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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種辦法的人真不是活膩歪了想死的很有節奏?

不管司命上仙性格怎麼樣, 肯定不會放過這種又蠢又毒,幾乎往他肺管子懟的憨批玩意兒。哪怕幕後策劃一切的元凶在下界是站在金子塔頂端距離飛升隻有一步的大能, 可站在這大能對麵的是來自上界的司命上仙,從名號來看,就感覺不是普通的仙人。哪怕不是一個大能策劃的, 有好幾個同夥,感覺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飛升必會遭雷擊而亡的威脅使人喪失冷靜,如同窮途末路的將死之人,失了智嗎?

能把下界修士瞞得天衣無縫, 不代表也能把上界仙人瞞得天衣無縫, 人家仙人沒逼格嗎。

不是失了智, 那就是哪裡有問題。

司殷冷靜的回答:“司氏一族的遭遇, 絕對是有人存心設計的。”

這一切, 得從司氏一族的覆滅說起。

作為下界明確有仙人血脈的修仙家族,司氏一族素來人才輩出,天賦異稟修煉神速,輝煌鼎盛的時候, 所有修仙家族都隻能望其項背,宗門大派也對司氏一族禮遇有加,堪稱第一修仙世家。

月盈而虧,司氏一族爬到鼎盛後就漸漸開始走下坡路。

因為仙靈之氣而有彆於其他修士,經曆過輝煌後,不得不苦惱血脈稀釋的問題。這幾乎是無可解的,經過一代又一代的血脈稀釋,司氏族人體內的仙靈之氣濃度逐漸下滑。所幸修士壽命悠長,傳承血脈的周期不像凡人那麼短那麼快,可即便這樣,還是攔不住血脈稀釋的趨勢。

為了緩解這個問題,到後期,司氏一族幾乎沒有外嫁女,都是內部消化。

司氏有一位據說從司命上仙時期便存在的老祖宗,是司氏最大的依仗,隻要有這位老祖宗存在,就是主心骨,就是定海神針。血脈稀釋的弊端讓族裡擔憂,可這位老祖宗的存在毫無疑問是強心針。

這位老祖的隕落,是司氏一族厄運的開始。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司氏的老祖突然就隕落了,緊接著,司氏一族就像好運都被用光了一樣,接二連三的出事。短短百年的時間裡,能為司氏一族遮風擋雨的長輩全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紛紛隕落,有的乾脆就失蹤了,不知是死是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命燈都是一閃一閃的,仿佛薛定諤的死亡。

這種時候傻子也知道是有人在針對司氏一族了,簡單的厄運可解釋不了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

老祖宗一隕落,強力的長輩也紛紛出事,這種時候血脈稀釋的弊端便格外突出。

司殷便是在這個時間段出生的,

生出了這麼一個有返祖體質的孩子,簡直叫司氏一族大喜過望,立馬就被當做將來的少主培養,為何不是直接立為少主,自然是有其他考量。怕過早立為少主影響孩子心性,還想再看看成長的怎麼樣。

司氏一族覆滅的慘案是在司殷被立為少主之後降臨的。

族裡沒了高手坐鎮,司氏一族簡直就像待宰的肥羊,走下坡路的趨勢非常明顯,縱使有了一個返祖體質的少主,也遠未成長到能撐起司氏一族的時候。感受到過輝煌後,受不住這種落差,仿徨,焦灼,人心潰散,族裡還發生了內亂,外憂內患,分裂成好幾個陣營。

內訌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大家都被一鍋端了。

動手的是當時最為惡貫滿盈凶名在外的一個魔頭,他率領一群魔修踏平了司氏一族,將司氏一族上上下下,凡是有能力反抗的成年修士都給殺了個一乾二淨,血腥味衝天,司氏的祖宅都快要被染紅了。隻留下一群弱小的孩子,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他們在魔頭的手裡苟延殘喘,倍受折磨,司殷作為少主,更是重點照顧對象。似乎踐踏摧殘仙人的後裔叫這些魔修邪道們感覺特彆快樂,乾了一票大的爽歪歪,捏著一群小的,時刻回味快樂。

下手的都是魔頭手底下的小嘍囉,魔頭從來不親自參合,仿佛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對折磨人不感興趣的魔頭。

可有一日,魔頭卻親自出現了。

似乎終於想起抓到的這些俘虜,過來瞅一眼過的怎麼樣了。

瞧見奄奄一息的司殷後,冷笑的說:“你倒是個硬骨頭,如果給你點時間,說不定真能拉扯起司氏一族,可惜,有人等不及了。”

司殷已經意識渾噩了,強撐著氣,問:“……是…誰?”

魔頭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問,徑自說道:“司氏現在落入這般境地,你們的老祖宗司命上仙怎還不下凡來救你們?莫非當真這般狠心,還是司氏現在還不夠慘?”

魔頭的這兩句話,司殷一直都牢牢記得,明明那個時候意識都渾渾噩噩了,不知道東南西北,整個人就像包裹在一層迷霧裡,這兩句話就像穿透了迷霧直接烙在他的心底。仿佛那魔頭就是隨意感慨兩句,又或者是單純的嘲諷挖苦而已。

之後司殷再也沒有見到他,他們這些淪為俘虜的司氏族人似乎是被轉手處理了,賣給對司氏感興趣的魔修邪道。

司殷忍辱負重,費了好大勁才把買下他的邪道反殺,誰讓這家夥總想吸他的血,把他當成藥人養著,最後被搞得走火入魔爆體而亡,也是罪有應得。

逃出來後,他想尋找其他族人的下落,卻聽聞,正派修士發起一場討伐,把當初踏平了司氏一族的魔頭連其同黨都給伏誅了。

至於司氏一族,不過是魔頭惡行中的一個罷了。

乍聽之下,是正派修士給司氏一族報仇了,但現在看來,卻像是滅口。

當時年紀尚小,司氏的驚變已經占據了全部注意力,沒空也沒有精力仔細推敲,現在的司殷卻能看出端倪來。

司殷說:“那魔頭像是在給彆人辦事,對方不方便出麵,才讓魔頭出來頂這個罪。反正是個罪行累累罄竹難書的大魔頭,再多乾一件壞事,彆人也不會懷疑,不論多麼殘忍,都是魔頭本性如此。若非他最後對我講的那兩句,我也不會起疑。”

“一個魔修,聽口氣居然想讓司命上仙下凡,還是通過這種方式。就算是有大病,也不會這麼沒有自知之明,簡直就是神誌不清,失心瘋了。後來他被正道修士斬殺,死的也太快太急了。就像是已經毫無作用的棋子,留著還隻會帶來麻煩,不如早點料理了。”

“如果那魔頭死的沒這麼急,我還不會懷疑。也許是修魔修得腦子不正常,覺得自己能硬杠司命上仙,又或者就是異想天開想見識一下上界仙人的風采?反正魔修有大病簡直再正常不過,沒點特色都成不了魔頭。跟正道修士對著乾,逍遙了這麼久,卻突然死了,那個時機實在過於巧合。”

“司命上仙下凡對魔頭絕對沒好處,不論是因為什麼原因下凡,魔修都沒好果子吃,但對正派修士就不一樣了。若當時司命上仙真的因此下凡,那魔頭必死無疑,司氏遭此一劫,正是需要庇護的時候,哪怕是為了賣個人情收買人心,司命上仙也會對其他修士恩威並施,這時候提出天門不開之謎,水到渠成。”

說到這裡,艾霜棠已經懂裡麵的思路了,順著方向下去,“誰得利,誰就是主謀。不能說絕對的,但繞圈子謀劃一大通,肯定是有目的,並且保證好處不會落到彆人頭上。這魔頭一開始就拉足了司命上仙的仇恨值,一怒之下直接滅口,就算真有人指使他乾的,也死無對證了。何況魔修本來就有毛病,指不定就是眼見司氏搖搖欲墜,趁機乾一票大的爽爽呢。”

“剛遭遇一劫幸存下來的孩子們個個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正是需要長輩嗬護的時候,足夠拉住司命上仙的注意力了。可能存在的幕後之人,和嗷嗷待哺,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血脈後裔,自然是後者更重要。”

“隻要時機把握的好,等司命上仙理清楚頭緒,生出懷疑,那個人或許已經成功飛升,進入仙界了,一起飛升的大概還有其他壓製修為避免雷劫加身的大能。司命上仙下凡的時候,整個下界他最強,但到了仙界,情況就不一樣了。”

“計劃很冒險,但不拚一把隻會是等死,不如拚一把,打一個時間差。”§思§兔§網§

司殷點點頭,對艾霜棠的這番推論表示讚成,“修仙本身就是逆天改命,誰踏上這條路的時候敢說自己一定能修到飛升,都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眼前的難關渡過了,才能談以後。”

艾霜棠:“隻是沒想到,司命上仙壓根就沒下凡,計劃破產,隻好趕緊滅口。”

司殷沉默了一下,有幾分悵然,“是啊,可司氏一族覆滅,就是真的覆滅了,一蹶不振。還因為當初幸存的族人都被當做藥人賣給了魔修邪道,為了有更多的藥人,把血脈傳了下來,卻叫司氏一族徹底淪陷,翻不了身。從出生就隻知道自己是個藥人,連家族都不知道。不論剛開始的原因是什麼,被引發出來的人性中的殘忍和貪婪在利益的滋養下逐漸壯大,一旦落入泥潭,想爬出來就難了。”

“可能背後那人還沒放棄,也可能,是擔心司氏一族爬起來後,會徹查當初的事情。就算沒有魔頭說的那兩句,司氏一族的高手莫名一個接一個隕落,本來就不正常,老祖宗更是死的蹊蹺。”

司殷的眼底泛起一絲冷光,“我被圍剿,受了暗算,終於叫我確認,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策劃的。”

動作越多,露出的破綻就越多,本來司殷還想不到的,當初他年紀還太小,魔頭那兩句話,還是後來細細回憶推敲,才慢慢品出的不對,跟魔頭的死亡串聯到一起。蛛絲馬跡太少,修為太低,當時能夠接觸到的東西就隻有這麼點,長大後是有能力調查更多了,但時間過去那麼久,有線索也早就沒了。

魔頭那兩句話,也有可能是他過度理解了,說不定就真是個有大病的。

直到被圍剿的時候,有人暗算他,誘使他陷入心魔之中。

對方可能是想利用曾經的司氏慘案來刺激他,令他神魂不穩,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當場失手,被成功圍剿。

說實話,心魔真的難纏,哪怕掙脫出來了,他的情緒還是難免帶了幾分餘韻。

司殷看著艾霜棠,兩手輕輕捧住她的臉頰,大拇指無意識的摩挲幾下,心想:倒是把小師妹給嚇壞了,一直耿耿於懷。

時間過去這麼久,當初的計劃也失敗了,對方現在打什麼主意可就不一定了,但肯定跟飛升有關係,一個辦法不行就換個辦法。

搜集司氏靈魂……

天門不開,就自己捅個窟窿出來?

第四十一章

司殷的話推翻了艾霜棠最初的印象, 他說的的確是事實,不過那是五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具體是什麼情況,因為司殷當時太年少, 心智和實力都遠不如現在,隻看到了家族是如何轟然倒塌的, 更多的線索一無所知。有心回憶, 受限於相關的記憶實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