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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秘書無言地看著蹙眉神情間皆是不滿意的陸行簡。

“……不太好吧,咱們這個活動是世界直播。”

“顏曙星本來就沒有參與的資格,讓遊戲部發通知說名單出現錯誤,重新找一個頂上。”

很好,他們家連叛逆期都沒有的陸總,正在認認真真地以權謀私。

而陸行簡本人卻沒有一點自覺。

他當初就不應該想著顏曙星能給顧錦的事業帶來發展就同意顧錦簽在那個人的工作室名下,一個連合作開始的契機都是偷他身份的人,怎麼可能是個好東西。

他本來應該提醒顧錦的,是他疏忽。

陸行簡神情不變地點在文件上,就像是在和董事會成員討論雲瑞新一年的發展計劃那樣,簡潔明了卻不容置喙。“我不管顏曙星那邊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情,顧錦不能被牽涉其中,不然輿論會對他很不利。”

紀秘書差一點點就拍手叫好了,畢竟這麼多年,陸行簡可從來沒有像是今天這樣強權壓人,一直都非常講道理非常和緩。

畢竟雲瑞可是正兒八經的寡頭集團,總裁這麼講道理的話很沒牌麵啊。

不過紀秘書最終還是選擇在陸行簡對麵坐下,斟酌了會措辭才緩緩開口,“陸總,我個人的意見還是希望您能等到世界活動結束以後再處理顏曙星和顧少爺之間的事情。”

紀秘書從沒和陸行簡商量過關於顧錦的安排,很多事情不用陸行簡親自開口,紀秘書自己都能摸出個大概來。

陸行簡表麵上看對顧錦幾乎沒有任何幫助的意思。但實際上,陸行簡一直在隱忍,他很想接管顧錦的一切,幫自己的小未婚夫鋪平一切道路。隻是他忍著,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人。

——畢竟陸行簡的一切就是在父母的安排下進行的。

他知道這樣的掌控有多麼讓人厭惡,所以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和父母成為一樣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顏曙星將一切都做得太難看了,陸行簡大概會一直對自己的小未婚夫保持這樣不遠不近的放養狀態。

紀秘書和陸總已經有些危險的目光對視,“行簡。”

陸行簡稍稍一怔,神情緩和了點。

紀秘書拉過椅子坐下,不再用之前那種上下屬的恭敬態度,而更像是一個陸行簡的叔叔輩那樣語氣和緩,“行簡,我知道你想護著顧錦,但事情不是這麼做的。你不了解大眾的心態,而顧錦正是吃這碗飯的。

如果你現在直接把顏曙星踹出去,觀眾的第一反應就不會再關注他做了什麼,而是我們雲瑞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會為顧錦或者範安得罪表麵上堪稱無辜的顏曙星。到時候,顧錦和你之間的關係如果被扒出來,那輿論中心的可就不止一個顏曙星了。”

陸行簡緩緩冷靜下來,眼睫稍微垂了下。

他長相其實是偏大氣疏冷那一掛的,但此時莫名有種委委屈屈的感覺。

紀秘書知道他不想傷害顧錦但又急切希望顧錦遠離顏曙星的焦躁,趕緊開口安撫,“不過咱們不是什麼都沒法做,至少範安那邊我們可以聯係一下……”

“彆和她們扯上關係,範安是索羅門家族的女人,我之前在慈善晚宴上見過她。”陸行簡突然說道,手下捏著筆在文件上輕敲。

“啊?”紀秘書滿頭霧水,“範安範小姐嗎?”

作為半個上流社會的人,紀秘書隻覺得索羅門這個家族很陌生,記憶裡幾乎沒有影子。

陸行簡已經冷靜了下來,“就按照你說的,等這個活動結束以後,讓遊戲部配合宣傳部儘量提升顧錦在大眾好感。然後讓分公司放出要簽顧錦到雲瑞來的消息,到時候如果範安那邊有行動,雲瑞全力配合。

如果沒有——”

陸行簡頓了下。

“那就把顏曙星之前的往事多報道幾件,他曾經的經紀人還在雲瑞嗎?”

陸行簡言語間用詞十分委婉,但不妨礙紀秘書聽懂他的意思。

非常好,他們家陸總衝冠一怒為藍顏,二十多年都沒學過的強權壓迫今天全都學會了。

紀秘書很欣慰,並且希望自家總裁能在以後和陸家那群糟心的破爛談判的時候,多多使用。

他一點頭,“行,我現在就去辦。”

說著,紀秘書就轉身朝辦公室外走去。身後一直很安靜,直到紀秘書的手碰到了辦公室的門把手,陸行簡才帶著點猶豫地叫住了他。

“紀叔。”

紀秘書心下一動,笑著回頭,“還有事啊?”

陸行簡像是有些緊張,脊背挺得筆直,目光看似平靜實則帶了點懊惱。

“……如果,如果顧錦以後問起今天的事情,彆告訴他我最開始的想法。”陸行簡低聲說道。

他不想讓顧錦知道,自己曾經有控製他人生的念頭。

紀秘書大方一笑,“紀叔知道了。”

哎呀呀,小年輕啊,談起戀愛來就是顧前看後的,一點都不果斷。

像是他……就不談戀愛,不吃這份苦。

另外一邊,遊戲繼續。

範安不依不饒地抓著白澗溪剛才的話,又是跺腳又是拍桌子,眼淚不要錢地流,整張臉都哭紅了,看她那樣子,簡直像是要把桌子掀了大家一起彆玩了一樣。

白澗溪惹完人就抱臂不再說話。

而範安則是一邊哭一邊還朝顏曙星這邊不斷地看,仿佛想要讓顏曙星替她說話一樣。

但顏曙星明顯是鐵了心不再和她粘上一點關係,目光寒涼,不帶一點感情。儼然一副帝國狼犬的模樣。

“好了,你有完沒完?”5號位置上的薑珩出聲打斷,“要不這樣,範小姐你有什麼事情單獨拉顏老師上樓解決,我們先進行遊戲。”

“不認識,沒興趣,彆找事。”顏曙星冷淡說道。

顧錦沒忍住,唇角終究還是翹了一下,偏頭想要避開這兩人的目光,結果一抬眼正好和被範安吵得頭疼的12號薑婉對上。

薑婉眯眼目光複雜:這就是禍水嗎?見識了見識了。

顧錦:……

但好在這一鬨以後,範安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低聲啜泣。

5號薑珩有些擔心地朝顧錦的方向看了一眼。

支著頭喝水的顧錦也平靜回視,一雙桃花眼還稍稍彎了下。

薑珩心下一慌就移開了臉,“我——我是預言家。”

“又來一個預言家,五個玩家三個預言家,怎麼?女巫守衛獵人是名字不好聽嗎?”10號笑嘻嘻地說道。

【薑珩: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是全場唯一的真預言家。】

【薑珩: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是的,作為還沒發言就被彆人套了三次身份的全場唯一真預言家薑珩,現在非常的無語。

他昨天晚上驗的其實是身邊的6號,也就是銀白霞水母王,可以在白天自爆後帶走一位玩家的6號。

——但他現在已經不能說了。

前麵的1號2號把水攪得太渾了,薑珩現在如果用六號力證自己的身份其實很艱難取信於眾人,最大的可能是他不僅不能說服眾人一起投6號出局,反而會被怪物認出身份,今晚交代掉。

預言家一換零的話,好人陣營毫無疑問是垮掉了。

所以薑珩要做的,就是先用一號和二號攪出來的渾水隱藏身份,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替預言家擋槍的民牌。

然後投他們其中一個出去,晚上驗另外一個,或者根據6號的戰隊情況選人。運氣好的話第二天一換二甚至一換三,運氣不好也能一換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薑珩指了下顧錦,“沒什麼好說的,我昨天晚上驗的是7號,好人,我的金水。”

吃到了第三張金水的顧錦覺得很飽,而且非常想笑。

薑珩還特彆認真,“從剛才的發言看,我很難判定1號和2號到底是怪物,但好在遊戲給了場外查找線索的時間。

大家應該都能看出來我們這場遊戲其實主要的線索在場外這點吧,所以投票的事等查過以後再說吧。過。”

6號一臉不屑地聽完了薑珩的發言,“沒什麼好說的,民牌,過。”

他在遊戲區的排名幾乎在十二人中墊底,但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成績是自己的真實水平。現在看到這群所謂的頂級主播玩得這麼差,更是堅定了6號的想法。

更何況,他已經確定了預言家的所在。

當然,桌上的另外十個玩家和整個直播間裡的眾人也根本沒打算多用心地聽6號發言。

他們想聽的,是拿了三個金水的顧小錦同誌的長篇大論。

“我沒想到我能拿三個金水。”顧錦像是有些羞怯般屈指碰了下自己的鼻尖笑道,“現在看來我其實是最安全的,然後前麵1號和2號也都說讓我定一下誰是狼。”

顧錦放鬆地靠在椅子裡,開了一粒扣子的領口讓他雪白的鎖骨露在空氣中,有種清瘦的漂亮勁。

他那雙黑瞳環視過眾人,突然就笑了,“但是怎麼說呢,作為真正的預言家,我現在有點惶恐。”

!!!

???

【……不懂就問,這個主播的路子一向這麼野的嗎?】

【我的天辣!這是要一打三的節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顧少爺不愧是你。】

【!天哪他剛才笑起來的樣子真的讓人心動,母愛變質嗚嗚嗚。】

顧錦捏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讓左側那一小塊血色的痕跡更清晰地被眾人注意到。

“我們這局遊戲開場就有一個很大的提示,那就是可以從環境中尋找線索。而本局最大的線索其實就是我衣領上這塊也不知道是血還是解藥的汙漬。”

顧錦聲音輕輕緩緩帶著笑意,但每一個字都冷靜從容,“昨天晚上是平安夜,而我身上又出現了這麼明顯的痕跡,所以昨天晚上女巫救的人肯定是我,這也就給了前麵三個玩家,1號2號還有5號跳預言家的機會。”

“但是非常可惜,由於我是真的預言家,所以並不能接下這個金水。”

“昨天晚上驗的是8號顏曙星,怪物,今天集中出他吧。”

“然後前麵三個——”顧錦沒忍住笑了一下,“要是前麵三個玩家都是怪物的話那還挺好,但我估計其中有好人牌,所以我今晚會先從比較容易帶隊的5號薑珩驗起,女巫今晚先彆開藥。

如果我明天死了,那就先出5號薑珩,然後女巫晚上毒,一號吧。畢竟2號是女孩是留一會。”

“獵人同理,當然我是希望守衛能守我的,畢竟我是真的預言家。就這樣,過。”

【8號·真女巫·顏曙星:喵喵喵?】

【好家夥怪物牌叫囂全場了屬於是,還給女巫安排任務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是顏曙星我今晚就把顧錦給毒了。兩瓶藥全都用在一個人身上,這才叫一心一意。】

【什麼叫做公報私仇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顏曙星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