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燒好了,顧兆是在浴室屋裡浴桶洗澡,門外周周和福寶就候著,父子三人就隔著一道門說一些嘰嘰喳喳的小事。
黎照曦種的菜綠油油的得了第一名。
黎照曦大字得了官學夫子誇讚。
黎照曦還學畫畫了,給汪汪畫了一副,就貼在汪汪的狗窩裡,黎照曦可神氣了,說:“……汪汪特彆喜歡。”
“畫的什麼樣?汪汪喜歡肯定不錯,你拿來我看看,正好快洗好了。”
黎照曦得了他父親的話,頓時獻寶心情湧出,豪情萬丈說:“爹等我,我現在就去拿!”說完就飛快跑自己院子去拿畫了。
“周周快進來,趁著福寶拿畫。”顧兆在浴室桶裡喊。
黎周周是臉皮燥熱,卻也推開門進去了。沒一會裡頭傳出水聲濺開,含混其中的還有親%e5%90%bb的聲,不過也沒做彆的,黎周周理智還在,軟了聲說:“一會福寶該回來了。”
“……幸好就這麼一個。”顧兆嘀咕。
等福寶拿了畫回來,好奇問:“阿爹,你怎麼衣裳也濕了?”
黎周周不知道說什麼,就聽裡頭相公聲:“我穿好衣裳了,福寶進來我瞧瞧畫。”
“來了,爹!”福寶便不問了,迫不及待想讓爹看看他的大作。
顧兆用福寶的大作把剛才打斷的火給徹底澆沒了,這畫作,他看了看紙上的汪汪,再看看一臉期待的黎照曦,最後沉%e5%90%9f了下,誇說:“還挺藝術派的,十分抽象,頗具神似。”
“爹,是不是我畫的很威風的意思?”黎照曦墊著腳尖,拿手指頭給他爹比劃創作靈感,“你看這汪汪跑的飛快,風都是黑的卷了起來。”
顧兆:“……”原來是這個表現手法,他還以為這黑風是汪汪。
就說怎麼龐然大物。
“仔細一看確實是不錯,挺好的。”
黎照曦對畫畫掀起了空前高漲的欲望,說:“爹,福福也給你畫一個吧?”
“成啊,我和你阿爹吃飯,你畫一個我倆吃飯圖,回頭我裱起來掛書房裡,想你和你阿爹了就看看,感覺能下三碗飯。”
黎周周含笑就聽相公糊弄哄福寶了。
黎照曦可高興了,又跑回去拿筆墨紙硯,汪汪也跟前跟後的。顧兆牽著周周手,說:“再親一會,他又得跑了。”
“相公不餓嗎?”
“餓,親完了去吃飯。”
等坐到飯廳,是兩葷兩素一個湯,配米飯。黎周周和福寶都吃過了,兩人就坐在旁邊陪著,黎周周給自己添了一碗湯,陪相公再用一些,一個人吃飯沒滋味。
福寶不吃,福寶揮著筆,時而皺著肉臉聚精會神思考,時而高興揮著大筆在紙上畫畫,偶爾就眉頭一皺,一臉‘糟糕下筆太大了’。
顧兆看黎照曦折騰,跟周周打眼色,憋出壞笑來,麵上咳咳正經說:“我就說黎照曦畫畫好,我能下三碗飯,看吧,這第二碗了。”
相公可真是‘蔫壞’的。黎周周知道,嘴上卻順著相公話,“福福喜歡畫畫,多畫畫指定越來越好。”
福寶專心畫畫,還抽空點點腦袋,“阿爹說的沒錯。”
等顧兆飯吃完了,福寶畫也畫好了,顧兆一看,這紙上的菜,他要是先看肯定不知道吃的什麼,再看畫裡雖是倆火柴人,但竟能從火柴人中品出哪個是他,哪個是周周。
還能看出親昵來。
周周那個火柴人要好看許多,有些韻味在。
“畫的好,畫的像。”顧兆點評。
黎照曦可高興了,可看了眼爹手裡的畫,有些拿不住,滿含期待的問:“爹你沒騙我吧?”
“真誇你,你畫的阿爹,線條有些圓潤,該凸起的凸起——咳咳,我的意思是捕捉的神態很像,你爹我就比較利索乾練,棍似得一根。”
黎照曦一聽,爹果然沒騙他,跟著他爹好好講了一通畫畫心得。
“阿爹看爹就是臉上笑眼睛裡也笑,還很溫柔。”
顧兆得意,又大誇黎照曦觀察力好,心細。等終於天色不早了,哄了黎照曦回自己院,顧兆把那副《火柴棍吃飯圖》仔細收了起來,明個讓人裱上,掛起來。
“我回來那會說什麼呢?”
福寶竟然沒在。
黎周周接了畫作收起來,看的說話還笑,覺得父子倆,一個敢畫一個敢誇,還真是親的,嘴上說:“給渝哥兒找夫家,福寶小孩子不好在場,這兩個月旁的大事沒有,就給渝哥兒挑夫家了。”
“小孩子還小,也不著急這麼早嫁出去。”顧兆脫衣裳。
黎周周接了相公外衫,一邊說:“相公,渝哥兒多大了?”
“十四五?”
黎周周就知道相公肯定是記不住,記混了,記憶還留在京裡時,便說:“今年十七了。”
顧兆啊了聲,也頓住了,“我腦子還留在他們四個回府裡,都是小孩似得一張臉,沒想到日子過得這麼快,也是咱們到昭州都快四年了。”
“是啊,我也年紀大了——”
顧兆停下解衣裳的手,捧著周周臉頰,“胡說,哪裡年紀大了,我瞧著周周現在看上去比我還年輕,要是不認識咱倆的見了,指定說我占便宜了。”
“來,黎家弟弟,叫一聲大哥哥聽聽。”
黎周周臉火燒似得,哪裡能這般叫。
“叫嘛叫嘛。”黏皮糖顧大人開始撒嬌了。
黎周周:“……小顧哥哥。”
“哥哥就哥哥,怎麼還帶小字了?你相公小不小,周周你還不清楚。”
“來,叫聲大哥哥。”
沒羞沒躁的開始說騷話了。
這鬨著鬨著就上了床榻,至於渝哥兒的婚事,顧大人是沒心思聽這些,反正有的是時間,改日再說。這床幔一拉上,裡頭就傳出顧兆的調皮話來,一會是撒嬌哄周周說,一會又氣派上了,裝上了‘大哥哥’。
反正鬨了個沒休。
真是小彆勝新婚。第二天黎老板的腰就有些受不住,起晚了。顧大人也起晚了,不過是給周周揉腰來的,夫夫倆就鑽在被窩裡說話聊天。
“其實還是咱們昭州富裕,鄚州人帶著偏見,是十幾年沒來過,印象還留在以前的昭州,自視甚高,不過我當官的,肯定沒人敢給我臉色瞧,我給他們臉色還差不多。”
黎周周知道,相公說這些話是為了安他的心。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剛開始去,肯定是有不順。”黎周周拿他做生意來說,也能猜到,不過他很快換了語氣,“不過我信相公肯定都能解決好的。”
顧兆便笑了起來,略有些臭屁說:“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
“是大顧哥哥。”黎周周故意玩笑道。
顧兆:“……周周你可彆招惹我了,小心你的腰。”
“我腰其實沒事,就是想你揉揉。”黎周周垂著眼,耳根子泛紅,嘴上繼續說:“不知道大顧哥哥能不能給黎家弟弟多揉一會。”
“揉揉揉,寶貝我知道一個姿勢不累腰,來,你坐我上頭……”
等夫夫倆真出房門已經是日上三竿,正好吃午飯的時候。
福寶今日沒上學,可也懂了幾分道理,知道爹回來了,阿爹肯定想,便是耐著一腔熱情,早上全留給了汪汪,拉著汪汪在後頭林子山坡跑了一上午,如今汪汪吃了午飯先倒在狗窩睡覺去了。
呼呼呼。誰來都不好使。
福寶想著時日不早,便留著肚子去正院吃飯。
來的正是時候,顧大人和黎老板才享受完夫夫二人生活,也是儘興了,現在是各有各的滿足,顧大人神采飛揚精神奕奕,黎老板坐在椅子上墊著墊子,還有坐墊,是有幾分慵懶,神色確實光亮,紅光滿麵的。
福寶不懂,但能感覺到阿爹和爹心情很好,因為他小心提出了好幾個要求,爹和阿爹都滿足啦!
黎照曦也高興。〓思〓兔〓在〓線〓閱〓讀〓
“在家玩兩天不礙事。”顧兆答應了福寶不去官學,請假兩天的要求。
“你要是在家沒意思了,請了小夥伴來玩,不過人家都上學的上學,你一個人有什麼意思?”
顧大人臨時變了口風,說:“不然爹給你辦一場蹴鞠大會,正好五月天了,草也綠了,天氣不冷不熱的,蹴鞠會踢球,學校體育課就有這個活動,官學裡有嗎?”
福寶點腦袋。
因為黎照曦喜歡踢球玩,官學裡不乏投其所好想拍黎照曦馬屁的,因此有幾人也玩的比較好。
“不會也不要緊,練一練,跑一跑,月底開辦。”
顧兆給福寶找到事做了。再者蹴鞠好,全民運動,強身健體。黎周周便問:“兩個學校踢球玩嗎?那城中百姓能看嗎?”
“……看吧,找個敞快的場子。”
從最初就是想支開黎照曦,後來黎老板也想看球賽,還想給城中百姓爭取福利,導致顧大人在思考‘蓋個蹴鞠球場’的可操作性。
其實也不難。
地皮不要錢隨便圈,修一下下水,跟足球場似得周邊觀看台用水泥轉頭砌出來抹平了,不過今年這一次肯定來不及,有一就有二,弄個昭州蹴鞠大賽,沒準以後其他倆州城官學學生也來比賽。
顧大人開始思路跑了起來,這也不是辦不到的。
上行下效,上頭當官的追捧了,底下人自然也願意拍馬屁效仿。
“新同知公函還沒下來,那這蹴鞠場的錢——”顧大人變身小顧巴巴看周周,殷切的,馬屁精似得。
黎照曦也扭頭看他阿爹,巴巴的,殷切的,馬屁精似得。
黎周周看著父子倆兩張臉,這是相公逗他玩,福寶也湊了過來。
“成吧,本黎老板給你們讚助了,蓋個蹴鞠場。”
“好耶!”顧大人歡呼。
黎照曦學人精也歡呼:“好耶!”又補充了句,“阿爹最好啦。”
顧大人磨牙,這個小馬屁精,還想略蓋他一頭。罷了不爭了,周周本來就是最好的。
這第三天消息就流出去了。
“我家大郎下官學回來說,官學和學校要辦什麼蹴鞠大賽。”
“你才聽出來啊,我昨個就知道了,黎老板出錢蓋場地,如今是找地方,還要買水泥木材缺人手,從這兒打聽到的。”
“聽說是福寶小少爺愛踢球玩。”
“踢球好啊,隻是玩個球,又不是玩什麼費銀錢的。”彆人家的紈絝子弟那是玩骰子玩女人,哪裡像福寶小少爺光追著球玩了。
“顧大人一回來,果然是歇不住。”
城裡說的七嘴八舌都有,末了大家夥開始好奇,“這蹴鞠是什麼?”、“什麼球?木頭球,還是旁的,這怎麼踢?”、“這光踢球怎麼比,比誰跑得快?”
這下可難住有些得消息的人了,蹴鞠是個什麼玩法活動?
有些老爺以前是一看兒子不念書,玩彆的便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去打幾個手心板子,這會倒是不嫌耽誤兒子念書抄文章了,過去擺著老子架子,問:“這蹴鞠怎麼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