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1)

路上遇到了傅清與傅恒,他們說已經見過了你。”

傅丹薇勉強笑了下,答道:“爺太忙,不敢麻煩爺。”

弘曆斜了傅丹薇一眼,背著手往東院都去,淡淡說道:“撒謊,口是心非。”

傅丹薇嘴張了張,終是沒有說什麼,牽著兄妹倆跟在了身後。

走了幾步,她不經意回過頭,永璜已經被帶走了,富察氏還站在原處,神色陰狠盯著他們,見到傅丹薇看了過來,忙垂下頭掩飾,倉惶轉身離開。

傅丹薇淡然收回了視線,隻需幾場寒風,冬季很快就會來臨。

弘曆在前麵走得很慢,不時轉頭回望,目光在傅丹薇牽著兄妹倆的雙手上停留。最後他乾脆轉過身,一手拖著一個,把他們兩人揪在了前麵去:“都這麼大了,自己走!”

永璉耷拉著腦袋往前走,瞄到弘曆與傅丹薇並排走在了一起,抿嘴偷笑起來。

三格格則嘟著小嘴不服氣還嘴:“我是小人!”

弘曆被她逗得忍俊不禁,側頭對傅丹薇說道:“瞧這丫頭的脾氣,以前我不知她像了誰,如今瞧來,好似隨了你。”

傅丹薇壓根沒有與弘曆說笑的心情,問道:“爺不忙嗎?”

弘曆說道:“忙,我趕回來想與你一起見傅清他們。你們見麵說什麼了?葡萄是傅清給你送來的吧?”

一份葡萄與永璜比起來,根本不足一提,傅丹薇斟酌著說道:“就說了些家長裡短,葡萄是額涅讓傅恒給我送來的。大阿哥病過一場,我不敢隨便給他,免得他吃壞了身子。”

弘曆似笑非笑望著她:“我知道葡萄是你娘家送來的,你肯定當做寶貝看著。三格格護食的緣由,原來在你這裡。”

隻要葡萄的事情解決就好,傅丹薇隨他說去。進了屋,弘曆打趣她:“讓許嬤嬤去洗些葡萄來,我也要嘗嘗看,你不會連我都舍不得給吧?”

傅丹薇不是舍不得給他吃,而是不想給他吃,忍著嫌棄,吩咐許嬤嬤去洗了一盤送來。

三格格見著葡萄,馬上撲到傅丹薇懷裡,奶聲奶氣說道:“額涅給我剝,像小舅舅那樣。”

傅丹薇笑著說好,拿了葡萄剝皮喂給兄妹倆吃。弘曆坐在一旁,看著傅丹薇雪白指尖染成了淡紫,眼神暗了幾分,端起茶吃了口,閒閒說道:“傅恒已經快與你一般高了,等過完年,我給他尋個差使做。”

傅丹薇手一頓,想了想,還是婉拒了:“多謝爺,小弟還年輕,等他多讀幾年書再說吧。”

弘曆詫異不已,西院富察氏明裡暗裡央求他好幾次,要給娘家兄弟找差使。

傅丹薇娘家除了傅清之外,其他兄弟都沒正經差使,他主動想要關照他們,卻被她拒絕了。

兄妹倆依偎在傅丹薇身前吃得很是歡快,弘曆看了片刻,放下茶碗,拿起一顆葡萄剝了皮,遞到傅丹薇嘴邊:“彆隻顧著他們,你也吃些。”

傅丹薇頭往後仰,盯著眼前的葡萄,終是說道:“爺自己吃吧,我不餓。”

弘曆將葡萄不由分說塞進了傅丹薇嘴裡,喚來奶嬤嬤把兄妹倆帶了出去:“吃多了葡萄,等下就吃不了晚飯。”

傅丹薇含著葡萄,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嘴裡蔓延,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兄妹倆一離開,弘曆就起身走到她麵前,俯身撐在她身側,凝視著她的雙眼,說道:“丹薇,我先前就說過,我不吃人。你擔心我會因為永璜怪罪你,早上嫌棄我給你剝的雞蛋,現在嫌棄我給你剝的葡萄。”

傅丹薇被逼得幾乎快倒在了塌上,弘曆卻不斷壓下來,嘴角上揚,那雙深沉的雙眼,此刻含著興味莫名的光。

弘曆緩緩笑起來:“丹薇,你可知道我後麵還不舒服著?換了彆人,早死了一萬遍,因著是你,我由著你放縱,我喜歡你放縱時的模樣,就跟能攝人心魂的妖精般。”

他的唇貼近她的:“我不吃人,隻這樣吃你,吃葡萄……”

傅丹薇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第十三章

弘曆的一腔柔情,因為傅丹薇冷漠的態度跟著淡卻,他慢慢直起身,沉聲說道:“你總是在拒絕我,丹薇,這是第幾次了?”

傅丹薇跟著坐起身,淡淡說道:“爺,今晚照著規矩,您該歇在西院去。”

弘曆定定看著她,哦了一聲,眉毛微揚:“我就是規矩,想歇在哪裡,就歇在哪裡。”

傅丹薇輕笑,說道:“是,您就是規矩,但我不是。何況,我很累,實在沒法配合您。”

弘曆神色微頓,嘲諷地說道:“你總是想太多,我要給傅恒一份差使,你卻拒絕了。賢惠是好事,你是賢惠得過了頭。我哪裡對不住你了?”

傅丹薇愕然,隻感到無比荒謬,荒謬得她自己都想笑,最後忍不住笑了出聲。

兩人之間的觀念差異,相差何止千萬裡。

弘曆是男人,是王爺,是未來的皇帝,這幾樣身份疊加起來,他的所作為為就是在後世都司空見慣。

傅丹薇刹那就釋然了,不為難自己,更不為難他,實在是雞同鴨講。

見他不解望著自己,不再提他要去睡誰的事情,直接了當說道:“傅恒太小,先讀好書再說。”

弘曆見到傅丹薇向來溫婉的臉,瞬間變得明豔動人,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住,直看得挪不開眼。

聽她說完,旋即笑了:“傅恒都十二歲了,以前旗人在他這個年紀都已經結婚生子。活到老學到老,當差也能讀書,你就是舍不得他吃苦。罷了,你讓他讀書就讀書吧,既然要讀,就好好讀,這樣吧,讓他轉到鹹安宮官學讀書去。”

京城現在有兩所官學,其中景山官學在康熙時期設立,學生都是八旗以及官宦子弟,後來八旗子弟越來越多,雍正再設立了鹹安宮官學,都隸屬內務府旗下。

兩所官學皆是文武兼修,景山官學的學生,主要是考些筆試帖等官職,教書的先生,多是舉人與貢生。

鹹安宮官學的先生基本上都來自翰林院,能進去讀書之人,必須在十年內考中生員,否則退回本旗。

簡單來說,鹹安宮官學入學條件更為苛刻嚴格,學生的前途更好,對比起景山官學,相當於是重點學校。

傅恒如今在景山官學讀書,鹹安宮官學照著規矩,要年滿十五歲才能進去。

傅丹薇猶豫起來,弘曆看了她一眼,說道:“年紀的事情你不用去管,先讓他進去讀上一些時日再說,如果實在吃力,就找先生補習。傅恒看上去很聰明,不是那不開竅的榆木疙瘩。”

略微停頓之後,弘曆挑眉,說道:“我可以教他寫詩。”

傅丹薇直想暈過去。

弘曆哈哈大笑起來:“你可彆嫌棄,傅恒隻要不做詩書大家,我有寫詩的經驗,讓他應付先生布置下來的功課綽綽有餘,他能把心思用在想學的功課上。”

這倒也是,以弘曆寫了幾千首狗屁不通詩的本事,傅恒的確能拿來糊弄先生。

傅丹薇委婉拒絕了:“多謝爺,等傅恒應付不過來再說吧。”

弘曆斜睨著她,“你還是嫌棄。”

傅丹薇並未爭辯,天色漸漸昏暗,她站起身說道:“我去讓永璉與三格格回屋來。”

弘曆知道傅丹薇在回避,手指敲著炕桌,饒有興味看著她纖細的背影。

他喜歡與傅丹薇閒話家常的感覺,他說的話,她都能懂,讓他難得能暢所欲言。她不再如以前那樣,隻一味的柔順溫婉,她有自己的脾氣,而且還不小。

弘曆習慣掌控一切,後宅的任何女人,都不能挑戰他的權威。傅丹薇的反叛,令她變得鮮活靈動,夫妻之間多了層樂趣。

永璉與三格格玩得一腦門兒汗,跟著傅丹薇進了屋,她正準備帶他們去洗漱,許嬤嬤進來稟報道:“福晉,高側福晉與烏拉那拉側福晉來了,說是給福晉送燕窩人參過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傅丹薇從不吃燕窩人參,更用不著她們親自前來。她頓了下,回頭朝東暖閣看了一眼,笑了笑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許嬤嬤應是出去了,傅丹薇讓奶嬤嬤帶兄妹倆去洗漱換衣,走進東暖閣說了兩人前來之事,“爺在這裡,她們定要給爺請安,爺要不去正屋見見她們?”

東暖閣屋子不大,人多了就擁擠,弘曆笑著說道:“我沒有見過拜菩薩,要把菩薩搬到麵前去拜的。”

菩薩弘曆說歸說,到底站起身走出去,問道:“她們來做什麼?”

傅丹薇說道:“說是給我送燕窩人參來。”

弘曆哦了聲:“是我吩咐了下去,你的身子不好,正好趁秋天進補,等補好身體之後,中饋還是由你管著吧。”

傅丹薇才不想管什麼中饋,並沒有接他的話,弘曆很是敏銳,立刻問道:“你不想管?”

“不想管。”傅丹薇老實回答。

弘曆意外地看著她,“為何?”

傅丹薇心道不想給你當老媽子管女人,管他的後院,若是內務府還可以考慮。

“她們管得很好,我要管著永璉與三格格,分不出來功夫去管這些。”

高氏與烏拉那拉氏已經進屋,弘曆隻看了傅丹薇一眼,未再多問。

烏拉那拉氏與高氏年歲相仿,長相柔美,向來不大愛笑,哪怕上前請安時換上了笑臉,還是顯得有些生硬。

高氏接過宮女手上捧著的盒子遞給傅丹薇,笑著說道:“正好爺在,先前爺吩咐給福晉送些燕窩與人參,五十年的人參少,品相上好的更為難得。先前得了一根,因為蘇妹妹有了身孕,便先送到了她的院子去。一有之後,我與烏拉那拉姐姐便趕緊送了來。”

許嬤嬤上前接了過來,打開遞到傅丹薇麵前,她隻看了一眼,說道:“辛苦你們了,坐吧。”

兩人謝恩之後,分彆依次落座,弘曆微微皺眉,說道:“拿來給我瞧瞧。”

許嬤嬤忙將匣子捧到了弘曆麵前,他拿起人參聞了聞,放回之後再去翻血燕盞,吩咐道:“切些人參拿去燉雞湯,血燕每天早晚都燉兩盞,今日來不及泡發,明早燉了呈上來。”

許嬤嬤恭敬應下退了出去,傅丹薇聞不慣參味,燕窩對她來說更可有可無。

當著高氏與烏拉那拉氏的麵,她沒有攔著,由著弘曆去了。

何況,高氏先前的話挺有意思,蘇氏懷孕,高氏到底急了些。

烏拉那拉氏臉頰動了動,似乎終於鼓起了勇氣,開口說道:“蘇妹妹那邊原本送去的官燕盞,後來換成了血燕。福晉這邊的血燕就拿得少了些,等到下次從內務府領了之後,再給福晉送來。”

看來著急的,不止是高氏一人,傅丹薇淡笑著說道:“勞煩你了。”

弘曆神色莫名,眼神從傅丹薇身上掠過,沉聲吩咐道:“記得了,所有東西先送到正院,福晉這邊不等任何人。無事的話,你們且回吧。”

高氏臉色一僵,烏拉那拉氏本來就生硬的臉,此時仿佛漿糊乾掉後,一塊塊皸裂開。

等到兩人福身告退後,弘曆看向傅丹薇,皺眉說道:“叫你管你不管,你退一步,她們就會進十步,這次是把你該得的先給彆人,下次就是你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