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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久,大家也就習慣了。

何況萬絕穀是司命上仙所建,隻是修仙界的推測而已,司命上仙並沒有親自出麵承認,司氏一族自然也少了那麼幾分名正言順。現在這種說法隨著萬絕穀試煉在修仙界深入人心,司命上仙是萬絕穀建造者的說法也一同深入修士的內心,成了常識。

擱在四五千年以前,說萬絕穀乃司命上仙所建,所以萬絕穀是司氏一族的家產,絕對會有人站出來怒噴,這些就是“司命上仙建造萬絕穀”說法的反對者。

就算這個推測有理有據,可彆人就是不認又能怎樣。

司氏一族沒落了以後,就更加沒有人會把萬絕穀跟司氏一族聯想到一起了。

現在驟然被人指出來,這個盲點瞬間震撼全場。

如果是巫善水宣稱萬絕穀是司氏一族家產,那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小年紀便野心勃勃,異想天開,敲竹杆也得看看自己的本事,真當大家人傻錢多啊。就算各門各派出於顏麵捏著鼻子認了,也要看他巫善水能不能守得住,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可現在司氏的相關人員是司殷,他自己實力強,師尊更是不可輕易招惹的大能,情況就不一樣了。

形勢瞬間逆轉,從瓊華道君師徒喪心病狂,變成了修仙家族宗門疑似白票慣犯。

如果承認呢,以前欠下的份是不是要補上,八千年啊,那可不是小數目,除了舉行活動的租用費,從萬絕穀裡拿出來的天材地寶是不是也得估個價,折成靈石奉上。以後還要不要舉行萬絕穀試煉,如果突然不舉行了,豈不是坐實了白票的罪名,被人指出來才急忙忙亡羊補牢。如果繼續舉行,以後的費用該怎麼算,還要合計合計。

如果不承認呢,就更加不要臉了,白票還不承認,想要繼續白票,咋這麼能耐呢。

除非能夠改變大家的思想,萬絕穀不是司命上仙建造的,不然,隻要承認萬絕穀是司命上仙建造的,就過不去這個坎了。

這要是被魔修邪道知道了,大肆宣揚一下,絕對能令修仙界的名門正派顏麵掃地。

想到那種後果,眾位修士不禁都慫了。

這可不是現在就能拿出個說法掰扯清楚的事情,起碼要回去跟大家鄭重仔細的商量過,才能拿出個方案來,包括以後對待司殷,對待司氏一族的態度,也都得有個章程。

這次萬絕穀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故,以後若再舉行萬絕穀試煉,規則恐怕也得改一改,以免又有人搗亂,大家束手無策。

大家腦子裡思緒轉的飛快,現場氣氛變了又變,最後目光不約而同落到了斷無淵身上。

這一刻,他們再次共鳴了:話題之所以突然轉到這上麵,扯出這麼複雜的問題,還不是因為斷無淵突然出言指責瓊華道君師徒是罪魁禍首。

乍聽之下有理有據,實則全是一麵之詞,毫無證據。

可把斷無淵氣得夠嗆,淩厲的目光像利箭一樣,狠狠瞪了一眼艾霜棠。

這小兔崽子壞他好事!

修仙界實力為尊,修為高低決定了很多事情,不同境界之間宛若溝壑,更有各種玄妙的手段,修為高深之人若是存心隱蔽,修為低的人根本察覺不出來。

就比如說現在,瓊華道君實力高深,就是最大的錯,因為他實力強,所以他可以動了手而不被旁人察覺出身份,除非現場有同等實力的高手,或者境界相近的修士,才有可能察覺到痕跡。

這種時候,隻要合理合據,都不需要證據,因為現場誰都拿不出證據來,能拿出證據的不在現場,也不可能專門為此把人請出來,時間過去了好幾天,就算有痕跡也找不到了。

正是讓瓊華道君百口莫辯的時候。

隻要大家心裡都認為是瓊華道君師徒做的,有沒有證據便不重要了。

即便不能,也會在大家心底紮根刺。

名聲這東西,有時候很重要,因為名聲能殺人,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那司殷被傳成魔頭的時候,利益被損害的人想要殺他,與他無怨無仇的也覺得他該死,正氣淩然的成了幫凶而不自知。

名聲有時候又不重要,魔修邪道的名聲足夠爛,可隻要修為高,誰都奈何不了,又能拿他們怎麼樣。

風光霽月的瓊華道君若是名聲掃地,是要不了命,可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死。

斷無淵算準了大家的心理,帶弟子來萬絕穀參加試煉的帶隊人無一不是背後家族門派裡的重要人物,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若瓊華道君因為受不了被冤枉而當場發怒,隻會被認為是惱羞成怒,要是動手打人,就一口氣得罪了大半個修仙界。縱使瓊華道君實力高強,也斷然不可能是這麼多人聯合起來的對手。

又不是司命上仙,再強也是下界修士而已。

但這一切,都被個小兔崽子給毀了,還反咬了他一口!

斷無淵感受到在場眾人投來的目光,恨的差點咬碎一口牙齒。

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想要給彆人扣黑鍋,結果被反彈了。當眾扯出宗門家族疑似白票司氏一族這種醜聞,以後大家看到他都會想起這件事,徹底出名了。

事情是跟他沒關係沒錯,也不是他開口提的,但大家能跟一個小豆丁計較嗎?

童言無忌啊。

豆丁知道個啥,她隻知道有人說萬絕穀是司命上仙建造,司氏一族是司命上仙的後裔,她師兄是司氏族人,所以使用萬絕穀的人都要給她師兄錢。沒毛病啊,一點毛病都沒有,有毛病的是大家居然沒給錢。

感受到斷無淵利箭一樣射來的目光,仿佛能夠刮下人一層皮,艾霜棠果斷把腦袋往司殷的懷裡一鑽。

“斷長老,師妹年紀小,天真無邪,乖巧可愛,不懂大人的那些算計事,你若有氣,直接衝著我來便是。”司殷眉頭一皺,兩手抱住縮在自己懷裡的艾霜棠,袒護之意溢於言表,看向斷無淵的眼神透出了譴責。

眾人驟然感覺身上一重,仿佛大山壓下來,沉的喘不過氣,赫然是蕭玉塵放出了周身威壓,目光冷冽,“斷無淵,你可真出息,計謀失敗便想把氣灑到一個孩子身上。無憑無據,憑著自己一番猜測就想含血噴人,莫非當彆人都是傻的嗎?今日之事,到底是何緣故,你比在場眾人都清楚。萬絕穀試煉出了事,各門各派都想著救人,隻有你眼巴巴的跑來洞虛山,現在還把時機拿捏的恰當好,嚴絲合縫,若說是巧合,本座是不信的。”

巨大的壓力叫眾人心中暗暗叫苦,也讓他們更加怨念了。

這都什麼事啊!

蕭玉塵說完話,便撤去威壓,終於能夠抬起身的眾位修士看向斷無淵的眼神更加幽怨了,有的還透出了憤恨。

你媽的,今天這是犯了什麼太歲啊,這麼倒黴。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心力交瘁了。

第三十五章 (捉蟲)

平白受了一波無妄之災, 眾人心裡都不爽,但這不爽自然不是衝著蕭玉塵去的,而是斷無淵。

經過這麼一番反轉, 大家哪裡還能看不出斷無淵那般作態背後的嘴臉,分明就是拿他們當槍使, 衝著瓊華道君去的。

都是經曆過萬絕穀試煉的, 誰還不是個實力與心智並存的天之驕子了, 反應過來後,細細回味, 便能感覺出其中的古怪之處。要是這個罪名坐實了,事後就算反應過來也沒大用了, 再怎麼生氣也隻能咽下去,就像吵架吵輸了,錯失了時機, 就算想起來該怎麼回懟也遲了。木已成舟,事已成定局, 總不能為了這麼個事情專門再次把大家召集起來,齊心協力為瓊華道君平反吧。

時機這東西很重要的,錯過了, 便晚了。

不得不說斷無淵時機掌握的就很準, 天時地利人和都非常合適, 要說巧合, 他們也是不信的, 簡直就像精心設計好的一個局。^思^兔^在^線^閱^讀^

誠然,斷無淵沒有這個實力,一口氣打傷聯手施法的十二修士,萬絕穀試煉的事故也大可能與他無關, 可偏偏就在大家經曆過救援之後憋著一身火氣無處灑,正是最暴躁的時候,站了出來作妖。

說他眼見時機正好,於是順水推舟也可,說他預先知道了什麼風聲所以故意這時候湊上來也可。

為何咬著瓊華道君,這他們就不知道了。

反正不管斷無淵是出於什麼目的,他對瓊華道君不友好已經很明顯。

見計謀敗露,竟然還把氣灑到個孩子頭上,眾人更加不恥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還沒兩把刷子,一時上頭信了你的邪,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就清醒了。那一瞬間瞪視過去的眼神,已經能說明一切。

司殷意有所指幾句懟,三言兩語就把皮球踢了回去,蕭玉塵的威壓看似無差彆警告,實則重點照顧了一下斷無淵。

實力到蕭玉塵這個境界,他說一句話比彆人一串話都管用,修仙界就是這麼現實。

斷無淵這次真的是弄巧成拙。

本以為他無顏再留在這裡,大家都是有涵養風度的修士,跟烏合之眾可不一樣,不會當麵對著人指指點點,但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可他就是不走,厚著臉皮繼續坐著。

“都是斷某的一番猜測而已,若是哪裡錯了,是斷某的不是,讓諸位見笑了。”斷無淵若無其事的說,避重就輕的模樣叫人感歎有時候厚臉皮真的很有用,這樣都不走。他還對蕭玉塵拱手作揖,賠了個不是,“瓊華道君,斷某在此向您道歉,還請道君原諒斷某的莽撞。”

能屈能伸,真是叫人歎為觀止,難怪能成為太吾派的四長老,臉皮薄一點的根本沒法達到這境界。

他都擺出這番作態了,不依不饒反倒顯得得理不饒人。

蕭玉塵也懶得跟這種家夥多費口舌,反正現在誰是誰非,大家都看在眼裡。斷無淵想要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也要看彆人同意不同意,起碼各位修士回去跟掌門長老商議萬絕穀之事的時候,一定會想起斷無淵。

接下來其實已經沒什麼好談的。

首先,打傷十二修士的肯定是某個大能,符合的人選很少,且身份都不一般,大家沒有充分的證據也不敢胡亂懷疑,所以就顯得斷無淵更加奇怪了。他不但懷疑了,還敢當眾說出來,不但沒證據,最後還被大家看破了心思,頭鐵的非同尋常。不論這事成不成,他都當眾得罪了瓊華道君,何苦來哉。

幕後元凶到底為何要這麼做,也是個謎團。

總不會是為了破解萬絕穀運行核心將其收為己用吧,那挑什麼日子不好,非得選在萬絕穀試煉的時候。

疑點太多,完全搞不懂,而且這事大概率隻能壓下去,很無奈,卻也沒辦法,這就是修仙界,實力為尊。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有嫌疑的對象又不能胡亂懷疑,那還能怎麼辦啊。

其次就是萬絕穀關卡,既然幕後元凶這麼厲害,用了什麼法子暫時擾亂萬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