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妻特彆能打。”
年輕人:“……”
這個他可比不了,他乾笑:“是,是嗎?”
“是啊!”
宋爸底氣十足,眉飛色舞的比劃著:“不光我前妻,我前妻現在的老公,那是從小打獵打大的。”
年輕人:“啊?”
什麼叫……前妻的老公……??
宋爸繼續得意洋洋的比劃:
“手臂有這麼粗,個子有這麼高,搬起這麼大的石頭,那都不在話下的,他可是能單肩扛樹的。”
說起這個,宋爸超自豪的:“十裡八村,隻算男人的話,他可是最男人的那個了,厲害吧!”
年輕人:……人家厲害,你得意個什麼勁。
他實在是不懂宋爸的腦回路,也實在無法向對方這樣比,於是隻能默默偃旗息鼓。
宋爸見此,還自覺得到了勝利,高興的躺在床上,倒是也沒熟睡,時不時他就睜眼看一眼。
年輕人差不多也是如此,沒辦法,出門在外嘛,就算是他們今天不拚房,一個人睡那也是睡不踏實的。
遙遠的大樹村,宋藥倒是睡了一個足足的覺。
起來後,他撐著下巴發呆。
小小的孩子腦子裡麵裝了好多需要他關心的事情呀。
不知道爸爸昨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沒有熱到。
縣長說今天又要募捐,可惜爸爸不在家,沒人能帶他去縣裡,他還想把自己用作風扇剩下的小舟捐出去呢。
還有小虎哥哥他們,他們現在在乾什麼呢?是在船上嗎?
宋藥想著想著,發現自己居然有這麼多這麼多的事要擔心,憂愁的對005說:
【005,我覺得我長大了,我開始像一個大人一樣思考了。】
005還沒回複,外麵就先傳來了宋奶奶的怒吼聲:
“幺兒!!你衣服怎麼染的這麼黑!!昨天才誇了你懂事今天你就搗蛋是吧?!!過來自己洗乾淨!!”
昨天下午就已經努力洗過但是壓根搓不乾淨的宋藥:“……”
小孩縮縮脖子,跑出去撒嬌:
“奶奶你不要生氣呀,我還是小孩子呀,小孩子弄臟衣服不是很正常的嘛。”
宋奶奶嗬嗬:“小孩子,自己把你衣服洗乾淨!”
宋藥隻能苦著臉抱著衣服去搓。
因為宋藥看著就弱,宋家基本是不讓他洗衣服的,直到今年開始,他看著沒以前那麼脆弱了,瞧著也是個正常活潑小孩的樣子了,宋奶奶思考了一下,就把這項特權去了一半。
如果宋藥把衣服玩的很臟的話,那他就得自己洗。
比如說上次宋藥跟趙曉東在泥坑裡打架,雖然洗澡是宋爸幫他洗的,但是滿是泥巴的衣服宋奶奶特地留到了第二天讓孫子自己洗。
這一招還是很有效的。
宋藥不是很喜歡洗衣服,這種枯燥重複的活動一向不受他的歡迎。
所以自己洗過一次滿是泥巴的衣服之後,他就不怎麼愛去泥坑玩了。
此刻他就一邊搓一邊嘀嘀咕咕:
“以後我一定要做一個可以自己洗衣服的機器,到時候衣服臟了往裡麵一扔就好了……”
宋奶奶聽到了,先表揚:“我支持你幺兒,你以後可一定要做出來。”
不等小孩驕傲,她又補充一句:“不過現在你得自己洗,趕緊洗,不洗乾淨一會吃飯沒你份了。”
宋藥癟癟嘴,老老實實繼續搓。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想要給蜘蛛染點色,但是莫名其妙的,蜘蛛還沒弄好,自己身上就全是黑色了。
可惜了他托縣長幫忙買的顏料。
小孩老老實實洗完了自己的衣服,吃了早飯去上學,上課一上午都平安無事,下午時,他就發現何老師臉上的表情有點沉重了。
下午放了學,宋藥就跑去問了。
何老師搖搖頭:“中午我下去拿了今天的報紙,宿柳上遊決堤了。”
因為這些天一直在關注宿柳的消息,宋藥知道決堤是什麼意思,他立刻緊張的問:
“那宿柳怎麼辦?”
何老師搖頭:“老師也不知道,隻能說希望能沒事吧。”
現在國家幾乎是集全國之力去支撐宿柳,不提物力資金,光是解放軍和武警就已經一批一批的往那邊派了。
可饒是如此,也隻能說是在險情裡麵搶人命。
本來宿柳就已經是在苦苦死撐了,現在上遊再決堤,他們撐得住嗎?
沒人知道,包括國家。
大家能做的,隻有在可以撐的時候繼續撐下去。
何老師揉揉額頭,拍拍自己最聰明學生的稚嫩小肩膀:
“你可要好好學習啊,長大了好好報效祖國。”
中洲這兩年實在是有點艱難了,艱難到了哪怕是個普通人民都會跟著揪心的地步。
宋藥不知道這些話下麵的沉重。
他特熟練的表示:“放心吧老師,以後我們中洲可會是第一強國哦。”
小孩一說起這個話題就超級驕傲的。
而且還有一點小小的暗喜。
嘿嘿,大人們都不知道,中洲國以後有多強多厲害。
但是他知道!
何老師看著麵前孩子眼裡純粹的自信與自豪,笑著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到底還是孩子呀。”
“來!正好你找來了,老師昨天給你們出了一些題,來,做一做。”
還想放學後回家玩的宋藥:“……”
他可憐兮兮去看何老師,發現對方完全沒有要放他一馬的意思,立刻決定出賣隊友:
“老師,趙曉東也會做這種題,我去叫他來一起做!”
在小朋友們苦逼兮兮學習時,宿柳依舊是一片混亂。
本來人們還可以避在高處,但是上遊一決堤,原本的高度就不太夠了,人們要麼往更高的地方去,要麼抱著浮木之類的東西飄在水中等待救援。
如今的中洲還不是未來的第一強國,科技還未發展起來,物資總是不太充足,隻能用人力來對抗洪水。
劉小虎已經來增援二十多天了,這二十多天裡,和周圍的戰友們一樣,他疲憊到了極點,但耽誤一分鐘,就可能耽誤一條生命。
大家儘力劃著各種簡陋的水上工具,去四處搜救。
之前安置群眾的一個地點因為決堤必須轉移,所有人都忙的團團轉,自然也包括劉小虎。
大家都很謹慎。
掉下洪水不可怕,可怕的是會被水卷走。
有時候猛地一衝,人都能直接暈過去,這已經不是會不會遊泳的問題了,而是脫力和失去意識的問題。
人要是被卷到水裡,裡麵什麼都看不清,會遊泳的人下去也找不到人,相當於直接能判定死亡。
就算身上綁了浮板,洪水一直卷,人還是會無法保持留在水麵上。
劉小虎剛接了一對母女回去,他站在小舟上,先把小女孩抱上去,上麵的軍人接住了孩子,再拉著孩子母親上去。
這是一個暫時的安置點,他們要先把周圍被困的人轉移到這裡,然後再一趟趟接都更安全的地方去。
劉小虎渾身濕透,冷的打顫,因為四周還在下雨,他眼睛不停的眨,臉上都是雨滴。
上麵的軍人喊他:“小虎,你回來歇一會,彆脫力摔下去了。”
劉小虎也沒有逞強,他又累又困又冷,幾乎已經要睜不開眼了。
他往上伸出手:“你接我一把,我正好上去再申請一個浮板,再睡一下。”
剛剛他的浮板在去接那對母女時已經損壞了。
上麵的軍人立刻彎下腰伸手去接他。
快要拉住劉小虎時,一道激流衝過來。
軍人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就眼睜睜看著對方連人帶小舟被卷了進去。
“小虎?!!!”
他拉住擋板就要下去找人,旁邊人趕緊攔住:“你瘋了?不要命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虎被卷下去了,我下去找他。”
“你忘了之前才說過的了??這種時候你下去,那是你們倆一起沒命!”
軍人捂住臉:“小虎……他是我帶出來的,我回去可怎麼見他爸媽啊……小……小虎?”
他猛地一下站了起來:“那是不是小虎??”
水麵上,激蕩波動的洪水裡露出一個頭,頭下是一個醜到令人發指的奇怪圈子,裡麵隱約能看到劉小虎的臉。
無論水流怎麼打過來,他的臉始終好好的維持在水麵上。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閉著眼,什麼動靜都沒有。
安置點的軍人們趕緊扔了一艘小舟下去,把劉小虎拖了上來。
“這脖子上是什麼東西?”
“好像就是這個東西讓小虎沒沉到水裡。”
大家七手八腳半天才把劉小虎脖子上的圈弄下來,可無論他們怎麼折騰,劉小虎始終蒼白的臉上,雙眼始終是閉著的。
如果不是他還有呼吸,大家幾乎要以為他死了。
之前的軍人幾乎是把醫生扛來的:“醫生,您看看他,他被卷進水裡了,撈上來就一直這樣,怎麼叫也不醒。”
“那水浪特彆大,他肯定是嗆水了?嗆的多不多啊?您快看看,他浮起來的還是很快的,應該不會死吧?”
醫生也一臉肅穆的趕緊上去檢查。
一通檢查後,他直起腰,給出結論:“不用擔心。”
“可是他一直不醒啊,真的沒問題嗎?”
醫生看看周圍一圈擔心的麵孔,猶猶豫豫還是說出了口:
“沒問題的,他就是……嗯……”
“睡著了。”
第40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聽吳老師說了決堤的事,宋藥晚上就做了洪水的夢。
他沒見過洪水,關於這方麵的信息要不就是大人告訴他的,要麼就是他自己看了大人的報紙知道的。
小孩夢見自己掉進水裡,好大好大的水呀,嚇得他不得了,他去摸脖子上的救生項鏈,結果項鏈沒有了。
夢裡的宋藥迷迷糊糊還知道這項鏈好像是送給小虎哥哥了。
然後一扭頭,一個好大好大的魚張著嘴朝他遊過來,像是要吃掉他的樣子,他想跑,結果一扭頭,又看到一條大魚在他後麵……
“哇!!!”
小孩的哭聲在這個寂靜的夜晚格外大聲。
大半夜的,宋家亮起了亮光。
宋爺爺宋奶奶急吼吼的拿著煤油燈過去,一開門就發現宋藥好端端的坐在床上,也沒摔下床,也沒磕碰到哪,正張嘴在那嚎哭呢。
“怎麼了幺兒?”
宋奶奶把燈往宋爺爺手裡一塞,上前把孫子抱在懷裡:“怎麼了?做噩夢了?”
宋藥哭的滿臉眼淚,往奶奶懷裡一縮,跟她比劃著自己在夢裡看到的:
“兩條好大好大的魚,它們想吃掉我嗚嗚嗚嗚……”
宋奶奶一愣:“你不是很喜歡吃魚的嗎?為什麼是它們吃掉你,不是你吃掉它們?”
宋藥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