天上午的第幾趟了?”↘思↘兔↘網↘

陸柏聲還以為秦與在公寓樓看到他多次進出巷子,坦白道:“這是第四趟,怎麼了?”

“沒怎麼。”秦與笑出來。

原來不止他心急。

第44章 (捉蟲)

秦與和陸柏聲等到十一點鐘, 蒲萬裡還是沒來修車鋪。

眼看著到吃中午飯的時間,不僅店鋪沒開門,蒲晨也沒和他發消息, 之前不管她早起還是睡懶覺,隻要醒來第一時間跟他說早安。

他不放心, 撥打蒲晨的電話。

響鈴過半那邊才接聽。

“晨寶,今天怎麼起來這麼晚?”

通話切斷, 蒲晨隨後回他:【秦與,我還沒睡醒。】

如果她能說話, 肯定是撒嬌的口%e5%90%bb。

秦與:【寶寶那你接著睡。】

隔了幾秒,蒲晨解釋沒睡醒的原因:【我昨天和姑姑還有爸爸打了一宿的撲克牌,四點多才睡, 我再睡會兒。】

秦與抬頭跟陸柏聲說:“不用再等, 他們一家通宵打牌, 沒起呢。”

陸柏聲知道他們一家為何如此高興,蒲文心工作上的麻煩解決,他們打牌慶祝。

他今天過來沒有要緊的事,習慣性到店裡坐坐。

“走吧,中午一塊吃飯。”他跟秦與說道。

兩人剛出巷子口,陸柏聲接到母親的電話。

母親那邊嘈雜聲不斷,應該在人多熱鬨的地方。

如今他和母親的關係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上次通話還是在三個月前。

“什麼事?”陸柏聲問母親。

“我在蘇城高鐵站,和明晗一起。”

他本來打算放假後回北京找秦明晗,現在省得他再多跑一趟, “我去接你們。”

等他掛了電話, 秦與問:“誰來蘇城了?”

陸柏聲:“我媽和你小姨。”

請吃中午飯的計劃泡湯, 他給秦與發紅包, 讓他自己找地方犒勞自己。

陸柏聲匆忙離去,秦與在巷子口獨自站了會兒,對中午去哪吃,吃什麼,他興致缺缺。

今天是秦明藝生日,昨天何君碩提前給秦與打電話,讓他彆忘了媽媽的生日。

他怎麼會忘。

這些年一直記得給母親過生日。

秦與原地站了幾分鐘,走路去附近的蛋糕店,訂了一個蛋糕晚上送到公寓。

蛋糕店隔壁是一家花店,他讓老板包一束鮮花,祝福卡他手寫,最簡單的祝福語:

媽媽,生日快樂。

另:即使我現在跟你爭鋒相對,但該維護你的時候我一如既往,也會像小時候那樣愛你。

——兒子秦與

花店老板問:“花要送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