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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是見科恩家的人,秦明藝忽然不吭聲,到了嘴邊想要嘲諷何君碩的那些話又悉數咽回去。

何君碩看她不再找事,多說了幾句:“二叔說秦與以後既然要留在國外,最不能少的是人脈。你又不是不知道科恩家族的人,平時行程有多滿,好不容易他們後天有個空閒時間段,我總不能推脫不去。”

秦明藝乾咳兩聲,無比尷尬,倒打一耙:“那你早不說清楚。”

何君碩沒好氣道:“你給我時間說了嗎?”

秦明藝扯扯嘴角。

這時秦與拿著幾瓶水上樓來。

何君碩借著這個機會,跟兒子念叨兩句,算是儘儘父親的責任:“高一快過去了,你頂多還有一年半的準備時間,把該考的試抓緊考了,該拿的競賽證書拿到手。”

秦與擰開蘇打水瓶蓋,仰頭喝了幾口。

很快,他們點的菜上桌。

秦明藝看到其中有個精致的小盤子裡擺放了幾十片鹵牛肉,問:“誰點的涼菜?”

秦與:“我。”

何君碩拿起筷子,說:“不知道有沒有蒲晨爸爸做的好吃。”

秦與夾了一塊,還沒嘗便說:“肯定沒有。”

秦明藝聽得雲裡霧裡,瞅著他們倆:“你們在說什麼?”

何君碩告訴她,寒假裡蒲晨的爸爸看秦與可憐,給他做了不少宵夜,還包了幾盒餃子,葷素餡的都有。

秦明藝從沒聽兒子提起過,她也沒注意冰箱裡有什麼。

“爸,”秦與慢條斯理吃著牛肉,故作漫不經心道:“像蒲晨那種情況,能當律師嗎?”

何君碩反問:“怎麼,她想當律師?”

秦明藝也看向兒子。

秦與點頭,“聽她提過兩句。”

何君碩放下手裡的啤酒,把現實的殘酷說給他:“蒲晨不會說話這一點,其實在哪個行業都有點吃力,同等條件下,哪家公司都會優先錄用會說的,更彆說律師這一行。”

秦與就是因為知道蒲晨以後讀法律專業將困難重重,所以才提前從父母這打聽門路,“她已經那麼可憐,要是她以後真想當律師,你跟我媽能幫就幫。”

何君碩沒當真,這些孩子一時一個主意,說不定等高三時又想選其他專業,但眼下他還是正兒八經的語氣跟兒子說:“隻要她想學法學,我這邊沒問題。”

秦明藝始終沒插話,她這會兒總算明白,為什麼兒子半夜願意跟他們出來吃飯,原來是為了蒲晨的事。

說不定兒子點那道鹵牛肉就是為了引出蒲晨這個話題,何君碩就是個傻子,著了兒子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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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假期終於走到了五月三號的晚上。

蒲晨趴在陽台書桌上,聽樓下的汽車聲,巷子裡不時的吆喝聲,偶爾還有小孩子驚天動地的哭喊聲。

不知道是不是假期作業沒做完,吃了一頓竹筍炒肉。

蒲晨用力抬手,從書架上拽下一隻毛絨玩具熊,順手揉了兩把,這隻小熊是秦與抓給她的。

現在是晚上九點二十二,秦與應該從北京回來了吧。

她放下玩具小熊,翻開日記本寫今天的心情日記。

【不知道秦與回沒回來,我三天沒看到他了。今天下午到傍晚,我來來回回路過他家公寓樓下六趟,試著有沒有運氣碰巧他從機場回來,也說不定能遇到他出來到巷子裡覓食,一直到八點半,他也沒出現。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乾什麼,可能瘋了吧。

他有喜歡的人呀。】

寫了半頁紙,蒲晨合上筆記本,怔神半刻,她開始收拾明天上課的書包。

“叩叩”,臥室門響了。

蒲晨走神時把她寫日記的本子一同裝進了書包裡,爸爸又敲門找她,她忙拉上書包拉鏈,三步並兩步去開門。

蒲萬裡給她倒了一杯牛奶端來,【明天上課了,早點睡。】

蒲晨笑著:【爸爸晚安。】

她嘬著牛奶,劃開手機桌麵上的天氣預報,明天溫度適宜。

思忖再三,她打開衣櫃,拿出夏季校服。

第二天不到六點鐘,蒲晨自然醒來,一點起床氣沒有,她爬起來換上裙子,在鏡子前照了又照。

因為暗戀著他,於是去學校上課的日子便成了莫大的幸福。

時間不知不覺滑到了六點三十一分。

秦與看了第三遍手機,逆著晨光,他翻看手裡的英文雜誌,假裝在背單詞,慢慢悠悠往教學樓走。

蒲晨踏進校園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麵,穿著黑色T恤的高個子男生一手拎著校服,另一隻手裡攥著雜誌,心無旁騖在看自己的雜誌,旁邊經過的人看他他也沒任何反應。

她不由加快腳步。

像有感應一般,秦與轉身時,蒲晨離他隻有一步之遙。

秦與駐足,他想早點看到她,於是六點多一點就在學校等她了。

他看著她:“你今天怎麼這麼晚?”

晚嗎?

蒲晨疑疑惑惑,她為了見到他,可是提前了十分鐘來學校呢。

【是你比以前到的早。】她把早飯給他。

秦與若無其事道:“那可能我是被餓的,才感覺你比以前晚到學校。”

蒲晨:“......”

第23章

到了教室, 蒲晨才注意到自己寫心情日記的那個本子被她無意放到書包裡,帶來了學校。

她做賊般又急忙塞回包裡,這個日記本可千萬不能被秦與看到。

秦與在看雜誌, 沒在意她的小動作。

早讀課下課,蒲晨收假期布置的英語作業。

秦與把作業找出來給她。

蒲晨驚訝於他回北京了還能按時按量完成作業, 即便他月考是年級第一,但這段時間的作業他經常偷工減料,有時乾脆不寫,老師從來不管他。

她問:【作業都做完了?周記寫沒寫?】

秦與說:“隻寫了英語作業。”

蒲晨猜測他隻做英語作業的原因:他要是不寫, 陸柏聲肯定找他麻煩。

是這樣子沒錯了。

秦與逗她:“課代表,我隻做了英語作業,那你要不要給我獎勵?”

蒲晨把打好字的手機遞到他麵前:【你隻把英語作業做完了,該去找陸老師要獎勵, 你看他給不給你。】

秦與笑了:“你威脅我。”

蒲晨也笑,仍舊無法坦然跟他對視。

她不再看他,拿著兩人的英語作業走去講台。

因著她情況特殊,班裡人習慣性把作業交到講台上, 不需要她催促, 當然, 除了作業困難戶殷浩。

殷浩和趙姝作為班裡唯二英語考試不及格的學生,他卻不如趙姝的態度認真。

蒲晨走上講台整理作業本,殷浩正埋頭奮筆疾書抄答案。

趙姝正好來交英語作業,她對著殷浩的腦袋上一巴掌:“假期在家乾嘛了, 作業不做像話嗎?”

作為前同桌,殷浩對趙姝的‘暴力’向來敢怒不敢言, 隻能默默忍著。

他上次挨趙姝暴揍還是秦與剛轉來的第一天, 趙姝說秦與的發型不錯, 他說秦與的頭發說不定在理發店做了洗剪吹,被趙姝給收拾一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自從上次調座位,陸老師把他調到講台邊上坐,趙姝很少再找他麻煩,今天還是第一回。

趙姝戳他腦袋警告他:“你趕緊寫,彆耽誤我們晨晨收作業。”

殷浩雙手合十向趙姝告饒,“你是我大爺,行了吧?”

他看向蒲晨,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課代表,商量個事兒,反正上午沒英語課,你大課間再把作業送給陸老師行不行,通融一下吧,我不是故意不寫,英語作業放桌洞忘了帶回家。看在我這麼弱小可憐無助的份上,幫幫忙。”

蒲晨很好說話,她點頭:【你儘快寫。】

“謝謝謝謝。”殷浩感激不儘。

趙姝又拿作業本在他腦門上捅了一下,“下不為例啊,以後不許為難我們晨晨。”

她交了作業,挽著蒲晨回座位,“以後殷浩這種不聽話的,交給我收拾,他不按時交作業你彆管他,他就是得寸進尺的主,你這次縱容了,他下次就能讓你中午再把作業送給陸老師。”

蒲晨:【下次再放假,我提醒他把作業帶回家。】

趙姝笑了:“你呀,就是脾氣太好。”

殷浩說話算話,擠出時間補完了作業。

大課間,蒲晨抱著收齊的英語作業送去陸柏聲辦公室,跨出教室前門,她下意識轉臉在走廊上紮堆的男生裡找秦與。

秦與沒跟他們一起,他站在窗邊在脫校服,剛剛結束課間操上樓,他嫌熱,脫下校服,他從窗戶扔到自己桌上。

蒲晨收攏目光,抬步去辦公室。像她這樣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時間去偷瞄秦與一眼的女生,不在少數。

秦與的課桌緊挨著窗戶,他長臂一伸拿過桌上的水杯,蒲晨的杯子擱在桌洞裡,離窗口有段距離,他墊腳,傾身趴在窗台上才抓到她的杯子。

他習慣了去茶水間接水時順帶幫她接一杯,但蒲晨每次去倒水從來不主動幫他捎帶,總要他提醒一句。

秦與單手抱著兩個水杯,左手握著手機,爭分奪秒來一把小遊戲放鬆大腦。

經過他身邊的女生一步三回頭,他從來不關注。

突然他眼前一黑,肩膀悶疼,秦與被迎麵跑來的男生撞得往後退了兩步,手機差點沒拿穩掉在地上。

“與哥,對不起啊,中午請你喝飲料!”殷浩顧不上停下腳步,話音落,人已經狂奔進教室。

秦與剛站穩,眼前又一道穿著白色T恤的身影一閃而過,緊追殷浩不放。

殷浩出了名的愛玩愛鬨騰,高一二十八個班,每個班都有他認識並稱兄道弟的人。

秦與和殷浩不算熟悉,唯一的默契是在籃球場上,兩個人配合打球時,其他班的男生不是他們十班的對手。

追殷浩的那個男生不是他們班的,剛才課間操時殷浩又去樓下班級嘴賤聊騷,把人家惹急了,人家追到了班裡來。

殷浩以為回到自己的老窩就能萬事大吉,哪知對方不依不饒,攻進他大本營。

兩人扭打著從後門到前門,途徑的座位一片狼藉,還有一張桌子被他們兩人撞歪,書包裡的書散落一地,殷浩不小心一腳踢到一本,但他自己沒留心。

“殷浩你個逼,你下次再嚇唬我試試。”

下節課是數學課,殷浩最怕數學老師,他現在把教室弄得一團糟,得趁上課前趕緊收拾殘局。

他隻好認輸。

這場玩鬨在殷浩答應連請對方一星期的大餐後落下帷幕。

男生離開,殷浩從過道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看不見的灰塵。

校服拉鏈被扯壞,他脫下來揉成一團塞桌洞裡,一邊給同學道歉一邊撿掉在地上的書。

殷浩這人雖說嘴賤,但能屈能伸,說幾句好話後班上同學沒人跟他一般見識,各自撿起掉地上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