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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君,傅丹薇知道雍正要在人前給他留些麵子,作為公公,更不會越過他直接訓斥兒媳婦。

傅丹薇恭敬應是,帶著三格格福身告退,富察氏隨後跟著離開。

一路上,三格格吃多了糖,興奮得跟個小瘋子一樣,蹦蹦跳跳笑個不停。

傅丹薇看得想笑又好氣,雍正與熹貴妃一樣,隔代寵,要什麼給什麼,三格格今兒個估計吃了平時半個月的量。

身後不遠處,富察氏垂頭喪氣走在前,永璜由李玉伺候著,隔著幾步跟在後麵。

永璜想要跑上前去找富察氏,被李玉差人死死攔住了。永璜大哭不止,李玉不知說了幾句什麼,永璜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

富察氏聽著身後永璜的哭聲,心如刀絞,幾乎將牙都咬碎,卻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眼前是傅丹薇與三格格的歡笑,身後是永璜壓抑著的哭聲。

富察氏的心,時而冷得好似掉進了冰窟,時而好似在油鍋裡煎熬,眼中怨毒閃動,恨意衝天。

回到正院,傅丹薇帶著三格格去洗漱,把她拽在手裡的糖全部沒收了。

三格格撅著嘴哼唧,盯著自己胖乎乎的手指,趁著傅丹薇不察,飛快地%e8%88%94了一口,樂得眼睛都彎成了一道線。

傅丹薇放好糖,抓到三格格在%e8%88%94手,頓時哭笑不得,柔聲問道:“糖就這麼好吃?”

三格格小腦袋點得跟啄米一般,笑嘻嘻地說道:“好吃呀,汗瑪法說了,是給我的糖,二哥可以吃,大哥不可以吃。”

傅丹薇愣了一下,笑盈盈問道:“那汗瑪法可有說,三格格為何能吃啊?”

三格格脆生生答道:“汗瑪法誇我聰明,二哥也聰明,我們都聰明。可以吃糖。額涅,大哥不能吃。”

傅丹薇卻並不這麼認為。

永璜他們幾人都小,認字背詩,是在鍛煉記憶能力。不過小孩子記性都好,對於他們來說不算難事。鍛煉邏輯思維等各種能力,數學則是最好的方式。

就算康熙時期比較注重數學,對皇子阿哥的數學成績都沒有要求,何況永璜基本沒學過,三格格都能血虐他。

傅丹薇暗自歎息,基礎教育任重道遠,希望她以後能出一份力,慢慢改善吧。

給三格格的小手洗到一半,許嬤嬤喜滋滋走進淨房,福了福身說道:“福晉,皇上賞了正院廚房半隻新鮮宰殺的羊,聽說羊是從蒙古那邊進貢而來,可新鮮肥美了。”

賞賜就表示雍正對她學問的肯定,傅丹薇鬆了口氣,滿意地笑了。

僅憑著這一點,以後在她對永璉三格格的教育上,弘曆至少會閉上一半的嘴,

蒙古的牛羊肉都是一絕,傅丹薇琢磨起如何吃,等洗完手,便帶著三格格去了廚房。

羊肉新鮮得似乎還在冒著熱氣,蒙古的羊不用任何作料,隻用清水煮熟就好吃得很。

傅丹薇怕一次吃太多上火,可實在太饞烤羊肉,便與廚子商量,羊排清燉,羊腿拿來烤著吃。

廚子拿著鋒利的刀,如庖丁解牛一樣,幾下就把羊肢解成了幾部分。羊肋骨泡在加了酒與蔥薑的清水中去血水,另外的羊腿,用花椒桂皮八角草果等各種香料,加上蔥薑鹽醬油醃漬起來。

羊肋骨換幾次清水後,血水基本去除乾淨,放在加了清水的大鍋裡,除了加幾片薑,一把紅棗與枸杞,其餘佐料一概不用,小火慢燉。

這邊在爐子裡燒炭,把醃漬好的羊腿架在上麵慢慢轉動,等到滋滋作響,散發出香味之後,再在上麵刷上些許的油。

小火烤製半個時辰,羊腿大致已經烤熟,在上麵刷上一層薄薄的蜂蜜。不多時羊腿表皮就變得金黃,最後撒上特彆調製的調料,最重要當然得是烤肉的靈魂孜然粉。

傅丹薇很想放辣椒粉,三格格與永璉吃不得辣,隻得遺憾作罷。

三格格聞著香氣撲鼻的烤羊腿,口水都快流了下來,跳著腳不斷吵著要吃。

傅丹薇也快被香得受不住,不過還是被三格格的小饞樣逗得笑個不停,便先拿了塊羊肋骨給三格格啃。

到底惦記著永璉,眼見快到吃完飯的時辰,他應該從九州清晏回來了,傅丹薇帶著三格格回正院,說道:“我們回去吧,等下與哥哥一起吃好不好?”

吃著手裡鮮美的羊肋骨,三格格回答得很是敷衍,跟著傅丹薇一起回去正屋。

走到門口時,門簾恰被掀開,弘曆走了出來,說道:“我正要出來找你們呢,又跑到哪裡去了,每次都見不到人。”

傅丹薇打量著弘曆的神色,想看出些他挨罵的端倪。弘曆照樣心機深沉,麵上看不出喜怒,她隻得放棄,隨口答了句去了廚房,探頭往屋內看去。

沒有見到永璉蹬蹬蹬奔過來的小身影,傅丹薇立刻緊張地問道:“永璉呢,他怎麼沒回來?”

弘曆神色複雜望著傅丹薇,片刻後說道:“永璉被汗阿瑪留下了,說是以後就跟在他身邊,由著他帶著親自教導。”

傅丹薇臉色微變,莫非雍正又對她不滿了?

第十九章

弘曆親自在門口打起門簾,三格格先奔進了屋,傅丹薇站了一會,仿佛剛回過神,緊跟著走了進去。

弘曆望著傅丹薇略顯急促的腳步,神色複雜難辨,看到三格格自發去了淨房洗漱,心底滋味更複雜了幾分。

三格格人太小,根本聽不進去任何的道理,向來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不過短短時日,三格格已迅速成長,小脾氣依舊,卻是嬌憨可愛,不會令人生厭。

哪怕是冷峻嚴肅的雍正,看到三格格時,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

“永璉......”弘曆習慣性跟著走進淨房,卷起袖子洗手,話一出口,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形容,默默閉上了嘴。

傅丹薇幫著三格格挽袖子,聽到弘曆提及永璉,立刻抬頭看了過去,見他突然又不說了,滿臉的疑惑不解。

“永璉很聰慧,汗阿瑪看得稀罕,舍不得讓他回來,還說要將三格格一並帶去。”

弘曆隻得解釋了幾句,看到嘴角油乎乎的三格格,她正煞有介事搓著自己胖乎乎的小手,眼角不禁抽了抽,“我勸住了汗阿瑪,說她實在太小,晚上離不得你。汗阿瑪最後同意了,讓在白日閒暇的時候,把她送去九州清晏玩耍。”

永璉得到雍正寵愛,傅丹薇並沒有感到高興,甚至隱隱不安起來。

首先,永璉雖小,卻敏銳多慮。雍正要求嚴苛,不像她有耐心。她從不會強硬對永璉直接下令,這件事你該如何做,而是做給他看,讓他自己去理解領悟。

再次,九州清晏規矩繁瑣,永璉以前與雍正見麵少,平時他與三格格兄妹作伴,突然獨自住在陌生的地方,身邊圍著一群不熟悉的人,他豈能不害怕緊張。

最關鍵的是,傅丹薇深知永璉的性格,她情願他如永璜那般哭鬨,好過他自己忍住,躲起來偷偷抹眼淚。

慧極必傷,傅丹薇心情說不出的低落,說道:“皇上看重永璉,這是他的福分。他人終究還小,我怕他哭鬨吵到皇上,不知能不能讓伺候他的奴才,一並跟著他去九州清晏?”

弘曆正在拿著帕子擦拭手,聞言頓了下,笑著說道:“我先前已經讓伺候他的奴才收拾好跟去了,汗阿瑪早就想到了,吩咐把他平時喜歡玩的小玩意兒,讀的書用的筆墨紙硯,甚至小衣衫被褥全部搬了去。好家夥,永璉這小子的陣仗真大,就差沒有把屋子搬過去了。”

傅丹薇勉強笑了笑,看到熟悉的麵孔與慣用的物品,希望他能好過些吧。

弘曆不時看傅丹薇一眼,神色猶豫不決,猶豫到他自己都不能理解,將心底的想法暫時壓了下去。

三格格洗完手,傅丹薇拿著帕子輕柔地替她擦拭,弘曆眼看著,不禁想起今天大殿上發生的情形。

弘曆以前早看出了永璉聰慧,不過身為皇子阿哥,聰明的不知幾何。比如他的兄弟堂兄弟們,誰不是自小就能認字背詩。

直到今天被雍正叫去,他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一經對比,方知道聰慧與聰慧之間的差異。

永璜不算笨,千字文上的字已經認了大半,還會背好幾首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雍正把他們叫去時,因為他是大哥,就先考教了他。

永璜背完之後,雍正對他頗為滿意,還誇了他一句。

等到考教永璉時,雍正的神色一下變了。弘曆在他眼裡看到了驚訝與驚喜,他作為雍正的親生兒子,都沒有得到過這種殊榮,不由得小小酸了一會。

永璉認字背詩都不輸給永璜,他甚至懂得詩的意思。

雍正問了緣由,永璉答道:“額涅教了我與妹妹,額涅講了詩的故事給我們聽,可有意思了。”

三格格在旁邊動來動去,好奇地這裡摸摸,那裡看看,聽到永璉說到故事,伸長著小脖子學著鵝叫:“鵝鵝鵝.....”

學完鵝叫不說,三格格還乾脆趴在了地上,小手腳亂蹬亂擺:“鵝遊水啦,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雍正被逗得哈哈大笑,將三格格拉起來摟在懷裡:“原來我們的三格格也會背詩啊!”

三格格脆生生答道:“我都會背。”

雍正抬了抬眉:“哦,那三格格背給汗瑪法聽聽好不好?”

“好呀!”三格格乾脆利落說完,朝著雍正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要吃糖,背一首獎勵一顆,不,十顆糖。”

永璉急了,想要去拉三格格,見雍正麵帶微笑沒有責備的意思,悄悄收回了手。

雍正爽快應了,喚人給三格格擦手,順便端來了糖。三格格背著小手,躲開太監拿著的濕帕子,說道:“要用水洗。”

弘曆想到傅丹薇給他們兄妹洗手的情形,忙幫著解釋了:“這個丫頭就是麻煩,汗阿瑪,還是把她送回去吧,省得她在這裡搗亂。”

雍正皺起了眉頭,淡淡瞥了弘曆一眼,說道:“三格格這樣很好。”

弘曆隻得暗自瞪了三格格一眼,沒趣地退到了一邊,看著雍正由著她,吩咐太監打來熱水捧著盆上前。她隻肯讓太監幫著挽袖子,一定要自己洗,自己抹香胰子,還小大人樣教著太監如何淋水。

雍正從頭到尾都含笑看著,弘曆也不好阻攔,隻能由著了她去。

等洗完手,三格格眼神放光,迫不及待抓了一顆糖在嘴裡含著,大聲背起了《靜夜思》。

她一邊背,一邊還手舞足蹈,又是抬頭又是低頭,逗得雍正哈哈大笑。

弘曆見到雍正高興,暗暗鬆了口氣,不動聲色退到一旁,打量著兄妹幾人。

永璜不時瞄向三格格兩手中抓著的糖,永璉則笑看著三格格,在她偶爾磕磕巴巴時,出言提醒一句。

弘曆當時臉色就淡了幾分。

等到三格格背完詩,獲得了一大盤子糖的賞賜,笑得眼睛都彎成了一道月牙,邁著小短腿跑到永璉麵前:“哥哥也吃。”

永璉抿了抿嘴,小眼神吃力地從糖上移開,艱難拒絕道:“多謝妹妹,我不吃,早上已經吃過糖了。”

雍正聽得好奇,問道:“什麼叫早上吃過了?”

永璉說道:“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