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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熱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明日花無又重複一次,“我不會讓你死的。”

“傻孩子,這能是你控製得了的嗎。”林清泉意識迷糊,“花無,你是找東西的好手,等你出了界,拜托你幫目目找到八咫鏡和草薙劍。雖然我死了,但目目會替我照顧你,不會虧待你的。”

聽聞此言,明日花無的臉色慢慢變冷、最後凍結,“哥哥,你為什麼死性不改,總要在死前念叨那個男人呢……”

他的話一字都沒入耳,林清泉脫水昏了過去。

望著他虛弱潮紅的臉,明日花無無端生出一股無奈和憤怒,以及衍生出來的,蓬勃發展卻見不得光的欲望。

他撩開林清泉的額發,在他的眉心親了親,經由鼻梁到了嘴唇。

雖知林清泉失去意識,但在%e5%90%bb他時仍有突破天際的緊張,所有動脈都像心臟那般咚咚跳動。縱然是初成魔、新長出心臟時,他也從未像偷%e5%90%bb林清泉這般,感受過自己心臟的存在。

“動著的哥哥總說一些讓我不開心的話。”他碎碎念道,“果然還是不能動的樣子最招人喜歡,也最聽話。”

大界敏銳地感應到佛魔的心情,像小弟去討好大佬那般去拍他的馬屁,心臟隨他同時狂跳。

擊鼓一般沉重的心跳聲響徹整個界。林清泉被震得從地上顛起來,眉頭緊鎖,更是不舒服了。

“你打擾到他了。”明日花無嫌它煩,於是調出還在跳動的心臟,撕裂成了兩半。

魔的心臟損毀,界坍塌成灰,被風揚了消失無蹤。兩人重見天日。

明日花無看向滿是律令花粉的眼睛樹,不由得幸災樂禍,“黑木蓮啊,你吸了這麼多的花粉,不知變成什麼德行了。”

他鑽進林清泉的懷裡,調整出一個曖昧的姿勢,同他抱在一塊睡去。

*

林清泉是在重病署的病床上醒過來的。

口腔裡有濃重的血腥味,皮開肉綻的手臂也不痛了。他把眼睛睜到最大,仍是沒有視覺。

“你醒了?”黑木蓮的聲音如常。

六個時辰前,他找到了出界的林清泉和明日花無,以及分散在不同位置的兩半魔的心臟。

心臟是被生生撕裂的,邊緣整齊宛如刀割過。

這是疑點所在。心肌組織緊密而結實,在沒有任何工具的前提下,要徒手撕成整齊的兩半其實很難做到。

但比心臟更引他深思的,是明日花無和林清泉的姿勢。

主仆二人緊緊抱著,明日花無的手探進他的衣擺,像兩隻在冬日裡報團取暖的貓咪,好像他們倆是一家人,把全世界包括他黑木蓮都排斥在外。

畫麵非常的礙眼。

林清泉摸到了自己空蕩蕩的眼簾,“我的眼睛怎麼沒了?”

“沾了律令花粉,壞掉了,我幫你取了出來,否則你會痛。”黑木蓮的口%e5%90%bb中有一絲疏離。

“不是還有剩下的幾個分|身嗎?幫我安上好不好?”

“那些也或多或少沾了花粉,都不能用了。”黑木蓮說,“你中暑了,睡了整整一天才醒。”

“沒辦法。我們進了一個天天是極晝的界,鏡善治用那個界來種律令草,裡麵熱得要死。”林清泉撐起身子,麵色還十分的病態。他把發生在界裡的事一五一十都給黑木蓮說了,但対方似乎興致缺缺。

“対了,花無呢,你看見他了嗎?”林清泉問。

黑木蓮沒立即回答,而是反問他道:“你都中暑了,為什麼還要抱他抱得那麼緊,不嫌熱嗎?”

林清泉一頭霧水,“我和他抱得緊?什麼時候的事?”

“我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抱在一起。”黑木蓮比劃了一下,“他的手黏在你的腰上,當中連一層衣料都沒有。你能不能彆讓他的手往你身上亂放?”

“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吧。更何況他差不多才十歲。”

“以前你也是這麼說飛鳥小皇子的。他也沒有到元服的年齡,但不代表他不會対你用心叵測。”黑木蓮說,“我不希望再碰見第二個飛鳥。”

“目目,你總不能因為一個小皇子就否定所有小孩吧。我是什麼幼兒園公敵嘛?每個小孩都想搞我?”林清泉歎了口氣,“你有所不知,明日花無他救過我的命。鏡阿禰覺醒了要殺我,他替我擋下一擊。要不是有他在,我肯定沒命。”

黑木蓮不再開口。林清泉看不見,但非常清楚他在生氣。

嫉妒本身就擅長以沉默的形式存在,如果再遇上實際的沉默,則沉默加倍,變成一種歇斯底裡的沉默。

“対了,我記得你的分|身沾了不少律令花粉,那玩意対你來說是毒|藥吧。”林清泉放軟了態度,“你怎麼樣,沒事嗎?”

哪知黑木蓮不解風情,“你看,你關心完明日花無,才想到關心我。”

“畢竟他算我的救命恩人嘛。”

“我也救過你的命,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還不止一次,次次都比他先!”

“他是新收進門的奴仆,總要關懷一下。過些年熟絡起來,就用不著這樣了。”

“果然你喜新厭舊!”

“你有完沒完?”林清泉心煩意亂。黑木蓮平常宛若出塵的仙人,但在感情上是幼稚的死心眼。今天他更像是吃錯藥,變得有點不可理喻。

黑木蓮清冷一笑,像懲罰林清泉又像懲罰自己那樣說:“也罷。等我人不在了,有他在你身邊也好照顧你。”

林清泉愣住,“人不在了是什麼意思,你要走?”

対方沉默一陣子,讓他愈發慌了起來,“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

“什麼想不想的,你解釋清楚!”

回應他的是長久的沉默。林清泉一下子急火攻心,一些長久的、他自己都無法定義的情感,在目目說要離開的這一刻,全部都變清晰了起來。

“憑什麼你說吃我就吃我,說不吃就不吃?!玩我呢?我們都走到這一步了,你想耍賴?早知道一開始我就該自殺,我們同歸於儘,也算同年同月同日死,比始亂終棄強多了!”

突然的暴走讓黑木蓮難以應接。他顧不上吃醋了,穩住眼前人比嫉妒他人更重要,“清泉,你彆激動,你的心臟跳得太快了……容易有危險。”

“我想猝死!”林清泉氣急敗壞,“你怎麼了?你是假的目目吧……真的目目不會和我說這種話。”

黑木蓮把手擱在他的眼簾上,眼眶有球狀物在攢動,很快一対嶄新的雙眼出現了。

林清泉重獲視力。

“清泉,你看看我。”黑木蓮対他說。

窗外紅霞遍天,往下嗬口氣,使得大地也變紅起來。黑木蓮的官服像染了血,耳朵的外圈也是一層紅光,好像全世界的紅都跟隨他下了凡。

然而他的臉瘢痕遍布凹凸不平,像是被燒傷了,猶如回到了前幾次離體的時候。

除了臉,他的身體也受了重傷,內臟出血而且遲遲不能痊愈。若不是那種沉定超凡的氣韻仍在,說是換了軀殼也不為過。

他的狀況真的很差,比預想的還要差,像一個墮落萎靡的神。

林清泉什麼脾氣都沒了,隻有無比的痛。

“我吸收了太多的律令花粉,身體退化回魔胎的樣子,不知過多久才能恢複。”黑木蓮凝重地說,“也或許……永遠都恢複不了了。”

“可沾了花粉的,不是你的分|身嗎?”

“分|身也是我的一部分。就像腳尖被蛇咬了,毒也會擴散到全身。”黑木蓮說,“總之,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

林清泉嘖了一聲,“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明明戴個鬥笠就能解決的事,你非要和我分開。”

“不是容易解決的。我還沒有了自愈的能力,不知道還有什麼隱患是我還沒發現的。”黑木蓮說,“說不定,我現在的人形連普通人類都不如。”→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換我來保護你。這回我們互換身份,我做你的救命恩人,不是更好嗎?”

黑木蓮搖頭道:“我擔心……我失去的不僅是自愈力,還有自控力。如果我無法控製想吃你的欲望,那麼這樣的我隻會成為你的敵人。”

林清泉正色起來:“單單用吃與被吃來界定我們之間的立場,未免太草率了。”

“那我們應該是什麼立場?”

二話不說林清泉就去親%e5%90%bb他。一個接一個的%e5%90%bb落在他傷痕累累的皮膚表麵,每個%e5%90%bb都像印章那樣鄭重。過程中兩人都沒說話。

很快黑木蓮就投降了。他微微喘氣平躺著,林清泉趴在他上麵,漆黑的頭發垂下來,緋紅又漂亮的臉龐衝他壞壞地笑。

“你我之間,已經無關於吃與被吃的關係。用那種東西來界定我們,可就太老土了。你聽著……”林清泉稍作停頓,好整以暇地說,“目目,我喜歡你。我們之間就不該有立場這個東西。”

黑木蓮怔怔的,宛如出現了幻聽。

“目目,我真的很喜歡你。”林清泉再一次対他說,“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我這輩子誰都沒喜歡過,以後也不會喜歡彆人,全程就隻喜歡你一個。”說完了他又不依不饒地去親他。

黑木蓮像喝醉了似的醉醺醺,原來被心愛的人表白是這種感覺。%e8%83%b8口十分溫暖,裡麵滿當當的,然而那裡麵結構單一,除了林清泉什麼也沒有。

“謝謝你喜歡我……清泉。謝謝你把我從魔胎養成了魔,然後又願意喜歡我。”他暈乎乎的,“我也好愛你。”

一股暖流湧上喉頭,“該說謝謝的是我。”林清泉說,“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做人是什麼滋味。”

黑木蓮心潮湧動,“我剛才給你的新眼睛,其實就是我的心臟。”

林清泉摸了摸自己的新眼睛,有種奇妙的情緒,鼻子一酸,“你這麼做太危險。萬一有人知道了,直接対我下手就可以殺你……你怎麼敢的?”

“律令花粉讓我意識到我不是永生的,我全身上下任何一處都可能會腐敗,唯一一個能保持到最後的,就是我的心臟。”黑木蓮說,“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我不想你有負擔。”

“那你為什麼又改了主意?”

黑木蓮的眼神有種看不透的複雜,“因為你說你喜歡我。”

這時門輕輕扣響,兩人往門口看去,瞧見明日花無瘦弱嬌小的身影顯現在那裡,“我打擾到你們了嗎?”他看著有些慌亂。

“沒事。”林清泉問道,“你去哪兒了?”

明日花無抬高了手,他的手中有個閃閃發光的東西,“哥哥,我給你找來八咫鏡了。”

第63章 八咫鏡

八咫鏡是巴掌大小的銅鏡,背麵繪刻有龜與鶴。

上好的用料,翠綠的銅鏽糊滿鏡子,鏡麵模糊得照不清楚人影。

這玩意,真的是能照出另一個方向的自己的八咫鏡?

“哥哥的眼睛又可以看見了嗎?”明日花無問道。

目目的心臟就是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