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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後有時間。”譚彥之道。

“當然得有時間!”何曉雅道,“我可不是我爸媽。”

何曉雅自己體會過的,就不可能讓自己的下一輩體會。

差不多到兩點半的時候,兩個人才去火車站。他們這邊距離火車站不是很遠,到達火車站的時候差不多三點左右。火車要四點多到,還有一些時間,兩個人就先找一個地方坐著。

何曉雅中間還上了一次衛生間,她還跟譚彥之道,“早知道就不吃甜品了,水太多。”

最終,兩個人在快五點的時候才等到何父、何母。火車晚點不算太嚴重,何曉雅也沒有在火車站出口舉著牌子。何曉雅想著要是父母看不到她,那她就不管他們了。

好在父母看到他們了,譚彥之還朝著他們揮手。

“還以為你們不來了。”何曉雅嘀咕。

“你說的那個人呢?”何母問。

“人家當然待在酒店啊,難不成,要他也來接你們啊。”何曉雅道,“都還沒有確定的事情,哪裡能讓他過來。萬一你們跟以前那樣放我鴿子,我還跟人家傻傻地站在這邊等著嗎?”

何曉雅不可能做出這般愚蠢的事情,彆人的時間也是時間,她當然不能浪費彆人的時間。她這兩天不禁想要是雲言煜真的是自己的哥哥,那雲言煜也挺慘的,親生父母就是那樣把他放在鄉下的。

“曉雅說的對,不能讓人在這邊等著。”何父道。

“我們先去酒店。”譚彥之開口,“就彆在這兒站著。”

“對,對,對,先去酒店。”何母道。

譚彥之打了車,他們很快就到達酒店。何父和何母到酒店後還左右看看,就在看雲言煜有沒有在。

“先辦入住手續。”何曉雅道,“你們不餓嗎?都這個點了,你們不餓,我們也餓啊。”

父母就彆看了,人家又沒有站在這邊。

“把東西放下,就先吃飯。”何母道,她想著早點吃飯,早點見到雲言煜,“那個人叫雲……雲言煜,他晚上要吃飯嗎?讓他跟我們一起吃,我們請客。”

“我去問問啊。”何曉雅道,“爸,媽,你們不打算休息一下,明天再見嗎?”

“能早點就早點。”何母道。

“彆磨蹭。”何父道,“磨磨蹭蹭的,能乾得了什麼事情。”

“我去問吧。”譚彥之道,他跟何曉雅對視一眼,讓她彆心急。

何曉雅帶著父母去房間,而譚彥之很快就找來了雲言煜。雲言煜今天沒有重要的事情,他又得知何曉雅的父母今天要來了,於是就特意等著。

何父和何母來了,還要一起吃飯,雲言煜當然是願意的。

一行人就在酒店的餐廳包廂吃飯,何母看著雲言煜,她還覺得著孩子確實很像丈夫。

“我記得我們兒子左手臂和右後背上都有一顆痣。”何母道,“這頭上是兩個旋的。”

何母和丈夫當時著急走,又不能一直留在那邊,就是記下孩子身上的特征。

“孩子,你能低低頭嗎?”何母緊張地道,“能不能讓我看看?”

雲言煜自然是低頭,他也想找到自己的父母。

“是,是有兩個旋。”何母道,她又看雲言煜的手臂,手臂上的痣也對上了,後背的那顆痣就是脖子下麵一點,稍微扒拉一下衣服就能看到,她看向自己的丈夫,“你看看他後背。”

何曉雅默默地坐在旁邊,她懷疑父母已經忘記有她這個女兒的存在。

“有,有,有。”何父非常激動,是真的,是真的。

“我小時候穿的衣服在家裡。”雲言煜道,最先的那對養父母幫他保留的,哪怕是他們在逃亡的時候,他們還是帶著那一身小衣服,還有那一塊帕子。

於是這三個人又在說小衣服、帕子那些東西,何父忍不住擁抱住雲言煜。

“是你,你就是我們的兒子。”何父興奮地道,他還落淚了。

“兒啊。”何母紅著眼睛,她也落淚了,她高興啊,“我們終於找到你了。我們當初就是為實驗,那些實驗不能不做,我們已經落後國外很多年了。當時……當時也不是隻有我們把孩子放在鄉下,還有很多人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他們家不是特例,彆的科學家還十幾年都沒有回家看孩子的。

同事就說彆人說他回家都是為了生孩子的,生了孩子又不養,說他一年到頭也打不了幾個電話回去。打電話要錢,他們寧願把錢省下來做實驗,哪怕是把錢給孩子,那都行。

有的實驗組也有相關規定,那就是他們不能多聯係家裡。有時候,他們打電話給家裡,旁邊都還得有人盯著,就是怕他們說漏嘴。打電話,也有可能被人定位在哪裡,因此,有的人乾脆就不打電話。

何父和何母參加的研究是有關於武器方麵的,那些數據就更需要保密。他們還不算是特彆核心的人,特彆核心的人,那是真的沒有回家,也沒有電話。那些家屬隻能咬著牙把日子過下去,家屬所在地還有人認為他們這些人是不是犯錯了,他們是不是被抓起來下農場了,而家屬什麼都不能說。

這個時候,何父和何母找到了兒子,他們害怕兒子不能理解他們,就特意解釋。

何曉雅以前就聽過這樣的解釋,父母是好的科學家,可他們不是好的父母。

雲言煜當過兵,他當然知道國內技術落後國外,他也不覺得親生父母當初做錯了,如果犧牲自己一個人,父母能為國家做更多的事情,那他願意做出犧牲。

“沒事的。”雲言煜道,“國家有難,匹夫有責。”

“……”何曉雅眨眨眼,哥哥不抱怨一下嗎?

何曉雅又轉頭看譚彥之道,“我很小氣嗎?”

“不小氣。”譚彥之回答。

“你瞧瞧他們,多大氣啊。”何曉雅道,她就是不能理解的,“我就是多餘的。”

何曉雅小時候經常想父母為什麼要生下她呢,特彆是當她知道有墮胎這個詞語的時候,她還想著親媽早早流產,那就沒有她了。

姐姐不用覺得還養著一個妹妹,父母也不用對她這個小女兒說沒有空,何曉雅有一次還問她媽了,她媽就說發現的時候晚了,墮胎傷身體,況且何曉雅的命也是命。父母就生下她了,他們終究還是更寵著姐姐一點的,有了一次養娃的經驗,他們就知道怎麼不會讓娃早夭,甚至還能算是科學不讓娃夭折。

“你是我唯一。”譚彥之道。

“這個時候……”何曉雅被譚彥之給逗笑了。

當何父和何母轉頭,他們就看到了何曉雅在輕輕拍打譚彥之。

何父輕咳一聲,“你們兩個,正經一點。”

“阿雅很不錯。”雲言煜覺得何父有點過於嚴肅了,從他進來之後,父母就是圍著自己,何曉雅就是坐在旁邊,他們都忽略了何曉雅,“如果不是曉雅,我們也無法團圓。”

那麼多東西都對得上,還有相似的長相,雲言煜知道何父、何母應該就是他的親生父母,沒跑了。

“何曉雅一過來的時候,還拿報紙給我,說讓我弄個尋人啟事板塊。”雲言煜敢說何曉雅可能是這個家裡找他找得最為勤奮的人,按照父母說的一些話,他想父母應該主要就是做實驗,那些事情就是交給何曉雅。

而何父和何母的大女兒,他們剛剛還說兩句大女兒不容易,這說明他們非常疼愛大女兒,何曉雅這個小女兒就是被忽略的存在。

雲言煜在看何曉雅寫的文章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人應該是有經曆一些事情,沒有相關經曆是很難寫出那些內容的。

“我們最該感謝的就是曉雅。”雲言煜道。⊙思⊙兔⊙在⊙線⊙閱⊙讀⊙

“還是哥哥說的話動聽。”何曉雅起身,“爸媽總覺得我麻煩,覺得我不懂事,一點小事情都要打電話跟他們說。”

在父母的眼裡,那些小打小鬨的事情,一下子就能解決的,很快就能過去,那麼何曉雅就能找何美麗,她沒有必要找父母。

何美麗又覺得有一個養女在,她得多疼寵養女。

這種事情就是這樣,沒有發生在他們自己的身上,他們都覺得不重要。

“哥哥,你來了,我在這個家就是最底層的。”何曉雅道,“不過沒事,我很快就有自己的小家。”

譚彥之握緊何曉雅的手,他沒有阻止何曉雅說這些話,甚至還道,“我們年底或者正月辦酒席,大哥可以過去。”

“一定要去的。”雲言煜道,他看到這一幕,多少能感覺到何曉雅和父母之間的關係有點不大對付。

也對,何曉雅之前打電話給父母,都還要撥打幾次才能通,通了之後,父母還覺得她撒謊又掛斷電話,她還得繼續打過去。

雲言煜在想何曉雅以前到底吃過多少苦頭,而自己有養父母庇佑,反而過得挺好的。養父母聽了那戶人家說的話,他們都覺得他父母可能死了,都覺得他應該是烈士之後,他們都對他很好,在他要當兵政審不過關的時候,也是養父母幫著他去處理。

何曉雅雖然在親生父母身邊,但是雲言煜卻覺得何曉雅可能受到的待遇還沒有自己好。

“阿雅很不錯,作品還入選了樹人文學獎呢。”雲言煜笑著道。

“以前,讓她去學習理工科,她不願意,還偷偷改誌願,就是要去學文。”何父瞥了一眼何曉雅,“我們國家又不差她一個人文人,她寫的文章……”

“她寫的文章很棒啊。”雲言煜打斷何父的話,他有點聽不下去,“阿雅這麼年輕,就能入選,很好的。上一屆,她本該入選的,彆人就是覺得她年紀小又是女的,就壓下來了。阿雅非常不容易的。”

雲言煜是有做過功課,多多少少了解一下這些入選樹人文學獎的作家。他不是評委,也決定不了誰獲獎,可他覺得何曉雅這樣已經十分了不得,算是他望塵莫及的存在了。

“爸。”雲言煜道,“媽,阿雅值得你們為她驕傲的。”

“……”何曉雅沒有想到雲言煜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雲言煜。

她哥真的是一個勇者啊,她哥竟然敢在父母的麵前這般為她說話,要知道姐姐都沒有這般說過。

何曉雅心想這個哥哥,她是認定了!

“好,驕傲,驕傲。”何母朝著何父示意,讓丈夫不要再說何曉雅的不是了,“今天是我們一家團圓……”

“姐姐還沒在。”何曉雅道。

“我們幾個人一起。”何母道。

“我打電話給姐姐?”何曉雅問。

“你姐姐忙著呢,一個人帶孩子,還得管著工廠的事情。”何母說了這話,又感覺不對頭,隨即道,“就算這些事情再重要,也重要不過親人,親人才是最為重要的。”

何曉雅真想翻白眼,瞧瞧,哥哥的待遇就是不一樣的。要是自己,父母就會說:你自己的事情不會自己處理嗎?多大的人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