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定會刨根問底,得不到解答,她會坐立不安。
涉及到那位前輩的秘辛,謝景淵傳音給蘇妙妙道:“他老人家年輕時曾訂有婚約,後來女方悔婚,他老人家難免情緒失落,為了避免其他同門也遭受情傷之苦,他老人家做了觀主後,便更改了此條觀規,命觀中弟子潛心修煉,不得再動凡心。”
蘇妙妙皺眉:“他自己不被女方喜歡,彆的道士可能有人喜歡啊,他這樣豈不是要所有清虛觀弟子都陪著他一起不開心?”
謝景淵看著她這張皺眉的貓臉,有點走神。
“道長怎麼不說話?”蘇妙妙抬起一隻貓爪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謝景淵:“……修改觀規有利有弊,難言對錯。”
蘇妙妙:“可是,萬一有道士遇到一個他非常喜歡的人,那姑娘也非常喜歡他,難道就要因為這條觀規被迫分離?”
蘇妙妙很替玄誠著急,那姑娘既然被家裡人催婚,如果玄誠再不去提親,姑娘就要嫁給彆人了。
一著急,蘇妙妙就從謝景淵肩頭跳了下來,豎著尾巴,圍著他轉圈。
謝景淵怕看到不該看的地方,眼觀鼻鼻觀心。
蘇妙妙突然想到一個辦法,跳到他懷裡,雙爪撐著他的%e8%83%b8口,抬頭道:“那個觀主可以修改觀規,道長是新任觀主,你也可以把觀規改回去,對不對?”
謝景淵看著她清澈的貓眼睛:“無緣無故,為何要改?”
蘇妙妙:“有緣故,就可以改了嗎?”
謝景淵心跳一亂。
她該不會……
蘇妙妙就看到他又走神了!
這麼嚴肅迫切的事情,道長怎麼能不專心呢?
蘇妙妙又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
她的爪墊軟軟的,連拍兩下,謝景淵隻覺得癢。
他抓住一隻貓爪,垂眸問:“有何緣故?”
蘇妙妙嘿嘿一笑,貓頭湊到他耳邊,竊竊私語起來:“剛剛我在山上,看到玄誠與一個姑娘在一起,他們……”
謝景淵:……
玄誠才十八歲,是他的師弟輩,這麼早就遇到了喜歡的人?
“玄誠都哭了,道長幫幫他吧。”
蘇妙妙畢竟偷過玄誠的發簪,現在玄誠遇到麻煩,蘇妙妙就想他能得償所願。
謝景淵將她按到懷裡,摸了摸貓頭:“這得看祖師爺的意思。”
換了一身道袍,謝景淵洗淨雙手,前往供奉祖師爺的偏殿。
蘇妙妙乖乖蹲坐在門外,看著他持香朝祖師爺拜了拜,低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將三支香插進香爐。
三支香燃燒的頂端微微黯淡,隨即,又恢複如常,散發出絲絲縷縷的輕煙。
謝景淵叩首,退出偏殿。
蘇妙妙跳到他懷裡:“祖師爺怎麼說?”
謝景淵:“他老人家默許了。”
蘇妙妙笑道:“祖師爺肯定很高興,他老人家一開始就不戒這個,被那位觀主擅自修改觀規,祖師爺可能還生氣呢。”
謝景淵想,更改觀規的觀主乃是祖師爺的一位血脈後人,就算祖師爺不高興,也不會為這點小事降下責罰。
上完香不久,玄誠臉色蒼白地回來了。
事情既然已經敗露,無論蘇妙妙告不告密,玄誠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關,主動來見觀主,撲通跪了下去。
“出了何事?”謝景淵端坐在蒲團上,蘇妙妙躲在他後麵的道袍下偷聽。
玄誠看看觀主,低著頭坦誠了一切:“都是我的錯,不該一再與她見麵,致使動了凡心,觸犯觀規。”
謝景淵語氣寬容:“知錯能改就好,隻要你以後不再與她來往,一心修煉,此事我會為你保密。”
他剛說完,蘇妙妙生氣地在他後背撓了一爪子,明明都答應修改觀規了,道長怎麼還這麼說!
謝景淵眉峰微動,隨即又恢複如常。
玄誠仍然低著頭,雙手卻漸漸抓緊膝蓋,腦海裡浮現出一張杏眼桃腮的笑臉。
她叫櫻桃,家住陳仙鎮,有次來清虛觀上香,遇到一個外地紈絝子弟,幸好他路過救下了她,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櫻桃人如其名,是個笑起來很甜美的姑娘。
玄誠第一次見她笑心就亂了,明知道不應該,卻狠不下心躲著她。
要斷了往來嗎?
斷了,她就要嫁給彆人,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到那時,她肯定還會哭吧?
眼淚滾落,玄誠重重地朝謝景淵叩首,聲音顫唞地道:“我喜歡櫻桃,還望觀主成全。”
他不忍心離開清虛觀,可他更不忍心辜負一個好姑娘。
謝景淵還沒開口,蘇妙妙的貓爪又貼上了他的背,鋒利的爪刃隨時都要撓下來一般。
謝景淵反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對玄誠道:“此事關係甚大,容我與兩位師叔商議後再做定論,你先退下吧。”
玄誠心情複雜地告退。
門剛關上,蘇妙妙就從謝景淵的道袍下鑽了出來,凶巴巴地瞪著他。
謝景淵解釋道:“我總要試試他對那位姑娘的心意,若他心誌不堅,說明他不是那位姑娘的良人,斷了也罷。”
蘇妙妙恍然大悟。
謝景淵將她抱到懷裡,對著窗外道:“無論男女,都有負心之人,功名利祿皆是誘惑。”
蘇妙妙甩甩尾巴,人的感情,果然好複雜。
謝景淵去見了孫師叔、王師叔。
孫師叔眉頭緊鎖,按照觀規,妄動凡心且執迷不悟者,是要受鞭笞,然後被逐出清虛觀的。
可清虛觀不是什麼大觀,如今算上觀主一共就剩十個人,其中玄靈還是個小孩子,再走一個玄誠,損失太大。
王師叔也舍不得玄誠,玄誠的天分,乃是觀裡幾個年輕弟子中最好的。
謝景淵觀察他們的神色,提出一個解決辦法:“若兩位師叔都想留下玄誠,我可以恢複祖師爺時的觀規。”
孫師叔“啊”了一聲:“這,這如何使得?”
謝景淵:“您的意思是,祖師爺定的觀規不妥?”
孫師叔一聽,臉都白了,一邊望天一邊急著辯解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師叔性子急躁些:“那你是什麼意思?趕玄誠下山?咱們倆眼看要入土的人了,再走一個玄誠,統共還剩七個年輕子弟,人都沒了,誰來繼承祖師爺的香火?”
孫師叔看看他,再看看謝景淵,轉過彎來:“這麼說,你們倆都同意修改觀規了?”
謝景淵:“我聽兩位師叔的。”
孫師叔:“那,那我先去問問祖師爺。”
三人就一起去了偏殿。
這次由孫師叔燒香,隻見三支香燒了一點,突然火光一盛,朝孫師叔噴了一臉白煙,隨即又恢複如常,靜靜地燃燒。
孫師叔嗆了好幾口,不解地看向王師叔與謝景淵:“祖師爺這是何意?”
王師叔:“嫌你搖搖擺擺,不夠尊敬他老人家吧。”
孫師叔連忙又給祖師爺叩了幾個頭。
謝景淵想,傳說中祖師爺耐性不太好,先前已經聽他說了一遍,孫師叔再去嘮叨同一件事,祖師爺怕是不愛聽了。
觀主與兩位師叔都同意的事,過了幾日,就由孫師叔召集所有弟子,宣布了新的觀規。
理由也是現成的,觀中人丁凋零,恐後繼無望,如若哪個弟子有凡心,成家了也可以替祖師爺延續香火。
玄誠麵露喜色。
其他幾個弟子互相看看,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大家平時都恪守觀規,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被勾動凡心。
有了新的觀規,謝景淵還專門撥了一筆銀子,要在靈山腳下修建房屋,留著分給成親的道士及其家眷居住,屆時道士白日來觀裡做事,晚上便可下山與家人團聚。
玄誠感動得無以複加,第一時間跑去鎮上,向櫻桃的爹娘提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櫻桃爹:“謝觀主真是心善,竟然專門為了你與櫻桃的事改了規矩。”
櫻桃娘:“這下好了,等你們倆一成親,以後整個清虛觀都是咱們的親家,看誰還敢欺負咱們。”
櫻桃嫂子:“彆說人了,連妖邪都不敢靠近咱們家大門!”
櫻桃隻笑盈盈地看著玄誠。
玄誠臉一紅,又說了一個好消息:“觀主還說了,要在山下給我蓋房子。”
一家人更高興了!
玄誠前腳才走,後腳櫻桃娘就喜滋滋地去找街坊們顯擺,清虛觀可是大靠山呢!
一傳十十傳百,才到晌午,整個陳仙鎮的百姓就都聽說了此事。
待到下午,便有媒婆喜氣洋洋地來了清虛觀。
謝景淵還以為是櫻桃爹娘安排的媒人,與兩位師叔一同去見媒婆。
媒婆將他上下一打量,笑眯眯道:“觀主果然好俊,怪不得王員外家的小姐一聽你們改了觀規,就火急火燎地催我來提親!”
謝景淵:……
第120章 (夜半衝動)
短短一個下午,不僅王小姐,還有很多小姐都派了媒人來清虛觀提親,而她們心儀的如意郎君,當然就是觀主謝景淵。
孫師叔送走一個媒婆,好笑地對王師叔道:“早前竟然沒看出,景淵的桃花運竟如此之旺。”
王師叔:“那是,景淵的容貌氣度,至少方圓百裡無人能出其右,等著吧,現在隻是陳仙鎮上的媒婆,再過幾日消息傳遠了,其他村鎮的姑娘也會紛紛托媒來登門。”
孫師叔摸摸胡子:“可惜,看景淵的態度,似乎並不想娶妻。”
王師叔:“剛改了觀規,他哪裡會想這個?就說你,現在讓你娶個美嬌娘,你娶嗎?”
孫師叔:“我都這把骨頭了,還美嬌娘,硬朗些的老太婆都不願嫁我。”
蘇妙妙今日在後山多待了一段時間,回到清虛觀時,都快日落了。
香客差不多都走光了,清虛觀裡比白日安靜許多,蘇妙妙剛要去找謝景淵,忽然聽到兩個道士在一個角落竊竊私語。
蘇妙妙無聲無息地溜了過去,探頭一瞧,認出了趙師兄、錢師兄。
這兩位一個三十出頭,一個也快三十歲了,都比謝景淵早進觀。
趙師兄模樣還算周正,隻是臉太黑了,煤炭一般,乍一看顯得很凶神惡煞。
錢師兄的臉倒是白淨,卻又長了一雙小眼睛、厚嘴唇。
兩人站在一起,倒分不出誰更好看一些。
趙師兄正在歎氣:“我本來沒有動任何凡心,可聽說玄誠要成親了,連觀主也有那麼多小姐爭相欲嫁,我就有點羨慕。”
錢師兄:“是啊,觀裡戒婚嫁的時候我連年輕的女香客都不敢多看,今天觀裡這麼一鬨,我的心便蠢蠢欲動。”
“如果我的臉像你那麼白就好了,聽說姑娘都喜歡麵如冠玉的美男子,像觀主那樣。”
“如果我的眼睛再大點、嘴唇再薄點就好了。”
“話說回來,那麼多小姐來提親,觀主肯定會挑一個吧?”
“那得看這些小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