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簡單?我們在飛機底部掛點東西,像是布料啊什麼的,它不就看上去很大了嗎?”
趙曉東趕緊點頭:“對對對,羊很笨的,肯定會被嚇回去!”
在場的幾個小孩腦海裡冒出一個畫麵,飛機嗡嗡嗡的飛,底下呢,卻披著布料:“聽上去……會不會看著有點破啊?”
飛機的高大上都沒有了。
宋藥的很是篤定:“不會破的,我們會把它裝扮的好看一點的。”
趙曉東:“就是,我和幺兒可是做過很多漂亮東西的。”
正在開車的原江:“……”
雖然這話沒毛病,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後,他腦海裡第一個冒出來的東西就是在樂城的靈魂白骨跳舞手。
還有長了無數器官,在地上亂爬亂上牆的黑色大耗子,啊不,大蜘蛛。
原江強行將那幾個慘不忍睹的畫麵給按了下去。
他告訴自己,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宋藥和趙曉東現在已經成長了,像是大耗子大蜘蛛大手骨之類的東西不也再沒出現過嗎?
而且這個體型小的不能再小的放羊飛機外觀是真的漂亮,宋藥和趙曉東一起琢磨了一年的東西,機翼的每一個細節都沒放過。
銀灰色外觀流暢無比,哪怕他們從來沒試飛過,原江隻看它的外形也對這款據說可以像真正飛機一樣飛起來的放羊飛機充滿了期待。
就算是套塊布,有這麼好的底子在,肯定也醜不到哪裡去的。
原江很好的安撫好了自己,繼續認真開車。
到了地方後,他先確定了一下周圍的確安全的不能再安全,才喊小朋友們下車。
在車上探討了一路的小孩們興奮的跳下車。
這個說:“我們先去看草叢的順向。”
那個說:“車胎的痕跡也要找找。”
結果一下車,他們看著周圍“人山人海”,都直接懵住了。
沒錯,原江同誌認為的安全,是基於在這片地方已經被部隊,公安,報社,還有聽到消息來圍觀的雜七雜八人群站了個滿滿當當。
這麼多人,那些匪徒就算是真長了個翅膀從被包圍的山裡飛出來,打那也是打不過的。
宋藥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輛靜靜停著的貨車。
他:“……”
他們在車上商量的看草叢,看道路痕跡之類的,這草叢都快被人踩平了,道上也全都是人,能看出來個什麼啊。
宋藥十分抓狂:“為什麼這麼多人?還有,那怎麼還有賣糖葫蘆的??”
原江見多識廣,看到了也不覺得意外,甚至還很淡定的跟他們分析:
“這片處於兩個城市的交界處,出了事當然很多人都想來看。”
主要是車在人不在,部隊封山這種事一看就是有大事發生,報社聞訊而動,來哢哢哢一頓拍,采訪不了公安和軍人,就隻能采訪路人。
雖然路人也什麼都不知道。
於是,周圍住的近的聽到消息,都跑過來圍觀了。
宋藥這個喜歡八卦的人都歎為觀止:“他們沒有事要做的嗎??”
趙曉東跺跺腳:“望山這麼冷,這個天又不可能下地乾活什麼的,大家閒得慌,來看熱鬨也很正常。”
宋藥很想說“哪裡正常,一點都不正常”,但想想換成自己,沒事乾,然後附近出現一個“三大活人消失事件”,他肯定屁顛屁顛來圍觀。
而且不光人要來,還要帶板凳,瓜子,熱水。
小孩在心裡模擬了一番,不得不承認,這種情況的確很正常,但探查的方向基本都被踩沒了,他還是很不開心。
直到在糖葫蘆攤買了串糖葫蘆。
宋藥瞬間高興起來了,眼睛笑成了月牙眼,喜滋滋的將糖葫蘆拿在手裡問攤販:
“爺爺,你是聽誰說這出事了的?”
攤販爺爺有了進賬,心情很好的說:“大家都在說啊,說這裡有殺人犯,部隊發現了正在圍剿呢。”
“我本來是聽說部隊封了群山峰,很多人來看,就想試試去那擺攤。”
“結果那邊也沒什麼好看的,解放軍同誌說裡麵的人有武器,不讓咱們老百姓靠近,大家夥就都來看這個車了,我看這人多,我也就來了。”
宋藥恍然大悟。
敢情大家並不是來圍觀大活人消失的,他們更想看的是部隊圍剿,但那邊有危險還不能靠近,於是隻能退而求其次來這了。
他吃著糖葫蘆觀察周圍,就看到一個壯碩的中年人正在跟幾個拿著攝像機的哭訴。
倒是沒有真流眼淚,但是那愁雲滿麵的,誰都看得出來他快急死了。
攤販見他墊著腳尖盯著看,還給他介紹:
“那個就是那車的老板,那三個消失的小夥子是他手底下人,誒唷,可憐的,眼看要過年了,出這檔子事,聽說還是一個村的,這可怎麼跟人家家裡人交代啊。”
宋藥就拉著小夥伴們往那邊跑。
一過去就聽見對方苦著臉說:“他們可都是好小夥,年紀輕輕的,今年最大的那個才二十歲。”
“誒,我知道很多道不太平,我也跟他們說了,我們那車是特地做過準備的,遇到了事隻要不下車,就算是有人在地上放釘子也能安全過去。”
中年老板說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怎麼就還是出事了呢,按理說,那車上有鎖,隻要他們不下車肯定就不會有事的啊。”
宋藥豎著耳朵聽了好一會,剩下的就沒什麼可聽的消息了,基本都是老板在車軲轆自己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三個小夥的家人交代。
他心裡隱約有了個猜測,看了周一一眼:“你是不是也看出來了?”
周一點頭:“對,但是我還是要去車裡麵看看。”
這個簡單,宋藥他們還是有特權的。
原江過去跟為首的公安同誌說了幾句,出示了證件,就回頭招手示意他們過來了。
幾個小孩子屁顛屁顛跑過去,走到貨車跟前就忍不住說了一聲好大。
這車是真的很高很大,而且外麵基本都用了鐵攔住,屬於是那種刀都砍不斷的情況了。
車窗和車門那也是如老板所說做過特殊處理的,中洲這樣做過處理的車還真不少,尤其是物流公司,因為要跑很多野路,需要防野獸,幾乎每一輛跑貨的車都會專門加固。
裡麵有鎖,窗戶邊邊也都是鐵圍欄,隻要人躲在裡麵,再凶猛的野獸都沒辦法。
一直在暈車好不容易緩過來的王朵上去仔細看了看車上的鎖:
“沒有被破壞過,應該是他們自己打開的。”
宋藥忍不住摸下巴:“沒道理啊,車裡不是還有很多油嗎?也可以開,如果他們遇到了危險,隻要開走車就好了啊。”
就算是外麵的人帶槍又怎麼樣,車一開,打不中不說,打中了打的也是車屁股。
裡麵的人怎麼會自己開了車門呢。
小孩神情嚴肅:“照我看來,這裡麵有很大的隱情呐,也許還包藏著讓人大吃一驚的秘密。”
周一:“你能不能不要說《阿玉探案》裡的詞,聽著好奇怪啊。”
“照我說,線索永遠在那,隻要我們仔細看,一定能夠發現的。”
宋藥:“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是《香山案》裡的詞。”
兩個互相都很愛看各種破案小說的小孩互相拆台完畢,哼哼著又圍著車轉了一圈,硬是沒能找到這輛車的破綻。
“沒道理啊,那些山民也不是很能打,兩條腿還能跑過貨車嗎?他們到底是怎麼逼的車上的人下車的?”
趙曉東就看他們在那轉悠來轉悠去,各種推測了半天都沒得出結論,忍不住說了一句:
“有沒有可能他們下車跟那些壞人沒關係?”
他指著車前麵的林子說:“這林子車開不進去,車又剛好停在外麵,也許是他們想要進林子裡麵去乾點什麼,所以才下車的。”=思=兔=網=
宋藥和周一:“……好像有道理啊。”
他們看多了破案小說,遇到這種情況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暗害,還真沒想過根本沒有凶手這個方向。
小孩子們立刻去問公安同誌。
被問到的公安同誌表示:“我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去問了他們的老板後,他們老板說所有員工都是被再三告誡過的,偏僻的路上和野外絕對不能下車,吃飯廁所都是在車裡解決。”
所以老板覺得他的三個員工絕對不可能會中途主動下車,一定是群山峰那些山民逼的。
於是情況好像又回到了原點,看過再多偵探小說,麵臨這樣的情況幾個小孩也是束手無策。
宋藥隻能把書包放在地上:“用放羊飛機看看周圍吧。”
原江過來提醒:“群山峰裡的山民拘捕,現在都躲在山裡,飛機不要飛到群山峰地界,不然很有可能被打下來。”
嗯??
宋藥一下精神了。
他不動聲色,當著原江的麵就是嗯嗯點頭,說原江哥哥你放心吧我知道的,絕對不會讓飛機亂飛的。
等原江一走到旁邊,立刻就精神百倍的跟小夥伴們嘀咕起來了。
王朵膽子小,一聽就驚了:“可是原江哥哥不是說讓我們不要飛到那邊嗎?萬一飛機被打下來怎麼辦啊?”
宋藥一揮手:“我們給飛機做點偽裝不就好了嗎?而且誰說我們白天飛了,晚上那些人肯定都睡著了,我們晚上飛啊。”
想要晚上留在這裡還是很簡單的,他們這一路走來又沒少在外麵野營,啊不對,是露宿。
一般情況下,隻要不涉及他們的安全問題,原江還是很好說話的。
宋藥叭叭叭的說著自己的計劃:
“人不可能憑空消失的,不是在這個附近,就可能真的是讓那些壞人給抓去了,我們也是為了找人嘛。”
周一膽子也大,兩人一拍即合,當即決定白天就找周邊,晚上呢,就找山民那。
趙曉東有點擔心飛機會被打下來,雖然說他們還能再做,但這飛機的用料可是兩人費儘心思一點點湊的。
他擰緊眉半天,最終決定:
“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偽裝它,千萬不能讓那些山民發現不對勁!”
那麼多錢呢!
“放心吧!”
宋藥覺得問題不大,要知道,不說他和趙曉東做各種東西的經驗有多深厚,他們身邊可還是有個王朵呢。
幾個小孩鬼鬼祟祟的商量了一通,就開始拆包拆東西試圖偽裝放羊飛機了。
剛開始,他們打算把這個飛機偽裝成一隻鳥。
但很快宋藥就否決了:“鳥晚上可不會飛來飛去的,就算是晚上會飛的鳥,那也是在林子裡飛,而且萬一他們想打鳥吃怎麼辦?”
那些人負隅頑抗,死活不肯出來,萬一是想著靠山吃山,就和部隊杠上呢,所以偽裝成動物反而更危險。
宋藥想了半天,眼睛一亮:
“有了!我們把它偽裝成人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