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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婚生依賴 福祿丸子 4410 字 5個月前

,你會不會太杞人憂天了啊?醫生都說沒事了,你還在這兒守著,對自己和元熙來說隻會造成更大壓力吧?”

含琦想了想:“要不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我把小嬋叫來,我跟她輪流守,過了今晚應該就可以回家了。這裡醫生我認識的,有什麼事會給我打電話的,你不用太擔心。”

她能理解秦飛白的擔憂。趙元熙從小到大所有精力幾乎都投入到尋找父母死亡的真相上,現在事情終於水落石出了,她的人生目標就沒有了。

一個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著,幼年的創傷又沒有治愈,很有可能會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其實在學犯罪心理學課程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他們都盼著這一天到來,但這一天真的到來也未必就是好事。

作為朋友,她和秦飛白都隻希望趙元熙能好好生活下去,所謂真相跟她的生命相比其實都沒那麼重要。

可曲嘉倩說的也有道理,大家這幾天都很疲憊了,需要適當的休息,否則壓力太大,對誰都沒有好處。

“對了,怎麼沒見聶堯臣跟元熙一起回來,你能聯係到他嗎?”

“我怎麼知道啊?他那個人思路跟常人又不一樣,神出鬼沒的,誰知道去哪了。”曲嘉倩撇嘴,“不過看在元熙的麵子上,我可以試試聯係他。你想叫他來陪元熙?”

她跟含琦還是不對付,倒是能明白她的思路。

“嗯。他們關係不一般,有他在,元熙心裡有牽掛,不容易做傻事。”

她在這世上真正的牽掛還有妹妹元卉,然而為了讓妹妹安心生活,她是不會主動去找人的,那麼剩下唯一能拉住她好好活下去的人就隻有聶堯臣了。

接到曲嘉倩的電話,聶堯臣剛從機場出來。

春海的秋天越來越不像秋天,比東南亞更悶熱。

他靠在汽車椅背上,聲音透著疲憊:“你怎麼知道我這個號碼?”

“這你就彆管了,我現在的工作就是調查彆人,還能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什麼事?”

“你跟趙元熙分手了啊?”

聶堯臣沉默了幾秒鐘。

“沒事我先掛了。”

“哎哎哎,彆掛!”曲嘉倩氣急,“你這人怎麼這麼沒耐性啊!”

他有耐性,隻給了那一個人,卻仍被棄若敝屣。

他頭疼,按住額際跳動的血管:“到底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以為我有那心情關注你隱私?趙元熙現在狀況很不好,你們要是沒分手,你怎麼都不聞不問的?”

聶堯臣頓了一下。

“她怎麼了?”

“噢,原來還知道關心啊!那趕緊到醫院來一趟吧,她都第三天不吃不喝了,這麼下去人都要熬垮了。”

聶堯臣一陣頭暈目眩。

怎麼就要垮了呢?

求仁得仁,現在埋藏的真相被挖掘出來,重見天日,這不就是她最想要的嗎?

他知道她想要,也無法阻止她去麵對真相,所以才送她回來——在蘭卡威送她上飛機時他就想得很清楚了。

得償所願了,為什麼反而像是撐不住了呢?

聶堯臣哪裡都沒去,直接趕往醫院。

秦飛白守在病房門外,神色凝重。

“她在裡麵。”他看到聶堯臣來,言簡意賅,“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讓她吃點東西。這已經是她第三天不吃不喝了,全靠營養針撐著。”

兩個男人不是第一次這樣麵對麵,秦飛白態度依舊冷淡,眼睛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焦灼。

元熙的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醒來之後也不哭不笑,跟她說話除了搖頭也沒什麼反應,好像還沉浸在自己的夢境裡麵。

醫生說這是情緒方麵的問題,他們臨床醫生能救死扶傷,但患者情緒一旦崩潰,就不是他們能夠醫治的了。

解鈴還須係鈴人。

聶堯臣不知算不算那個係鈴人。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趙元熙靠在床頭看著窗外。長發放下來了,不知是不是睡了太久,發尾僅有的那些卷都被壓平了,很柔順地貼著後背的曲線,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柔順。

從相識到現在,大概隻有最初連對方名字都還叫不順口的時候,她在他眼中留下過柔順的印象。

她精神看起來並不算很差,隻是瘦,幾天沒好好吃飯,病號服又寬大,套在身上,看著就像整個人脫了形。

那麼一心一意看窗外,不知在看什麼。

他走過去,沒有在她白色的床沿坐下,兀自站著,也不說話。

元熙卻發現了他,緩緩將臉轉過來。

“你怎麼來了?”

第74章 【一更】不再是她的金主……

喉嚨乾澀,他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他垂眸就看到她手背上的針眼,她朋友說她這幾天靠營養針撐著,大約就從這裡打進去。

拔針後沒摁好的地方,皮下青了一塊,成為十分惹眼的痕跡。

他想到上回她也是這樣躺在病床上,吊了很多針水,他捧著她的手,說了很多話。

她很快好了,但事後他其實有些懊惱,因為沒有留下來陪她到最後。

這回再想抓住她的手,兩人之間卻已經像隔著整個銀河係。

他不知道兩人為什麼走到這一步,就像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為什麼又站在這裡用一個蹩腳的借口說:“你的東西忘了拿。”

“我沒有什麼東西在你那裡,如果有,扔了就行。”

聶堯臣拿出一條項鏈,是他從丁慕雲那裡得來送她的那條祖母綠。

可以換一艘豪華遊艇的頂級奢侈品,上回看到還裝在特質的箱子裡,有專門的安全官護送,現在卻被他就這樣像一株野花野草般捏在手裡。

鑲嵌了碎鑽的線條從他指縫中流瀉而出,仍流光溢彩,蒼翠欲滴的寶石中包裹著跨越千百萬年的塵埃,在珍視它的人眼中是自成一體,獨特無二的“花園”。

“我知道你很少戴耳環,所以隻帶了項鏈來給你。”

他說著話,目光又落在她頸上。不是錯覺,她是真的瘦了,鎖骨凹進去兩個很深的窩,但配上這條項鏈應該仍然好看。

他也不知自己在期盼什麼,仿佛隻要她願意戴上他送的東西,就總是代表了點什麼。

然而元熙卻根本沒多看項鏈一眼,隻冷冷哂笑:“你讓我平時戴著這麼貴重的東西招搖過市?不怕再引來殺身之禍嗎?”

媽媽當年走進婚外情的漩渦,多少也有虛榮的成分,畢竟跟聶權那樣的人講真愛有點過於可笑。可就是這樣的虛榮,一念之差,給她原本的家庭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她從小便懂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再好也不應據為己有。

“你不想戴,收著也好。這是送你的東西,不應該放在我這兒。”

“我不要。”

她是鐵了心的拒絕,冷心冷麵,不帶一點拐彎抹角。

聶堯臣卻像是聽不出來,自顧自的打開項鏈的搭扣,傾身要戴到她脖子上。

她推了他一把,猛地將他手中的項鏈摜到地上。

無價之寶,在水磨石的地板上滑出去老遠。

不愧是真正的寶石,沒有碎,也沒有脫落,但金屬跟地麵碰擦的聲音那麼刺耳,讓病房裡的空氣都像是凝固了。

兩人很久都沒說話。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聶堯臣始終記著在小島上兩人的爭執。

之前齊妍在海島遇見他們,得知元熙當時在大樓天台跟二叔聶權攤牌的反應時,不得不作為心理醫生再次提醒他——元熙的PTSD比預想的還要嚴重。越接近真相,她心理上、情緒上的問題越發不受控製,最好能及時進行乾預治療。-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他無法真切體會她的感受,便查閱了很多PTSD相關的資料,試著理解她的行為。

焦慮、易怒,甚至自傷、自毀、抑鬱,都是PTSD的典型表現。

而人在極端情緒下說的話都不能作數。

她那天說從來沒有真心喜歡過他,也是盛怒之下,口不擇言吧?

他這樣說服了自己,才會到醫院來。

可見麵之後她的表現,卻讓他做的種種心理建設都變得不堪一擊。

她好像並不高興看到他,也不希望他在這個時候到醫院裡來。

項鏈摔到地上的那一刻,他整個人也像被摔到了地上,砸得耳邊嗡嗡亂響,身體每個部位都像錯了位一樣疼痛。

“回去吧。”她也忽略他的問題,隻說她想說的,“我跟你其實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你不用管我。”

他不再是她的上司,也不再是她的金主。

“你為什麼不吃飯?”他終於問她,“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

趙元熙笑了一下,非常非常淡的笑容,他以前從沒見她這樣笑過。

“不重要了。”她說,“我活著本來就是為了尋找真相,現在真相就在眼前了,我的事情都做到了,身體勉勉強強撐了那麼久,也該是時候休息一下。”

聶堯臣呼吸一窒,沒來由的感到心慌。

“就算知道了真相,生活也要繼續下去,你不可能永遠這樣不吃不喝。”

她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天真。

其實到底是天真還是殘忍,還真不好說。

“你知道所謂的真相是什麼吧?你家裡人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從你家花園泥土下層挖出了什麼,你知道那是誰嗎?那是我媽媽——我媽媽的骸骨,埋在你們家的花園裡,二十年。你早就知道的,對吧?”

那也是他費心想要掩蓋的秘密,否則他不會死守著那個房子,不讓任何外人進入,不肯搬走,也不肯出售。

他們兩人像在玩一場遊戲,她費儘心機試探,底牌卻早就在他手裡。

她卻還在中途埋怨他作弊。

他需要作弊嗎?他說不定真的隻是覺得她可憐,想要在揭盅之前,給她一點安慰,免得她輸不起。

握有底牌的人知道最後輸的人無論如何都是她。

打擊太狠,她可能會受不了,就像現在這樣。

世外桃源般的小島,價值連城的珠寶,尋找她的手足至親……都隻是安慰的一部分。

他也在不斷試探她的底線,看看到底做到什麼程度,她有可能放下去揭開底牌的執念。

他臉色果然變了,居然否認:“其實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那裡埋藏的人,會是她的母親。

直到她的懷疑燒到二叔身上,直到兩人海邊放煙火那天聽她說起2月14這個特殊的日子,他才明白。

他也跟她一樣,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這麼可怕的巧合。

她家裡消失的屍體,同一日他家中掩埋的東西,時間、形態高度%e5%90%bb合,絕不可能是巧合。

“不重要了,反正現在挖出來,就看證據,你事先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她今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