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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鵝的清雪車修改了無數次,連最喜歡閒聊的宋藥都沒工夫說話了。

小孩子熬不了大夜,晚上困得不行了總會迷迷糊糊睡著,有的時候前腳還在說話呢,一句話沒說完,就已經暈乎乎趴在桌子了,這種時候,他們就會被軍人哥哥們一一抱著送去睡覺。

就連趙曉東這個體格的,都被特地安排了一位身形格外高大壯實的軍人同誌貼身保護,免得他做著做著事就往地上一滑睡得著涼。

雖然他本人極力否認發生過這種事,但因為宋藥在發現趙曉東在地上睡得噴香還打鼾時,第一時間抄起相機拍了一張留下了證據,目前還沒人相信他的否認。

小孩子們睡眠時間還勉強足夠,要時刻盯著進程的大人們就不行了,各個熬的眼圈發黑,兩眼烏青,隻有實在是困得受不了了才會去睡一會。

也許中州人總是能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第三天,因為時間緊急於是更注重本身實用性功能的清雪車【雪地企鵝】在大家緊張的視線下,被一名年輕的軍人姐姐操縱行走。

好幾名人員手裡都拿著本子和筆,緊張盯著正在行走的清雪車,記錄下一個個數據,等到最後一道實驗步驟結束,全場都響起了歡呼聲。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熊貓眼”們也不管熟還是不熟,逮著一個人就擁抱在一起,慶賀著清雪車的完成。

大家隻一起工作了三天,卻都齊刷刷擁有了“同事像”,個個都是臉色煞白眼下掛青黑麵帶興奮,稱得上是一句臉盲地獄。

一名熊貓眼同誌摘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眼,眼眶的通紅不知道是因為疲憊還是激動:“三天,我們居然真的用三天做到了。”

同樣熊貓眼同伴也是激動的連連點頭:

“是啊,是啊,要不是我親眼所見,親手所造,恐怕彆人跟我說三天造出一輛從未麵世的清雪車,我肯定要覺得他是吹牛的。”

“可惜我們都簽了保密條約,要不然回家我一定要好好的與同事們講一講,等時間過了,我一定要跟我兒子講,跟我孫子講,跟我……誒?你怎麼睡著了?同誌,麻煩幫我扶他回去,他睡著了。”

一眾完成了任務的或年輕或年長的同誌們有的因為亢奮激烈討論著,有的因為終於放下心事心滿意足的進入到了沉沉夢鄉。

而宋藥正在檢查手裡的名單,查完了七遍,確定每一個地方都沒問題後,小孩才點點頭:

“對,就是這樣了。”

他將名單遞給麵前的軍人同誌。

軍人同誌小心接過放好,詢問道:“顏色有沒有特殊的要求?“

一般的救援車都會根據救援情況不同顏色也不同,作為總負責人,宋藥也可以指定顏色。

宋藥還真認真想了想:“紅色吧,在雪地裡會很顯眼。”

而且和國旗也很配,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來救援的。

軍人同誌點點頭,匆匆轉身離去。

原江見宋藥伸長脖子看著前方背影的樣子,溫聲說:“不用擔心,工廠都已經找好了,全國能調配的資源都調配了,很快就能生產出來大量清雪車救援了。”

宋藥知道自己該做的事都做了,接下來隻要靜等消息就好。

他努力壓下心底恨不得衝去救援現場一起參與救援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耐得住性子。

他要改變的事,還有很多很多呢。

小孩抿了抿嘴,再次握起小拳頭給自己打氣:

“還有凍瘡膏沒有研究完呢!走吧原江哥哥,我們繼續!”

***

雪災最難對付的就是,隻要雪不停寒流還在,它就不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好,而是會越來越糟糕。

從雪災開始嚴重後,全國的目光都放在了遭災最嚴重的幾個城市,沒有被大雪影響的城市紛紛捐款捐物資,但因為路況難走,這些東西很難送進災區。

蘭陵更是整個城市的交通都遭到癱瘓,大雪可以壓塌屋子,冰將車包圍,氣溫低到在室外呆時間太長會被凍死,這對於早就習慣了南方較溫暖天氣的蘭陵人民們來說,簡直毫無抵抗能力。

這種極端天氣彆說身處南方的蘭陵了,就算是中洲最寒冷的北方地域也沒遇見過,沒有過多取暖設備的蘭陵人隻能儘量躲在家裡避開風雪。

但總不能一直縮在家裡沒吃沒喝,再怎麼也要吃喝,此時的蘭陵居住分散,道路難走,國家為了運送物資派來的也大多都是大貨車,根本沒辦法挨家挨戶的分發物資。

於是負責運送物資的人征用了當地農貿市場,再冒著風雪用大喇叭四處通知當地居民來領取物資。

張剛就是負責運送物資的其中一員,今天天輪到他和隊友一起開車出去通知民眾。

雖然不用自己喊,也不用下車受凍,但其實這可不是個輕鬆活,冰雪天人走路都難走了,更彆提沉重不好控製的大貨車,路上張剛和隊友需要隨時注意路況,小心操作行駛,一點都不能懈怠。

要知道,他們這一路上過來,可沒少看到各種車因為路滑翻車的。

有的司機傷的不重會自己從車裡爬出來,但有的司機可能會因為翻車傷害陷入昏迷,換成平時暈倒了問題也不大,但現在這種天氣,一旦暈在車裡幾個小時,發現的時候人都是僵的。

如果運氣好,人還活著的時候被路過的人發現的話,那可真是謝天謝地了。

張剛他們部隊來的路上就救了兩個司機,其中一個命是保住了,耳朵卻幾乎要凍掉,還是他送去的醫院,到現在張剛都不知道對方那隻耳朵保不保的住。

正是因為見了這些慘狀,他和隊友們每次負責出來通知民眾加巡邏的時候,都格外的小心。

走過了最艱難的狹窄冰地,張剛和隊友一起鬆了口氣,前麵的路是被他們部隊清理過的,沒有那麼危險,兩人也終於有了心思閒聊。

“聽說西邊那片剛清出來的路又不能走了?”

“是啊,說是昨天晚上暴雪加重,早上又下了一場雨,那邊的路沒有樹擋,又像是之前那樣變成冰路了。”

張剛歎了口氣:“那看來咱們這幾天又要去清那路了。”

他乾最苦最累的活都沒覺得難受,但清理那些總是清理不完的冰路時卻難受極了。

冰塊總是又厚實又堅硬,鏟子落在上麵像是落在石頭上麵一樣。

等好不容易清理完腳下站的地,和前麵還沒弄好的冰塊一比,有時候竟然能足足有他大腿高,每每到這種時候,張剛心底都是滿滿的絕望。

而因為道路不通,車也進不來,遇到障礙物的時候,冰天雪地裡他們隻能用人力來搬,又冷又累又重,那幾天裡張剛做夢都是冷的打哆嗦。

隊友聽他歎氣,也跟著歎了口氣,安慰道:

“不是說國家已經緊急趕製出一批適合雪地開的車了嗎?等到那些車來了,就不會這麼難了。”

張剛點點頭:“希望是吧,但是以前也沒聽說過有適合雪地裡開的車啊,難道是我們從國外引進的?”

“車居然還有專門在雪地開的,等來了我一定要看看它長什麼樣。”

“比起車我現在更想知道下午吃什麼,現在是不是到飯點了?”

“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剛好趕得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大部分注意力還是放在了開車上,終於要到他們部隊駐紮的農貿市場附近時,他們精神也越發放鬆。

但外麵卻伴隨著風聲雪聲,傳來了許多人慌亂大聲叫的聲音。

兩人一愣,趕緊往前開去,卻看到前方一片狼藉。

他們部隊駐紮的農貿市場居然塌了。

因為正是吃飯的點,不少同誌都在倒塌前一刻端著碗在裡麵吃飯,架子一塌,他們也就被埋在了底下。

雖然搭建農貿市場用的材料比普通房屋輕,但重量也不容小覷,那些大叫著的同誌就是正在叫人一起幫忙抬起板子救下麵的人。

“快快!去救人!”

張剛和隊友連忙下了車,奔過去一起幫忙抬,可到手後的沉重讓他們心裡都跟著一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麼重,他們想要把這些壓在底下人身上的板子框架弄走,至少需要幾個小時。

在這樣的天氣下,底下那些隊友們就算沒有被壓死,也要被凍死了。

“快點!!這裡!!這裡有人!我弟在這!!他還活著!!快來人啊!!!”

張剛趕緊低頭去看,果然看到他弟弟單平安正麵色蒼白的躺在廢墟裡,他上半身沒事,但下半身雜七雜八壓著很多東西,其中還有一個高大長的石柱。

單平安的哥哥單健康嘶吼著聲音招呼其他人,所有能站起來的隊員都火速跑了過來,可無論他們怎麼使勁,都沒辦法抬起這沉重長長的結實石柱。

“一二!三!!”

“一二!三!!!!”

“再來!!一二!!三!!!!”

單健康的嗓子都已經破啞,石柱還是隻挪動了一點。

他急的眼眶發紅,一個勁的使勁,可無論怎麼努力,那沉重的石柱都毫無反應。

單健康紅著眼環顧四周,手用力到顫唞:

“來人啊!!再來人啊!!抬不動啊!!!我抬不動!!救命啊!再來人啊!!!”

可現在所有沒被壓的隊員們都已經在這了,哪裡還有人。

張剛見他這用力的樣子,趕緊過去按住他的手:“前麵還有個駐紮部隊,我這就開車過去求援,你先冷靜,你這麼用力手會脫臼的。”

“你們先救其他人,我和小劉去叫人,記得給他們保暖!”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隊友出事,渾身都在控製不住的發抖,為了保持冷靜隻能嘴裡一直念叨:“沒事沒事,找到人就能沒事了。”

小劉也差不多,兩人匆匆上車,剛開了沒一會車突然一個打滑,張剛連忙緊急停車。

還好控製的快,貨車很快穩住,並沒有出事。

剛定下心神,小劉突然望著前方驚叫一聲:“前麵那是車嗎?”

張剛下意識抬頭看了過去。

卻看到前麵的一片白茫茫中,多出了幾片紅色。

那車的樣式有點古怪,本該是輪子的地方,前輪變成了兩個猶如長長的腳蹼一般的東西,後麵則是不停挪動的拖帶。

車頭位置有點類似於挖掘機的外觀,它行走在難走的冰麵上卻如履平地,前方的“大嘴”毫不客氣的輕鬆挖下了擋路的厚重冰塊,再靈活轉動方向丟到一邊。

那些張剛他們清理起來艱難無比,稱得上是硬耗的冰塊,到了這些紅色車麵前,卻像是豆腐一樣脆弱。

在它們身後,則是長長的,已經被清理出來的正常道路。

看到前麵的貨車,為首的紅色車率先刹車,跟在它後麵的一輛輛紅車也立刻停下。

為首的紅車輕鬆開到了張剛他們的火車跟前,車門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