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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了,你們忙吧。”顧兆笑眯眯先說。

顧大人這臉,笑的時候,不動怒的時候,還真是人畜無害顯得平易近人,百姓們不害怕了,可也沒人上前搭話,唯獨有些商賈才敢寒暄問好兩句。

“顧大人黎老板這是出去了?”

“是啊,外頭蹴鞠場蓋好了,我和黎老板去看看。”顧大人笑眯眯說:“到時候來看比賽啊,我家福寶上場踢球呢。”

“那福寶小少爺厲害了。”

“是挺厲害的,本來就踢得好,還用功,最近一直練。”顧大人也沒客氣,大力表揚黎照曦同學。

商賈:……卡、卡殼了。

不應該謙虛說哪裡哪裡嗎?

顧大人來了聊天欲望,沒停,還繼續嗶嗶:“你知道陳家的小子吧?我說翡翠陳家,同我家福寶一個班的,個頭略比我家福寶猛一些——”

“知道知道。”商賈點頭捧著話。

黎周周眼底含笑,相公又要拉踩陳慶恩了、黃郎溪了,因為福寶下了學要一起踢球,回來說起來就誇了幾句,說慶恩和郎溪是他朋友,慶恩字寫得好又聰明,背書快,郎溪長得好看,球也踢的。

顧大人便雷達覺醒,就問陳慶恩踢球如何。

福寶說不及他,所以他才要教陳慶恩,他們是一個隊伍的,可不能拉了分了,爹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要回去寫作業了,明天還要教慶恩踢球。

顧大人眯了眯眼,看著風風火火跑出去的黎照曦。

這陳慶恩球踢得臭,換旁人來就好了,怎麼還要黎照曦教?有問題。顧大人扭頭跟著黎老板碎碎念。黎周周好笑說:相公福寶才八歲,你彆聽風就是雨,他好不容易在官學交到朋友,你可彆謔謔沒了。

顧大人磨牙:……算了。

隻是如今看,把陳慶恩黃郎溪這倆名字記住了。

“陳慶恩球踢得不如我家福寶。”

果然。黎老板眼底含笑,嘴上說:“慶恩學習好,以前時間都用來學習念書了,我們家福寶倒是經常跑跑跳跳的玩。”

算是給陳慶恩補了個麵。

商賈不知道這其中還有小故事,反正誇就對了,等顧大人黎老板一走,背影都瞧不見了,這才風風火火的去紮堆找熟人掌櫃聊天說話了。

“我剛遇到了顧大人和黎老板,倆人穿著一樣。”

“我知道,剛也看見了,還看你和顧大人聊了兩句,說啥了?”

“顧大人說蹴鞠賽,請我過去瞧熱鬨——”

還沒說完,大家先笑話了,顧大人請你看?你誰啊。那商賈才不在意,擺擺手說:“愛信不信,反正到時候我去看看熱鬨,聽說福寶小少爺踢得好,比陳家那孫子陳慶恩還要好。”

“喲,這可了不得,福寶小少爺壓了男兒郎一頭呢。”

有人便說:“男兒郎有什麼了不得的?就是咱們昭州,如今家家戶戶女郎哥兒吃香,要是進了學校進了工廠,那更是香餑餑了,上到黎老板,下到福寶小少爺樣樣厲害。”

“確實如此。”

“蹴鞠賽什麼時候?到時候我也瞧瞧熱鬨去,就是進不去了,遠遠看一眼也好。”

“具體不知道,剛聽顧大人說月底左右。”

那也沒多久了。

出了城門走了三裡外,一處地勢平台的草皮,這便是蹴鞠場了,旁邊百米就是水泥大路,這會施工完了,是橢圓形操場,按照圖紙所建,沒什麼區彆。

水泥抹的平整,還用水澆洗了,是瓦藍的天,碧綠的草坪,兩頭用木框編著的麻繩球門網,到時候中軸線用石粉畫一道就成了。

“除了比賽,再搞個拉拉隊吧?”顧兆想小孩子踢球體力總是不可能滿場跑,既然要熱鬨,花樣節目出幾個,彆乾坐著。

黎周周:“什麼拉拉隊?相公說的花燈節跳舞那般?”

“也不拘著都是舞姬,要熱鬨活潑一些的舞,你看你們廠裡工人跳不跳,或是學校官學同學來跳。”顧兆想了想,說:“要是廠裡女工夫郎們不好意思,也彆勉強,慢慢來,文化娛樂滲透得一點點。”

黎周周則說:“那出個獎吧,凡是來表演的,團體獎十兩銀子,先不拘名次,熱鬨起來,也不一定跳舞,敲鑼打鼓舞龍舞獅的。”

反正這比賽便是熱鬨玩,鼓勵大家踢球娛樂玩耍。

“我家周周現在就是不一樣,厲害!”小顧大人拍馬屁。

後來黎周周就安排下去了,說帶薪去看蹴鞠比賽放一天假,但必須要去看,要是回家那就不帶薪,算是請假。這點也是為了工人們好。

廠裡多是成了家的女工夫郎,每月休三天假,這三天大多數人都是回家不歇著還得忙前忙後做家務,哪裡是休息,照舊的忙。

可要是跟去看比賽,還是在廠裡做工——兩者都有銀錢拿,那工人們肯定選前者了。

至於跳舞這事,雖是有十兩銀子吊著,可沒人報名。

一是不會害臊嫌丟了人。二嘛總覺得跳舞就是扭來扭去的不正經,要真跳了,萬一被傳回村裡,那名聲可不得完了?

黎周周也沒硬要求,就像相公說的慢慢來。

問起官學裡,這裡大部分都是富商少爺,或是家底殷實,有羨慕想掙個十兩銀子的,可豁不出麵子,這跳舞都是舞姬女子,他們讀書的,怎麼能這般做?

倒是學校裡的學生們,不拘性彆,都是躍躍欲試,男郎也想摻和一腳,這可是十兩銀子,就是人多了,分也能分個半兩幾百文的,他攢下來了,以後進了官學,家裡也能輕省一些。

學生們家裡都不富裕,這掙了銀錢,回頭來年學費便交上了。

而且老師說了,那舞就和平日裡他們上體育課跳的操差不多,隻是更柔和有些美感,他們要是參加,那便請人來教,到時候體育課上練就成了。

這好啊。

當即是都報了名。

後來顧大人聽了,便說:“百人以上的大型團體賽,我從我私房錢裡再出十兩銀子。”

小朋友們第二年學費肯定能有了。

黎照曦上學,見同學們在體育課練習跳操舞,一聽是他爹和阿爹說的,到時候比賽時還要表演用,頓時是嚇得,跟著學校這邊組團踢球的小夥伴說:“你們可得抓緊時間練球啦,比賽那麼多人看著,可彆丟臉了。”

“官學那邊都抓緊踢球呢,我也教你們十天。”

黎照曦是個公平的人,他學校、官學都上了,自然是教也要兩頭都教,至於學校同學問官學那邊進度,黎照曦說:“我可不能透露,不過我可以說,我踢得最好啦!”

然後便教學校同學踢球。

另一頭,滁州梁進士家。

梁老師早半個月前到了家中,隻等著接官服來信。他家雖是也姓梁,但爺爺那輩便是五服,到了他更不用提,隻是梁家仁厚,許了他繼續念官學。

後來入官場,自然是不好請正家關係了。

梁老師單名一個江字,他聽顧大人說完後,把學校工作交接乾淨,忙完了便動身回家中。

他爺奶早已去世,父親也走了,家中隻有妻兒老母。

若是這次真如顧大人所說,那便接了親人去昭州安頓。

“江兒怎麼回來了?我聽說昭州窮苦,自你走後,每日是操不完的心,你隻帶了個小廝,笨手粗腳的,哪裡能照料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母親以為他受不得昭州苦,回來便不去了。梁江當即跟母親解釋了一通,“心中難安,勞母親掛心了。不過昭州並不像母親所想,那邊如今也繁華熱鬨起來……”

梁江說了昭州現狀,不免說起正事來,這次他回來等著朝廷調令。梁母一聽略是不信,這江兒都退官多年了,怎麼如今會有官做?而且還是從五品的。

那昭州的顧大人當真這麼大本事?

“我也不知,不過在外許久,回來正好團聚團聚。”梁江話不敢說的滿,怕希望落空。顧大人也沒保證,他便放鬆了心態。

之後真的在家裡安靜等待,同時教一教孩兒習字讀書。

有時候妻子送茶水點心給他,梁江看出妻子擔憂,怕他希望落空,但不知為何,梁江這次半點都沒有焦躁,他坦然一笑,同妻子說:“我自然也是想重回官場,但這次不急不躁,之前當官時,你也跟著我提心吊膽的為我操心,如今我倒還好。”

是的,這次心態不同了。

“相公在昭州兩年多,耐心包容多了,對著大娘二郎也十分疼愛。”妻子道。以前相公對二郎嚴厲,並不怎麼親近孩子,孩子嚇得多是不敢前去,如今回來不同,相公對大娘二郎都親近柔和了。

梁江回想以前,說:“以前我對二郎嚴厲,是想他上進,對大娘忽視,那是想著女郎應有母親教導,如今不同,不管男郎女郎,皆是我的孩子,自然是要一視同仁,讀書明理啟智……”

在梁家住了快一個月,眼瞅著五月多了,報信使遲遲不來,梁江也歇了心思,知道這事落空雖是有些失落,但也沒有過多的難受,打起了精神,想著收拾行囊。

母親妻子擔憂。

梁江則說:“還是照原先我說的,咱們一同去昭州吧,大娘可以入學,二郎也能進官學了。”

那就一起去吧,放江兒/相公一人在外,她們也不放心。

可沒成想,就是這兩日的事,喜訊便上門了。

梁江梁大人重回官場,再度當了官,且還是從五品的昭州同知。先不提梁家人如何高興,梁江本人精神奕奕,有種仰天長歎的高興,更是對梁家本家,以及促成此時的顧大人恩情銘心。

謝絕了族人慶賀擺酒席提議,梁江說之前擺了一通,如今就算了,他想早早上任,早早替昭州排憂解難,這次定要不怕磨煉,做個好官,如顧大人那般的好官。

以前梁江對好官見解,那便是不草菅人命,不欺壓百姓,不貪贓枉法,而如今,梁從覺得過去他的認識太簡單了。

顧大人打過百姓板子,抽過百姓的鞭子。

可做的樁樁件件都是對全昭州百姓好的利事。

甘為顧大人所驅。

梁江一家收拾了包袱行囊,這邊趕車去昭州了,而同一時間,一輛不起眼的青色車衣帳,車架上坐著一老一少,老的年歲五十多,頭發花白,趕著馬車,旁邊少的十三四歲,正是老者的孫兒。

車輛經過了金都,到了鄚州,整頓休息了一晚,沒停歇往昭州的方向去了。老者經人指了路,說有一條水泥路好走,可他們走錯了路,土路顛簸。

“你去裡頭伺候少爺,天太熱,瞧瞧少爺傷勢如何。”老者一臉愧疚,都是他找錯了路,少爺不計較,說那便這麼走,往南。

可這麼顛簸,少爺的傷得裂開了。

孫兒得了令,爬進了車廂,一會便喊:“爺爺爺爺,少爺燒了,又燒了。”

老者將車馬停下,進去一瞧,少爺發燒臉色通紅,唇確實發白的,渾身滾燙,卻衣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