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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的玫瑰 無聊到底 4408 字 5個月前

可能的未來……雖然我肯定看不到那一天了,但我可以做點什麼,為那一天的到來墊下基石。”

重新了解這個已然變得陌生的世界,就是人類航帆駛向光明未來的基石。

易書雲說著,回身望向葉輕。

這丫頭從成年起就一直跟著她,轉眼十多年過去了,三十幾歲的人了,還像從前那樣一直一直跟在她的身旁。

“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安穩太多了,你就沒想過成個家嗎?”易書雲隨口問著,話音剛落,便已被一種沒來由的尷尬席卷了全身。

葉輕歪了歪頭,反問:“博士不也一直一個人?”

“我都老了,想那些做什麼……”

“沒有老,博士在我心裡一直是當年那個博士。”葉輕笑了笑,“我不成家,博士就是我的家……當初說了的,這輩子都跟著博士。”

她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執拗:“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

易書雲目光凝滯了片刻,眼底止不住揚起一絲笑意。

那時日光正燦爛,似能散了所有陰霾。

葉輕又一次看見了早已消散於歲月中的笑容,記憶與現實於那一刻交疊在淚光之中。

她等到了萬物的複蘇。

第80章 求知

厚厚的雲層,被風追趕著赴往遠方的群山。

清晨的陽光自雲尾露出一縷,懶洋洋地透過窗台,灑落在那緊裹的被窩之上。

略微刺目的光線,照得褚辭睜開了一絲眼縫。

她望著這縷晨光發了會兒呆,抓著被子翻了個身,避著光深吸了一口氣。

臥室的房門虛掩著,屋外有番茄湯雞蛋的香味。

不管過去多久,柴悅寧還是隻會煮湯,她們的夥食永遠隻會在去老向、忍冬或者尤蘭家的時候才能得到改善。

萬幸一個喝了不知多少年營養液的黑藤從不在意這些。

她在意的是昨天晚上,柴悅寧對她進行了一套人類睡前運動的初教學。

前幾天,柴悅寧帶她去尤蘭那裡,用舊世界的小玩意兒換了點兒錢,尤蘭巴巴地湊了上來,在她耳邊說了些奇怪的話。句子拆開來,每一句都能聽得懂,但是合起來就是讓她有些雲裡霧裡,到最後隻記下了一句:“你們不會還沒有做過……睡前運動吧?”

看尤蘭那副詫異得下巴都快驚掉的模樣,褚辭有資格懷疑柴悅寧對自己隱瞞了什麼重要的知識。

褚辭:“沒有,都是洗完直接睡。”

尤蘭:“嘖……柴悅寧不行啊,你們都在一起那麼久了,她怎麼還沒……”

尤蘭的話到這裡斷了,她擺了擺手,沒再說下去,隻是深吸了一口長氣,道:“你得催催她。”

褚辭從尤蘭眼裡看出了一絲毫不遮掩的失望和著急。

這是在說,柴悅寧對她不夠坦誠嗎?

說好要教她做一個人類的,怎麼可以故意藏著很重要的知識不告訴她呢?

褚辭本也是一根很能忍的藤,但事情牽涉到她信任之人的隱瞞,忍了幾天忽然就不能忍了。

昨晚,她有些不滿地吃完了一碗土豆湯,目光幾分幽怨地跟在柴悅寧身後,等她收拾完了湯鍋和碗筷,這才幽幽地問了一句:“柴悅寧,你是不是有什麼重要事情瞞著沒有告訴我?”

柴悅寧當場呆滯了兩秒,一臉詫異道:“啊?沒有啊!”

褚辭:“睡前運動。”

柴悅寧:“誒?!”

褚辭:“人類正常情況下都是怎麼睡覺的?”

柴悅寧:“正常情況下……”

褚辭:“我沒學過,你不要騙我,尤蘭說是會有睡前運動的。”

她說著,又十分認真地補了一句:“你是不是嫌麻煩,就不教我了?我說過,我要融入人類的,我不怕這點麻煩。”

下一秒,她看見柴悅寧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似乎泛起一絲晚霞般的紅暈,小小吞咽了一下,又撓了撓後脖頸,這才說出一句:“那個,那個啊……我也不太會。”

“你也不會?”褚辭歪了歪頭,眨眼道,“那怎麼辦?我們要去找尤老板……”

“彆彆,不用,不用的!”柴悅寧連連擺手,“我應該會一點,我們可以自己摸索一下。”

再之後,她就開始認真學習了。

不得不說,人類真是奇怪的物種,睡前竟然還會需要運動。

褚辭自有記憶起,就沒做過這麼奇怪的運動,她甚至不知道柴悅寧教得是不是對的,隻知道自己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緊張又有些害怕,以至於從頭到尾都緊繃著身心沒敢說話。

柴悅寧好像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隻覺腦子嗡嗡的,什麼都沒聽清。

到最後,她也不知到底折騰多久,她終於聽清了柴悅寧湊至耳畔說的一句話。

“說過多少次了……疼的話,是可以說出來的。”

那語氣,也好奇怪,和這份運動教學一樣奇怪。

以往每一次,柴悅寧說這句話時,眼裡話裡都是對她的心疼。

可這一次,竟帶了一絲她看不懂的異樣情緒,就好像一點也不關心她是不是真的疼,隻想聽她喊疼一樣……反正就是沒有從前那麼溫柔了。

褚辭:“為什麼要疼。”

哪怕散亂的長發黏著臉頰與肩頸,說起話來都失了平日的底氣,她也是一根倔強的黑藤。

這似乎不是一堂成功的課程,柴悅寧明顯有些挫敗,挫敗感源自人類無法撼動萬米深淵而來的一株植物。

但如果那麼容易放棄,柴悅寧也就不是柴悅寧了。

她與身前這個主動求學的小黑藤較上了勁,直到手酸得不行,才哀怨地說了一聲:“今天先這樣吧。”

褚辭感覺自己意識都快散架了,整個人都癱附在柴悅寧身上無力動彈,卻還是習慣性小聲問了一句:“不需要洗一下嗎?”

柴悅寧:“明早洗。”

她們相擁著閉上了雙眼,褚辭特彆累了,卻又隱隱感覺到柴悅寧不太開心,怎麼都不敢睡下。

狹小的房間裡,清晰可聞的是她們彼此微沉的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褚辭小聲說了句:“你弄疼我了……”

兩秒後,柴悅寧釋然般地鬆了一口氣,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下次注意。”

話音落下,將她擁得更緊了。

一覺醒來,昨晚那種奇怪的感覺還縈繞在心間。

褚辭把身子裹在被子裡,一雙默默眼盯著門縫,安靜得好似仍是從前那條不會說話的黑藤一般。

沒多會兒,臥室虛掩的房門被人推開,柴悅寧端著番茄蛋湯來到了她的麵前。

柴悅寧問:“好點兒了嗎?”

褚辭:“沒什麼力氣。”

柴悅寧:“那先吃點東西,我再陪你去洗一下。”

褚辭點了點頭,在柴悅寧幫忙下套上了薄薄的睡裙,在吃完早飯後稍微休息了一會兒,腰酸腿軟地走進了浴室。

浴室的浴缸是尤蘭送來的,兩個人一起半躺在浴缸裡,衝浪模式激起的泡泡打在身上,衝刷著滿身粘膩。

褚辭全程低著頭,小臉泛著少見的紅暈,一言不發。

也不知沉默持續了多久,褚辭忽然小聲嘟囔了一句:“下次不要掐我咬我了。”

柴悅寧:“嗯?”

褚辭抬眼小聲嘀咕道:“都是印子,會痛的。”

她的聲音一如從前那般,淡淡的,軟軟的,沒有多少起伏,卻難掩心底的委屈。

柴悅寧聽了,不禁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也知道喊痛啊?我以為我遇上真木頭了。”

褚辭皺了皺眉:“這就是你昨晚凶我的原因?”

柴悅寧:“我哪有凶你,我分明很關心你,我還問你疼不疼。”

褚辭:“你那是關心我嗎?你為了讓我喊疼,根本就是不擇手段,你想證明什麼……”

柴悅寧:“我想證明什麼?”

褚辭:“不知道,但你肯定是想證明什麼的……”

柴悅寧饒有趣味地認真審視著眼前的褚辭。

褚辭在這樣的目光中咬了咬下唇,彆過頭去,對這種奇怪的表現做出了屬於自己的判斷:“你不對勁。”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柴悅寧認真思慮了一會兒,點頭道:“我不對勁,我確實想證明什麼。”

褚辭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下一秒,柴悅寧向褚辭靠了過去。

她凝視著那攜了水珠微微輕顫的長睫,像凝視著冬去春來後初綻的花蕊,嬌豔得不曾屬於這片重修的廢土。

她附身向前,無聲地、輕輕地,%e5%90%bb上她的眼角,而後碰觸她的唇瓣。

她說她確實想要證明點什麼,昨晚沒成功,現在又有力氣了,要再證明一次。

她把褚辭從浴缸裡撈了起來,也不知是褚辭太輕,還是她力氣大得本就不怎麼講道理。

“等……等一下……這不是睡前運動嗎?”

“也可以隨時隨地。”

“好難,不想學了……”

“一回生二回熟,學會了就換你來。”

“……”

“……”

“……”

褚辭感覺自己被欺負了。

柴悅寧就是欺負她什麼都不懂。

她想,尤蘭下次要是問起,她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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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反正就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大家一定可以自己腦補的吧。

第81章 玫瑰

大霧散去第七年,人類回歸地麵,於廢土之上重建家園。

隨著基地人口數量回升,基地也以第一座城市為基,開始向外進行新城區的擴建。耗能巨大的地下城基地作為緊急避難所,被人類暫時封閉了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人類希望這個避難所再也沒有重新啟用的一天。

時光總是匆匆,曾經說要一輩子聚在一起的人們,也在日複一日地時光流轉中漸漸有了屬於自己的生活。

向弘飛去尤蘭新開的店裡當起了大廚,偶爾有人鬨事還能兼職一下保安。

彆看他快五十的人了,曾經在地麵和異獸搏命了半輩子,如今徒手擰哭幾個鬨事小混混完全不在話下。

用他的話說就是:“彆拿你那小身板挑戰我這雙拆過不知道多少種異獸屍體的手。”

忍冬從小到大一直都對生物十分感興趣,在柴悅寧的引薦之下,她如願跟著易書雲博士為《新世界物種概覽》的編纂獻出了屬於自己的一份力。

現在這個係列的圖書已經出版到第三冊 了,人類對未知生物的研究仍在繼續,她也始終樂此不疲。

唯一的遺憾,或許是失去了雙腿的她並沒有條件隨隊實地觀察各類物種,隻能在基地研究所裡對已知數據進行分析記錄。

外麵的世界危機四伏,卻也五彩繽紛,杜夏想替忍冬去看。

正因如此,杜夏加入了一支生物研究的探索小隊,每次外出回來都會把自己所見所聞細細講給忍冬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