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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好,我竟然一點兒都沒瘦。額涅還納悶呢,還問我如何能養得這般好。三阿哥小,養著辛苦費力,額涅隻帶了沒幾天,就累得很。幸好有奶嬤嬤奴才伺候,額涅不再親力親為,總算喘了口氣。”

熹貴妃身體可好得很,精神奕奕,傅丹薇不知她哪裡累了。

傅丹薇看了眼與熹貴妃一樣紅光滿麵的弘曆,都說沒心沒肺,自我的人活得長久,看來這句話還真是沒錯。

弘曆打量著傅丹薇,心疼地說道:“為何你總不見長肉?比冬天的時候瘦了好些。”

傅丹薇已經隱隱不耐煩起來,說道:“我沒事。爺坐吧,我去看看兄妹倆。”

弘曆叫住了傅丹薇,指著窗外的笑鬨,說道:“他們就在院子裡,哪用得著你去看。今天汗阿瑪還在問,糖罐子把大白養得如何了,聽說糖罐子每天都親自帶著大白出去玩耍,還誇她懂事,知道自己的狗自己養。她養什麼養,還不是你成日在操心,不但要管著他們兄妹倆,還要照看貓狗。你瞧那懶貓,比大白可差遠了,就知道吃,吃飽之後,卻理都不理你,一摸它,張牙舞爪要咬人。”

傅丹薇看向躺在塌幾角落,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白,說道:“貓的性情向來如此,總不能要求它與狗一樣。”

弘曆覷著傅丹薇的神色,笑著打趣道:“瞧著小白的性情,倒是隨了你。”

熹貴妃自從知道要養三阿哥之後,對著蘇氏的肚子百般期待,親自守著蘇氏生,巴不得馬上就抱走。

等到三阿哥滿月之後,便迫不及待抱走了。奶嬤嬤宮女小太監一大堆,熹貴妃的親力親為,不過是在旁邊看著,紮著手哎喲連天,指揮人換尿布,喂奶。

跟那養了寵物,逗逗樂子沒什麼區彆,母子倆如出一轍,天性涼薄。

傅丹薇淡淡地說道:“敢情爺是在養貓狗呢,我是貓,其他人呢,是什麼啊?”

弘曆訕笑,連忙道:“我就是打個比方,隨口一說罷了,你可彆生氣。”

傅丹薇站起身,“我不生氣,隻隨口一問罷了。要吃晚飯了,我去叫他們回來。”

弘曆摸了摸鼻子,自知理虧,一時沒有說話,沒敢追上去。

傅丹薇叫回了兄妹倆,帶著他們去淨房洗手。傅丹薇替糖罐子洗完臉,給她手上抹上胰子,她自己便搓起了小胖手。

永璉拿帕子抹了臉,瞄了糖罐子一眼,然後挪到傅丹薇身邊,背過身,從小挎包裡摸出小荷包,飛快塞到了傅丹薇的懷裡。

傅丹薇心裡一緊,怪不得永璉先前要把小挎包背在身上,不肯取下來,原來裡麵藏了東西。

連忙將荷包收了起來,傅丹薇給了永璉一個安慰的眼神,裝作若無其事,拿勺子舀了水,去給糖罐子衝洗。

永璉拿出了小荷包之後,終於把小挎包取了下來。傅丹薇見到他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心疼地揉了揉他的頭,他抬頭看向傅丹薇,朝她展顏一笑:“額涅,我沒事。”

傅丹薇笑著說道:“快洗手吧,今晚吃奶油蘑菇湯,香得很。隻不過吃不了幾天,要等到明年才吃得著了。”

糖罐子不知什麼叫蘑菇,忙問道:“額涅,什麼是蘑菇啊?”

傅丹薇得了時令新鮮的食材,總會給兄妹倆耐心解釋什麼季節吃什麼,順便告訴他們各地的物產。

糖罐子聽得哇哇直歎,傅丹薇不知道她在哇什麼,隻被她歎得心裡軟軟的,笑個不停。

歎完之後,糖罐子積極得很,要去拿香胰子幫永璉洗手:“哥哥你快些,我好想吃呀!”

傅丹薇趕緊把她揪住了,“你手剛衝洗乾淨,彆搗亂了啊。”

糖罐子咯咯笑,永璉說道:“妹妹你出去瞧瞧好吃的吧,我洗好之後馬上就出來。”

“好。”糖罐子說完,馬上轉身噠噠跑了出去。

永璉往門外看了幾眼,湊到傅丹薇身邊,低聲說道:“額涅,荷包是汗瑪法臨走時塞進我包裡的,說讓我拿回來給你。汗瑪法叮囑了,荷包誰都不能看,連我都不能打開,也不能告訴妹妹阿瑪,一定要親自交到你的手上。”

傅丹薇嗯了一聲,“你先去洗手。”永璉點頭應下,走過去抹香胰子。

深吸一口氣,傅丹薇任由門開著,隻警覺地朝外看了一眼,四下無人,弘曆與糖罐子在東暖閣裡說話。

傅丹薇擦乾手,拿出荷包裡的紙打開,一眼掃去,先看到紙下方印著的雍正私人小印與玉璽大印,一顆心控製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第五十五章

這天仍如傅丹薇在圓明園過的每天一樣, 普通尋常。

中秋熱熱鬨鬨過去了,秋高雲淡,天氣涼爽舒適。

春種秋收, 莊稼成熟了, 瓜果飄香,圓明園裡的花還在抓緊功夫盛放。其中以菊花最為熱烈,白的黃的綠的,遠遠望去,如一團七彩的雲。

秋季正是吃蟹的季節,兄妹倆喜歡吃蟹黃,雍正賞了他們一大框子肥美的蟹。傅丹薇除了清蒸之外, 還拆了蟹黃,晚上做了蟹粉豆腐,蟹粉獅子頭,來了個螃蟹大宴。

到了傍晚,臨近兄妹倆從九州清晏回來的時辰,傅丹薇捧著菊花茶, 凝望著天際雲蒸霞蔚的天, 站在廊簷下等著。

不一會, 傅丹薇聽到咚咚的腳步聲,眼裡漸漸溢滿了笑, 將茶碗遞給旁邊的許嬤嬤。

最先出現在影壁前的小身影, 照常是胖乎乎卻靈活的糖罐子,永璉不緊不慢跟在她的身後。大白撲了出去, 歡快地繞著兄妹倆奔跑幾圈, 然後跟在他們身後, 顛顛跑回來。

傅丹薇迎上去, 看到糖罐子紅著的眼眶,愣了下問道:“糖罐子又哭啦?”

糖罐子重重地點了下小腦袋:“嗯,我哭了一會兒。”

永璉指著糖罐子身上背著的小挎包,說道:“妹妹要吃糖,汗瑪法給了妹妹一罐子,讓妹妹藏著慢慢吃,以後每天都能甜甜的,妹妹就高興得哭了。”

前兩天永璉回來說,雍正身子不大好,吃藥之後已經好轉,已照常在處理政事。廚房裡做了冬瓜糖,糖罐子帶去之後,難得自己沒有吃,心疼雍正吃藥苦,全部孝敬給了雍正。

傅丹薇腦子裡閃過了些什麼,卻快得抓不住,她下意識也不想去抓。

糖罐子拿出小挎包裡精致的圓肚瓷瓶,裡麵裝著各式的糖,有鬆子糖,薄荷糖,冬瓜糖等。

“額涅幫我放著,汗瑪法說讓我每天吃兩顆。”糖罐子懂事無比,主動把瓷瓶交給了傅丹薇。

傅丹薇摸了摸糖罐子的腦袋,誇道:“糖罐子真乖。”

糖罐子歪著小腦袋,牛氣哄哄說道:“是呀,汗瑪法都誇了我好幾次呢。”

傅丹薇聽得直笑,永璉跟著笑了一會,說道:“額涅,阿瑪說他要晚些回來,讓我們先吃飯,不用等他。”

弘曆不回來正好,傅丹薇欣慰這個鼻涕蟲終於不在了,帶著兄妹倆去洗手吃飯。

蟹粉獅子頭裡麵加了些梨丁,蟹黃的香加上五花肉丁的豐腴,混著梨的甜,加了清雞湯慢火燉,簡直能鮮掉眉毛。

糖罐子吃得歡快,吃完一隻之後,又要了一隻埋頭苦吃。這次傅丹薇讓廚房做得小了些,糖罐子吃兩隻也不會撐著,便允許她再吃一隻。

永璉卻偏愛吃螃蟹,他現在不需要傅丹薇幫著拆蟹,隻要給他掰開,他自己拿著慢條斯理蘸了薑醋吃。

不過永璉向來都克製,吃了一隻螃蟹之後便說道:“額涅,我不吃了,汗瑪法說,再喜歡吃的飯菜,若是吃傷了,再吃就失了趣味。”

傅丹薇說好,給他舀了勺蟹粉豆腐拌飯,再看糖罐子,臉上吃得油乎乎,在做鬼臉逗大白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糖罐子,彆玩啦,飯冷掉就不好吃了。”傅丹薇給糖罐子也舀了勺豆腐放在碗裡,勸她快吃飯。

誰知糖罐子聽了,一本正經與傅丹薇講道理:“冷了就不能吃了呀,吃了會生病,像是汗瑪法那樣。”

傅丹薇被糖罐子說得啞口無言,這鬼精靈,看來以後說話得注意些,她已經不好糊弄了。

既然錯了,傅丹薇乾脆利落認了錯:“好,那你就彆吃了吧。”

糖罐子其實沒太吃飽,她想趁機再要個蟹粉獅子頭吃。可傅丹薇答應了她不用吃飯,眨巴著眼睛想了半天,始終沒想到主意,哼哼唧唧說道:“額涅,你問我餓不餓呀。”

傅丹薇忍著笑就不問,說道:“你吃了這麼多,哪還會餓。哥哥也已經吃完了,走,我們先去漱口。”

永璉笑看著糖罐子,說道:“妹妹,等下還有點心呢,不會餓著的。”

糖罐子這才高興起來,滑下椅子,一把抱起跟大爺一樣躺在角落的小白:“小白,你好重啊!”

小白生無可戀被糖罐子抱到淨房,等她一鬆手,立刻靈活地跑了出去。

弘曆正好進來,被小白一衝,差點踩到它身上,不由得瞪著它罵:“成天就知道亂跑,仔細踩到你!”

傅丹薇聽到聲音轉頭看去,皺起眉頭問道:“爺不是說要遲些回來嗎?”

弘曆斜了傅丹薇一眼,抱怨道:“都這個時辰了,難道還不遲?我緊趕慢趕,你們還是已經吃完了飯,唉,我就差一步沒趕上。”

傅丹薇暗自翻了個白眼,問道:“難道爺還沒用飯?”

弘曆留在九州清晏與雍正說了些政事,雍正沒留他用飯,傅丹薇不等他吃飯,現在還餓著肚子。委屈巴巴挽起袖子去洗手,說道:“沒吃呢,你們晚飯吃什麼了,廚房裡可還有?”

“還有兩隻螃蟹,一盅蟹粉獅子頭,在加兩個小菜就夠了。”傅丹薇說完,帶著洗完的兄妹倆走出去:“我去讓人給爺送些飯菜來。”

弘曆本來想讓傅丹薇陪著他說一會話,見她出去給他張羅飯菜,就忍住了。等到洗完出去,傅丹薇已經領著兄妹倆去遛大白了,隻剩下小白躺在那裡,驕傲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淡定地洗著自己的臉。

這段時日弘曆已經習慣了一起熱熱鬨鬨吃晚飯,如今隻剩下他一人,哪怕飯菜再鮮美,他都沒什麼胃口。胡亂扒了幾口飯,放下筷子,趕著出去與傅丹薇他們一起散步消食了。

夜色迷人,頭頂的星星閃爍,風中帶著花草的香氣。糖罐子與永璉在笑鬨追逐,加上大白不時汪汪跟著叫喚幾聲,弘曆覺著,一切都那麼美好。

傅丹薇沉默了一會,問道:“聽說皇上前兩日生了病,這些天可好了?”

弘曆愣了下,笑著說道:“汗阿瑪早已經好了,先前還與我說了半晌苗疆的事情。”頓了下,弘曆聲音低了下去:“汗阿瑪就是考慮太多,照著我的想法,快刀斬亂麻,他們哪敢不服。”

傅丹薇隻看了弘曆一眼,一時沒有做聲。

弘曆笑著說道:“莫非我還說錯了?汗阿瑪有時候吧,我也看不明白。該強硬的時候,卻偏偏思前想後,下不了決斷。要是拿出對待臣子的手腕來,早就解決了苗疆問題。唉,汗阿瑪對臣子們過於嚴苛,弄得人人自危,沒人不怕他。”

傅丹薇淡淡說道:“我不懂這些。不過,爺這些話,可有與皇上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