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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都是飄的。

“阿爹也可想福福了。”黎周周摸福寶臉頰,滿目的想念。

顧兆說:“周周,我先來的,我也可想周周了~”

這大庭廣眾之下,黎周周是收斂著情緒,隻是看向相公,被相公眼底的熱情愛意看的臉皮也有些發燙,夫夫成親多少年了,他都很少臉紅害臊,如今分彆久了一見,像是回到少年時。

“我也想你了。”黎周周收斂著都泄出幾分繾綣說道。

顧兆千言萬語不好在這兒多說,最後隻言:“咱們回家說。”

黎照曦是屁顛屁顛的跟著。

到了黎府自是一通熱鬨,黎大許久未見周周,早在通往內院的寶瓶門守著,一看到周周回來,是上下打量,滿目通紅——

“爹,我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黎大:“瘦了,外頭指定吃不好,也黑了些。”

“爹,我瞧著剛好。”顧兆說。

黎大笑說:“周周是什麼樣你都瞧著好,回來了就成,快到屋裡暖一暖,一路上凍壞了吧?今年入冬早……”

一家人坐在廳裡說不完的話,屋裡搭著火爐暖洋洋的,等下人來報說熱水燒好了,顧兆先道:“那爹先等會,我伺候周周洗漱,回頭咱們家吃鍋子。”

“我也要去!”黎照曦話還沒說完,被他爹一巴掌按回座位上了,不由撇撇嘴,說:“爹小氣。”

“你都多大了,叫自己福福真當小孩子,我伺候你阿爹洗漱就成了。”

黎照曦看爺爺,黎大是笑嗬嗬抓了把花生酥糖給福福,哄著孫兒說:“乖,咱們吃糖,福福不去啊。”

“謝謝爺爺。”黎照曦也不是真的要去生氣,就是小孩子脾氣故意鬨著玩的,爺爺哄了他,他就開心的吃著花生糖,含糊不清說:“吃鍋子肯定要晚了。”

黎大哼著小調也是樂嗬嗬的,急什麼,孩子都到家了。

等黎周周洗漱好換了新衣,再次回到正廳外頭天都麻黑了,顧兆在一旁故作自然說:“我說了冬日天黑的早,這是正常的,也不是洗的久耽誤……”

顧閣老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爺孫倆咬著花生一個唱小曲,一個是輕哼哼,就不拆穿某人了。

上了兩個碳火泥爐,上頭擱著銅鍋,燒的咕嘟咕嘟冒著泡泡,一鍋是酸菜口的,一鍋是骨湯的,一盤盤片的薄薄的羊羔肉、鹿肉、魚片,還有凍豆腐、豆皮、各類乾菌子、大白菜、蘿卜等。

蘸料是芝麻碗的,骨湯燙了羊肉,滿口的醇香。

黎周周愛吃骨湯蘸芝麻醬,顧兆口味向來略重一些——此時還沒辣椒,酸菜鍋都是用薑蒜調味有些辛辣,顧兆吃這個鍋喜歡涮豆腐魚片,可今天就湊過去愛吃骨湯鍋了。

“我怎麼覺得骨湯的比酸菜的還要好吃了。”

黎大心想,你那是愛吃骨湯嗎,你那是愛跟周周湊一起吃。

算了算了。

“……爹你可真是肉麻。”黎照曦受不住了說道。

顧兆:“我剛和你阿爹說,冬日去溫泉莊子泡溫泉,你再說就不帶你了。”

“嘿嘿,我也肉麻,肉麻好,肉麻親。”黎照曦立刻改了口風。

黎周周笑了,說:“可彆嚇唬孩子了。”

“好好,聽你的。”

顧首輔還真調了五天時間,一家人去郊外溫泉莊子,本是想叫上大白夫妻倆還有小黑——如今嚴家大人不在家,整個府邸就大白夫妻倆撐著,他們府對府門,顧兆作為長輩,自是關心下晚輩的。

至於鄭家,顧兆想了下還是沒叫,確實是有些遠了。

結果黎照曦還沒過去傳話,嚴謹信和柳樹先回來了,這下嚴府也熱熱鬨鬨的,就是一向穩重的大白此時都有幾分少年孩子心性,更彆提小黑了,嚷嚷的高興,還賤嗖嗖的故意惹他阿爹呢。

柳樹也想孩子不成,先給了幾巴掌拍在肩頭,小黑挨了打可高興了,旁邊嚴謹信見此麵色都露出幾分複雜,可能不知道小兒子這副模樣隨了誰吧。

有人高興鬨騰能理解,但高興起來要嘴巴賤嗖嗖故意惹打挨,嚴謹信真的不理解。後來這事柳樹知道了,一臉正經,斬釘截鐵說:“那還能隨誰,當然是隨你了。”

嚴謹信皺眉能夾死蒼蠅了,滿臉寫著拒絕。

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是小黑的秉性?

柳樹張嘴就是證據:“咱倆原先在村裡的時候,你從府縣回來,前頭乾了十來天的活,每天是苦大仇深的,後來我先撩你的,你每次回來光乾活不找我,這咋要娃娃?你是不是在外頭有了旁人?我得狠狠榨榨你。”

“那時候你乾這檔事的時候還渾身硬邦邦的,我以為你不樂意碰我,誰知道後來就天天晚上不落下,我那時候就知道一點,我狠狠抓你撓你哭著罵你的時候,你就時間長還特彆高興,我要是不撓你了,你還故意撞的我不成,非要我揍你。”

可柳樹那時候軟綿綿的都沒啥力道了。

說完,柳樹給了個嚴謹信‘這下懂了吧’的眼神,“還說小黑不隨你。”

嚴謹信:……

咳了咳,是嗓子癢了些。

柳樹哼道:“大白是隨了你白天正經時候,小黑是跟著你賤嗖嗖那樣,反正都隨了你,我看就瑩娘隨了我,乖巧懂事利落能乾模樣還好……”把自己誇了個遍。

“……”嚴謹信不同小樹較真講道理,沒法講的。

兒媳婦那是鄭家孩子,咋能隨著小樹性子長呢?儘說胡話。

後來溫泉自是黎家一家子去的,黎照曦每天可開心了,在溫泉莊子裡頭吃喝泡溫泉聽戲,下雪了騎著馬帶著汪汪去附近矮山頭掏兔子洞,還去打獵,獵了不少花花綠綠尾巴的野雞。

不過沒吃,野雞這肉太柴了。

顧兆說:“外頭長得誰知道這些東西吃過什麼,彆有毒性了。”

嚇得黎照曦都沒敢給汪汪吃了,讓莊子裡的下人處理了,還說:“你們也彆偷偷吃,萬一這野雞吃了什麼毒物。”

莊子裡下人聽了麵上應是,回頭就脫了雞毛煮了吃,這附近的山頭哪裡有什麼野毒物?再說這野雞,說是野的,其實都是附近大莊子裡頭的人故意放出去養的,好方便貴人去山頭獵東西玩。

快樂的日子很短暫,第五日早上用了早飯,一家人就收拾車馬回京了,不過個頂個的臉色紅潤,神清氣爽,精神飽滿。

年還是照往日那般過,黎家該放出去的年貨早一個月就運出去了。

不管之前官場爭執如何,時下人骨子裡對年都是看重,顧閣老做了封筆儀式後,大曆官場年假就開始了,甭管以前或是現在有什麼煩心事、政事,一切都等過完年再說。

因此這個年過的痛快。

光武帝是年初一回來的,於是宮裡又熱鬨起來,開始辦宴會。等年一過完,小朝會第一天,雪花般的奏章就到了光武帝的龍案前,朝堂上更是大片大片官員聯手要告顧閣老。

各種名頭都有。

顧大人儀容不正的——這是顧兆私下穿的。顧閣老舌戰群儒,“……大曆哪條律例說了,官員私下衣著規製?還不許人老來俏嗎?”

曆無病坐在上頭看著顧子清噴那些老家夥,簡直是特彆高興,就差給顧子清鼓掌了。

罵的好,再罵痛快些,彆以為他沒在京,這些老東西就念叨他哥規矩、不成體統了。什麼是規矩,他是皇帝,他哥是皇後,這天下是他們倆的,那他們就是規矩。

總不能為了這點小口舌把這些老臣子都殺了吧?

如今的曆無病不是以前孑然一身的曆無病了,他現在有家有口的,為了他哥不被當做禍國的妖孽罵,為了他兒子小柿子有個平平安安的國家管,曆無病現在是忍著那些殺戮欲望的。

若是見過光明,感受過溫暖,前路皆是奔頭希望,沒人會願意回到無邊的黑暗中。

有了牽掛,也有了需要忍讓的軟處。

所以顧子清在這個早朝舌戰群臣後,光武帝先是揮手,讓苟貴給顧閣老上茶潤潤嗓子,“……傻愣著乾什麼,子清說了這麼些話,怕是早口乾了。”

群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與顧子清對罵的此時心頭血都要吐出來了!!!

誰還能沒看明白,聖上就是站顧子清那邊,怎麼就是挑撥離間不成呢!

按理來說,顧子清手握重權,擱哪位皇帝身上早是忌憚了,就算之前沒有,慢慢的添油加醋,事情多了,聖上總是要懷疑的,可當今聖上怎麼就沒有半絲懷疑顧兆野心呢。

他們卻不知,人人稀罕的無尚皇權,在曆無病眼底不過如此。

這早朝顧兆也罵痛快了,雖然是嗓子有些疼,但去年該發泄的情緒都罵完了,心裡是爽了,於是就投入新的工作中。

新的一年,光武五年,從開朝罵仗開始,也預示了這一年是酣暢淋漓痛快的一年。

同年嚴謹信攜柳樹再度出京。

三月,聖駕再度前往豐州。

五月,戎州捷報,大將軍孟見雲擒獲蕃國王,與林副將配合,逼退蕃國數十裡。

六月,豐州大勝,光武帝直逼茴國王庭深處,傳回京裡的信沒有細說,不過此消息一出,半月不到,隔壁蕃國上書,稱願意歸順大曆。

顧兆猜想,應當是曆無病做了什麼,震懾的隔壁蕃國怕了。

茴國是被打下來的,蕃國是主動歸順的,之後的事情十分忙碌,要派兵過去駐守還要把舊部一些不安定因素除掉,也要安撫兩處的百姓——

尋常百姓無辜。

既是戰爭結束,天下一統,那就要守住、穩住。

七月聖駕回朝,百官城外迎接,京中百姓夾道歡迎,跪地山呼萬歲,熱鬨歡迎聲震天,百姓臉上皆是喜極而泣,打了十多年的仗終於結束了。

始於康景末期,終於光武五年。

天下終於太平了。

之後就是論功行賞,光武帝尚武,是靠打仗贏來的天下,大曆朝中武官狠狠露了一回臉,寶劍出鞘鋒芒有人欣賞,該封的封該賞的賞。

論功行賞的大將紛紛回朝領賞。

這次戰事中,除了光武帝外,鋒芒最勝的當屬戎州孟見雲孟大將軍了,聽說天順帝時期,戎州孟見雲就歸屬了聖上,從中給聖上打配合,還幾次救了聖駕,可算上從龍之功。

京裡官員說起來,紛紛道:“如今更是不得了。”

“自是正一品不會錯了。”

“我覺得怕是還要封爵,如今孟大將軍已是二品武官了。”

“聽說此子還很年輕,不過二十六七年歲。”

“可是有什麼來頭?”

“這就不知,戎州那邊起來的,具體的沒打聽出來。”

京裡戎州兩地遠,加上文武不同係,孟見雲這名字京裡文官聽過,那時候沒人敢打聽太清楚,就怕被當奸細抓起來,隻知道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像是孟見雲年輕、成家,具體出身倒是不知。

“急什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