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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覺得很複雜,也不知道如何說。蕃國幾次突擊戎州的村莊,光他聽到的消息,幾千騎兵所到之處就是男人殺了,東西搶光,女人掠走。

連孩童都不放過。

聽到此處就想,該狠狠給教訓,把那些俘虜的蕃國兵也給殺了——

“好歹把咱們大曆的婦人換回來。”最後顧兆是這般說的。

忠六是多去跑戎州的,他人機靈,借著買賣的事能打聽許多消息,此刻聽大人這般說,便回話:“聽說蕃國人到處遷徙,沒有安頓好的地方,早已找不到被擄去的婦人了。”

顧兆將一肚子的臟話憋了回去,他無能為力,隻希望快點勝了,國家快點安定下來,遭罪的隻有百姓,上位者遭什麼罪,今年去中原的昭州貨賣的更好更搶手。

小仗勝了也好,知道大曆不是弱的。

“南夷那兒怎麼沒動靜?”顧兆還疑惑。

最初茴國先亂挑事,那是茴國、蕃國最大,南夷後來在旁是跟著湊熱鬨想分一杯大曆的羹,後來幾次打仗,這倆國都是大頭,南夷就跟旁邊撿漏似得,規模不大,但也陸續幾次,如今倒是安穩不見聲息。

莫不是贏了茴國兩仗,南夷怕了?

還是因為十四皇子在戎州,南夷王顧念骨肉親情不打了?

忠六搖頭不知,那邊一直沒見動靜,也不知道如何。

十一月初,昭州商出貨,這次的貨少一些,蘇石毅說他一人去就成了,讓王堅歇一歇,黎周周知道數目,就先定了,說:“王堅你歇會,今年年中那批貨你押送,辛苦你了,就讓蘇石毅去吧。”

大頭值錢的全是王堅操心。蘇石毅自己也知道,他沒王堅能頂事。

王堅聽了便點頭應是。

把貨物賬單對清了後,蘇石毅是走水路出發,貨少但都是些罐頭——椰貨沒了,流光綢也少,兩船貨就齊了,這般快,來回一個月就夠了。

哪裡知道,這次蘇石毅去的時候遭了海寇,也幸好有驚無險——船上備著火藥,顧大人自製的土法炸彈包。

當初走水路,顧兆就想著海上不安全,尤其是從吉汀到兩浙那條航線,不遠處上頭還有倆小島呢,自然是未雨綢繆備著東西,隻是之後發貨皆平安。

沒想到人家那是摸路線摸昭州商的底子呢。

明明是貨少,按理快,可到了十二月中也沒見人回來,黎周周操心的不成,倒是不怕貨如何,就怕蘇石毅帶著人出了事——海上天氣變化莫測的。

王堅自責,“該我一道去的。”

“跟你有什麼關係,要真是天不好了,多保全一人是一人。”黎周周說完便沉默了,焦慮的不成,不敢往此處想。

王堅便不說這些話,第二天就起身去了吉汀,要出海找人。柳桃前一晚去找了王堅,說一道同去方不方便,王堅便應了,一起去。

幸好有驚無險,王堅帶人到了吉汀第二天一早,就聽碼頭傳話說船回來了,隻是桅杆有些壞了還有破損,不過船上人員皆平安,有的人受了皮外傷。

之後王堅善後,該治傷的,該給船員發安慰費的——王堅做了主,他聽說去的時候遭遇一艘大船騷擾,想搶劫貨物,被打退了後,回來又遭了幾條小船。

“這些人不怕死,去的時候想搶貨,見不敵,回來用小船是想報複……”

王堅聽了說:“聽你說的,這些人說的話不是大曆話,穿的也奇怪,水性極好,搶貨是自然,路線都摸清了,回來報複我看不像,倒像是盯上了咱們船上炸藥包,想摸這個,從小船使著到了咱們船邊擋著視線,再夜裡偷摸想上船。”

也幸好蘇石毅留了個心眼,夜裡留人守著戒備。

“人呢?”

“我都扣著留了下來,還有幾個咬舌自儘了。”蘇石毅說:“自儘的我就丟海裡了,沒帶回來。”嫌晦氣。

“我問過了,說的話都聽不懂,嘰裡呱啦的。”

王堅後來去看了眼,是三個身形極瘦小的男子,確實是話聽不懂。後來傳了音信到昭州城,顧兆和黎周周一同過來,顧兆見了那三人,聽不懂嘰裡呱啦的話,可看著俘虜,一個個跪地給他磕頭,嗑的頭破血流哭的求饒,眼裡都是求生——

當人命攥在他的手裡,由他殺生取決時,這就是矛盾折磨了。

“留著乾苦力,不許本地人接近同他們聊天說話,看守嚴一些,乾完一年明年一條小船哪裡來的哪裡送走。”

是生是死能不能回去就看老天爺了。

後來蘇石毅回到昭州城,沒隔多久,找到了表哥,說他想娶柳桃。

……柳桃自是願意的。

第190章 功成首輔27

蘇石毅這次去中原送貨,水路上是遇到了海寇,但船上有炸藥,威力還比對方的猛,三兩下嚇得對方不敢進犯,因此去的時候並沒有多耽誤。

東西少賣的快,都是賣給了老主顧,先前早早定下的,沒幾天貨就出完了,蘇石毅便順著商隊回了一趟蘇家村。

渝哥兒成親,好歹回去報喜。表哥也是知道的。

還有二伯家的掛名錢,這也是要給。以前是十兩銀子一年,今年表哥給加到了二十兩銀子。

蘇石毅租了車帶了一車貨繞了一大圈進了村,先去蘇家村,等留下的東西他背著竹筐翻山去西坪村還近和方便。

進了村,自是收到了一村人的熱情招呼。

蘇石毅一一回話。

“我一個跑腿打下手的哪能跟老爺一樣穿絲綢衣裳。”

“可不是嘛,一年到頭攢一些送回家辛苦錢。”

蘇石毅一身麻布短打衣裳,腳下布鞋還踩了幾腳泥,裹著頭巾,看著灰頭土臉的,真不像是蘇三家吹出去,他兒子在外頭多麼多麼氣派掙得如何多。

不像。

倒像是下苦力的腳夫。

跟著先頭從京裡回來接人的蘇石磊比不得,人家穿的那才叫個體麵的,一些好事挑事的不由就說:“栓子,我瞧你大伯家的狗蛋倒是比你有出息,上次回來接草兒爹娘一家子,穿的那叫氣派,還是京裡好。”

蘇石毅便停下來同村裡人多聊聊,他知道佳英今年年底辦喜事,隻是不知道是石磊回來接人,詳細一問,二伯二伯娘都接走了,佳英的幾個哥哥都留在村裡。

對於村中人誇石磊如何氣派像個老爺——

“倒是他家裡給踅摸的媳婦兒配不上了。”

“可不是嘛,本來還說是家裡有些錢,地多青磚瓦房殷實人家,可現如今蘇大家也不差,我當時就說了,狗蛋在京裡當管事,指定看不上村裡女娃娃,可你大伯娘就說:婚事都是父母做主的,他一人在外辛苦,我辛苦我兒,給他定了親咋了?他還能不聽我這當娘的,這就不孝順了。”

石磊家裡給定了媳婦兒?蘇石毅愣了下,之後客氣了一番,忙先回自家了。

家中房屋早幾年就蓋起來了,也是青磚大瓦房的敞快。

可能收到了消息,他還沒到家中,下地去的爹和幾位哥哥弟弟都從田裡回來了,皆是一腳的泥,見了他就帶著笑,家裡娘和嫂子弟妹侄子侄女都出來迎了。

蘇石毅先讓把貨卸下來,邀請車夫坐一坐喝口水吃個飯。蘇家女人們開始張羅飯食熱水,還沒吃喝上,蘇大、蘇二一家聽到聲也趕到了。

於是又是寒暄,說什麼話的都有。

“讓娃娃先吃,先吃飯等會再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誒呦這一車的貨,全是你家的?”

蘇石毅喝了口水忙說:“一半是表哥托我給東西兩村帶的,還有一些是我發了工錢買回來給家裡的,自然也有大伯二伯家裡。”

“孝順娃娃。”

“栓子好啊,惦記著家裡呢。”

皆是誇了一通。等熱水飯菜上來了,車夫用了之後拿錢趕車離開了。這下蘇三院子裡都是蘇家人了。蘇石毅先說了昭州情況,他在家中村裡的名頭就是給表哥打工,表哥開了幾間小鋪子什麼買賣都做一些,人不好出來,他就跑跑腿賣貨,拿個工錢。

蘇石毅每次回來都一身塵土臟兮兮的邋遢,彆說村裡人,蘇家人都信了,要是真掙了大錢,總該回來氣派體麵一些。

說到此,不由拿出蘇石磊來對比。大伯娘高興說:“栓子你這去昭州路遠辛辛苦苦的錢也掙得少,還是京裡好,早知道你也該和我們狗蛋一樣留京裡。”

“那時候京裡不要那麼多人,我們就抽簽定的,老天看我年紀大一些,吃苦就吃苦吧,這沒啥,石磊是我弟弟,他體麵一些也好。”蘇石毅道。

大伯娘聽這話,撇撇嘴,想說這也是抽簽定的,又不是你讓給她家狗蛋的機會,咋,還讓她承情?

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栓子說:“佳渝十月十成的親,可熱鬨氣派了,表哥心善給佳渝準備了嫁妝,就是沾親帶故也不能全表哥備上,佳渝正經父母還在,我這次回來正好跟大伯大伯娘道喜,不知道二老給佳渝添了什麼嫁妝,正好順路我帶過去。”

大伯娘這下沒心思擠兌栓子了,她做小河的奶奶——

佳渝的娘此時便呐呐說:“是該的,是該的。”話剛完就被婆母瞪了一眼,頓時搓手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家男人也窩囊,隻知道出力,孩子嫁人了嫁妝他們家真不添一添,讓人家笑話的,如今家裡情況好,又不是老早那般窮的揭不開鍋了。

可沒人聽她的。

大伯一直沒開口,此時聞言沉沉說:“咱家哥兒嫁人,小河近兩年掙得錢也沒送家裡,他手裡有,我們也不刻薄孩子,添些。”

“……這些年也沒掙多少,表哥先前回來一起結了我和佳渝的工錢給家裡,我家,大伯家的房蓋起來都是這份錢。”蘇石毅淡淡的來了句。

他早已不似以前,見了這位大伯是長輩害怕的縮著腦袋不敢辯駁一句。

理,大家都看著。

大伯家前前後後的房子,那有佳渝出了一半的錢。

氣氛一時有些冷,蘇三先罵了句兒子咋跟大伯說話的,蘇石毅便順著下來,“不是我跟大伯大伯娘作對故意說不好聽的話,隻是我和佳渝在昭州,路上遠,這幾年我還回來,佳渝一個哥兒,舟車勞頓肯定不方便,他一人看著鹵煮鋪子賺的都是辛苦錢,昭州天氣炎熱,常年往灶火台那兒鑽能不累人嗎,瘦的厲害,也想家裡……”

要說硬話,那蘇石毅是晚輩,可要是賣慘說些軟話,那還真不好說蘇石毅了,蘇大一房聽了,這下就是大伯娘也不好再說旁的。

“小河是苦了些。”

“辛苦娃娃了,結了親按理再遠那也該去看看的。”

“就是啊,小河不容易。”

眾人紛紛慨歎。佳渝娘也紅了眼,哥兒是不值錢可也是她生下來的,家裡出嫁的女娃娃哪個不是給賠了嫁妝,到了小河這兒,婆母就隻字不提,說起來就是小河在外頭掙了錢,我就不信,小河跟著他表叔乾活,他表叔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