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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上幺兒,當時各家各戶還吃不飽飯,基建工程兵來星河縣通路,他們都挺年輕,也挺愛笑愛鬨的,當地有老百姓做了飯去送給他們吃,他們也不要。”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星河縣突然下起了暴雨,那雨是下了三天三夜啊,嘩啦啦的,像是天都要塌了一樣……”

宋爺爺的講述比較簡潔:“湖西村,就是你二姨姥他們村那邊發生了泥石流,砸塌了好多屋子,壓住了不少人,修路的部隊得到消息,冒著大雨過來支援。”

“他們救出來一個小女娃,當時路被封了,醫療隊隻能從其他地方調,根本趕不過來,眼看著人就要不行了,唐樂同誌和戰友一起送她去醫院,路上戰友被石頭砸中不能再前進,他隻能安頓好戰友自己繼續上路。”

七爺爺:“雷電交加,大雨滂沱,雨水打在臉上完全蓋住了前麵的視線,唐樂同誌看不見前路,隻能抱著那女娃深一腳淺一腳的摸索著走。”

“當時多冷啊,又是下雨又是風吹的,他本來就很疲憊了,還把身上的軍裝脫下來蓋在女娃娃身上,幫她遮風擋雨,那女娃後來說,路難走,唐樂同誌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但每次摔跤都把她牢牢地護住,沒讓她挨著地麵一下。”

“女娃娃流血太多想睡覺,唐樂同誌就給她唱歌,唱國歌,結果快走到縣裡的時候,山腳又塌了,正好把他們埋在裡麵。”

七爺爺抹了一把淚,看著已經哭的不能自已的小朋友們,深深歎了口氣:“據說部隊的人把他們挖出來的時候,唐樂同誌還死死把那女娃娃護在身子下麵,沒讓她受一下砸。”

“嗚嗚嗚嗚嗚嗚……”

宋藥和趙曉東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周一和王花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哪怕已經聽過這個故事很多次,每次聽到,也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

宋藥啜泣著:“唐樂同誌的屍體埋在哪裡了?我想去看看。”

七爺爺搖頭歎氣:“被部隊帶走了吧?當時都忙都亂,好不容易都平息了,那女娃也醒了,說她當時醒過幾次,唐樂同誌……身上都是涼的!!”

“嗚嗚嗚嗚嗚唐樂同誌好可憐啊……”

宋藥和小夥伴們再次哭成一團。

“那女娃的家裡人去問,人家醫療隊說,唐樂同誌留話下來,說他先走一步,誒,基建工程兵已經走了,大家也拜祭不了,那女娃的家裡人就給唐樂同誌立了個碑。”

“後來,這事就傳開了,路過那座碑的時候,有事沒事的都會停下來拜拜,你們要是想去啊,就去拜拜吧,他看到你們小小年紀就這麼出息,一定會很欣慰的。”

宋藥哭的眼睛都紅腫了,連連點頭:

“七爺爺你放心,我一定,吸!我一定去拜,我還要跟唐樂同誌說,我們會努力把中洲建設的更好,以慰軍魂。”

他自然不是說說而已的,還真挑了一天,和小夥伴們一起去了湖西村,找到那座哪怕過去了十年也依舊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石碑,認認真真的在石碑麵前闡述了自己對於唐樂同誌的崇拜。

小孩子們想對唐樂同誌說的話很多,一人說了半小時,好幾個小時後才依依不舍離開。

因為唐樂同誌,他們對於基建工程隊的了解增多。

對於基建工程隊來說,如唐樂同誌這樣在實行任務途中犧牲的同誌太多了,現在的中洲開路都如此艱難,更彆提十年前了。

當時那樣惡劣的環境和落後的技術下,大家唯一能做的隻有悶頭乾,因為疾病,艱難,水土不服,危險,一路犧牲的年輕同誌數不勝數。

每當說起唐樂同誌後,大家總要把基建工程兵的不容易再念叨一遍,這就導致宋藥一聽說這次工程是基建工程兵來乾,總是會擔心他們會不會也有犧牲。

不過想想現在已經不再是十年前,條件也沒有以前那樣艱苦,心裡還是能稍定的。

但醫療隊宋藥還是強烈要求備齊的。

這個新年不光是基建工程兵們,所有參與了本次項目的人基本都過不了新年了,就連宋藥,他也要在地基打起來後去現場指導。

時間緊急,總不能人家工程隊不過年在那乾活,宋藥這個第一負責人還要慢悠悠過完年再過去。

人家基建工程兵同誌們能吃那麼多苦,他就是不在家過個年而已,小孩還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多呢。

聽說宋藥過年要在工地上過,宋家人都愣住了。

宋藥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過年不在家裡過。

不過宋爸很快反應了過來:“也行,咱們以後還能過好多個新年呢,不過五個工程隊,你在哪裡過?”

宋藥也不是很確定:“看情況吧,我要一個工程隊一個工程隊的看過去,過年那天在哪個工程隊就在哪個工程隊過了。”

“那行,我今天去縣裡給你們多買點零食,平時不讓你們多吃,現在過年,多吃點就多吃點吧。”

聽到零食,宋藥瞬間眼睛亮了。

他還偷偷摸摸去跟爸爸說:“多給我買上次那個,就是王朵最愛吃的那個。”

宋爸點點頭:“行,那我給王朵也多買點。”

宋藥趕緊阻止,嘿嘿奸笑:“爸爸你不能給王朵多買,你給他買了,他怎麼會來求我呢。”

宋爸:“……”

他十分無語的拒絕了乖兒子的要求。

倆孩子為了零食你來我往的使心機也就算了,他可是大人,怎麼能摻和進來。

宋藥沒得到爸爸的支持,倒也不氣餒,抬著小下巴一副“沒你我照樣能贏”的架勢氣勢洶洶走了。

沒過一會,王朵又鬼鬼祟祟來了。

“宋叔叔,你幫我多買上次那個零食,就是幺兒最愛吃的那個……”

宋爸:“……”

他再次十分無語的拒絕了王朵的要求。

小孩子們在零食爭奪戰上已然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勢,但認真乾起活來,他們依舊默契十足,前腳才剛吵完架,後腳就又哥倆好的湊一起商量了。

車隊再次出發,這一次隊伍更長了,浩浩蕩蕩的向著最近的地震預測機器而去。

隻是這次他們不再悠閒,一路上都很趕時間,車輛顛簸,王朵暈車暈的也沒心思跟宋藥繼續鬥,每天都一副鹹魚模樣靠在車窗。

這下反而輪到宋藥擔心了,趁著趕路的這段時間,還熱火朝天做起了暈車藥。

他們是趕路,壓根沒帶多少藥材,彆說西藥了,中藥都沒多少,隻能路過城市的時候補,或者有時候運氣好,路上能看到分布在沿路的各類藥用植物。

宋藥一邊在課程裡麵學習,一邊摸索著製作,在第一座地震預測機器建造口到達前,居然還真製出了一顆暈車藥。

他沿路用小鍋熬出來的,最後搓成了藥丸,放在小孩掌心足足能把它手掌給蓋過去,王朵本來暈的眼睛都睜不開,一看到宋藥遞過來的“暈車藥”,眼瞬間就睜大了。

“幺兒,你讓我把這個吃下去??”

宋藥看看這體型頗為龐大的黑色藥丸,又看看王朵那貌似壓根塞不下去的嘴,心虛的乾咳了一聲:

“你切開吃嘛,又沒有讓你整個咽下去。”

王朵:“……我吃了這一顆應該就不用吃中午飯了吧?”

宋藥更心虛了,但他對於自己製作的藥品效果還是很有信心的,於是很是振振有詞:

“比起把藥當飯吃,你更不想暈車吧?”

王朵想想也是。

雖然這顆藥丸大的離譜,又黑的嚇人,渾身上下都充斥滿了“我是假冒偽劣產品”的信息,但處於對宋藥的信任,他最終還是切成了小塊,一塊塊的吃了下去。

事實證明,宋藥做的東西賣相可能不一定好看,但效果卻一定很棒。

過了一個小時再開車時,王朵已經不怎麼暈了,也終於能和小夥伴們一起趴在窗邊欣賞風景,討論學習。

就是有點撐。

第三天,他們終於到了。

遠遠的,就能看見許多工程兵賣力乾活的場景,還很寒冷的天氣,他們卻滿頭大汗,揮舞著手中工具,建造著這座段段時間就已經有點規模的“高樓”。

一輛輛軍車駛入,露出身份證明後被放行,宋藥他們看到了一座座帳篷,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們也將在這些帳篷裡休息入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飯香飄來,應該快要到吃飯的點了。

小孩子們就跟永遠滿身精力一樣,明明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卻還能在一到地方就撒了歡的四處跑看。

看了看工程隊的夥食,又瞅了瞅同樣駐紮在帳篷裡的醫療隊,一直為工程隊擔心的小朋友們放下了心。

“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呀。”

“那當然了,你知道雪地企鵝換回來多少錢嗎?”

“S國那邊好像也想要買雪地企鵝,不過隻是普通百姓在說要,他們的政府壓根沒出聲。”

之前中洲和S國都派遣了救援隊潛前往j國救援。

s國的救援隊眼睜睜看著中洲救援隊開著保暖好走的雪地企鵝車,戴著能夠防止凍傷和保護自身的頭盔,用著政府免費給發的,效果神效的凍瘡膏。

想也知道,中洲的控製住雪災局勢是真的。

反觀他們自己的國家。

在公眾的催促下是開始安排人救援了,但速度如同蝸牛,還不如民間自發組織的救援隊快。

中洲在很多外國人眼裡是很落後的,但就是這樣一個落後的國家,卻在災難發生時全國相助,以最快的速度解救了無數災民。

而j國雖然沒能有中洲那麼快,但也舍得花費巨款從中洲購買各種救援物資,全力解救受困人民。

s國救援隊成員看在眼裡,心裡自然不是滋味。

他們在這裡救著他國公民,自家國家的公民卻沒有人救。

在救援隊回國後,媒體上便開始了對政府的討伐,中洲也因為這次的“正麵例子”,在國際上好好露了一把臉。

j國不少人都羨慕他們中州人呢,因為那在j國昂貴無比的凍瘡膏,放在中洲卻是被免費給軍人使用的。

一場危機到了現在,竟然轉變為了中洲的機會。

宋藥看著非常不錯的夥食感慨:

“我們中洲現在發展的會越來越好了呀,我相信,唐樂同誌的悲劇一定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都去拜祭過唐樂同誌的小夥伴們一個個神情肅穆,重重點頭。

“向唐樂同誌發誓!”

後麵傳來一個聲音:“你們是跟著工程師來的吧?”

小孩子們正沉浸在熱血與激情中,突然冒出來個聲音,都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

一扭臉,看見的是個大約三十左右,笑容爽朗的男人。

他身上穿著軍裝,臉上有汗,頭盔上都是灰,顯然是一名基建工程兵。

宋藥放鬆下來,也露出一個笑:“是呀,叔叔好,你們辛苦啦。”

男人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