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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與隻好主動說出前來的意圖:“我知道你到時還繼續做蒲晨班主任,我想跟蒲晨一個班。這件事對你來說舉手之勞。”

陸柏聲抬眸:“為什麼非要跟蒲晨一個班?理由。”

秦與:“理由就是我以後可能要跟你成為一家人,是要正兒八經喊你姑父的,現在喊也行。”

陸柏聲:“......”

差點被嗆到。

他理了理思緒,聯係這段時間來秦與的各種反常行為,原來他喜歡上了蒲晨。

“秦與,我安排你跟蒲晨坐,不是...”

秦與打斷他:“我知道,不是讓我影響蒲晨的學習,我也知道你在蒲晨身上花了多少努力才讓她走出來,你擔心要是蒲晨因為我受傷,你沒法跟姑姑交代。我現在要是跟你說那些天花亂墜的保證,你肯定也不信,那你看我表現行不行?像我這樣了解她學習情況,知道她哪裡薄弱的輔導老師,絕對再找不出第二個,所以我才想跟她一直一個班。”

陸柏聲瞅著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秦與:“轉來第一天就喜歡她,跟你沒關係,這完全是學校安排我到十班的。”

陸柏聲:“......”

秦與道:“你以前不是還納悶我怎麼想當學霸了,就是因為蒲晨,我想給她講題目。”

辦公室有其他老師進來,秦與站好,恢複了學生的乖巧模樣:“陸老師,謝謝你,那我回去了。”

陸柏聲啞口無言,手一揮,讓他滾。

接下來的一周,秦與沒等到陸柏聲來找他“談心”,日子就這麼平平靜靜地過去,即便是上英語課,陸柏聲看他和蒲晨的眼神也沒有任何異樣,全然一派風輕雲淡。

陸柏聲應該是答應了他的請求,不過也不是沒條件,條件便是他成績始終保持在年級前列,而蒲晨的成績也要穩定進步,不然陸柏聲有可能將他們分在兩個班級,還有可能棒打鴛鴦。

不知不覺中,迎來了5.20,在很多同學眼裡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

秦與中午時收到爸爸發來的消息:【你媽媽這段時間被氣得不輕,被你氣,又被我氣。】

秦與:【我媽又給你打電話了?】

何君碩沒隱瞞:【嗯,她原本是讓我跟你好好聊聊,我理解錯了,以為讓我多關心關心你的戀情。】

秦與問:【你現在跟我媽站在統一戰線上,準備等我高中畢業,拿我跟蒲晨的戀情開刀?】

何君碩:【不至於,喜歡誰是你自己的事,畢竟跟蒲晨在一起的人是你,你要是能接受她不能說話,那我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我跟你媽媽不一樣,我從來不在意彆人的眼光,不然我也不會無所謂你跟誰姓,是不是?】

這倒是。

何君碩又發來:【爸爸想問你,你對蒲晨是不是同情?】

秦與:【我對她有好感時,不知道她嗓子壞了不能說話。】

何君碩:【那就好。】

他提醒兒子:【彆隻顧著學習,今天是5月20號。】

秦與:“......”

他發現撇去何君碩做父親不稱職這點,跟他相處是件比較愉快的事。

【知道,禮物早準備好了。】

他往窗外看一眼,蒲晨正和趙姝趴在走廊的台子上聊天。

趙姝感慨,日子過得太快,轉眼又要到月考,而她還沒從之前那本小說裡走出來。

於她而言,開放式可不就是BE嗎。

她雙手托腮,自言自語:“我以前很瞧不起暗戀的人,心想喜歡就追呀,搞什麼暗戀,慫!現在到了......”她欲言又止。

現在到了她自己身上才發現,之所以暗戀,是因為知道自己跟對方差距有多大,不敢表白,就算表白了也是被拒絕的結局。

何必自找難堪。

蒲晨等了大半分鐘沒等來趙姝把話說完整,問她:【‘現在到了’什麼?】

趙姝笑笑:“現在到了5.20,表白都要排隊。”

她說的爐頭不對馬嘴。

蒲晨猜測:【你有喜歡的人了?】

趙姝:“有啊,小說男主,可惜出國了。”

蒲晨笑,說她入戲太深。

趙姝惆悵,馬上月考,她在最後一個考場,可彭靖陽在第一個考場,這距離差了十萬八千裡。

又聊了會兒,兩人回自己的座位。

蒲晨坐下來,秦與小聲示意她:“伸手。”

“?”

“給你個小禮物。”

蒲晨的手從桌下伸過去,他從桌洞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放在她手心,“520快樂。”

是一串千紙鶴糖果的手鏈,各種顏色的糖塊,每兩顆糖之間用彩色橡皮筋紮起來,五彩繽紛,如夢如幻。

秦與怕送太貴的禮物她心裡有負擔,於是自己手動製作。

他昨晚在家做了一晚,一開始不熟練,做得不好看,給蒲晨的這串手鏈是他嘗試了第三次才做好的成品。

他承諾她:“等以後我自己賺到錢,給你買最貴最好的手鏈。”

蒲晨:【這個就是最貴最好的手鏈。】

秦與跟她對視,笑了下,說:“一共九顆糖,不許偷吃。”

蒲晨小心地把這個手鏈戴在手腕,她趴在桌上,盯著手鏈翻來覆去地看,抬頭時,秦與正在專注地看她,她忙彆開臉。

這個午後,無論是天氣、還是從窗外吹進來的初夏的風,都跟他的眼神一樣,柔軟又溫和。

後來,不管過了幾年,隻要看到這串手鏈,她都能清楚地記著這天中午的每一分每一秒,以及秦與看她的每一個眼神。

他說一共九顆,不許偷吃,她哪舍得吃呀,一直放在冰箱裡。

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過兩個春夏秋冬,那條小巷子,秦與陪她走了無數遍,早上接她,晚上送她。

有一天,他跟她說:晨晨,你長高了幾公分。

是啊,長高了,也長大了,他們也快走到分彆的岔路口。

十六歲的初遇。

十七歲的陪伴。

十八歲的成長。

十九歲的那個十月份,她和秦與已經讀大一。

十一假期,她從學校回家,在爸爸的修車鋪,她遇到了隔壁乾洗店的小妹妹。

小妹妹幼兒園畢業了,今年上一年級,她當初送給小丫頭的那兩個玩具小熊,小丫頭還當成寶一樣收在那。

小丫頭見到她:“姐姐,秦與哥哥呢?”

她:“哥哥去國外了。”

秦與如願申請到他喜歡的那所常青藤大學和那個王牌專業,高考她正常發揮,考上了她心儀的政法大學,彭靖陽也在北京,他被保送到清華。

趙姝在蘇城本地的一所大學讀專科。

陸老師又從高一教起,聽爸爸說,他每周依然來修車鋪兩三次。

幾年下來,他已經能用熟練的手語跟爸爸交流。

姑姑在國外負責的那個項目,還沒結束,聽說差不多要到年底。

十一假期接近尾聲,她明天返校,爸爸給她做了一些鹵味,讓她帶給室友分著吃,在學校時,每次她跟爸爸視頻,室友們用手語跟爸爸打招呼,說蒲叔叔,要好吃的。

室友們都是吃貨,開學一個多月來,隻學會這一句手語。

蒲萬裡看到了冰箱裡的那串手鏈,用一個自封袋封起來,放在冰箱快兩年半,【晨晨,這個手鏈的糖,過期了吧?還能吃嗎?】

蒲晨:【爸爸,這個不會過期的,就放在這裡。】

秦與給她的東西,從來沒有質保期,永遠都新鮮。

次日一早,吃過早飯,蒲萬裡送蒲晨去高鐵站,出門前,他把女兒的行李再三檢查,生怕漏帶了東西。

蒲晨把充電器塞到背包裡,【爸爸,沒關係的,忘了什麼你到時寄給我。】

這一次送女兒去車站,比上一次送女兒去學校,心裡要舒坦一點,暑假開學那次,他不放心女兒離家那麼遠,怕女兒在學校受委屈,那段時間他整夜失眠。

看著女兒跟室友相處融洽,她們都格外照顧女兒,他的心才徹底回落原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到了車站,臨彆時,蒲萬裡問女兒:【陸老師去接你?】

蒲晨點頭:【陸老師說他明天的車票回蘇城,正好有空接我,再把我送去學校,爸爸你放心吧。】

她跟爸爸揮手告彆,轉身之後不敢再回過頭看爸爸,眼前有點模糊,她用力眨了眨眼。

高鐵駛離蘇城,一路向北。

蒲晨找出眼罩戴上,靠在座椅裡休息,思緒漫無目的地飄散,困意襲來,意識漸漸有點模糊,感覺像在做夢,但她又知道自己現在在去北京的高鐵上。

在夢裡,她夢到了秦與轉來的第一天,隔壁班的同學在教室門口喊她:“蒲晨,陸老師讓你過去。”

之後夢裡的畫麵切到辦公室,陸柏聲接到一個電話,有插班生轉來。

隨即,她看到了轉來的新同學,知道他叫秦與。

“課代表,班主任辦公室在哪?”突然,秦與冒出這樣一句話。

夢裡的畫麵有些混亂。

她張嘴,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一急之下便醒來。

蒲晨呼口氣,這個場景她夢到過好幾次,她取下眼罩,摸出手機看時間,路程過了一半。

忽然之間,她特彆想秦與,他那裡正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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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陸家的彆墅裡。

“嗡嗡嗡...”鬨鈴振動。

陸柏聲拿出手機,這是準備去車站接蒲晨的鬨鈴,他關掉。

“你到底聽沒聽見我說什麼!”陸老爺子拿報紙敲了幾下茶幾,不滿陸柏聲的心不在焉。

“聽見了。”陸柏聲起身,“爺爺,我還有事。”

“公司的事?”

“去接個人。”

陸老爺子懶得再拐彎抹角,道:“接蒲晨是吧?”

陸柏聲的腳步一頓,凝神看了爺爺半刻,看來爺爺什麼都知道了。

他沒否認去接蒲晨,問:“您有沒有跟家裡其他人說?”

陸老爺子冷哼一聲,沒搭腔。

陸柏聲明白了,爺爺暫時替他瞞下來,母親還不知情。

陸老爺子忍到現在,他是一個月前知道陸柏聲在蘇城當代課老師,他帶的班級一本達線率創了新高,從旁人那裡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又氣又覺得好笑,他這個孫子可是出息了啊。

“跟爺爺說說,你們班考那麼好,你獎金能拿多少?”

陸柏聲沒想到是這個走向,他突然有點接不住爺爺的招。

“爺爺,您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

陸老爺子麵目肅冷:“這次你回蘇城把學校的事處理好,趕緊給我回北京,還當自己是二十幾歲時呢,乾什麼都由著自己心性來。”

陸柏聲斷了爺爺的念頭:“回來是不可能的,我以後就常住在蘇城了。”

他知道這話一出,爺爺肯定要大發雷霆。

怕爺爺血壓飆升,陸柏聲沒給爺爺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