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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了,而霖哥兒本來在產房中,不知道為何就有些惡心,本來是壓著的,這門一開,外頭新鮮空氣和裡頭氣一衝撞,他就更難受了。

還是黎周周先發現的,霖哥兒臉白的厲害,還捂著嘴,趕緊帶霖哥兒出去了,“你這孩子不舒服怎麼不說。誒呀看著臉色,熱水送來,先喝口,小田來給他看看……”

小田一把脈,霖哥兒有了身子快四月了。

算算日子就是孟見雲五月那次。

霖哥兒都懵了,回過神來可歡喜了,還有些怕,問小田大夫他這胎相如何。

一切都好,穩著呢。

黎周周都是後怕,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注意,幸好沒事平安生了。後來渝哥兒來府裡說話,黎周周便跟渝哥兒說一有胃口不舒服想吐彆怕麻煩就請大夫,哥兒不像女子還有月事能知曉一些,得注意了。

也不怕落空,你和侯佟都年輕,沒懷上了,那就好好養養身體,兩個人身體養好了,小孩子就到了。

就說如今,十一月秋了,天氣冷。

霖哥兒肚子已經圓了,小臉也吃圓了一圈,不過不難看,黎周周覺得瑩瑩潤潤的,多好啊。

“夜裡餓了就要吃些,少量多餐,彆怕麻煩廚房,廚娘兩人倒著來,人手請足了,都是照顧你的,你不讓傳信給小孟,那就更好仔細。”黎周周跟霖哥兒交代。

這孩子到了後頭是飯量大,夜裡被餓醒來,卻不好折騰下人點燈單給他做飯,就一直餓著肚子睡,這哪成啊。還是李木心細,夜裡守著,知道了,回來跟他說。

李木自打知道霖哥兒有了身子後,學也上,就是每日回來,夜裡睡在霖哥兒房間床邊的塌上伺候霖哥兒起夜,怕夜裡有事。

黎周周聽了也放心許多。

讓李木蹭福寶的車去上學。

“還有腰酸腿腫得揉一揉,也不能久坐,天氣好了在家裡散散步,彆累著。”

這會天氣好,黎府亭子裡,黎周周容燁霖哥兒坐著說話曬太陽,春秋的日頭最好了,曬得人暖洋洋的。

容燁聽黎周周一連串的經驗話,隻是喝茶並沒閒聊,不過看著霖哥兒圓圓的肚子時,眼底神色柔和了些。

哥兒懷孕生子他知曉,但第一次近距離這般看。

“阿爹我都聽話。”霖哥兒是說什麼都聽都答應。

懷孕後,脾氣不見焦躁,是更軟和了,跟個甜團子似得。黎周周對此那更是操不完的心,處處上心。

“你乖。”黎周周誇了霖哥兒,才驚覺一直說這個,便說:“讓你聽我念叨生子經,十四傷怎麼樣了?天氣轉冷了,昭州是看著不冷,其實濕氣比北方重一些,小田可能沒府裡廚子懂煲湯,不過要問問彆食材相衝了藥性。”

容燁先說:“本來就是閒聊。”生子經於他而言也算新奇,以前沒聽過這些。又說:“他身體虧損重了些,看著如今養的差不多了,但天一冷,就咳嗽。”

前些天下雨了。

黎周周一聽,這可真是沒好利索,十四是四月多進黎府的,最初那半個多月一直昏迷不醒,將近快一月,五月多才醒來,如今也半年多了,外傷都好了,可一聽小容這麼說,那確實是好了表皮內裡沒好全。

“那不能急,還是要多養。”

正說話,下人來傳,說:“大人,十一帶人回府了。”

“隻有十一?”黎周周問。算日子相公也該快回來了,可獨十一回來,彆是被什麼耽誤了吧,“讓十一直接過來。”

沒一會十一過來了,遞了信給老板,神色略有些猶豫。

容燁起身說:“不喝了,我去看看十四。”

“好。”黎周周應了,霖哥兒說他也回去睡會。黎周周便道:“路上慢些,彆走石子路,小心滑,走水泥路。”

容燁見黎周周是兩頭都操心,說:“我送霖哥兒回去。”

“那可謝謝你了。”黎周周也沒客氣。

李木一上學,霖哥兒身邊丫頭得力的就枇杷一個,做事倒是好,也聰明機靈,就是小姑娘個頭不高,平時他就送霖哥兒回去了,今個——

容燁送一樣。

人一走,黎周周沒拆信,問十一,“怎麼回事實話說了。”

十一便原原本本給交代清楚了。黎周周越聽眉目也重幾分,拆開了信,信裡相公也沒隱瞞,說臨時有事去忻州,隻是戰況沒交代,肯定怕他擔憂。

“老板,也不一定會有危險,大人說沒到那一步他就是過去看看。”

沒到以死守城那一步,忻州如今還平安,前頭王將軍守著,南夷還沒攻,都是顧兆操心過去看看。

可萬一呢?

黎周周心跳快了些,相公是知道輕重——不會拿性命換的,還有一家子人,他信相公說的,因為戎州那邊失陷州城的事,不放心過去看看交代一下。

“你辛苦了,先帶幾個去歇一歇。”

他得好好想想。

黎周周之後就有些心緒不寧的,老想戰事忻州,福寶都看出來了,阿爹眉頭緊鎖,一見他又鬆開了,福寶就說:“阿爹是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啊?”

“沒——你爹還沒回來,我有些擔心,那邊打仗不安全。”黎周周本來想哄過福寶的,可想了還是說了,隻是也遮蓋了幾分。

福寶想了下說:“爹帶了人,也不是武官,不會去戰場打仗的。”

“是。”黎周周點頭說。

可福寶知道,他的話並沒有安慰到阿爹,阿爹還是擔心。

黎周周派了人去忻州打探消息,隻是去的路上時間,黎周周便不安神,沒幾天容燁便過來了,說:“我本不該問你私事,黎照曦今日撫琴課得有幾分愁緒了。”

以前福寶彈琴都是叮叮當當的亂高興。

“……”黎周周不知從何說。

容燁:“不便說我便不問。”

“不是,都是我亂想的擔心,你彆激將法激我,我知道你好心。”黎周周讓容燁坐下聊,“你啊,相處來了是朋友了才知道你是如何,對朋友心善柔和就是有些彆扭,明明是來關心我的。”

容燁沉默了下,“說你為何擔心。”

“我家相公去了忻州,隔壁戎州一直是主戰場,前些日子那邊失了一座城,當官的棄城跑了,相公聽了後擔心忻州那邊就去了。”

“那邊的王將軍相公提起來就唉聲歎氣的,也不一定到這一步,就是我坐不住老瞎想。”黎周周忍不住歎氣,“我已經派人過去打探情況了。”

容燁則說:“蕃國與南夷勾結,按你說攻陷一座城池,可見那次蕃國主戰力都去了,才征過兵,戎州兵力不至於如此,應當是打的錯不及防,才失了先機,現如今戎州那邊反應過來,應該打起來,蕃國主力被占,忻州那邊應當不會有多餘兵馬,至於南夷——”

黎周周聽容燁一分析,略略放鬆一些,蕃國才是大頭,蕃國隻要不摻和進忻州,南夷的兵馬與如今忻州兵馬能打一打,應當不至於他猜的最壞那頭。

“顧大人是好官。”容燁道。

黎周周:“說句私心的,我想我相公平安性命無憂。”

人之常情。

後來沒幾天,黎周周派去的人回來,報信果然如容燁分析那般,確實是幾次戰事,是有些吃力,王將軍退了退,如今南夷沒再打。

黎周周讓人歇著,換十一過去再探探情況。

十一走之前一天,容燁來找黎周周,說:“我來跟你辭彆,撫琴課你得重新找老師了,對不起。”

“?!”黎周周懵了,“是哪裡不好,還是你想乾彆的行當,現在兵荒馬亂的你一個人要走,這去哪裡啊。”

容燁:“忻州。我家仆人勞你府裡收留。”

“……你去忻州?!”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還有十四。”容燁把話也說清了,“十四本是忻州駐守的將軍,他如今傷算好了大半,該過去了。”

“周周,不必掛在心中,我同他做這個決定確實是因為顧大人在忻州危險,你們救了十四,也救了我,是報恩,卻也不是。”

“我們是朋友。”

“在昭州黎府這一年多,我心中的平和踏實,其實我開始並不喜愛教授課程,小孩子人多吵雜擾的人煩躁,但意外的我睡的安穩了,可周周,我骨子裡有壓不住的躁動,我是權謀者。”

“他打仗,我當他的軍師。今日辭彆,明日我們同十一一起出發。”容燁冷峻的麵容露出一笑,“來日見,朋友。”

黎周周心中話良多,可千言萬語隻有一句:“記得回來。”

“嗯。”

這是容燁話最多的一次。黎周周同容燁相處一年多,其實心裡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容燁不是守家相夫教子的哥兒,他不是哥兒,也不是男子,他就是有心計有謀略還深深壓著野心的容燁。

第二天一大早,一小隊騎著馬的從黎府出來,直奔昭州北門,一路往忻州方向去了。

早起擺早點攤子的老板娘瞧見了,還呀了聲,“這不是黎府那位容老師麼,怎麼穿戴這麼利落出城去了。”

“是不是看錯了?”

“容老師那般好容貌,怎麼可能看錯,帶頭的好像還有容老師的表弟,先前一大早送容老師去學校,還來咱們這兒買過吃食的,模樣是跟容老師一樣的俊俏……”

說著說著就跑偏了題,老板娘最後感歎:“也不知道誰家女郎才能配得上,這倆兄弟都沒成親,要是一起娶了,可不得熱熱鬨鬨的大喜事。”

老板見自家婆娘絮叨半天,是悶頭乾活,小聲嘀咕:“跑了好,最好啊回來帶上媳婦兒回來,省的惦記了,老念叨人家如何如何。”

“你嘀嘀咕咕什麼呢。”老板娘大嗓門問。

老板趕緊乾活,裝沒事,說要搬鍋出去。

十二月中,十一先帶了人回來了,臉上是喜慶,黎周周見了人,沒聽見說什麼就看那眉宇間壓不住的高興就把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老板,大人說讓我先回來報信,他大概還有兩日就到了。”

黎周周此時臉上帶著笑,點點頭,問:“十四和容老師呢?他們二人如何了?”

“曆將軍可厲害了,有他帶領,把南夷軍打的跟砍菜似得,如今駐守忻州,容軍師現在是曆將軍的軍師住在主營帳中,我回來報信。”

黎周周一聽都平安便是徹底鬆了心。

這天黎府下人都得了賞錢。

黎照曦放學回來,看到阿爹麵色帶著喜氣,頓時也高興的不成,巴巴的跑回來,手裡還捧了一兜子點心,他從外頭買回來的,本來是想哄阿爹高興的。

現如今嘛,這包點心,黎周周吃著更高興了。

“是不是爹要回來了?”黎照曦雖是問話但很肯定了。

黎周周摸福寶腦袋,雙眼也是彎了彎笑眯眯的,“嗯,還有兩日就回來了,你爹愛吃烤羊,回頭咱們在後院做個燒烤,他最喜歡這般吃了。”

福寶也高興,由著阿爹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