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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給扔了?”

柳寒生說話的聲音還很輕,但吐字清晰,“我是當晚知道的,我一直昏昏沉沉的,沒聽到乖哥兒的哭聲,我就知道不好,問了那個女人,她說給扔了。”

孟一寧知道他說的當晚是啥意思,應該是小家夥被扔的當晚。孟一寧見他精神尚好,便問道:“小家夥沒取名字嗎?”可彆告訴他就是叫乖哥兒。

“取了,他阿爸給取的,柳惜,珍惜的惜,小名乖乖。”柳寒生滿眼的懷念,“他阿爸說乖哥兒在肚子裡的時候一點不鬨他,所以就總是叫他乖乖。”

他們也不知道會生個小子還是哥兒或者姐兒,索性大名跟小名不挑性彆。

孟一寧跟夏文澤挑眉,看了眼嬰兒車裡的小家夥,沒想到小名還真是叫乖哥兒。

“那女人是啥時候開始虐待乖乖的?”

柳寒生本來溫和的神色瞬間變得猙獰,出口的聲音也不禁帶了些狠意,“從我被摔壞了之後。”

之後,孟一寧與夏文澤,還有不知道何時進來的於歡於樂等人便聽到了一個最毒婦人心的故事。

杜文被和離回來之後,杜家嫌她丟人,家裡哥哥嫂嫂對她冷嘲熱諷,她就總是過來看柳寒生兩父子。

一開始杜文也是真心想要照顧兩父子,隻是在杜家受到的冷待太多了,在這邊待的時間便就越久,加上村子裡的閒言閒語,她便對柳寒生多了點心思。

隻是柳寒生一心想要照顧他跟雨哥兒的孩子,對杜文的心思並不知道,原本他也想拒絕杜文過來的,但他一個大男人委實不會照顧孩子。

後來他便跟杜文說,她幫著照顧乖哥兒,他每月給她些銀錢。他早出晚歸的,兩人也不會在一個屋子裡多待。雖然也免不了閒言閒語,但他也委實沒有彆的辦法。

這個提議杜文答應了。

村子裡的閒言閒語,他也是聽到的,他也跟人解釋過,但不少人勸他乾脆跟杜文在一起算了,他自然不會答應。

怕這個小姨姐多想,還跟她說清楚了。

之後他在村裡一個好友介紹下在紅石村采石場采石,一個月有500文的銀錢。

隻是沒乾兩個月,那邊就出了事,當時被石頭壓了的人不止他一個,隻是彆人都受的輕傷,就他腿腳不太好使,跑不快,被整塊大石給壓了雙腿。

采石場賠了他二十兩銀錢。

隻是沒想到,得知他癱了之後,杜文就露出了她的醜臉。

柳寒生恨聲道:“我不知她是咋發現的我退役的那二十兩銀錢的,加上采石場賠的銀錢,我身上攏共有四十兩銀子,那個女人全都收到自己身上了不說,不給我找大夫就算了,我還時常看到她擰掐乖哥兒,我罵過,也想叫人,但她將家裡的門關得嚴嚴實實的,隔壁哥兒來問了,她就跟人說小孩子愛哭是正常的。”

柳寒生雙眼發紅,“我癱了,叫天天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女人虐待乖哥兒,有次那個女人還失手將一碗開水撒在了乖哥兒臉上,我讓她給乖哥兒找大夫,她舍不得銀錢,隻給抓了點藥。”

第184章

▍想為他們做一些事情。

柳寒生說到這裡, 聲音裡都是哽咽,“我求她,我讓她看在死去的雨哥兒的份上, 不給我找大夫沒關係, 可不能不給乖哥兒找。結果那個女人轉天就將乖哥兒給扔了, 就連家裡雨哥兒給乖哥兒做的那些小衣裳都被她給埋在村裡的樹林裡了。”

他因為身上的傷,時常昏睡,醒過來他就求那個女人,可是那個女人太狠心了。

“她是想等我死了, 就占了我的房子跟銀錢。”

“你都沒跟她成親,她怎麼占?你爹娘能乾?”

柳寒生冷聲道:“我癱了之後, 她就不知道從哪裡弄了文書回來給我按了手印。”

“至於我爹娘?我有今日,也拜他們所賜。”柳寒生大概是這些事情憋在心裡太久了, 這會兒便一口氣都說了出來。

事情其實就是家裡偏心那一套。

柳家夫婦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柳寒文,小兒子柳寒生。大坪村村裡有個老童生在自家給村裡孩子們啟蒙,也不收銀錢, 就收點米糧蔬菜啥的。

大坪村不少人家都會送自家孩子去認識幾個字,柳寒文自然也是去了的。

柳寒文很是聰慧,老童生教的字學得很快,老童生便讓柳家夫婦花銀錢送去上清鎮書院,說不得還能考個秀才回來。

望子成龍的心誰都有, 柳家夫婦自然也是有的,省吃儉用將柳寒文送去了上清鎮書院。

但是柳家夫婦卻從未送柳寒生去認過字不說, 家裡有啥好吃的都是給柳寒文, 柳寒生在家就是個壯勞力。

柳寒生認了, 誰讓哥哥聰慧, 已經考上了童生。

隻是兵役是誰都逃不了的,但是柳家夫婦卻是花銀錢將不到年紀的柳寒生送去了服兵役。

柳寒生這一去就是四年時間,因著受傷,這才回了家。

隻是柳家夫婦對殘了的柳寒生更是嫌棄的要死,這回家不到半個月就將他給分了出來。

“我原本以為雨哥兒已經嫁人了,卻是沒想到雨哥兒以死相逼硬是要等我回來。”柳寒生這會兒話語裡都是掩藏不住的情意,“我在戰場立了功,得了些銀錢,我原想著風光娶雨哥兒,可雨哥兒不讓,讓我就跟人說沒錢,我說不過他。但是我娶了雨哥兒之後,銀錢都是給雨哥兒管的,也不讓他省著。隻是我殘了,地裡的活計沒法做,隻能幫著做些輕省的,也沒法去上工掙銀錢,雨哥兒的繡活好,經常繡了繡品賣到上清鎮,我也會做些小玩意兒拿去賣。家裡的日子也不難過。”

柳寒生停了會兒,“隻是我爹娘看不過眼,時常要來我們家要吃的用的,銀錢,不給就鬨,即使我們說了沒銀錢,也不行。還有杜家人也是一樣,他們就是見不得我們半點好。直到他們將雨哥兒鬨得難產去世了,才消停下來。”

柳寒生滿臉的淚,顫聲道:“我恨啊,我的雨哥兒。”柳寒生泣不成聲,“後來就是杜文和離回來,在杜家受不了她哥哥嫂嫂的閒言閒語就跑來幫著照顧乖哥兒。”

孟一寧一眾人聽得不禁唏噓,這柳寒生可真是慘。不過說實話,這樣的事情,彆說這個年代,哪怕是在現世也是不少見的。

偏心偏到不配當父母的人從來不缺。

孟一寧問道:“所以你眼下跟那杜文是夫妻關係?”

柳寒生激動道:“不是,是那個女人趁我昏睡的時候按的,我隻有雨哥兒,那個女人她也配。”

“你彆激動。”孟一寧看了眼被親爹突然拔高的聲音驚得醒過來的乖乖,連忙輕輕拍撫。“不管是不是你被迫的,眼下人家就是跟你是夫妻關係。”不過不管是不是夫妻關係,那個女人的結局也不會好,他怎麼可能讓傷害了乖乖的人好好的?

柳寒生沒法反駁。

孟一寧讓一邊的於歡給柳寒生先喂點藥,這人情緒這會兒還沒平複下來,可彆一下子抽過去了。

“行了,你就安生在這裡養身體吧,杜文那裡有我們呢,哪怕是為了乖乖你也得好好活著。”孟一寧起身,“對了,你的雙腿跟右手,可能得鋸掉,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說到這裡,孟一寧也不禁對這個男人滿是同情,但暫時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再生果是能斷肢再生,可顯然眼下並不是拿出來給人用的時機。

再等等吧。

轉天便是縣衙那邊升堂的日子,孟一寧將小乖乖父子都帶了過去。

這件事並沒有任何意外,杜文也交待了自己的所有罪行。

她一開始的確是真心想照顧雨哥兒的孩子的,隻是爹娘哥嫂的冷言冷語,加上在柳寒生家待得時間,讓她對柳寒生有了想法,隻是柳寒生根本不想娶她,村子裡還有閒言閒語,她便對柳寒生心生了怨懟。

隻是她還得靠柳寒生掙銀錢,因此便也沒有撕破臉。

等柳寒生癱了之後,她便將心裡的怨懟發泄在了兩父子的身上。!思!兔!在!線!閱!讀!

杜家她不能回,再嫁也得自己有點銀錢傍身,因此她花了銀錢從村長小兒子那裡買了成親的文書,雖然這隻是村子裡的文書,但在柳寒生不能動的情況下,這文書也是有效的。

她將柳寒生家翻了一遍,所有的銀錢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想著等柳寒生死了之後,她就可以以乖哥兒繼母加姑姑的身份留下。

哪知道一次心情不好不小心將開水撒在了乖哥兒臉上,她不敢去找大夫,怕村子裡的閒言閒語更多,因此在自己抓了點藥給乖哥兒吃,見不好之後,便狠心將乖哥兒給扔進了大青山裡。

就算沒有乖哥兒,柳寒生去世了,她作為柳寒生的繼妻,一樣可以在柳寒生家住下來。沒有拖累,她日後有了房子跟銀錢傍身,想要再嫁還更為方便,即使不再嫁,有了房子和銀錢,也夠她後半生過日子了。

杜文在堂上哭的很傷心,可孟一寧卻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並沒有悔改之心。

哭,也不過是哭自己的下場而已。

湊熱鬨的人全都在罵杜文的狠毒,同情柳寒生父子的遭遇。

縣令直接將杜文判了個千裡流放,原本是想判秋後問斬的,孟一寧沒讓,死,太便宜杜文了。

活著受苦才是她最好的結局。

回到上窯村家裡,孟一寧看著聽到動靜便轉頭的小乖乖沉思。

偏心這種事情,他是不可能改變的。

畢竟人心本就是偏的,隻不過有些人的偏心並沒有那麼病態而已。

而柳寒生父子的悲劇,說實話,是多方麵的。

柳家夫婦,柳寒生自己,杜文,都是造成這個悲劇的原因。

孟一寧無法改變人的偏心,也不可能去改變彆人的各種貪嗔癡妄。

而他唯一能做的,孟一寧輕輕摸了摸小乖乖的小手,心裡大約有了些想法。

夏文澤進來,便見孟一寧這副沉思的表情,問他,“在想什麼?”

孟一寧跟他說道:“韋侍郎那邊將玻璃研究出來了,我們不還得建一個玻璃工坊嗎?這邊地瓜澱粉若是出來了,我們也可以弄一個工坊專門來做粉條,地瓜澱粉,還有上窯村這邊的員工是越來越多了,我準備統一建一個食堂,一個浣洗坊,一個針織坊。”

美食城,百貨超市,遊樂園,水泥工坊那邊的員工,所有人的衣服暫時都是由何管事找的夏宅及上窯村的村民一起做的。

隨著遊樂園,藥堂,玻璃工坊等等的建成,統一的後勤就很重要了。

孟一寧剛就是在想這個,食堂,可以讓上窯村這邊所有的在職人員吃飯,浣洗坊,可以為這些人統一洗衣服。針織坊,則是統一做孟氏旗下所有員工的工服等等。

還有做粉條的工坊。

這些一旦建起來,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孟一寧說道:“針織坊,我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