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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雀雨 明開夜合 4612 字 5個月前

激動地說:“好!謝謝您!太感謝了!”

男生拿到郵箱地址以後,稍稍躬身,就不再打攪了。

陸西陵想起剛認識夏鬱青那會兒,還遺憾過她學的不是理科。

眼下通過她的“人脈”,倒是七彎八拐地又給他送來了一個好苗子——專業水平如何且不說,得叫汪老師評定,至少這和夏鬱青同出一轍的不卑不亢積極爭取的態度,讓他很是欣賞。

奶奶說得對,夏鬱青是福星。

認識她以後,他碰見的全是好事。

大家打牌、玩狼人殺、唱歌喝酒……一直到了臨近十二點,酒店的工作人員從廚房裡推出了生日蛋糕。

之所以要“推”,是因為那蛋糕有三層,圓形薔薇城堡造型,又是裱花又是翻糖,那城堡的塔尖,和薔薇花的邊緣,甚至用了金箔點綴,非常漂亮,也非常……浮誇。

夏鬱青被大家眾星拱月地圍在正中,在一陣陣笑聲和怪叫聲中害羞得手足無措。

抬眼一看,陸西陵站在對麵最後一排,一手抄兜,氣定神閒的模樣,仿佛訂這夢幻又浮誇的蛋糕的人不是他。

陸西陵本人可堪低調。

他所有的高調都有關於她。

陸笙的十歲生日就是這麼過的,妹妹有的,女朋友也得有。

齊聲的生日快樂歌歌聲回蕩,夏鬱青閉眼,雙手合十許願。

她對待願望,與對待生活一樣虔誠。

許完願,一口氣吹滅蠟燭。

燈亮起來,大家都想嘗嘗這一看便華而不實的蛋糕。

一圈分下來,蛋糕所剩無幾。

夏鬱青端著帶生日祝福牌的那一塊,在吧台附近找到了陸西陵。

他手邊那一紙碟的蛋糕,還一口未動。

“你怎麼不吃?這是我的生日蛋糕哎。”

陸西陵看她,“這不是等你過來喂我。”

夏鬱青叉起一小塊遞到他麵前。

他捉住她的手腕,低頭。

卻是虛晃一槍,推遠了她的手,垂頭,飛速%e8%88%94去了她唇角的一抹鮮奶油。

“吃過了。”他退遠。

夏鬱青直接傻掉,因為她看見前方不遠處,陸笙睜大了眼睛,而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注意一下場合!”她低聲說。

陸西陵不以為然,“這是我家。注意什麼場合?”

吃完蛋糕,又玩了一會兒,今日聚會結束,大家三三兩兩地離開了。

送走最後一位同學,夏鬱青跟陸西陵回到屋裡。

陸笙和周潛,分坐在沙發不同兩端,離得遠遠的。

陸笙抬頭問陸西陵:“哥,你今晚住這邊?”

“嗯。周潛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叫了車。”陸笙拎上自己的鏈條小包,不曾看周潛一眼,徑直往外走。

周潛趕緊站起身,衝陸西陵頷了頷首,跟了上去。

工作人員在做掃除,陸西陵幫著夏鬱青將所有禮物搬上樓,邊走邊問:“陸笙跟周潛是不是吵架了?”

夏鬱青猶豫。

想著反正那是她偷聽來的,就說:“我可能知道了一個秘密。”

“什麼?”陸西陵轉頭。

夏鬱青踮腳,湊到他耳邊低語。

陸西陵聽完,沒有太大的反應,隻說,“出息了。”

夏鬱青笑說:“是說周哥,還是說笙笙姐?”

“都有。”

“你不管麼?”

“隨他們折騰吧。”

禮物在桌麵上堆成小山,夏鬱青失去了現在就拆的衝動,實在太晚,她又累得很。

卸妝的時候,陸西陵走了進來,靠著一旁門框,抱臂看她,“許了什麼願望?”

“不是說說出來不靈嗎?”夏鬱青看他,“你去年生日有許願嗎?”

“許了。”

“是什麼?實現了嗎?”

“實現了。”

“是什麼?”

陸西陵不答,隻是微笑看著她。

夏鬱青反應了兩秒鐘,“跟我有關?”

“算是。”

“該不會是,許願要跟我在一邊吧?”

“不是。”

夏鬱青好奇心被勾起,“那究竟是什麼?”

“不告訴你。”陸西陵往外走。

“喂!”

“快洗澡吧。”陸西陵直接關上了浴室門。

打死他也不會說,去年生日,他許的願望是,他要一個機會——證明他比蘇懷渠更適合她。

那是他這輩子實現最快的願望。

夏鬱青洗完澡,倒在床上。

想再等一等陸西陵,哪想眼皮沉重,撐了沒到三分鐘就睡著了。

陸西陵從浴室出來,也沒將她吵醒。

從抽屜裡拿出一早準備好的禮物,放在了那禮物堆裡。

他到她身旁躺下,剛準備關燈,她倏然醒了,“……幾點了?”

“你剛睡沒一會兒,繼續睡吧。”

“不行……我今天的日記還沒寫。”

陸西陵被她的敬業精神折服,“明天再寫吧。”

“你知道破窗效應嗎?”

“……”

陸西陵起身去了趟書房,將夏鬱青的包拿了過來。

她分明已經困到不行,卻還是將台燈移了過來,將手賬本攤在枕頭上,拔下了鋼筆筆蓋。

陸西陵靠著床頭,時不時看她一眼,抬手捋一捋她落下的長發。

以書寫時間判定,她這篇日記篇幅比較長,她打著嗬欠,好不容易寫完,蓋上筆蓋,豎起手賬本。

一張小紙片從本子裡飛了出來,落在了枕頭上。

陸西陵伸手拈起,“這是什麼?”

夏鬱青伸手去奪,他手抬遠躲過,看了一眼,才發現,那竟是好久以前,前年冬天,他第一次在清湄苑留宿,她壓在水杯下麵的那張字條。第二天早晨,他早起離開,在字條背麵回了她的留言。

“這都還留著?”陸西陵啞然失笑。

“……你給我的每一樣東西我都會好好珍惜。”她小聲說。到底是不好意思。

陸西陵拿過她的手賬本,將其夾了回去,合上,拿過她手裡的鋼筆,一並替她放在了床頭櫃上。

手掌往枕頭上一撐,低頭親她,“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喜歡你?”

她點點頭。清幽的光線裡,離這樣近地看他,哪怕已經在一起這樣久了,依然會心臟怦跳。

陸西陵低聲說:“喜歡你不需要什麼理由。不喜歡才得費心找理由。明白嗎,青青?在我這兒,你什麼都好。”

她怔然點頭,似要溺在他深邃溫柔的眼中。

陸西陵摸摸她的額頭,抬臂關掉了她那側的台燈,躺回去,將自己這一側的燈也關上。

沒聽見她說“晚安”。

就當他以為她已經睡著時,她忽然翻了個身,挨近,手指碰上他的嘴唇。黑暗裡,潮濕的呼吸靠近。

陸西陵輕笑:“不困?”

“……你可以讓我不困。”

陸西陵呼吸沉了三分,而她不再發一言,直接%e5%90%bb他。

因她的主動而起,他索性全交由她主動。她坐在他身上掌舵,親%e5%90%bb他時,如蘆葦低伏,一頭長發垂落,像黑沉湖底裡的水藻。

夏鬱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因為今日是生日,又是節假日,她才稍稍沒有為自己的放縱而感到愧疚。

起身時,卻見床頭櫃上的日記本上,多了張紙條。

以為是陸西陵寫的留言,拿起一看,卻發現,那是張揉得皺皺巴巴之後,又儘力展開的借條。

是她來南城的第一天寫的。

隔日上午,陸西陵陪同夏鬱青回老家。

暑假跟齊秀英見過麵,知道了媽媽已經逝世的消息之後,夏鬱青就聯係到了老家的匠人刻碑。@思@兔@在@線@閱@讀@

趁著假期,她想回去一趟,請人幫忙立碑。除此之外,還可以順便探望彭老師。

陸西陵不放心她一人,選擇同去,同時,也想去看一眼她長大的地方。

他擔心這一趟夏鬱青的伯父一家有可能搗亂,不管對方是否有這個膽子,出於未雨綢繆的考量,也帶上了周潛。

陸笙聽說了,也想跟著去,她至今還記得夏鬱青第一回 去陸家吃飯,提到的那些土特產。

可她正跟周潛鬨彆扭,很是猶豫,直到他們快出發了,她才急急忙忙地加入隊伍。

飛機抵達枝川市,四人換乘周潛提前租好的一部SUV,開三小時車抵達鹿山縣。

從縣裡再開一個半小時,趕往鎮上。

夕陽下遠山接翠。

夏鬱青探出車窗往外望,看見熟悉的山嶺與峽穀的起伏。

闊彆兩年,她依然能記起,那天清晨,逃離了家鄉時的心情。

就是這些重巒疊嶂,將她的祖輩,將無數如她一樣花樣年紀的女孩,困縛了一生。

第50章

小鎮閉塞,鎮上的人難以離開,離開的人又不願回來,於是被城市化的進程拋下,發展緩慢,時至今日仍是灰頭土臉的臟亂模樣。

夏鬱青隻在南城待了兩年多,再回鎮上,便覺得這小地方破敗不堪,而明明讀高中時,在她心裡,鎮上已是相對村裡,極為繁華的存在。

她不由想要感歎眼界的重要性。

若她沒有孤注一擲逃離家鄉前往南城求學,恐怕她也將成為井底之蛙,以為井口大的那一方天空,就已廣闊得不得了。

他們下榻的地方臨著街,隔音不好,牆皮與紙糊的沒什麼兩樣,街上摩托車疾馳而過,那聲音清晰可聞。房間小,無所謂裝修風格,床品乾淨與否也禁不起細究。

而這已經鎮上條件最好的賓館。

夏鬱青很怕他們住不慣,所幸還好,陸笙說,就當是來體驗生活了。

鎮上的夜宵文化倒是真不錯。

臨河一帶,離高中和文化廣場都近,整整一條街都是燒烤攤,天黑後各家陸續開張,煙熏火燎,最真實的市井氣。

夏鬱青讀高中那會兒,周六晚上不上晚自習,學校也準許住讀生自由活動,她有時候就會跟宋苗來這附近吃東西。

循著記憶找到那時候的那家店,所幸還開著。

夏鬱青做東,點了店裡的招牌烤魚,可惜三位江南人士吃不得辣,叫店主少放了辣椒和花椒,口味遜色了不少。

休息一晚。

第二天清晨,夏鬱青跟陸西陵和陸笙去了一趟刻碑的老師傅那兒,確認無誤,支付尾款。

周潛不跟他們一路,陸西陵讓他到鹿山縣裡去了,說是讓他去辦點事。

立碑的時間定於明天上午,依照老家的習俗,到時候少不了鞭炮、紙錢和香燭,夏鬱青跑了趟奠儀店,將這些東西也備齊了。

下午兩點,周潛回到了鎮上,開著一輛似是新租的麵包車。

這邊,夏鬱青他們租的那輛輕卡,也已經裝載完畢。

一行三輛車,輕卡走在最前,夏鬱青三人坐的那輛車緊隨其後,周潛開的麵包車殿後。

進村是泥路,車行顛簸,速度緩慢。

繞了幾個大彎,四十多分鐘,到達村口。

行在最前方的輕卡忽地停了下來。

陸西陵跟著停車。

夏鬱青落了車窗探出頭,問坐在輕卡車鬥上的人:“師傅,怎麼啦?”

“有人堵路,不讓過。”

夏鬱青一愣,趕緊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陸西陵想阻止,遲了一步,也立即跟著下了車。

夏鬱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