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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交易,星河縣是扇鐘起源地的事大多人還是知道的。

縣長就舉著這大旗,在邀請各家的時候吹的要多厲害有多厲害。

反正他們星河縣的確木製品質量好還便宜,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弄過來再說。

現在剛從旅館裡麵出來的肖愛國就是被縣長這麼忽悠過來的。

昨天下午一到星河縣,看到破破舊舊的房子,穿著打補丁衣服的星河縣百姓之後,他心裡就是一咯噔。

第一反應就是:完了,白跑一趟。

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怎麼說也是扇鐘起源地,這地不說鋪石板,也不用連水泥路都沒有吧。

而且這些小石子也許彆人看不出來,他是走南闖北過的,隻用低頭看看石子的磨損程度,就知道這石子是最近才倒上來的。

很明顯了,這是星河縣為了充門麵臨時倒的。

連充門麵都隻能往路上倒石子的縣,還能指望它有多厲害。

但縣長的小算盤打的沒錯,大部分人就算是看出來星河縣是個窮地方,但千裡迢迢來都來了,怎麼也是要看看的。

他們雖然鬱悶,倒是也不記恨縣長,現在全國上下都在搞經濟,各個縣裡為了能發展經濟花樣百出。

快速發家的人不少,但要說全靠運氣那絕對不是,就算是國家大力支持,這年頭能白手起家還能守住家業的,哪個沒點腦子。

靠把牛皮吹起來吸引外地商人的縣也不少,星河縣的政府能把他們這麼多人給吸引過來,不說本地經濟如何,至少縣政府是有點手段的。

跟有手段的人沾個善緣,以後說不定能有搭把手的地方。

直接掉頭回去,那才是傻子。

尤其肖愛國找了個地方吃飯時,還聽見兩個明顯也是收到邀請才來的人正在聊天。

一個說:“你知道不,這裡的縣長是胡家的。”

另一個問:“哪個胡家?”

“就是滿城的那個胡家啊,豪富啊,這位胡縣長,可是胡家的獨子。”

聽到這話的人立刻驚了:

“真的假的?那我們要是搭上他,是不是也能搭上胡家?”

那人:“不能啊,據說老爺子不同意胡縣長從政,把他趕出家門了。”

他想了想,繼續說:“好像還發話出去,說胡縣長要是不認錯,絕對不給他一分錢。”

“那胡縣長認錯了嗎?”

“沒啊,而且誰拿著胡縣長的名頭去找胡家,胡家連門都不讓進。”

旁邊聽著的人:“……那你說的這麼神秘兮兮的乾什麼?”

“聊天嘛,那不是聽見什麼說什麼嗎?”

肖愛國聽到耳裡,心裡就盤算起來了。

雖然說胡縣長是被趕出家門了,但是到底是血親骨肉啊。

再說了,胡家老爺子不是也給了胡縣長一個台階下嗎?隻要他認錯就行,那就說明兩邊還有轉圜餘地。

胡家可是他高攀不起的人家,就算知道和胡縣長打好關係也不能進胡家的門,但人嘛,有了個甜頭在前麵吊著,就算知道自己吃不著,也想過去晃悠一下聞聞甜味。

本來打算隻是逛逛的他立刻決定多逗留幾天了。

幾個想走的傻子估計也是聽到了這八卦,猶豫了一下還是留了下來。

至於始作俑者縣長,他正當陪客呢。

反正他是胡家獨子的消息傳出去之後,那些大商人們也不嫌星河縣寒磣了,也不覺得路不好走了。

他們想逛,尤其是想和縣長一起逛。

縣長是剛對了那個笑對這個笑,剛跟那個說完“誒呀是嗎?我過十八歲生日宴的時候你也在啊,巧了巧了”,又要對那個說“我小時候您還抱過我呢,真巧真巧”。

反正這個是熟人,那個是世伯,他臉都要笑僵了還要說“看到你們我可真是太開心了”。

秘書小哥一邊幫他擋,一邊趁機低聲嘲笑:

“有骨氣?不向家裡低頭?您居然連這種話都能讓他們傳出去。”

要說能伸能縮,那縣長絕對屬第一個。

當初胡老爺子前腳放了這狠話,後腳縣長就跪著請罪了,一邊義正言辭的道歉,一邊可憐兮兮去博取奶奶和親娘的同情。

胡老爺子被兩麵夾擊,又有親兒子一個勁的磨,隻能氣呼呼的點頭答應。

現在每個月還給兒子賬戶裡存零花錢呢,要不然他哪能過的這麼滋潤,摩托車一買就是兩輛。

縣長一邊笑容滿麵的像個向日葵一樣四麵八方的點頭微笑,一邊從牙縫裡擠出話:

“為了縣裡發展嘛,不寒磣。”

就是他爹估計又要嚷嚷著打斷他的腿了。

不過估計也隻是口頭嚷嚷。

畢竟老頭子也一直默認他在外麵散播“父子恩斷義絕,叛逆兒子被老父親無情趕出家門”的版本。

父子倆都清楚,既然他從政了,那他就要和家裡的事業徹底分開。

當然了,必要時候能用自己這個身份為星河縣謀福利,縣長也是很樂意的,反正他都說清楚了,他已經被親爹趕出家門了,指望讓他幫忙搭線胡家不可能。

但大家夥樂意往好處想,那他隻能笑納這麼多客源了。

縣長在這邊犧牲自己引來留住了一批想走的人,那邊肖愛國看著被包圍的縣長也很想過去湊熱鬨。

但是他生意做的不算大,跟人家也沒舊交,上去了估計也說不了話,於是隻能盤算著多買點星河縣的東西。

到時候倒是可以借著合作的名頭,跟胡縣長湊湊近乎。

結果這一認真逛起來,肖愛國還真有點被吸引住了。

這麼破這麼小的一個縣,居然各個攤子上都是新鮮玩意。

會飛的木鳥,做成各種模樣的玩具,木馬木桶這些倒是挺常見,但是價格就比他以前給兒子買的木馬便宜多了。

仔細上前摸一摸,質量還比他買的那個好。

肖愛國有點不相信這木馬居然這麼便宜:

“同誌,你這木馬看著跟商場賣的差不多啊,價格怎麼好像要便宜一點?”

見他對自己做的木馬有興趣,攤主笑嗬嗬的:

“你說的是大城市的大商場吧?我們星河縣裡木製品一向便宜的。”

其實也不算很便宜,他不是星河縣人,之前是在自己老家做木工活掙錢的,那個時候木馬也是差不多的價。

但是政府打出去的口號就是“比其他地方便宜”,他也樂意用這個口號來給自己吸引顧客。

肖愛國是覺得這木馬真便宜。

但仔細想想,商場裡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溢價,要不然人家靠什麼掙錢。

雖然知道原因,但看著這個精致好看又便宜的木馬,他還是心動不已。

家裡那個雖然兒子也能用,但是對閨女來說就有點大了,反正這個價格這麼便宜,要不他買個回去給閨女用?

可這麼遠的路,他總不能拎著木馬回去吧?

見肖愛國一臉的猶豫想要,攤主趕緊說:

“同誌,你是不是怕這個木馬太大了不好拿啊?我們縣長和郵局那邊商量好了,可以寄到你家去,這個郵費也因為是一起談的要便宜很多。”

“你買了東西可以送到那邊那個空屋子裡,那有人登記,這是政府的安排,所以你不用擔心東西買了不送到。”

他拿出一張紙遞過去:

“我不識字,這是縣裡發的,你可以看看上麵的價格你滿意不。”

肖愛國接過來一看,被上麵便宜的郵費驚了一下。

看來還是政府出麵好辦事啊,竟然能談到這麼便宜的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錢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沒了這方麵的顧忌,再加上想想這可是縣政府的安排,他立刻掏錢:

“同誌,這個木馬我要了。”

空屋子裡估計是為了讓人安心,門口站著的四個全是公安。

他們沒戴麵具,穿的也是普通警服,一個個神情肅穆,讓人看了就覺得放心。

肖愛國過去登記好,那的工作人員問他:

“同誌,你還有彆的東西嗎?我們這個是按照重量算的,你這個距離上一階梯的線還有不少,要是還買了東西也可以放進來,隻要不超過上麵階梯的重量,錢是一樣的。”

能多省點錢誰不願意,肖愛國立刻表示他還要再逛逛,單子就先不要給他封。

再出去時,他的目標就不是隻逛逛而已,而是想湊個單了。

一路走下來,肖愛國看到了不少他以前沒見過的木製品,用途各式各樣,價格還便宜。

看的他熱血沸騰,腦子裡已經想到了好多個倒賣的路子。

等他差不多把外麵逛完了,剛談成一筆大生意的攤主很高興,還幫他指路:

“你可以去商業一條街裡麵逛,裡麵人雖然擠,但是那裡麵可都是好東西,不過人太多了,你慢點走,不要被擠倒了。”

肖愛國昨天到的時候對星河縣環境有點失望,沒看縣政府發給他們的指路單,現在聽了這話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直在外圍打轉,頓時扼腕不已。

他趕忙去了對方指的一條街。

果然就像是攤主說的那樣,裡麵已經擠了不少人了。

光是門口的攤子,就有不少人正大著嗓門在訂貨。

“我我我,我要訂三百套!合同我們馬上就能簽!”

“你跟他說什麼啊,看他那摳門的樣,找我啊!”

“去你的,老板,我可是先來的,怎麼也要和我談完了再說吧?行!就這個價了!什麼時候能出貨,越快越好!”

這些就都是二道販子了。

他們是真沒想到,星河縣居然真對得起“木製品之鄉”這個稱號。

隻要是木製的東西,這裡簡直應有儘有,而且價格十分便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風扇開了個好頭,星河縣內部其實還是挺注重創新的,各種新奇的玩意看的這些二道販子眼底都要變成錢的符號了。

對於他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要不是人太多了不好出去,他們簡直恨不得把攤主搶了就跑,談完了生意再放回來。

肖愛國也眼饞啊,可惜他擠了幾次都沒能擠過去,隻能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他就驚訝的發現擺攤的居然還有倆小孩了。

他們長的小,攤子上放著的好像也隻是外麵很常見的玩具,倒是所有攤位周圍人最少的。

年紀看著有個五六歲的小孩甚至已經看起書來了,也不知道這鬨哄哄的環境他是怎麼看得下去的。

他懷疑這倆孩子是家裡比較困難,不然怎麼沒個大人看著。

站在攤位邊正不動聲色盯著周圍原江則因為站位問題,直接被肖愛國無視了。

他是當爹的,看周圍都熱鬨,就倆孩子麵前沒人,看著有十幾歲的那個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無人問津自己攤位,正在一臉難過,心裡一軟就上前了:

“這個蜘蛛怎麼賣?”

趙曉東正一臉生無可戀的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