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哪怕隻是一個最基本的崗位,就是會有這樣的問題。
他隻是不能容忍眼皮子底下出現這樣的狀況才會給她安排工作的。
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趙元熙的工作表現還是相當出色的,隻要將工作丟給她,就不用擔心她會做不好。
技術中心的會議通常是“頭腦風暴”,會議記錄不容易做,尤其是元熙這樣沒有技術背景的員工,對很多專有名詞的理解都成問題,沒法當場領會與會者的意思,就隻能事後來整理。
聶堯臣果然看到她加班,於是撥內線給她:“來我辦公室。”
多麼令人懷念的命令,連回憶都透著隻有兩個人懂的曖昧。
元熙臉上沒表現出什麼,神情如常地走進他辦公室,隨手關上了門。
他示意她坐。
以前她調皮一點,故意撒嬌或者逗他,這種時候就直接坐他桌麵上了。
但今天她相當安分,收攏裙擺,在他對麵的額椅子坐下,兩人之間隔著他的辦公桌。
他這間辦公室跟上古集團那個比倒不見得小,而且因為設計師彆出心裁的大量用圓和弧度,讓整個空間看起來充滿科技感,像科幻片中的太空艙。
在這裡跟他歡愛,感受會很不一樣嗎?
“你在想什麼?”
元熙回過神,就見聶堯臣坐在對麵看著她。
要是知道她腦海裡想的什麼亂七八糟,他大概又要繃起臉叫她出去。
“我在想今天加班要到七點還是九點,夜宵吃小餛飩還是慕斯蛋糕。”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吧,她是真的胖了,不是在吃就是在想吃……
他聽過一種病叫暴食症,也是心理障礙的一種。患者不能控製自己想吃東西的欲望,暴飲暴食,很容易把自己塞成個胖子,接著高血脂、高血糖和腸胃肝膽疾病接踵而至。
趙元熙的PTSD沒有得到過係統治療,醫生也說隨時有可能並發抑鬱和焦慮症,說不定暴食症也會是其中一種表現。
“公司不提倡加班,做不完的工作你可以明天再繼續。”
“那怎麼行,明天又有明天的事。再說我這加班也不是因為你給的工作太多,純粹是因為我自身的原因,有很多不懂的的東西,隻能笨鳥先飛了。”
“可是你在這裡加班會不停吃東西。”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元熙知道他一向不喜歡員工在工位上吃飯,弄得到處是食物碎屑和氣味,本來以為吃零食和三明治沒關係,看來她還是會介意。
“是我疏忽了,我會去休息室吃完再回來。”
不知話題怎麼就圍繞吃東西進行了,其實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聶堯臣覺得喉嚨有點癢,剛想伸手去拿水杯,她已經快他一步:“我幫你加點溫水。”
她進來時一眼就看到他杯子已經空了。
他辦公室一側的餐台上就放著熱水器,型號很新,她沒用過,杯口上前時沒有對準,摁下熱水按鈕後,熱水淋在了她手背上。
她一陣兵荒馬亂的躲避後退,忍耐著沒有叫出聲。
“沒事吧?”
身後的人比她更緊張,捧住她被燙到的那隻手,一手攬過她肩膀擁在懷中,恨不得下一刻就送她去醫院的模樣。
她偏過頭,離他下巴隻有一寸距離,將那種清雋溫和的線條看得一清二楚,像受魔力牽引一般,就親了上去。
聶堯臣的身體僵了一下,沒來得及躲開,她又墊高腳尖,親到了他的嘴角。
沒有往常的熱烈糾纏,隻是輕輕一碰就退開,兩個人卻都是心如擂鼓。
“我沒事,還好水溫不是太燙。你的手臂,之前骨折了,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她終於問出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她這表皮燙紅了一點的小傷,跟他傷筋動骨的傷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
“醫生說愈合得差不多,隻是還不能提重物。”
元熙點點頭,她已經把手抽出來,重新給杯子倒水之後放到他桌上,“你剛才想說什麼來著?”
她這一番避重就輕,簡直可以看做是下屬對上司的職場x騷擾了。
聶堯臣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隻是機械地問:“你到技術中心來乾什麼?”
“我聽說你回來這裡工作了,所以想作為秘書來協助你。”
“我不需要你協助。”他緩了口氣,“誰讓你來的?”
“沒有誰。我想回來,就去求了你爺爺,他答應讓我回來,就算是……對我的補償吧。”
她不會告訴他這是他爺爺的主意。祖孫倆本就有些分歧,如今事實還不明朗,但爺爺心疼孫兒的心是真摯的,也跟她尋求真相的目標一致。
她不會出賣“隊友”,反正聶堯臣現在認定了她就是個“壞女人”,她乾脆一應全都攬下來。
其實聶堯臣已經問過人事部門,當然也知道她回來工作是老爺子的意思。
她說這個重新回到他身邊的機會是她求來的,他不確定要不要相信。
他想不通,為了調查真相,她其實沒有必要這樣。她現在已不是單打獨鬥,警方有這麼大的投入,破案是遲早的事。
他這裡,聶家花園裡,也已經沒有可以提供給她的線索了。
屆時由警方客觀告知她真相,比她自己身處漩渦之中去調查得出結論受到的傷害要小。
他這種揣測或許不對,因為換位思考本就不是他擅長的事。可他沒法去問其他人意見,隻能根據自己的理性分析,根據對趙元熙的了解來做判斷。
真相危險又殘酷,像一團火焰,靠得越近,看得越清楚,對她的直接傷害就越大,如果直接伸手觸碰,一定會被灼傷,在她心上留下永遠難以褪去的瘢痕。
想到這裡,他又硬起心腸來:“我這裡不需要人手了,如果你一定要來,隻能頂掉肖灼的位置。你要是不介意,我就讓肖灼去辦離職手續。”
元熙果然變了臉色。
“你既然這麼想為公司效力,那麼誰準你回來的,你就去做誰的秘書。我爺爺雖然已經不直接管事,但威望地位還在,留一個秘書在公司內部,相信誰也不會說什麼。”
他的逐客令明明白白,就是不讓她再靠近他身邊了。
第94章 【一更】怎麼能栓得住男……
曲嘉倩火急火燎地衝到閣樓上來,發現元熙還在悶頭大睡,一把就掀開她被子:“還睡?彆睡了,快起來,江湖救急!”
元熙把被子奪回來,重新蒙住頭,聲音甕甕的:“睡的好好的……乾什麼啊?”
“哎呀,我媽殺到了,這次真不是開玩笑!她今天約了聶堯臣和他媽一起吃飯,我必須得到場!”
“那你就去嘛,當麵說清楚不想結婚,也好。”
“好什麼好啊?我媽要是聽得進去,能追我追到太平洋這邊來嗎?還有聶堯臣那個媽,哎……”
真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原諒她中文底子有限,都沒法用語言形容。
“總之就是兩個媽湊一起,很多事就由不得我做主了,這個婚約感覺不成也得成。我們上次那個方案,你再考慮考慮?就是懷孕來砸場子那個劇本呀……反正你現在真的有baby了,也不算扯謊欺騙他感情了,不是嗎?”
元熙掀開被子:“你知道我懷孕了?”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曲嘉倩又歎口氣:“喂,你是不是有點太小瞧我了?我要是連同一個屋簷下的室友發生這麼大變化都看不出來,還怎麼當偵探啊!你最近戒掉了咖啡、酒精,煙更是碰都不碰了。之前早晨偶爾有晨吐,最近大概是胃口好些了吧,吃得多就胖了一點,衣服也悄悄買大了一碼,全都是寬鬆款式,還有……”
“行行行,我服了,彆還有了。”元熙擁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抓了抓頭發,“說吧,你們約了在哪兒吃飯,幾點?”
曲嘉倩喜不自勝:“你終於肯幫我了啊!就今天中午,一個什麼環境很好的餐廳,米其林兩星什麼的……哎,我記不住名字,回頭發給你。你可千萬記得來啊!”
米其林餐廳星級越高,用餐裝逼程度越強,動不動一頓飯吃兩三個小時,她會瘋的。
“知道了,你記得把上回那墊子留給我。”
曲嘉倩探手去摸她肚子:“你這不是自己有嗎,怎麼還需要偽裝?”
“我這才三個月,怎麼能有大腹便便的效果來唬住你們兩邊的媽媽?”元熙拍開她的手,“我懷孕的事,還有誰知道?”
“秦飛白吧,不過你放心,我們都沒跟其他人說。對了,聶堯臣他知道嗎?”
元熙搖頭。
“那你怎麼沒去上班?我以為是他看出你懷孕了,讓你回家養胎休息。”
“他是叫我回家,不過不是養胎,而是不準再接近他了。”
“那你怎麼不告訴他你懷孕了?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對你百依百順,想乾什麼都行。”
元熙低頭看了看略微凸顯的小腹,“他遲早會知道的,不急在這一時。何況我現在不管說什麼做什麼,他都覺得我是彆有所圖。其他都無所謂,隻有孩子這一件事,我不想讓他有這種想法。”
“啊,那我這……”
豈不是強人所難?
“沒關係,他看我這個樣子肯定也以為是假的。既然他跟你一樣,都不想結這個婚,那我來做一回惡人,隨了你們的心願,也算是還了欠你們的人情。”
最重要的是,她想見見聶堯臣的媽媽。
這個傳說中的麻煩人物,她這麼多年來從沒真正見過麵。
過去聶堯臣很小心維護兩人之間的關係,聶家人又各過各的,很少來往,芮瓊芝不知道她的存在,自然不會找上門來。
後來聶家花園挖出了骸骨,聶老爺子大概是給全家人下了“封口令”,不允許對外多說一個字。於是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刻意低調行事。芮瓊芝本來就極少在公眾麵前露臉,這段時間就更是深居簡出,就算知道有她這麼個人,也不會在這個特殊時期來找麻煩。
元熙從英叔、曲嘉倩口中都聽說過芮瓊芝的“事跡”,包括她跟聶堯臣的母子關係、跟聶鬆和聶權兄弟間複雜紛亂的感情糾葛,隱隱覺得有一些說不上的怪誕。
聶堯臣作為目擊證人,證詞有所保留,應該是在維護什麼人。
最有可能要維護的,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芮瓊芝跟聶權有私情,假如他身邊有其他女性出現,極有可能引來她的嫉妒,進而動手殺人埋屍。
不管是失蹤的蔣虹,還是聶家花園中那具骸骨,都不能排除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
嫉妒乃是七宗罪之一,而人一旦衝動喪失理智,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殺人埋屍都不是做不到的事。
…
廬舍是春海市唯一一家米其林二星的中餐廳,原本是個私人庭院,連房博廈,碧桃花影,明明處處是飛簷鬥拱的中式建築,卻又混搭有羅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