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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了,咱們自己交際圈子要有,也對京裡官員後宅心裡有數。”

柳樹頓時肅然起敬,周周哥說得對!

唐柔在一旁也默默想了周周說的話,過去那些年,她閉門謝客,以為是對孩子好,安全,結果路子越走越窄,還得罪了小樹,要不是周周小樹大度,還拉著她一起,之後的日子怕是又成了孤零零的,身邊能說話的隻有媽媽了。

佳英對表叔心中感激,看完了人情表,心裡有個七七八八的譜,拿了紙筆開始擬草,先把今日賓客按照官職大小來排,一邊說:“兵部侍郎金夫人為人乾練,愛吃葷的……”

“……趙夫人瞧不上金夫人。”佳英問表叔,“這是我看出來的,表叔要寫上嗎?”

黎周周:“你先備注上,就是括號裡頭小字寫上。”

柳樹是大方向成,誰對他有厭惡,他能感受到,可旁人不對付話裡藏針軟綿綿擠兌一兩句,那他可真看不出來,一聽佳英說,還回想:“是嗎?”

“席上趙夫人說那道燒茄子好吃好看。”佳英說。

柳樹茫然點頭,“說了,我也覺得茄子還挺好吃的。”

旁邊唐柔心裡一點動,說:“金夫人前腳嘗過茄子,說做的跟肉似得,結果不是肉味。”

“……就這嗎?”柳樹圓乎了眼,這咋就不對付了?

唐柔溫聲說:“有一自然不成,之後看戲,趙夫人也暗暗彆了金夫人一回,還有後來孩子來正院要走,明麵上是誇金夫人孩子勇武,實則我聽著有點像說金家孩子太莽撞了。”

“這倆家是不是有過節?”柳樹來了興致。

黎周周回想了下,“金夫人相公是兵部左侍郎,趙夫人相公是吏部的右侍郎,兩家不是一個部,除了這三點外,整個宴會上,趙夫人還挺熱情捧著金夫人的,聽話音兩家以前走動還成。”

於是他也鬨不明白,肯定是有舊的小過節,金夫人沒記在心裡忘了,趙夫人一直記著,才有今天。

這事不是當事人也搞不明白內裡,之後就繼續說。

這一通聊天喝茶複盤,等登記好了,柳樹是興趣勃勃,找到了赴宴的樂趣了,簡直是:“跟那戲文裡大老爺斷後宅事似得。”

時日不早了,佳英先回去,他今日還來接相公回家的。

黎周周起身相送,按了小樹肩膀,話說直白了,“我有話跟佳英說說。”

柳樹這才坐好不動了,隻是廳裡人一走就剩他和唐柔了,頓時不知道說什麼有些尷尬,他把臉一撇,不去看唐柔。唐柔見了難過,端著茶壺給小樹添茶,說:“我知道你生我的氣,那次我話不對……”

回廊上。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黎周周看佳英緊張,這孩子才二十出頭,是把所有擔子都扛在身上,緊繃繃的,他知道佳英機靈能聽進話,也不繞著彎來,說:“你和橦川的婚事是你挑的,也是你把心放硬了做了最壞打算是不是?”

佳英點頭,“我想當官夫人也想日後生了孩子好一些,不用像我一樣到處看人臉色,還要下苦力,表叔,我當日做這決定,家裡都笑話我,意思就是我不自量力,能跟您和柳老板比。”

“不是同我們比,你就是你,你有這想法,目的清晰,為了達到目的,你是自己辛苦,也不是折騰我們,你一己之力供著橦川和他弟弟科舉,把他家後宅打理的妥妥帖帖的,還想著要是萬一以後橦川真當官納妾了,你也不悔對不對?”

佳英眼眶微紅,不是後悔,而是沒人體諒他這些,他點點頭。

自打成婚以後,他一個人忙著店裡,還要操心家裡,娘家那邊時不時問他要錢,蘇佳英就是鐵打的心裡也有難過的時候,熬不住了就咬咬牙頂著,告訴自己,這都是你自己選的,跟誰說呢?

說了隻會落笑話。

黎周周心裡暗歎,佳英脾氣倔,小時候就有端倪,他拍了拍佳英胳膊安慰,一邊說:“你彆預想太壞,我的意思是不想以後,就過好現在的日子,橦川人不錯,你們是夫夫一體,你累了苦了,可以想橦川說一二,有時候也能讓他幫你,都成婚成家了,還一個人單打獨鬥的多累。”

“表叔,他對我尊敬有,我看不出愛護我。”蘇佳渝咬了唇說道。他覺得相公對他沒愛,所以不想說這些,惹得人煩,他們婚姻本身就是他做買賣似得利誘上的。

黎周周說:“你們是兩個陌生人成了家,之前互不了解,婚後就是了解的時候,不是催你什麼,相敬如賓也好,你自己能接受就成,可我想過日子漫漫長,既是成家裡,那就心都往一處使,我知道你們現在心都往他科舉上使,我說的是你和橦川精神上的夫夫感情。”

“回去你自己想吧。”

蘇佳英聽得心裡熱,接了相公回去路上車馬裡,他一直在想,左右糾結猶豫,回到了家中,王橦川先問:“你今日怎麼了?我看你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是不是今日府裡被人說了?”

“沒。”蘇佳英先下意識回絕了,一切都好,他什麼忙都不需要幫——這是成親以後過去幾年的常態,見橦川點點頭不再問了,蘇佳英想到表叔的話,忙緊跟著說:“其實也有,我怕打擾你功課。”

王橦川有些詫異,不過鄭重說:“聽你說話時間還是有的。”

……

黎周周回到廳裡,看大嫂眼眶泛紅像是哭過,小樹也有些彆扭,知道這倆又說了一通,他當沒看到兩人古怪,岔開話題說:“大嫂,今日這些夫人家中適婚年齡的嫡子有這幾家——”

“今日官太高了,我不想瑩娘高嫁。”唐柔說。

黎周周聞言點頭,正想說明日還有一天,誰知旁邊小樹先急了,問:“要給瑩娘說親了,怎麼我不知道?”又衝唐柔,“你還說你沒瞧不上我,這都沒說。”

唐柔忙說:“不是的。”又老實說道:“我怕你提我家瑩娘和你家大白——”

“這怎麼不能提了?小時候咱們倆家不是說好了嗎。”

“那是戲言做不得數,再說,兩家地位如今懸殊。”唐柔見小樹氣,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黎周周則說:“孩子婚事鄭重是好事,尤其是女孩哥兒,沒挑成前多是瞞著,不宜聲張走漏太多,大嫂肯定有意明日那宴會,也不是說明日就定,回頭肯定不瞞你,要問你意思。”

“至於小時候的戲言,小樹回頭你問問大白意思先,彆話上頭了,給大白先定了主意,還是要看孩子的。”

兩家孩子打小一起長大,是姐弟之情還是有了旁的,那要看小孩。

柳樹本來氣惱上頭都快嘴快拍板定了,聽周周哥一說,到底是把賭氣話咽下去,大嫂就是這般,猶猶豫豫心思又細,說是為他、為他家著想,可把人能氣死。

第三日宴,來的客多,孩子也多。等結束後,彆說黎周周,一向精力多的黎照曦都扛不住了,攤在他爺爺的搖椅上,吃著糖炒栗子,咬開一個,塞嘴裡,一口的蜜,好吃的鼓著臉頰說:“誒喲誒喲,福寶可累壞了。”

黎大笑嗬嗬心疼孫兒,“多吃點補補。”

“爺爺也吃。”黎照曦剝好的栗子肉給爺爺。

黎大拿了吃了,直說好吃、甜。

“不過我也認識了好多人,有合不來的,也有一般的,還有能玩來的。”黎照曦從搖椅上坐起來,“爺爺,我還認識個頂漂亮的。”

黎大:“你這話可不敢讓你爹聽見。”

“……我不怕,反正又不是打斷我的腿。”黎照曦又躺回去了,可又說:“那漂亮的腿斷了也不好看,那還是不說了吧。”

“爹咋這麼霸道呢。”

黎大:“可不是,他自個都是十六上了家裡門,過了年福福就十五了,不過福福還小,咱們不著急。”

“誒呦爺爺你和我爹想一道去了,我就是看他好看漂亮,哪裡有旁的意思,你們大人真是愛亂想,我還是個小孩子呢。”

“對對對,福福還是小孩子。”

一包栗子,祖孫倆嘮嗑吃了一下午,冷了就在火爐上烤一烤,烤出的栗子泛著蜜香甜。

京裡入冬前,黎府把給昭州的年貨備好了,直接送到兩浙去,由著昭州商的船隊運送回去。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給你大哥大嫂的年貨、王堅的、渝哥兒的,還有黎春黎夏也得備上了……”黎周周坐在桌前開始寫單子。

黎照曦本來是給阿爹請安的,一問阿爹給昭州備年貨,當即坐下來了,也拿了紙筆說:“我也要,我是做叔叔的不能失禮了,先給我的大元寶侄子,還有十七他們幾個……”

這又添了許多小玩意。

顧兆今日沐休在家,撇頭一看,黎照曦正在紙上寫:一匣子糖麵人。

“也幸虧是天冷,不然送不過去。”顧兆道。

黎周周想起來個事,問相公,“咱們家一路從南到北,路上有些大人接待,我想都送一些年禮過去,正好順道,還有寧平府縣的縣令崔大人。”

要說起來實惠便利,那京裡的首輔都不如縣官,畢竟現管嘛。

“你看著來就成,這些不礙事。”

黎周周就又擬了南下的年禮單子,這個交給豐運跑腿。

忙完了這個,時日匆匆,京裡第一場大雪時,黎照曦受了風寒發燒了,這下全家人都擔心壞了,顧首輔調休成了在家辦公,好方便看孩子,還請了禦醫來。

禦醫把了脈,說來勢洶洶,但觀小公子氣色還算精神。

福寶是發燒雙眼都燒的精光,吃飯胃口也好。黎大就說病怕三碗飯,福福能吃就成。

“阿爹,爹,我沒事,就是熱,你們忙吧。”福寶看一家人都圍著他,擔心他,撐著精神說道。

顧兆摸了摸福福腦門,還是燙的,用雪水冰過的帕子給換上,說:“你個小孩子生病很正常,咱們從南到北,你好久沒見過雪了,一場小小風寒很快就過去了,前些日子,你阿爹還鼻塞呢,好好吃藥沒幾天就好了。”

“是啊,你小小一個,還操心我們了?”黎周周摸孩子發絲,“忙你就是正經事,其他都是閒事,什麼都比不上我家福福。”

黎照曦心裡鬆快了些,他生病勞累全家操心他,其實有點過意不去的。

好在黎照曦底子好,喝了幾服藥,過了兩日就不發燒了,隻是小臉瘦了一圈,以前臉頰還有些奶膘,這次給退了,五官一下子更立體,姝麗許多。

家裡人見了當然都可憐。

黎大就說:“誒呦爺爺的福福咋瘦的這樣了,小臉還沒爺爺巴掌大,可憐見的,咱們多吃點,還是以前圓圓模樣可愛福氣。”

“瘦巴巴的難看了。”顧兆說。

黎周周先瞪相公,顧兆立即改口:“我的意思小孩要肉呼呼才好,結識。”

黎照曦生病這事也就關係近的嚴家知道,鄭家都是晚了兩日。

柳樹自然來探病,帶了倆兄弟來,黎大還害怕給小黑過了病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