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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同的就是孟一寧右手上拿著兩把鐮刀,夏文澤左手上還拎著一隻野雞一隻野兔跟一隻麅子。

不知出於什麼心情,夏文澤在將背簍跟野物拿好之後,右手伸出握上了孟一寧的左手。

這會兒大概已經是半下午的時候了,樹林裡氣溫不禁更低了幾分,也暗沉了下來,陽光再沒有透進來的,周圍有些模糊看不清。

孟一寧拉著夏文澤在前麵帶路,他的異能雖做不到如精神力異能者那樣將周圍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但他的視力卻在隨著異能的恢複變得更好,加上還有異能的從旁協助,哪怕看得不很清楚,也能毫不費力的在昏暗的環境裡如履平地。

兩人這次沒有刻意避開山外過來撿柴的村裡人,要的就是讓他們看見。

“澤小子?”一個大叔正在掰一根枯樹枝,見到兩人,不禁驚訝的叫了一聲。“你倆這是進山裡麵了?”神色裡頗有些不讚同。

周圍見到兩人的人都將視線看了過來,尤其是在夏文澤手上拎著的幾隻野物上留了一下。

夏文澤溫和應了聲,“嗯。”

大叔還想再說什麼,一道少年輕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喲,這野雞野兔子可不小。”一個半大小子走過來,圍著夏文澤的左手轉了一圈,“這是麅子吧?”抬起頭看向兩人,“你倆這是怎麼捉到的?”

少年視線帶著些打量的看向兩人,“你倆真的進大青山裡麵了?”

“澤小子你們真進去了?”

“這也太大膽了。”

“可不是,寧哥哥他們兩人膽子可真大。”

孟一寧視線在少年身上停了一下,這人是夏文澤大哥的大兒子夏斌,名字還是夏文澤取的,可見當時夏家人對這個長孫寄語的厚望,隻是這小子後來長歪了,被寵壞的,看看,現在見了自己親叔叔,不叫人也就算了,那眼神。

孟一寧看向夏文澤,想看看這人怎麼做。

夏文澤沒理會那些彆有目的的人,自然也就沒搭理夏斌,在目的達到之後,便跟孟一寧說道:“寧哥兒,回家了。”

“嗯。”孟一寧掃了一眼神色難看但眼神卻嘰裡咕嚕轉的夏斌一眼,跟周圍認識的人招呼了一聲,便跟在夏文澤身後走人了。

“你娘一會兒該要過來了。”想也知道那個夏斌在打什麼主意。

“不用理會。”夏文澤嗓音微微低沉,“我們該怎麼做怎麼做。”這些野物是寧哥兒獵來的,想要就拿錢來買。

孟一寧笑了一聲,視線在他右手上溜了一下,調侃道:“記得回去編一個好的故事。”雖然兩人早已經有了底,但肯定還要圓融一下才行。

“嗯。”被打趣,夏文澤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神色柔和,“我定會編個讓寧哥兒滿意的故事出來,到時候還煩請寧哥兒評鑒一下是否有不妥之處。”

孟一寧笑出聲,“嘖嘖,有人學壞了。”其實他知道,這人看著麵上一副溫潤柔和,對誰好像都很好的樣子,但其實內裡也還是個黑的。

夏文澤笑而不語。

回到家,兩人就開始將背簍裡的東西都拿出來,該攤開晾曬的晾曬,該整理收起來的收起來。

土豆兩人放進了地窖裡,血凝草被夏文澤拿一個木盒子小心的放了起來。其他的藥草則是都放簸箕裡晾了起來,新鮮的木耳雖說也能吃,但裡麵的毒素他擔心夏文澤的身體會有不良反應,因此孟一寧將木耳也攤開準備曬乾了之後再吃。

挖的野菜其實並不多,兩人本就不是衝著去大青山裡麵挖野菜去的,因此挖的野菜估計也就夠吃兩頓的。

三隻野物,孟一寧將野兔留了下來,上次吃的是野雞,這次他想吃兔肉了。“一會兒兔肉做好了,你給你娘那邊端一碗過去。”當然,前提是一會兒夏文澤娘那邊不過來找麻煩。

“到時再說。”夏文澤拿刀去到後院準備剝兔皮,他那個大侄兒看見了他手裡的野物,回去必定會告訴娘他們,依照他娘的性子,八成一會兒就會過來。

孟一寧將野雞跟麅子放在了背簍裡,這天涼,放一晚上也不擔心會壞掉。

就一個兔頭,他也懶得做什麼麻辣兔頭,乾脆就一起做個紅燒兔肉算了。

孟一寧將鍋涮了一下,準備先將米飯蒸出來。

兩人在大青山待得有點久,這會兒已經是四點多快五點了,天已經有些暗,等到把飯做好吃飯的時候,天就得完全黑下來。

這裡大家為了節省油燈晚上吃飯都很早,孟一寧入鄉隨俗,加上今天忙乎了一天,這會兒肚子也的確是餓了。

孟一寧在廚房裡忙著,就聽見外麵大門被人拍得山響。

孟一寧出來一看,不是夏文澤娘又是誰。

“還不快過來給我開門,站在那裡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朱英皺眉看著站在廚房門口沒動的孟一寧,語氣很是不滿,她身邊還跟著夏斌。

孟一寧沒動,靠站在門框上就那麼看著她。這人要是好好說話,他還可能看著夏文澤的麵上去給她開門。

這語氣,他又不欠她的。

第25章

▍不行,這口氣我忍不了。

夏文澤就在後院收拾兔子,前後院的門也沒關,加上自家娘那大嗓門,想不讓他聽見都不行。夏文澤拎著收拾完的兔子進到廚房,將兔子放好,走到廚房門口看著站在柵欄外麵的兩個人,神色冷淡,聲音也不帶什麼感情,“娘這會兒過來有什麼事。”

“給我開門。”朱英站在柵欄邊上,瞪著廚房門口的兩人。

夏文澤不為所動,隻是又重複問了一遍,“娘過來有什麼事。”

朱英還沒發現什麼不對,倒是一邊的夏斌注意到了自家小叔的表情,扯了扯朱英的衣服,“奶。”

朱英臉上不滿的情緒消失,聲音也變得溫和了起來,“寶啊,叫奶奶做什麼?等會兒啊,奶奶給你拿兔子肉麅子肉回去給你吃。”

一聽到肉,夏斌眼裡滿是貪婪,但一想到看到的自家小叔的表情,便壓低聲音跟自家奶說道:“奶,你收斂一下脾氣。”

朱英聽到這話,聲音高亢,“我收斂什麼脾氣?”她從來沒覺得這麼對夏文澤有什麼不對,家裡在他身上付出了那麼多,不說銀錢,就是每次家裡有啥好吃的,他們都緊著讓他先吃,就希望他身體好好的,好給她掙個官家老夫人的名聲回來。

結果呢?

官家老夫人的名聲沒有指望了,還要被村子裡人笑話,娘家那邊也不滿意,說是耽誤了侄女的年紀。

她沒打死他就不錯了,還給他田地房子,最後還給他娶了個夫郎回來。結果呢,有錢買那麼好的地,卻不舍得給他們每月的錢多給點,有好吃的也不給他們那邊拿不說,現在更是將她這個當娘的關在門外,朱英越想越不舒服,回頭就衝著夏文澤吼道:“你個畜生,趕緊給我開門。老娘養你這麼大,你沒給老娘掙個官家老夫人的名聲回來就算了,還花了老娘那麼多銀錢,現在還把老娘關在門外,你個畜生,老娘給你娶夫郎,要不然你這個鬼樣子,誰家願意把家裡的姐兒哥兒嫁給你。”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夏文澤臉上神情變都沒有變一下,倒是一邊的孟一寧神色冷了下來,這TM是有多大仇多大怨這麼罵自己的親兒子,孟一寧原本懶散的身子立馬站得筆直,看向柵欄外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看戲變得暗沉了下來,夏文澤伸手拉住孟一寧的手捏了捏,安慰道:“無關緊要的人,無需生氣。”

這些話他早就聽膩了,一開始聽到還會心痛難當,可聽得多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若不是那點血緣,這些人在他眼裡還不如村子裡那些對他好的嬸娘叔伯們。

夏文澤家住在村口,平日裡不到趕集的日子,也沒啥人往這邊來。但現在不一樣,外麵地裡到處是人,早在朱英兩人過來的時候,在地裡乾活還沒回去的人就已經注意到了。

夏五家是個什麼情況,村子裡人就沒有不知道的,雖然不少人在心裡可惜夏文澤沒了前程,同情他的人有,害怕他的人有,但卻沒有人真的對他有多大的仇怨。

不說夏文澤本身脾性就溫和,就說以前無論是誰叫他看信寫信寫個對聯啥的,他從不收錢不說,也沒有彆的讀書人那般對他們看不上。

害怕他的人也不過是些小孩,膽子小的姐兒哥兒,覺得他臉上那塊疤看起來嚇人,遇到了打個招呼不敢看他的臉,真害怕不敢跟他說話的村子裡還沒見過。

當初夏文澤臉上手上的傷還沒好就被夏五兩口子給分了出來,村子裡就有很多人替他心寒,尤其是夏家族裡,但這是人家的家事,族裡隻能勸,卻不能強加要求,除非真的影響到整個族裡的利益了。

但顯然夏文澤的事還沒到那個程度,所以當時族裡也隻是勸了一下,後麵便沒有再管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

村裡人倒是想幫,但也不知道要怎麼幫起,所以平日裡村子裡早前一些找夏文澤看信寫信的嬸娘叔伯們,見到夏文澤了,不是給他點地裡的蔬菜就是見他種菜幫他鬆土,還給他說該怎麼種才能讓地裡蔬菜長得更好。

那些撿柴挖野菜的姐兒哥兒小子見到他了,雖然有點害怕他臉上的疤,不敢看他,但也會見到他過來撿柴挖野菜的時候,告訴他哪些柴好燒,哪些柴拿來當引火的更好,哪些野菜能吃,該怎麼吃。

反觀夏文澤爹娘,除了他那個嫁到彆村的姐姐回來時會來看他給他送點吃的用的,夏家就沒有人過來幫過夏文澤一次。倒是每次過來都要從夏文澤這裡拿點東西回去。

這些村裡人都看在眼裡,偶爾有看不過眼的也會說兩句,但朱英那個大嗓門那個脾氣,你說她一句,她能頂你十句回來,因此次數多了,大家也就不再說了,平日裡儘量不跟夏五兩口子接觸。

這會兒見到朱英過來,地裡乾活的就覺得怕又是來找麻煩的,果不其然,這一口一個畜生的,彆說夏文澤這個當兒子的是個什麼心情,就他們這些外人聽到都覺得難受。

“這夏五媳婦是有多恨澤小子,這次次過來都罵得這麼難聽。”

“可不,好歹澤小子也是他們兒子,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

“也真是難為澤小子了。”

地裡乾活的三三倆倆聚在一起,都在小聲嘀咕。

孟一寧深吸一口氣,隻是這口氣還沒吸完,朱英的罵聲又傳了過來,“趕緊給老娘開門,你這個討債的畜生,老娘白在你身上花那麼多銀錢了。”

“不行,這口氣我忍不了。”孟一寧咬牙,從小到大,他就沒有這麼忍過誰。“等著,我給你出氣去。我就不信我治不了她。”說著孟一寧就將手從夏文澤手裡抽了出來,幾步走到大門邊將門打開,也不管一邊的朱英,衝到夏斌身前就是一拳,“你個沒尊沒卑的東西,見到你小叔小叔爹也不叫人,學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