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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婚生依賴 福祿丸子 4319 字 5個月前

熙看向翁宇:“真的嗎?你不跟小可一起留在福利院做老師了?”

“今年招到了專業師範學校畢業的老師,而且社會對公益慈善的關注度持續增加,一直有很多誌願者,所以我就退出來幫秦大哥了。”翁宇臉紅,“我想給小可更好的生活。”

秦飛白補充:“人家小兩口買房了,明年準備生孩子,小宇背上了房貸,現在乾活特彆賣力。”

即使是他們這些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也有跟普通人一樣追逐普世幸福的權利。

“挺好的。”元熙拍拍翁宇的肩膀,“跟著秦飛白好好乾,他要是欺負你,克扣你工資,你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

“不會的,秦大哥對我很好,我也喜歡現在這份工作,很有挑戰。”翁宇有些靦腆地解釋,“小可今天有課走不開,不然也要跟我一起來的。她跟孩子們給你準備了禮物,讓我帶來給你,祝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他拿出一幅裝裱好的沙畫,色彩濃烈,線條抽象,還點綴了各種枯葉,竟然非常立體漂亮,落款處寫著陳小可和作畫的孩子們的名字。

還有一組照片,其中有陳小可單獨陪女孩子們一起比心的一張,臉上笑容燦爛,都化了淡妝,看來過年時教她們的東西都學會了。

元熙將照片都妥帖收好:“謝謝,麻煩轉達小可,禮物我很喜歡。”

那幅畫,她打算掛到二樓正對樓梯的牆壁上,應該比任何除祟驅邪的東西都更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翁宇幫她把畫掛好之後,就跟秦飛白他們一起去吃飯了。元熙獨自一個人在畫前站了一會兒,看著下麵署名的那一排歪歪扭扭的字出神。

樓下門上的風鈴響起,有人推門進來,她下意識地說了句“歡迎光臨”,回過身,卻發現聶堯臣站在樓下,仰起頭看她。

她這角度望下去,他四周遍布鮮花靚草,或濃豔或淡雅,擠擠挨挨、熱熱鬨鬨地簇擁著他,好像讓芝蘭玉樹這種形容好看的男人的詞兒一下子具體而生動起來。

但這種生動遮蓋不了他臉上的疲倦,他被長途奔波和時差折磨,風塵仆仆,卻依舊穿整潔的襯衫西服,仿佛趕來參加什麼重要的開幕禮。

其實元熙沒指望他今天會出現的。開這個店不是炫耀,更不是為了感激誰的恩寵,連樣子都不必做。這點儀式感與其說是熱鬨圖個吉利,不如說是對父母雙親的告慰更恰當。

她就想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女兒好好活下來了,如今回來這裡是為了追查他們慘死的真相。

其他人,來不來,參不參與,她並不是很在乎。

但既然人都來了,她也不能表現得太無動於衷,拍了拍手,從樓梯走下去,看似很開心地說:“你怎麼趕回來了?”

聶堯臣低頭盯著她看:“我錯過了什麼嗎?”

門庭冷落,跟他想象中那種總是喧囂鬨騰的開業式不太一樣。

元熙想了想:“錯過了舞獅,要不我找來再舞一遍給聶總看?”

他搖頭,四下張望:“就你一個人嗎?沒人幫你看店?”

“剛才含琦他們都還在呢,這會兒去吃飯了,反正現在生意不多,我一個人應付得來。”她指了指門口牆麵上的通告,“貼了招人的通告,很快會有人過來試工的,不用擔心。”

她從小冰箱裡拿一支巴黎水給他,把唯一的單人沙發讓給他坐。

聶堯臣伸手摸她的臉頰,還帶著巴黎水的冷冰冰的溫度:“病都好了嗎?怎麼瘦了這麼多?”

“都好了,你不是看著我退燒了才走的嗎?退燒了就沒事了,後麵幾天能吃能睡,醫生趕我走我才走的。”

“我應該等你出院再走的。”

“沒關係,我明白。”

實在是事態緊急,他攔得住他媽媽第一次,不一定攔得住每一次。等她出院以後,芮瓊芝隨時都可以找到她,隨心羞辱謾罵,防不勝防。

另外他要真跟她一起揭發聶權當年所犯罪行的真相,那就必須六親不認,他媽媽這關首先就最難過,必須把人送走。

結果她這善解人意的一句“我明白”把聶堯臣想說的話都堵了回去。元熙看他坐在那裡,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伸手在他耳垂上捏了一把:“怎麼了,幾天不見,生疏了?”

他耳朵最敏[gǎn],被她一捏果然直起身子,眼睛仍看著她,似乎斟酌半晌,才問:“我可以抱你嗎?”

他猶記上次在這個空間裡發生的事,他跟她親昵,引發她近乎崩潰的反應。

小彆勝新婚,他其實在看到她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刹那就想上前緊緊擁抱她的,被自己的理智給阻攔了。

元熙知道他在怕什麼,沒想打那回的事情給他留下這麼深的印記,額頭上那道疤痕都還隱約可見。

他不在意自己破了相,反而擔心她再度“暈血”。

她不說話,用行動代表語言,張開雙臂,身體朝他傾斜。

她坐在沙發的扶手上,這樣的姿態成了居高臨下之勢,他用力一抱,她整個人撲到他懷裡,乾脆順勢坐到了他腿上。

難得兩人都沒什麼欲念,她窩在他肩上,手臂仍緊緊纏住他,兩個人都很安靜,沒有說話,隻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起伏,漸漸就成了一個頻率。

他聞到她頭發上熟悉的洗發水香氣,很多話到了嘴邊,最後卻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第44章 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乾嘛道歉?”她一根手指點點他下巴,“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我這次順道去美國,是想重新商議結婚的事。但我沒見到倩倩,這件事一定要跟她談才有改變的可能。”

“我其實一直挺好奇,你跟曲小姐……很熟嗎?”

這種感覺很奇怪,兩人應該隻正式見過一兩次麵,聶堯臣裡外裡都表現得跟這位未婚妻不太熟,可偏偏他總是很親昵地稱呼她小名,這不太符合他的行為模式。

證據就是元熙跟他在一起四年,他要麼固執的像初識時那樣叫她1077或77,要麼就連名帶姓地叫她全名,幾乎從沒像含琦夏嬋她們那樣叫過她小名。

這是他阿斯伯格症的刻板行為決定的,很難改變。

他既然稱呼一個並不熟稔的女孩兒倩倩,那大概是因為他從認識這個人開始,就有人教他這麼叫的。

果不其然,聶堯臣說:“曲家跟我們一直有來往,我媽媽以前常提起曲家的女兒倩倩,所以這回訂下我跟她的婚事,我媽媽也很高興。”

難怪了,大概他媽媽以前就是倩倩、倩倩這麼叫的,他就有樣學樣了。

“你吃醋了?”

元熙一怔:“吃什麼醋?”

“我叫她倩倩,你不高興了?”

“這又是誰教你的?”

“曲嘉明。”他老實交代,“他是倩倩的哥哥,我們在費城見麵,他問我這麼叫未婚妻的名字,你會不會吃醋?”

所以他這會兒看她出神不吭聲,就覺得她大概是吃醋了。

元熙好笑:“你把我跟你的關係告訴你未來妻子的親哥,不怕他揍你嗎?”

“他還要跟我做聯合研發,不敢跟我動手。何況他也不希望妹妹嫁給我。”

“為什麼?”

其實問出口她就後悔了。嚴格來說,他並不能算是個健全健康的人,就算家世煊赫,曲家難道家境比他差嗎?還怕沒有更好的選擇?又何必把妹妹嫁給這樣一個性情古怪,難以相處的男人?

更何況他的病有一定遺傳性,聽說他大哥聶舜鈞的女兒也患自閉症,可見有一定家族聚集,從優生優育的角度來說,嫁給他、跟他生養後代都不是最佳選擇。

難怪曲家最初相中的是他大哥,至少表麵來看是健全人士。

聶堯臣卻好像不在意,回答說:“他說倩倩個性太強,跟我合不來,與其婚後過得不幸,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結這個婚。”

就算這婚約是老一輩人的願望和約定,也會有不合時宜的時候。

“可如果不結婚,你就得不到曲家支持,在公司的競爭上是不是會輸給你大哥?”

“跟曲家合作還有其他方式,是爺爺他們太固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聶堯臣不願在背後多說長輩的不是,話鋒點到即止,也不多說了,隻堅持問:“你真的吃醋嗎?”

“我要是說我吃醋,你打算怎麼辦呢?”

他想了想:“那我以後叫你……熙熙?”

他好像聽過她朋友這樣叫她。

“我倒無所謂,看你喜歡怎麼叫。”

其實名字對她來說隻是個代號,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的軀體雖然在劫難中幸存下來,但同樣是受之父母的姓名卻都已經不能使用了,彆人怎麼稱呼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不在乎。

“我還是喜歡叫你77。”

就知道他會這麼想,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他:“為什麼?”

“因為這個名字是屬於我的。”

“誰說的,肖灼不也這麼叫?”

聶堯臣果然變了臉色。

明天開始他就要跟肖灼說,不讓他再這麼叫了。

肖灼跟著含琦和夏嬋他們去吃飯回來,走到門口連打噴嚏,一推們就看到沙發上的“坐腿殺”,連連後退:“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夏嬋差點被他踩扁,正要發作,含琦反應迅速,進門哎呀了一聲,揶揄道:“不好意思打擾了,要不要我們回避一下啊,免得乾柴烈火燒到我們。”

元熙撥開聶堯臣環在腰間的手,站起來拉了拉衣服:“說好了來捧場的,彆想偷溜啊,店沒打烊呢,誰都彆想走。”

“嘖嘖,現在就露出資本家的嘴臉了啊?”含琦瞥了聶堯臣一眼,“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於是也跟著站起來:“今天辛苦你們了。下午喝飲料下午茶的話,我請。”

他看Miu姐和元熙她們偶爾對一起工作的同事這樣說,大家都會很高興。

含琦卻說:“這麼熱的天,可不是一般的辛苦,光一頓下午茶就打發了啊?”

聶堯臣看著元熙。

她便替他做主:“晚上吃龍鳳樓,港式點心自助,鮑參翅肚任點,算在聶總的賬上。這樣可以吧?”

眾人這才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

聶堯臣第一次體會到有人替他做主卻很愉快的感覺。

也許是新店折扣夠力度,下午還真有幾單生意上門。元熙包紮花束的技巧也是到花市那家批發門市找年輕女孩兒學的,經驗不足,包得慢,她叫含琦他們先去吃飯彆等她了,反正她中飯吃的晚,一點都不餓。

最不擅長應付時差的聶堯臣在她沙發上盹了過去,一樓空調太足,吹得他縮著肩膀,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竟然像個孩子似的,讓人生出幾分於心不忍。

她叫他上樓去睡,閣樓上她做了簡單布置,簡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