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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酷哥已經睡覺了。

聞棠堅決不認為她在加好友這第一關就踢到鐵板,但時間一點點過去,望著安靜無聲的手機,聞棠期待漸消。

她才見過龔越一次,其實並沒什麼特殊的感覺,他唯一與彆人的不同之處在於,小朋友膽子很肥,看起來拽又酷。

受了劉美芬和聞海豐的刺激,今天晚上的確有點衝動。

這樣一想,心底裡的那最後一絲因著惡趣味而產生的期待,也消失殆儘。

忽然就感覺很無趣。

興致來得快,去得更快。

再度將手機扔給可心,聞棠窩回在座椅裡,對是否通好友申請不再有任何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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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周景玉被一陣敲門的聲音吵醒。

他昨夜剛從法國飛回,一回到周家老宅便開始睡覺,從晚上八點,一覺睡到天明。

敲門聲不急不緩,卻異常執著,似不得到周景玉的回應,便不會停。

“什麼事?”

周景玉問道。他說話從來不急不緩,嗓音清透,如泉水一般悅耳動聽。

敲門的是周家的傭人,聽見周景玉的聲音後,回答道:“大少爺,夫人讓您下去吃早飯了,先生和夫人都在餐廳等您。”

“好。”

周景玉從床上坐起,他習慣%e8%a3%b8身睡覺,皮膚白皙,任憑怎樣曬也曬不黑,這一點是隨了他的媽媽。常年堅持健身的關係,%e8%83%b8膛結實沒有贅肉,腰腹隱約可見六塊肌肉。

七點十分,周景玉出現在老宅的餐廳。

如傭人所說,周家逸與嶽琳已經早餐廳等候多時。

“父親,母親。”

周景玉開口喚道。

在周景玉麵前,周家逸慣愛擺譜,他板著一張臉,皺眉道:“怎麼才起床,也不看看現在已經幾點,知道我們等你吃個早餐等了多久?”

一旁嶽琳忙拉他的衣袖,輕聲道:“景玉才從國外出差回來,辛苦那麼多天,不過多睡一會,你說他做什麼?”

周家逸冷哼一聲,道:“我不管他,他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周家逸看著他這個兒子,高大挺拔,完美繼承了他媽媽的樣貌,眉目疏淡,英俊逼人。

但性格,卻不知道隨了誰。

永遠一副雲淡風輕,天塌下來也不皺個眉頭,仿佛任何事情都難以挑動他的情緒,任誰也琢磨不透。

殊不知,他越是如此,越惹得周家逸惱怒不休。

他那個被稱之為商業傳奇的父親從小看不起他,現在人在病床上等死也不將公司交由他打理,他的兒子也同周東海一個模樣,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果然是老頭子養出來的孫子,和老頭子一般模樣!

此事不能細想,周家逸是越想越惱,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還想指著周景玉的鼻子罵幾句,嶽琳見狀,連忙環抱住他的手臂將他重新扯回座位上。

“怎麼的呢?大早上的怎麼火氣就這樣旺,快坐下,都快坐下!都快吃早飯吧,飯都要涼了!”

說著,招呼周景玉一同坐下。

從頭至尾,周景玉都沒有頂嘴周家逸半個字。

周家逸之於他不過是生理學上的父親,除了那層血緣關係健在,至於其他,早在未成年時他就已學會不去在乎。

嶽琳招呼周景玉坐下,周景玉卻並沒有任何動作,他並不打算與他們一同吃飯。

他淡淡對麵前兩人說道:“不用了,馬上我要去療養院,待會兒會陪爺爺單獨吃。”

這下,連嶽琳的臉色也僵了起來,再掛不上笑容。

她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與周景玉在餐桌上聊,周景玉難得回來一趟,如果讓他就這樣離開,等他下次回來,又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

“這……”她還想挽留,周景玉卻已轉身,走兩步後,又想起還有一件事未說,又停步,對他們說道:“我已經找到合適的住所,就不再叨擾你們,過幾天我會回來一趟收拾東西,搬出去住。”

話說得異常疏離淡漠,且不是征求意見,而是告知。

任憑周家逸在飯桌前氣得跳腳,周景玉卻一如往常,心中生不起半點波瀾,隻邁著步子越走越遠。

周家逸的小兒子周景希因為知道周景玉昨天晚上回國,給自己定了三個鬨鐘。早上強忍賴床的衝動興衝衝從床上爬起來,但到餐廳以後,還是沒能見著周景玉,隻看到氣得跳腳的周家逸和一旁不停勸慰的嶽琳。

周景希沒見到周景玉,忙問:“我哥呢?”

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周家逸怒氣衝衝,大兒子不聽話,小兒子正好撞在槍口上,他拿捏不住大兒子,此時便隻能拿小兒子發脾氣,他怒道:“你哥,你哥!你看他從國外回來,前前後後總共搭理過你幾次?他都不將你看做弟弟,你還一心念著他做什麼?你是不是傻?”

又看周景希衣服穿得亂七八糟,褲子上幾個大洞,氣不過,又罵:“你看你這吊兒郎當的樣子,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成天就知道吃喝玩樂,但凡你爭氣點,我哪裡需要受他那些閒氣!”

周景希莫名其妙被一頓罵,他轉頭對準平時將他寵上天的嶽琳,手指著周家逸小聲問:“……這個,早上起床是不是吃錯藥了啊?”

他沒心沒肺得很。嶽琳被他給逗得,又想笑,又要強忍住不能笑。

嶽琳輕拍下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彆再頑皮。周景玉十八歲被老爺子送去法國,十年沒有回來,嶽琳與其他所有人皆以為老爺子已經徹底放棄周景玉,抱著這樣的態度,周景玉去法國的這十年,嶽琳一門心思阻止周家逸再和周景玉有任何關聯。但沒想到,十年後,老爺子病重垂危,一聲不吭地,又重新將周景玉接了回來,還把偌大的家業全部交到周景玉手上,打了大家個措手不及。

現在讓周景希多和周景玉接觸,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嶽琳朝著周景希招手,周景希從嶽琳肚子裡麵出來,母子連心,秒懂她什麼意思,湊過耳去,周家逸的眼皮子底下,嶽琳在周景希耳邊悄聲說:“你哥剛剛才走,他陪你爺爺吃早飯去了。”

周景希頓時大失所望。他是不可能追去爺爺那去的,就算是最敬愛的哥哥也不行。他從小調皮搗蛋誰也不怕,但卻打心底裡敬畏他爺爺,隻要有爺爺在的地方,他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嶽琳:“你哥剛才還說,已經找到住的地方,過幾天就要搬走。”

那怎麼能行?

他哥好不容易才答應回來和他們一起住!他忙得很,總是到處飛來飛去,從去年到現在,住在這裡的時間用一隻手都能數得出來,這還沒幾天呢,怎麼就又要搬走了?

周景希頓時著急,問他媽:“啊?我哥以後不和我們一起住了?為什麼啊??”

她這個傻兒子,連這都看不出來。

為什麼?

同沒有任何感情的一家人同住一個屋簷下,能好受嗎?

周景玉不好受,她同樣也不好受,巴不得周景玉快點從這個地方搬出去。

況且,她是外人,她可以不爭,但她兒子姓周,也是周東海的孫子,憑什麼所有都給周景玉,她兒子卻什麼都得不到,周家的家產,必須有她兒子周景希的一份!

全家隻有她這個傻兒子,絲毫不關心遺產,不通人情世故,一心隻有他哥!

他畢竟還小,這些事,唯有再等幾年,他才能懂。

心中雖彎彎繞繞無數,但在周景希麵前,她從來都是最好的母親。她一臉無奈,佯作關心地歎息道:“我怎麼知道,大概是住不習慣吧。至於他今後要住去哪裡,我這個後媽,也不好多管他。你是他弟弟,他在這個家隻和你最親近,不然你去問問?以免他住去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我們這兒也不好向你爺爺交代啊!”

此時聽了全程的周家逸,怒道:“交代?要什麼交代?他就算死在外麵,也與我們無關!”

周景希覺得周家逸今天像是脫了韁的野馬,逮誰都要抬起蹄子踹幾腳,十分不可理喻,扯扯他媽的衣袖,埋頭,放低聲音道:“……媽,你管管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又用手指了指樓上:“我先上去了啊!”

說完,就要往樓上跑。

周家逸因他這一舉動,感到十分不滿,轉頭向嶽琳,非常不能理解,氣憤不已指著樓上:“怎麼回事?這一個兩個的,都不吃飯就跑?怎麼,光看一眼還能飽了?”

……

療養院離老宅開車要二十來分鐘,周景玉走進周東海的病房時,護工正在給周東海喂食。

周東海出生貧寒,年輕時給人洗過碗,路上擺過攤,做過碼頭的搬運工,白手起家,一手締造出為常人津津樂道的商業神話。他的一生極富傳奇,曾經他做事雷厲風行,殺伐果斷,呼風喚雨。

就是這樣一個人,年邁之後,連想自己拿勺子吃飯都萬分艱難。

不論貧窮還是富裕,時間對於任何一個人,都很公平。

周景玉走過去,接過了護工手上的碗和勺。

“來了啊?”

周東海見是他,露出了笑容。

他今年85歲,臉上已經滿是褶皺,躺在病床上近一年時間,肌肉大麵積萎縮,病床下他的身子,又瘦又弱。

有時候周景玉來的時候他正在睡覺,周景玉總是忍不住要拿手指去探探他的鼻息,就怕他悄無聲息的去了。

周東海很敏銳,為了不讓周東海看出他此刻對他身體的擔憂,他嘴角輕勾,“嗯”了一聲。

接著便伸手,喂周東海吃飯。

隻要他人在陵城,便經常會來看周東海,時間不定,有時候是早上,有時候中午,有時候下午,甚至是深夜。

周東海知道這麼多孩子裡,他最孝順。而他,也恰是最擔心他。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周東海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可活,臨死前,他希望能看到他最疼愛的孫子,能有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家,娶妻生子,幸福美滿。

“上次爺爺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周東海開口問道。

隻有在周東海麵前,周景玉才會表露出些許情緒。

他知道,如果他說不的話,周東海一定會非常失望,但他目前,的確對結婚生子未曾抱有任何想法。

於是在周東海談及這個話題時,周景玉便閉嘴不言,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周景玉三歲,他的母親死後,周東海便將周景玉親自養在身邊,對他的了如指掌。看他這悶葫蘆一般模樣,便知道這是在對他無聲的抗議。

但周東海能走到今天,他有他的固執。

周東海沒那麼容易放棄,又說道:“昨天我已經把你的微信給到那小姑娘手上,那小姑娘今年二十四,我見過,不僅知書達理,樣貌上也是不差,與你很配。你都二十八歲,過兩年就三十,是該到了成家的時候。況且我還聽說了,人家小姑娘也是法國留學,和你同一個大學畢業,與你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