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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打扮人了。”

女郎們急火討論衣裳打扮的事,旁人的則是發現不對了,說起了車馬輪子。

“你剛看見了沒?黎老板那馬車輪子瞧著跟以前不一樣。”

“看見了,看的分明,也是用木頭做的,可外頭像是用鐵包著?”

“不對不對,還有那輪子略凸起來了,你說這都凸起來了走起來不顛的慌嗎?”

“黎老板又不是傻,真顛簸的慌怎麼可能用?那東西黑漆漆的,大老遠看也看不出什麼,而且顧大人前些日子跑到岷章去了,你說會不會是什麼新玩意?”

那肯定是了。

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來是什麼,有的人就說急什麼,要是顧大人黎老板琢磨出來的,那倆人不說不賣,他們現在就是說破了嘴皮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等著吧,遲早就知道了。

這道理大家夥都知道,可不是好奇嘛,便又說了起來。

岷章還能有啥?膠片?那也不對啊,車輪子裡頭的東西黑漆漆的,跟著罐頭蓋子裡的白墊片可不一樣。七嘴八舌,最後也沒說個明白。

顧兆回了衙門寫了書信,派人去幾個州城傳出去。

九月初,福寶開學了,黎周周送福寶上學,做了新的書包,福寶問阿爹能不能騎小白花他自己上學?

城裡的路平坦,都是水泥路。

黎周周還是不放心,可福寶一副可憐巴巴乖巧模樣,也沒求著撒嬌,就是拿眼神忽閃著睫毛瞧他,黎周周心便軟了,說:“我去問問你爹,商量了再說。”

福寶啊了聲,立刻耷拉著腦袋,挎了一張小臉。

爹才不吃他這套呢。

顧兆回來一聽,說:“他想騎馬上學?小學是不能騎自行車的,那起碼得初中,不過小孩要是樂意,讓人牽著馬跟著。”

讓人牽著馬繩走,那黎照曦肯定不樂意,還嫌丟人。他覺得自己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還要被人這般護送牽著馬繩,招搖過市的,能不丟臉嗎。

最後便乖乖上馬車上學,隻是不高興,也不跟他爹哥倆好了。顧兆在岷章才感受過一把肉麻的兒子孝順,如今回來大變樣,真是——

“這樣吧,我騎馬送你半個月。”

悶悶不樂黎照曦立刻揚起了笑臉說:“謝謝爹,福福的好爹!”

速度快的讓顧兆懷疑,黎照曦在套路他,就等著他退讓這一步了。

九月有兩件事,一是給戎州、忻州寫信說修路的事,兩個州城副官給回了信,儘管顧兆是給知州大人寫的,但是他一個同知,其他的知州大人自然是不可能‘跌份’給他回信,全讓平級給他交接。

忻州是痛快答應上了,說好,還說了一些好話,也給了一些優惠,比如他們昭州要是去忻州賣貨,不收過路費,還給你們騰一個地方作為感謝。

戎州回信就有些簡單,意思你們昭州要是真花錢不讓我們戎州出,那就來修,人手給你們準備了,之後昭州貨來戎州隨意賣。

從兩方回信能看出來,忻州與南夷也是挨著,但還沒打到忻州,主戰場在戎州——戎州焦頭爛額,不僅挨著南夷,還挨著蕃國。

是沒有精力做修路的事。

不過古今通用,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昭州的水泥路大名鼎鼎的,好用好使,現如今昭州當官的出一半的錢替他們修路,這還不占?

這等好事自然是求之不得。

兩州城答應了下來,那就開始動工修路吧。昭州修水泥路有經驗,也有人才,之前走過的彎路,如今都能避免,顧兆還問了爹,讓爹推薦幾個有責任心的派過去看著。

兩州城分彆往昭州的主路地圖也劃拉下來了,修路的經驗人才們名單擬定,分彆派到兩州城,顧兆叫了身邊的十二十三先過去,還有他的副官也跟去。

“彆節外生枝,就是修路,修完了就回來,彆插手人家的事。”

顧兆吩咐。

一一應是,這修路技術人員就有六百多人,等全都定下來,開始動工,昭州城裡城外的百姓還想掙個工錢也修,那就乾吧,反正昭州到兩個州城的路,他們這邊先修,一路修過去。

另一件事,七月中出貨的昭州商回來了。王堅先到的,不過到的吉汀,處理了雜事後,派人到了昭州傳書信,請老板下來開會發錢。

黎周周剛出昭州城沒兩天,蘇石毅帶隊到了北門,都是平平安安回來了,還帶了許多銀錢和人。

蘇石毅買人不提了,王堅也買了人。

黎周周看著跪地上的婦人和小女孩小哥兒,問王堅怎麼回事,先彆叫他主子,都起來先出去。

“你們先出去,彆怕。”王堅安慰了句。

等人一出去,王堅主動交代了。原來這一家人,婦人是繡娘,有一門好手藝,隻是沾染了官司,她男人被藥店醫館給坑死了。

“……她男人喝的藥,藥店夥計給拿錯了一味,這摻和煎了有毒,她男人越喝身體越弱,她們一家便去醫館問,可醫館大夫說沒錯就是這樣便打發了人,後來人就死了。”

然後婦人就開始告官,期間扯皮,婦人說是藥館坑害死她男的,可藥館不承認說藥材都是好的溫補的怎麼會錯,是男人自己死的。哪怕後來知道裡頭夥計搞錯了,那也糊裡糊塗的,藥館拿夥計頂事,夥計喊冤枉……

“最後呢?”難不成人白死了嗎。

王堅說:“最後夥計挨了板子,藥館賠了一大筆錢,有二百兩銀子,可她們家裡沒個男丁,被欺負了。”

打了官司,二百兩賠銀是露在外頭,眾人皆知。

婦人護不住銀子,她男人還有個兄弟,是帶著婆母公爹上門討要銀子,說這是她兒子的賣命錢,不能你個外人拿著,又沒給我死去可憐的兒子生個帶把的,都是賠錢貨。

每天是來漫罵、堵著,還請了族長主持公道。

“原先住的屋子也成了她小叔子家的,沒田地,銀錢她最初是想打發息事寧人,結果一掏再掏,我要是沒遇見,她們三人就吊死吧。”王堅說完了,“老板,我想著她也有個手藝,隻是沒依靠,便自作主張買回來的,其實還沒簽契書。”

黎周周看王堅說繡娘遭遇時,臉上神色平平,隻有眼底帶著幾分情緒,若是以前,這種事,王堅肯定憤憤不平,如今全都收斂起來了。

“你坐下,我正好跟你說事。”黎周周知道王堅想讓他買繡娘一家三口,讓他簽了契書。

這買人的銀錢,他能出,王堅也能出。

“這事暫時不提,王堅我問你,你可想嫁人,可想有個好夫婿?”

王堅怔住了,而後搖搖頭,掏心窩子話,說:“老板,我見過我姨娘的活法,跟一屋子的女人鬥心眼全依靠一個男人,也見過花娘巧娘的事,外出走貨,見多了,我就害怕,我怕嫁人了。”

“若是能遇上個好的,我自然也願意,可我不覺得我會遇上好的。”

“我現在這個名聲,還是個庶出,即便是您抬舉我給我找個好的家裡富裕的,那我自然不能再這般做買賣出去拋頭露麵了,要是尋個低的也好,靠著我吃飯,我也能掙來,就怕他不樂意嫌我,可我不覺得我哪裡要受他嫌棄。”

“我堂堂正正的掙錢,怎麼就要受白眼嫌棄呢。”

黎周周拍了拍王堅胳膊,這孩子才十六七,他第一次見時還是個什麼情緒都露在臉上的,躲在王老爺身後,一臉臊的慌,如今卻一年比一年穩重,也有自己想法。

“王堅,我想給你分股份,你先彆急聽我說,我不是可憐你,我在京裡開的鹵鴨鋪子,我出錢技術,我有個朋友管事,我來了昭州之前就和他說了,五五對半開,自然跟你不可能。”

黎周周說到不可能,看到王堅鬆了一大口氣,還有些想笑,人人都想占便宜,可小樹不想占他的,王堅也是,都是擔心拿的多了。

“以後出貨可能多是要靠你,自然不能拿你當個小管事給你發工錢,給你股份不多,也是讓你替我用心好好辦事,賺的多了你分的也多,你可以自己置辦個宅子,以後就自己立起來了。”

王堅聽到自己置宅子,自己立起來,不由心動了。他原本想說,即便是不給股份,他也好好辦事,絕不會二心的,可如今是動搖了。

“你的事我知道你心裡看的清,我不勸你嫁人或是不嫁,你這年歲在時下來看不小了,得為你自己籌謀規劃。”黎周周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王堅是他父親送來奉承他的,可跟了他做買賣,王堅名聲壞了,人見多了要強了,最後他一撒手,全讓王堅被按著頭任人宰割。

黎周周做不到。

“繡娘三人,你要是置辦了宅子,府裡也缺一些煙火氣。”

王堅眼眶紅的,含著滾滾的淚,最後點頭哽咽說:“老板、老板——”他說不出謝字,謝字太輕太輕了。

“你爹那兒要是有阻力,我來說。彆怕,日子都是過出來的,你自己開心高興就成。”黎周周說。

其實阻力不大,王老爺當年是主動送人,可那時候王家地位低,被大商賈打壓欺負,王老爺是腆著臉求,逢低做小,如今王家生意大了,開始在意名聲,也要臉了。

自然在顧大人黎老板這兒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王家生意越好越紅火,地位眼瞅著越高,眼紅的拉不下王家生意,那就背地裡編排說王堅這個‘弱點’短板,說的難聽話都有,故意的。

王老爺知道這些人是眼紅嫉妒,可久而久之,還是覺得不好聽,加上王夫人也不愛,府裡未出嫁的女郎們名聲都被累及了,幾次三番的提出四哥兒年紀到了該嫁人了,她給踅摸好了對象。

把這個禍害麻煩丟出去,禍害彆家名聲吧。

要是黎周周說王堅獨立門戶,那王老爺肯定不樂意——他人還在呢,又不是死了,還分家,分哪門子家?再者,就是分家那也是嫡子提出的,哪裡有個庶出先提這個。

可也不是不能運作。

王夫人是個缺口,且很好說通。再者也不是分家,王堅還是王老爺的哥兒,隻是年紀大有了本事搬出來,也好活動開來。

黎周周知道,王老爺舍不得王堅在他跟前這個‘紅人’形象,還是想吃著王堅的利益,卻又不想讓王家名聲再受損。

一來二去很快就說好了。

明麵上看,王堅搬出來,昭州人都能瞧著,以後說王堅那就是王堅。

果然用不了幾番口舌,王家就說通了。王堅也給自己瞧好了宅子,就買在離黎府近的二進宅子,還買了下人,而繡娘母子三人,也簽在了王堅名下。

昭州城第一個自立門戶的哥兒有了。

這事一出,昭州人又津津樂道說了好久。

第165章 功成首輔2

黎府正院大廳中,一家人坐在一起正在讀信。

“……小樹生了,老二叫小黑。”

黎大略是羨慕,問:“男孩?”小黑這名