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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請你去請,我可不慣她那脾氣。”

田小滿忙打圓場,“許是身子不舒服,反正還要再住上幾日,溫泉在這裡又跑不了,明日再來也是一樣的。”

一說身子不舒服,顧春和臉色微變,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田小滿問她。

顧春和期期艾艾的,很不好意思地說:“肚子墜墜的,可能那個來了。”

“不會吧,你才完事不到半個月。”

“我一向不太準,你們先走,我回去看看。”

田小滿囑咐說:“不管來不來溫泉,都派人知會我一聲,好叫我放心。”

顧春和應了,和春燕二人折返回來,卻是虛驚一場。

“還好還好,沒有敗興而歸。”顧春和輕拍%e8%83%b8口,“這裡的泉水是有名的美人湯,聽說泡完後肌膚滑潤,都不用抹香膏子。”

“我沾姑娘的光,也能泡泡溫泉池子,回去也好和我娘他們說說。”春燕也是滿臉期待。

眼見天色已晚,她們手裡提著換洗衣服,腳步輕快地出了院門。

半路上碰到許清,抱著一箱子草藥,看樣子也是去溫泉的方向,打了聲招呼就急匆匆走了。

“那許多藥,乾什麼用的?”春燕嘀咕一句。

總不會是謝景明吧?顧春和的心微沉,%e8%83%b8口忽然有點悶悶的,喘不上氣的感覺。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許清一路低頭狂奔,沒看清水榭的門是關著的,那是一頭撞在門上,連人帶藥包摔了一地。這還不算完,因衝勁過大,連門上的木匾都震掉半拉。

許清暈頭轉向爬起來,氣急敗壞地衝門狠狠踹了一腳,“哪個混球兒把門關上的?疼死爺爺我了。”

這一腳下去,門開了,門上的木匾也差點砸中他腦袋。

看門的婆子戰戰兢兢,“因今日有女眷,怕人走錯了,故郎主剛剛吩咐關了此門。”

許清哼哼唧唧地揉揉腦門子,撿起一地藥包,沒好氣吩咐那婆子,“愣著乾嘛,還不快把匾掛上去!”

婆子唯唯諾諾,虛掩著門,趕緊回院子找人找梯子掛匾去。

卻說顧春和二人順小路走到儘頭,聽見汩汩的水聲傳來,卻不見溫泉,隻有眼前密林長藤掩映著一座水榭,點點燈火照耀其中,看樣子應是這裡了。

春燕尋了個丫鬟問路。

那丫鬟說:“就是這裡,幾位姑娘已經進去了,您順著這條路直走,到頭右拐,隻一個門開著,不用擔心走錯。”

二人按她說的,果然很快就找到了一扇開著的門。

顧春和有點遲疑,“是這裡嗎?怎麼靜悄悄的,聽不見小滿她們的聲音。”

春燕笑道:“按那姐姐說的就是這裡,想來是露天溫泉,姑娘們不好意思大聲玩鬨。咱們先進去瞧瞧,大不了走錯再出來。”

沿著鵝卵石小路走了沒多遠,水聲越來越大,待拐進一條棧道,已可見煙籠霧繞的水麵了。

春燕興奮得不得了,“姑娘,您去前麵屋子裡坐坐,我找個人問問在哪裡換衣裳。”

她一走,這裡就剩顧春和一人,瞅著四周朦朦朧朧的山林,不知什麼鳥兒的一兩聲鳴叫,心裡越發忐忑。

忽聽前麵敞廳有人說話,她忙走近了,“有人在嗎?”

沒人回應。

顧春和慢慢繞到敞廳後麵,一陣氤氳的熱氣撲麵而來,偌大的溫泉池子淙淙作響,%e4%b9%b3白色的泉水中,不時有一個個白色的氣泡升上水麵,就像一顆顆珍珠落在玉盤中。

腳下岩石濕滑,她提起裙角,小心翼翼走著,“田姐姐,三妹妹,你們在裡麵嗎?”

“誰?”一個低沉的男聲猝然響起。

顧春和大驚,轉身欲逃,不妨腳下打滑,撲通一聲跌入水裡。

其實池子並不很深,可她不會遊水,霎時就慌了神,越想站起來,腳越是夠不著地兒,手腳胡亂撲騰,等被人從水裡撈起來,已是連嗆了好幾口水,渾身酸軟無力,隻剩趴在那人懷裡喘氣兒的力氣。

待看清救她的人,顧春和的臉登時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你怎麼在這裡?”謝景明比她也強不到哪裡去,他在泡溫泉,此種情況下,幾乎算是坦誠相見了!

第51章

抱住她時, 謝景明差點沒控製住自己。

柔軟得仿佛沒有骨頭,隻消稍稍用力,輕易就能變成任何他希望的樣子。

瞬間燒著了他。

他濕濡的肌膚就好像一塊燒紅的炭火, 燙得顧春和手一縮,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看, 乾脆閉上眼,慌裡慌張地往後躲,“我走錯了。”

越慌越出錯, 那池底又滑又膩,她不住打晃, 險些又仰倒在水裡。

沒奈何,她隻能扶著謝景明的胳膊, 方堪堪站穩。

濕漉漉的頭發淩亂地散下來,長長的睫毛被水霧潤濕了,微微顫動中,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水珠,順著臉頰滑落,落在%e8%83%b8`前, 潛入深處。

謝景明喉結滾動了下, 接連幾個深呼吸,所有的冷靜理智全被他用在這一刻了。

他引她往另一邊走,“那邊有石階, 你去最裡麵的屋子等著, 你的丫鬟呢?”

“不知道……”顧春和蚊子哼哼般說。

謝景明不再問, 手上用力, 伴著一陣水聲, 顧春和大半個身子浮出水麵。

濡濕的夏衫緊緊貼在身上,一如%e8%a3%b8程。

覆在身上的大手猝然間著了火,顧春和羞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郎主。”許清的聲音不合時宜響起,棧道旁的竹簾映出一道人影。

被人看見,沒事也成有事了。

顧春和急得想哭。

“躲我後麵。”謝景明轉過身。

他身後,石階和岸邊岩石構成一個小小的“凹”字形空間,恰是個天然的避身所,顧春和來不及多想,努力縮小身形,將自己隱在他的影子裡。

許清已掀開竹簾進來,“藥配齊了,還得煮一刻鐘才能好。這個許遠,真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竟搞丟了一味藥,害得我這一頓折騰。”

“出……”

“啊?”許清等他的吩咐。

謝景明卻沉默了。

許清等不到他說話,便自顧自地絮叨:“官家還是對您挺好的,太子一直想要這處溫泉,官家就是不鬆口。都猜官家準備在這裡建行宮留著自己用,沒成想賞賜給郎主了。”

他一拍大腿,“嘿,沒把太子那幫人給氣死!東宮大總管見了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他們也不想想,您這一身的傷病是怎麼來的。”

顧春和心頭微動,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

此時謝景明立在水中,將她牢牢藏在身後的同時,也露出了整個脊梁。

顧春和瞪大眼睛,強忍著沒讓自己驚叫出聲。

一條猙獰的暗紅色傷疤,從後心到腰際,如張牙舞爪的蜈蚣一樣斜斜趴在他的背上。

顧春和伸出手,手指懸在傷疤上,猶豫了下,手指慢慢蜷縮著,仍是收了回來。

許清說的什麼,謝景明一個字都沒有聽,全幅注意都在身後。

她的鼻息似有似無掠過他%e8%a3%b8露的背,柳絮般輕輕飄揚著,微蕩又熨帖,皮膚旋即產生一種又癢又麻的感覺,想抓撓,又無處抓撓。

他不由放輕了呼吸,試圖抓住這種奇特的滋味。

但很快,輕微的水聲過後,那絲氣息消失了。

謝景明閉了閉眼睛,冷聲吩咐:“出去。”

許清愣住,看看手裡的藥膏子,“啊?還沒給您抹藥呐,院判說了,泡完兩刻鐘溫泉就得抹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謝景明給他一記眼刀,“滾!”

冷冰冰,惡狠狠,十足的怒意,許清脖子一縮,連滾帶爬遁了。

謝景明沒有回身,背對著顧春和說:“還不快走。”

嘩啦嘩啦的水聲過後,偌大的池中隻剩他一人了,謝景明緩緩靠在大石上。

一彎新月升上樹梢,散發著白色的芳華,好像一朵梨花,悄然綻放在暗藍色夜空裡。

謝景明探出手,輕輕一抓,將那朵梨花握在了手中。

棧道儘頭的房間裡放著兩件絹布單衣,男子樣式,應是謝景明換洗用的。但顧春和已管不了那許多了,從頭到腳把自己裹了個密不透風。

哢嚓,門扇輕響,一絲風隨著門縫潛進來。

顧春和全身寒毛立刻隨著這風豎了起來,看到來人是萱草,這口氣才算吐出來。

來不及細問,趕緊換好衣服,跟著萱草從水榭後門悄悄繞出來。

一回院子,她就躲在屋子裡不肯出來。

春燕也回來了,扒著門框看了看,躡手躡腳退出來,輕聲問萱草,“姑娘好些了沒?”

“用了點紅糖水,回來就睡了。”萱草扯開話題,“姑娘特意讓我告訴你,鬆快一晚,不用管她,這麼快就回來了?”

春燕道:“惦記著姑娘,玩也玩不痛快。對了,方才經過大姑娘的院子,她們正在整理東西,說是明天下山回府,我看咱們也提前收拾下。”

大家夥一起來的,沒有讓她一人回去的道理。

萱草不以為然,“四姑娘離了府裡的管束,玩得正在興頭上,她可不願意走,明天準是一通鬨,走不走得了還不一定。”

沒想到轉天一早下起雨來,蔡雅菲都不用開口,老天爺就幫她說話了。

這雨一連下了兩天仍沒有停的跡象,彆人尚可,書館假期已滿,蔡悅不能再耽擱下去,打算從莊子直接啟程去書館。

呂氏顯然也是這個意思,派人將兒子的東西送到莊子,還給幾位姑娘捎了些厚衣服。

山裡本來就比城裡涼,大雨過後更是氣溫驟涼,雖不至於冷著她們,卻隻能窩在屋子裡打牌下棋,甚是無聊。

“誒,新衣服?”蔡淑蔓訝然道,“這料子好鮮亮,瞧著不是這邊的樣式。”

“姑娘好眼力,這是呂家舅爺送來的,淮南最時興的花樣。”管事媽媽笑道,“剛做得,正好現在穿。”

其中也有顧春和的,除了顏色素淡些,和其他幾位姑娘樣式一樣。

湊近一聞,還有股淡淡的香氣,很奇特,花香不似花香,木香不似木香,帶著點青草茬的味,像是雨後大地的味道。

“這是什麼熏香?”顧春和隨口問那媽媽。

媽媽答道:“並未熏香,因怕蟲蛀,來時和香料放在一起,可能沾染上了。”

彆的衣服上或多或少也有些香味,顧春和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日初晴,天空明淨得像一塊藍寶石,金色的陽光灑進山林,樹葉都綠得可愛。

還有一汪清泉從林間盤旋而過,坐在八角亭中,聽那風聲鬆濤聲,泉水叮咚聲,鳥兒啼鳴聲,看天上白雲縹緲婀娜,叢林翠綠欲滴,真令人心曠神怡,好似成了畫中無憂無慮的小童。

蔡嫻芷依舊稱病不來,柴元娘倒是來了,單獨坐在一角,眉頭微蹙,不知在想些什麼。

今日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