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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了傳訊。

屋中又恢複安靜,兼竹側頭看向懷妄,“你怎麼想?”

“給出的時間、地點和人物都很具體。”懷妄說,“應該是和訟閣閣主達成了什麼約定。”

兼竹點頭表示認同,“明天擂台比完我們去她說的地方踩個點,今天先休息。”

他說著把掀開到一半的床鋪抖開,爬上床躺了進去。他躺得平平整整,轉頭看見懷妄還杵在榻前。

兼竹微微探頭,“你還有什麼事?”

懷妄頓了頓,接著抬步走過來,一副狀似自然的模樣掀開被子,“不是要休息?”

兼竹輕笑一聲眯起眼,觀賞著他接下來會有什麼精彩表現。

然後就看懷妄縮進被子裡,躺在了他旁邊。懷妄嘴唇抿直,躺下後低著眼沒看他,散落的發絲間透出燒紅的耳尖。

“懷妄。”兼竹叫了他一聲。懷妄呼吸微滯,又聽兼竹道,“你壓到我的頭發了。”

“……”

懷妄抬起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伸手把兼竹的發絲扒過去,扒拉規整後,重新躺好。

兼竹看他躺得還挺自覺,不由出聲,“你知道限定是什麼意思嗎?”

被子的邊緣被無意識攥緊,“知道。”

“你有見過昨日限定,今天還能沿用?”

兼竹也不是真要叫人下床,他就想看看平時循規蹈矩的懷妄能把借口編出朵什麼花兒來。

他等了幾息,懷妄開口,“可以續一續。”

兼竹,“沒有這項服務。”

懷妄抬眼打量著他的神色,看他似乎沒有生氣或排斥的模樣,又大了點膽子,“……我的無理取鬨還沒結束。”

“……”

兼竹幾乎被這說辭整笑,“你情緒還挺穩定的。”

穩定地維持了整整一天的無理取鬨。

看懷妄清冷的俊臉上難得帶上一絲窘迫,兼竹笑了一聲,“睡吧。”

懷妄神色一動,倏地抬眼對上前者舒展的眉眼。接著他抿著唇角,伸手握住兼竹的手腕,“你先睡,讓我進去。”

兼竹便閉上眼,一如往常般敞開了識海。

在困意如潮水般湧來的那刻,他感覺懷妄似乎朝自己靠近了點,溫熱的氣息拂過自己的額發。

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

但兼竹迷迷糊糊地又想:懷妄還是不太行,都躺一張榻上了,也沒見他進來多少寸。

第71章 黃雀在後

第二天兼竹醒時, 還是在懷妄的懷裡。

他是從耳邊砰砰的心跳聲中醒來的,比起昨天,懷妄今日將他摟得更緊。一手甚至從他背後繞過摟住了他的肩, 他耳側就貼在懷妄的心口上。

兼竹睜開眼動了一下,大腿抬起, 接著抵上了懷妄。

“嗯”一聲悶哼, 握在他肩頭的手一緊,很快又鬆開。懷妄從他身前撐起來, 撤離了他幾寸。

“懷妄?”兼竹也跟著撐起來, 還有點沒醒。

卻見懷妄麵上染了薄紅, “你醒了,我去給你打熱水。”說完飛快地翻身離開。

屋門嘭地關上。兼竹坐在床上醒神,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剛抬腿時抵到了懷妄哪裡。

他心虛地輕咳一聲, 摸了摸自己的膝頭——隔了兩層布, 應該撞不疼。

待懷妄接完熱水回來, 兩人喝了杯早茶淨口。懷妄說, “外邊擂台已經搭起來了。”

兼竹從乾坤袋中拿了把彎刀給懷妄, “這個給你, 到時候輸給縛昀。”

“好。”懷妄接下。

他們擂台比試的對象不僅限於名單上之人, 應當是目前天級成員中待在院裡的所有人。他們隻用輸給名單上的人就行,其他人還是可以贏一贏。

一切準備就緒,兼竹起身,“走吧,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實力。”見一道狐疑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他補充,“演戲的實力。”

“……”

出了門,他們這邊的動靜一下引起擂台外幾人的注意。

縛昀手中旋著一把飛刀, 微抬著下巴向他們這頭看來。馮兮也在,旁邊還有兩名沒見過的男子。

帶了些許敵意的目光對向懷妄,縛昀沒有說話,旁邊另一人問,“這就是新來的兩人?”

縛昀說,“你不廢話。”

馮兮對他們沒有這麼大的敵意,單純是想要比拚,見兼竹和懷妄走到跟前,他問了句,“恢複得怎麼樣?”

兼竹,“動如脫兔。”

縛昀潑冷水,“兔子都是要被吃的。”

兼竹笑笑,“那可不一定。”狡兔還有三窟。

幾句對話間,到場的人越來越多。兼竹環視一周,“今天打擂台的有多少人?”

“十五。”馮兮說著替他二人介紹名字。依著他的介紹,兼竹知道了剛剛問話的人就是昨天提到的林蛟,另一名麵生的是仲因,這兩人都是名單上的人。

一圈人介紹完,兼竹發覺名單上還有一人未出現,他狀似無意道,“所有人都在了?”

“也不是,有些還在外麵執行任務,大部分都在這裡了。”

馮兮說完,縛昀開口,“擂台的規矩你們知道吧?”

兼竹說,“當然。”

所謂擂台比武,一人守擂,其餘人可上前挑戰。勝者留下繼續守擂,直到被人頂替下來。攻擂失敗者在之後還能接著挑戰,沒有時間和次數的限製。直到無人攻擂,留下的那人便為最終勝出者。

這個規則倒是方便了兼竹他們,可以隨意挑選和指定攻守的對象。

很快巳時已至,所有要參加擂台賽的人都已經到場。

縛昀抱著%e8%83%b8環視一圈,“誰先上?”

他視線雖是掃完一周,最終卻落在了懷妄身上,挑釁一般。懷妄沒動,兼竹邁出一步,“我先來。”

縛昀要對上懷妄,而留到最後的人必須是縛昀,他得先把其他人輪完。

縛昀似乎對懷妄讓兼竹先上場的舉動有些詫異。兼竹看出他的想法,“我們的出場順序是天定的。”

“什麼意思?”話一出口,縛昀麵上浮出幾分懊惱。他明知道這人的話最好不要接,偏偏每次都忍不住。

兼竹,“我是雙黃蛋裡最先破殼的那個。”

“……”他就知道。縛昀大手一揮散去了空氣裡沉積的鬱氣,“開始吧。”

他話落,兼竹飛身上了擂台,折扇自手間嘩啦一聲展開,他的目光落向場下,“來。”

.

不知是不是地位越高,越帶了股傲氣。

最開始上來攻擂的都不是名單上之人,兼竹一麵揮扇將對手打下擂台,一麵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場下的情況。

名單上的人來了五個,基本都圍在縛昀身邊呈抱團狀,這大概就是天級成員裡的頭部。

一連挑落四五人,兼竹負手站在擂台上,就看名單上的仇辛走了出來,“承讓。”

仇辛的出手相較前麵幾人就要淩厲很多,動作迅猛,角度刁鑽,一看就是常年下死手的。

兼竹和仇辛對了幾十招,在對麵長刀斜剌而來時一個側身假裝不敵,翻身落下擂台。

他落地站定,“甘拜下風。”說完走回懷妄身邊。

懷妄側頭看了他一眼,視線下滑定在他的手腕上,接著拉過他的手腕揉了揉。兼竹手腕外側有一處淤痕,是他在假裝不敵時被對麵磕到的。

“受傷了。”懷妄眉心沉下。

兼竹傷感地配合,“我的手以後會不會都拿不動筷子了,兄長?”

懷妄沒回話,隻繼續替他輕輕揉著。

一旁的縛昀聞言皺眉:……為什麼是筷子,不該是拿不動刀?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在旁人聽不到的識海交流中,兼竹誇讚:你演技越來越好了。

明知道他這傷並無大礙,還一副他重傷不治的模樣。頓了會兒,他聽懷妄道:不是演的。

兼竹愣了愣,隨即看向懷妄的眼中帶了點笑意。

暗中觀察的縛昀牙疼地彆開了目光。

後半段的擂台賽,隻要有名單上的人到台上守擂,兼竹必跳上去上演一段屢敗屢戰。

懷妄就一直立在台下看著他,目光緊鎖。縛昀沒忍住,“這麼放不下,要麼自己上,要麼讓他彆再上去。”

視線收回,懷妄默了兩秒,“他不讓我插手他的興趣愛好。”

縛昀,“他的愛好是受虐?”

懷妄沒回話,心想:不,是演戲。

在兼竹終於輪完名單上其他幾人時,場中也隻剩懷妄和縛昀沒有上過擂台。

此刻擂台上站的是仲因,縛昀提刀一躍而上,“我來。”

仲因沒有出手,而是轉身自行下了擂台,把場地交給縛昀和懷妄二人。懷妄沒有遲疑,一個飛身站了上去。

兼竹揣著袖子站在台下,一陣風起,“呼啦”袖袍翻動。台上兩道身影飛速地纏鬥在了一起。

他細細地看著縛昀的招式,乾淨利落,毫不花哨,實用性很高。最重要的是出手無一絲遲緩,不像是受過傷的模樣。

正看著,馮兮便靠過來同他說話。訟閣一向實力至上,剛才兼竹贏了馮兮,後者對他也多出幾分敬畏,“你兄長和昀哥都很強。”

馮兮說,“你們剛重傷回來沒幾天,若換成全盛時期,輸贏還說不定。”

兼竹順勢問道,“縛昀沒有接過那個任務?”

“應該是沒有。”

麵具遮擋下兼竹眉峰微挑,不再繼續追問下去。縛昀身為訟閣天級第一殺手,卻沒有接下訟閣最高難度的任務——依照後者的一腔傲氣,這麼多人铩羽而歸,他不挑戰一下說不過去。

況且,若單主就是訟閣閣主,想必他應該不會浪費縛昀這個優質資源……

他正想著,四周忽而傳來一陣低呼。兼竹抬頭看去,隻見懷妄一指對向縛昀喉前,而縛昀的刀刃已抵在了懷妄的頸側。

是縛昀勝了,卻也不全是。

若懷妄同樣手持刀劍,按照現在的形勢,刀身恐怕已沒入縛昀喉間。

四周在短暫的低呼後又靜了下來。

片刻,縛昀撤開刀身,懷妄也放下手。場邊負責判定的成員道,“此局縛昀勝!”

縛昀打量懷妄的目光由原先的挑釁轉而變為凝重,“身手不賴。”

“承讓。”懷妄應過一聲轉身下了擂台,走到兼竹身邊。一副風輕雲淡、寵辱不驚的模樣,落在一些人眼裡是沉穩,落在另一些人眼裡則是高傲。

但兼竹知道懷妄是真的不在意——天下第一大乘被一名殺手誇讚了句“身手不賴”,難道還要沾沾自喜。

這場擂台賽最終以縛昀獲封“訟閣第一殺手”告落。

剩下的時間便是按比賽結果交出身上的法寶。

兼竹拿出四件,懷妄拿出一件。縛昀看向遞到自己跟前的那把彎刀,刀確實是好刀。他說,“你也非全輸,不必給了。”

那怎麼行?兼竹不認同地側目。

懷妄沒理他,直接遞到他手上,“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